评新编历史剧《海瑞罢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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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评新编历史剧<海瑞罢官>》原文
从一九五九年六月开始,吴晗同志接连写了《海瑞骂皇
帝》、《论海瑞》等许多歌颂海瑞的文章,反复强调了学习海瑞
的“现实意义”①。一九六一年,他又经过七次改写,完成了京
剧《海瑞罢官》,还写了一篇序,再一次要求大家学习海瑞的
“好品德”。剧本发表和演出后,报刊上一片赞扬,有的文章说
它“深寓着丰富的意味”、“留给观众以想象的余地”,鼓吹
“羞为甘草剂,敢做南包公”②;有的评论文章极口称赞吴晗同
志“是一位善于将历史研究和参加现实斗争结合起来的史学
家”、“用借古讽今的手法,做到了历史研究的古为今用”,这
个戏更是“开辟了一条将自己的历史研究更好地为社会主义现
实、为人民服务的新途径”③;有的文章还说:“人们在戏里表
扬‘清官’……是在教育当时的做官的,起着‘大字报’的作
用。”④既然《海瑞罢官》及其赞扬者提出了这么重大的问题,
并且广泛地宣传了他们的主张,我们就不能不认真地进行一次研
究。
《海瑞罢官》是怎样塑造海瑞的?
在这个历史剧里,吴晗同志把海瑞塑造得十分完美,十分高
大,他“处处事事为百姓设想”,“是当时被压抑,被欺负,被
冤屈人们的救星”⑤,在他身上,你简直找不出有什么缺点。看
来,这是作者的理想人物,他不但是明代贫苦农民的“救星”,
而且是社会主义时代中国人民及其干部学习的榜样。
为了塑造自己的英雄,作者是精心设计过的。安排这位青天
大老爷的出场,就用了九场戏中整整三场戏。第一、二两场戏,
海瑞都没有出场,剧本不惜笔墨地大写徐府即曾经斗倒严嵩、当
过首相、退休在家的徐阶一家,如何霸占农民土地、强抢民女、
贿赂官府打死贫苦农民赵玉山,正当在公堂上农民洪阿兰“满腔
悲愤唤苍天”之际,一纸紧急公文带来海瑞将作应天十府巡抚的
命令,得意忘形的官吏们如闻晴天霹雳,惊呼“这便如何是
好!”连“衙役”都大叫“海青天要来了,这可不得了!”第三
场戏海瑞穿便服上场了,作者安排他当面倾听“心如油煎”的
“众乡民”如何用最敬仰的词句,倾吐对海青天的百般盼望,歌
颂他是“公正为官”、“明断公案”、“口碑颂满”、“美政多
端”……。虽然封建社会“上下都是官世界”“有理无钱莫进
来”,但呼冤的农民一致相信“海青天”这个官是一个例外,
“海青天一定能替我们作主!”这种烘云托月的手法,是为了使
观众强烈感到只有海瑞才能解救农民的痛苦。它说明了《海瑞罢
官》并不是如作者所说的是写什么“封建统治阶级的内部斗争”
⑥,而是千方百计地为我们今天的观众塑造一个决定农民命运的
英雄。
戏剧冲突围绕着“退田”展开。虽然吴晗同志在序言中自称
剧本“改以除霸为主题”,但实际上冤狱是从占田开始,“除
霸”、“平冤狱”的行动也是围绕着“退田”进行。“退田”被
写成是“帮助穷农民办法的一种”⑦,作为戏剧冲突最高潮的
“罢官”,就是罢在“退田”这件事上。剧本通过“乡民甲”的
口特别说明:“我等都是徐家佃户”;要观众记住:戏里写的是
贫苦农民同徐阶等乡官、贫官之间的斗争,而海瑞是完全站在徐
家佃户一边的。“海青天”果然不负众望,一上任就“为民作
主”,他不但咒骂“高放债强占田真真市侩”,鼓动农民去“告
状”,而且在公堂上颇有民主风度地征求告状的“父老们”的意
见。农民要求退还被徐家和“各家乡官”所占土地,要求“大老
爷作主”,于是海瑞一道号令,“发出榜文,限令各家乡官,十
日内把一应霸占良民田产,如数归还”。“退田”之后,尖锐的
阶级矛盾忽然都不起作用了,“众乡民”向海瑞叩头道:“大老
爷为民作主,江南贫民今后有好日子过了!”作者要贫农们“感
恩戴德,……朝夕礼拜”,欣喜鼓舞,齐声“同唱”对清官的赞
歌:“今日里见到青天,勤耕稼重整家园,有土地何愁衣饭,好
光景就在眼前!”剧本告诉人们:尽管封建制度原封未动,地主
残酷的压迫和剥削依然存在,只要照海瑞的办法去做,农民的
“土地”、“衣饭”就统统可以解决,“一片好光景”就在“眼
前”了!
剧本还着重刻划了海瑞如何“为民雪恨”,大杀“贪官”。
剧本反复宣传:“冤狱重重要平反”,海瑞决心“平民愤”,要
把“恶官吏都扫颈,“今日定要平民怨,法无宽恕重如山。”行
动是剧本中海瑞判华亭知县王明友斩罪,判松江知府李平度“革
职囚禁,听候朝命”,判徐阶儿子徐瑛绞罪。据吴晗同志自己
说,为了不致让海瑞“走得灰溜溜的……没劲头”,“下了决
心,把徐瑛处死”⑧。这样,罢官而去的海瑞,便成为一个反抗
封建皇朝的胜利了的英雄。戏结束时,徐瑛被处死刑,徐阶昏倒
下去了,新任巡抚惊惶失措,海瑞高举大印,昂然挺立,口说
“大丈夫顶天立地”,心里想:“我海瑞还是胜利了!”作者塑
造自己的英雄人物的任务,也“胜利”完成了。
这个戏里,作为正面英雄人物出现的,只有海瑞一人。农民
只能消极地向大老爷喊冤,恳求“大老爷与我等作主”,把自己
的命运托给“海青天”。为了衬托海瑞形象如何高出于所有封建
官吏,其他出场的主要官吏统统设计成坏蛋。海瑞的妻子和家人
也是“明哲保身”派,只有他母亲支持了他一下。海瑞孤零零一
个人,从经济到政治,单枪匹马搞了一场大革命。
看完这出戏,人们强烈地感到:吴晗同志塑造的这个英雄形
象,比过去封建时代许多歌颂海瑞的戏曲、小说都塑造得高大多
了。尽管吴晗同志在剧本的单行本前面特地写了历史说明,还在
“海瑞罢官本事”中摘录了许多条史料,企图使人们得到这样的
印象:他是完全根据历史事实来写戏的;但是,人们仍然不能不
发出这样的疑问:封建社会的统治阶级当中,难道真的出现过这
样的英雄吗?这个“海青天”是历史上那个真海瑞的艺术加工,
还是吴晗同志凭空编出来的一个人物呢?
一个假海瑞
我们不是历史学家。但是,根据我们看到的材料,戏中所描
写的历史矛盾和海瑞处理这些矛盾时的阶级立场,是违反历史真
实的。戏里的海瑞是吴晗同志为了宣扬自己的观点编造出来的。
海瑞是一五六九年夏到一五七○年春这段时间内,任应天巡
抚的。当时,江南农村中的阶级矛盾和阶级斗争十分尖锐。从正
德到嘉靖、隆庆年间,随着地主阶级用各种方法疯狂地掠夺农民
土地,土地集中程度越来越高,农民受的剥削越来越重。《日知
录》载:“吴中之民,有田者什一,为人佃作者什九。”说明松
江一带绝大部分土地都被地主所占有。顾炎武虽没有指明确切年
代,据我们查到的材料,这个估计是符合明代中叶以后苏、松一
带情况的。掠夺土地最厉害的,是依仗政治势力扩大“皇庄”的
皇族地主集团,此外就是一部分在乡间的官僚地主,徐阶就占有
大量土地,有的说二十四万亩,有的说四十万亩,大约相当于今
天上海市所属松江县耕地面积的三分之一或一半。海瑞所谓“华
亭乡官田宅之多,奴仆之众,小民詈怨而恨”,就是他亲眼所见
的阶级斗争尖锐化的写照。土地的集中,加速了农民同地主阶级
矛盾的尖锐化。农民大批破产逃亡,许多土地荒芜,“无田者为
人佣工”(《华亭县志》)。农民阶级同地主阶级的矛盾是封建
社会的根本矛盾,阶级斗争的尖锐化,必然会影响地主阶级内部
各个阶层的相互关系。在土地绝大部分为地主占有的情况下,官
僚地主要继续兼并土地,不能不把对象集中到中小地主,以及
“倩人耕作”的“富家”即“富农”(又叫“上农”)身上,因
而地主阶级内部矛盾也尖锐起来。同时,由于官僚地主隐匿了大
批不交税的土地,独占剥削果实,封建皇朝的财政十分困难,
“帑藏匮竭”,一部分在朝的官吏不断要求查田,要求限制“皇
庄”和其他庄田,限制继续兼并中小地主的“民田”。这就引起
了朝野各派地主集团之间矛盾的尖锐化。而当时官僚地主兼并土
地的主要方法之一,就是海瑞在“退田”中所反对的所谓“投
献”。
投献主要有两种。一种是有势力的豪强地主收买同原田主有
某种关系的狗腿子,把原田主的田“献”给自己,使原有的“富
家”丧失土地,“献田”的狗腿子就变成这块土地的管家或二地
主。另一种是中小地主、富农、个别或少数自耕农为了逃避严重
的徭役和赋税,把自己的田寄献给官僚地主。因为《明律》规定
官僚可以根据品级的高低有减免徭役赋税的特权,把田算在官僚
地主的名下,就可以逃避徭役。官僚地主乘机把想逃避徭役的中
小地主和富农、自耕农的土地强占为己有。由于土地绝大部分都
为地主、富农所占有,官僚地主通过“投献”强占的土地主要是
中小地主和富农的土地⑨。这是事情的本质。《海忠介公传》中
记载:“以故富者辄籍其产于士大夫,宁以身为佣佃而输之租,
用避大役,名曰投献。故士一登乡举,辄皆受投献为富人。而士
大夫既谢失势,又往往折入于暴贵者,以兼并为固然。乃豪强大
有力之人,视田宅所便,收之莫敢不与。”
这里所说的“富者”,当然不是贫农,他们无田可“献”;
而是指地方上“失势”的士大夫或没有政治身份的中小地主和富
农。他们的“民田”不断被“豪强大有力”的官僚地主兼并,达
到“收之莫敢不与”的地步。既严重损害了中小地主和富农的利
益,又严重影响了皇朝的财政收入。
正因为这样,海瑞一到松江华亭一带,就发现当地的“诸生
员”“乡官之贤者”甚至某些“府县官”,都“群声”反对徐阶
这类大官僚地主兼并巨量土地,反对他们搞“投献”。“乡官之
贤者”对海瑞说:“二十年以来府县官偏听乡官举监嘱事,民产
渐消,乡官渐富”。后八个字不是活活画出大官僚地主吞并中小
地主的一幅图画吗?海瑞下的结论是:“为富不仁,人心同愤”
⑩,这个“同愤”,就是指中小地主、富农以及代表他们利益的
知识分子对大地主兼并的共同的政治态度。当戴凤翔这个江南大
地主的代言人攻击海瑞纵容“刁徒”时,海瑞就用上述材料证明
他的“退田”是以这些人的呼声为基础的。看来,海瑞的话符合
事实。他的“退田”,反映了这些“民产渐消”的中小地主和富
农的共同要求,也为了缓和地主阶级内部矛盾以及广大农民同地
主阶级之间越来越尖锐的阶级矛盾,有利于增加赋税收入,解决
朝廷的财政困难。
弄清楚这些历史事实以后,《海瑞罢官》怎样歪曲了阶级关
系,就清清楚楚了。
海瑞要乡官退田,是要地主向农民退还土地吗?不是。《明
史》及几个海瑞传记都写明,海瑞要求乡官退田是退出“受献”
的土地。“公严厉以治,下令受献者悉退还,或许赎回。”这是
削弱兼并,打击大地主。除退回官府的之外,退出去的田,绝大
部分还是落到原来“献田”的“弱者”、“富户”即中小地主和
富农手中,实际上保护了中小地主和富农的利益。贫雇农既无田
可“献”,无钱去“赎”,“退田”当然不会退到他们手里。怎
么能够臆造出海瑞是一心一意为贫农获得土地而“战斗”呢?
海瑞要徐阶退田是为了“徐家佃户”翻身吗?根本扯不上。
海瑞在给李春芳的信中说明过要徐阶“退田”的目的:“若不退
之过半,民风刁险,可得而止之耶!为富不仁,有损无益,可为
后车之戒。……区区欲存翁退产过半,为此公百年后得安静计
也,幸勿以为讶。”这不是把海瑞的阶级立场说得再明白没有了
吗?明明是为了“止”民风的“刁险”,是为了地主阶级不致在
越来越尖锐的阶级斗争中被打倒,是为了徐阶“百年后得安
静”,哪里是什么征求贫农意见而解决“徐家佃户”的土地问
题!
海瑞搞“退田”是“为民作主”吗?海瑞自己在《督抚条
约》中告诉我们:他当巡抚的一切措施,都是“除积弊于相安,
复祖宗之成法”。原来“祖宗”制定的《明律》中早有规定:
“若将互争及他人田产妄作己业朦胧投献官豪势要之人,与受者
各杖一百,徒三年。”①①这不正就是海瑞所处理的矛盾吗?明
皇朝早就规定这条反投献的法律,是为了缓和本阶级的内部矛
盾,防止兼并恶性发展,以利于巩固整个地主阶级专政。这个法
律后来成了一纸空文。海瑞不过在这个范围内搞了一下反投献而
已,怎么能够把他写成为江南农民“作主”呢?
海瑞为了“穷农民”而反对过“高放债”吗?最好听听海瑞
反驳戴凤翔攻击他的话:“先年粮长往往于收粮时,先除还自己
平日私债,后算官数;富豪亦乘出米之时,伺逼偿债,公私并
举,钱粮难完。臣……谓待完粮后,方私下取偿,非禁不许还债
也。”“公”是封建皇朝;“私”是地主土豪。海瑞说明自己并
不反对乡间的地主剥削,并不反对“放债”,只是为了解决皇朝
的财政收入问题,反对乡间大地主独吞剥削果实。
海瑞从来没有想从根本上解决农民同地主之间的矛盾。他只
是想缓和这个矛盾。海瑞自己就说过:“以下奉上,义不可缺,
为之损益调停,使可久行”。坦率地说明了他做的是“损益调
停”的工作,目的是把大地主的剥削限制在不妨碍地主阶级根本
利益的法定范围之内,削弱农民的反抗,使“以下奉上”的封建
剥削可以“久行”。他再三再四要农民服从封建统治,遵守“礼
义”,“毋作强贼”,对已产生的农民暴动,他主张双管齐下,
“用兵安民,并行不悖”。他反对最反动的大地主,目的并不是
削弱地主的土地所有制,而是巩固地主的土地所有制,巩固地主
对农民的统治,巩固明皇朝政权。这是封建统治阶级各个集团、
各个派别的共同利益,也是地主阶级的“长远利益”所在。把海
瑞写成农民利益的代表,这是混淆了敌我,抹杀了地主阶级专政
的本质,美化了地主阶级。海瑞一再表明自己对于皇帝忠心耿
耿,他给高拱的信中痛陈自己内心时说:“区区竭尽心力,正欲
为江南立千百年基业,酬上恩报知己也。”他怎么能够做出动野
千百年基业”的事来呢?
对“退田”的描写是假的。“平冤狱”的描写是真的吗?根
据我们查到的资料,只能作出否定的回答。松江知府、华亭知县
根本没有被杀、被革。海瑞任应天巡抚时,苏、松一带没有撤掉
任何一个县以上的官。徐阶的儿子根本没有死,曾被判充军。这
件事也不是海瑞干的,而是徐阶罢相后,徐阶政敌高拱再起时干
的,张居正上台,这个判决就取消了。《明史·高拱列传》是这
样写的:“阶子弟颇横乡里,拱以前知府蔡国熙为监司簿录其诸
子,皆编戍,所以扼阶者无不至。逮拱去位,乃得解。”《徐阶
列传》中也有相同的记载。抓徐阶儿子这件事,性质上是高拱乘
机报复,执行者也是另外的官僚,同海瑞不相干。严嵩垮了之
后,徐阶、高拱、张居正之间进行过长期的夺权斗争。把内阁中
不同政治集团的倾轧,硬移到海瑞身上,变成海瑞“站在穷农民
一边”去“平民愤”,这不是违背了基本的历史事实吗?吴晗同
志明明知道历史上“徐阶的儿子只被判处充军”,但为了极力美
化海瑞,仍旧要这样写,这说明他为了塑造自己理想的英雄,是
不惜改写历史的!
海瑞也不是象戏里写得那样“民主”。相反,他认为“江南
民风刁伪”,“百端架诬,盖不啻十状而九”。他自言对付“刁
讼”的办法是“衙门前尝不绝七八人枷号,又先痛打夹苦之”,
认为这是好经验。海瑞在《兴革条例》中谈到“疑狱”时还说
过:“事在争言貌,与其屈乡宦,宁屈小民,以存体也。”下有
小注曰:“乡宦小民有贵贱之别,故曰存体。”为保护“贵贱之
别”可以“宁屈小民”,这是地主阶级专政反动本质的表现。现
在硬说海瑞如何民主,甚至会向农民请求“指教”,这岂不是把
海瑞的政治立场给颠倒过来了!
看一看这些历史事实,再看一看《海瑞罢官》中的海瑞,就
不难发现,这是一个编造出来的假海瑞。这是一个用资产阶级观
点改造过的人物。历史剧需要艺术加工,需要再创造,我们并不
要求新编历史剧的细节都同历史一样,但必须要求在人物的阶级
立场阶级关系上符合历史真实。尽管吴晗同志曾经说过历史剧要
“力求其比较符合于历史真实,不许可有歪曲,臆造”①②,然
而事实胜于雄辩,这个新编历史剧中海瑞的形象已经同合理想象
和典型概括没有什么关系,只能属于“歪曲,臆造”和“借古讽
今”的范围了。
阶级斗争的进程告诉我们:无论海瑞或海瑞以后的封建官
吏,都无法使已经腐朽没落的明皇朝恢复青春,更无法缓和农民
仇恨的烈火。海瑞之后,松江农民依旧受着重重残酷的压迫和剥
削,兼并、逃亡继续发展,阶级矛盾继续尖锐化。一五八七年海
瑞死,以后农民起义风起云涌,势如怒潮。一六四四年明亡,离
海瑞死还不到六十年。在这样历史现实面前,剧本竟然要贫农对
“退田”唱出“有土地何愁衣饭,好光景就在眼前!”欢呼“江
南贫民从此有好日子过了!”这不是荒唐到可笑吗?
《海瑞罢官》宣扬了什么?
既然是一个假海瑞,我们就来看一看作者通过这个艺术形象
宣扬了什么。
我们知道,国家是阶级斗争的工具,是一个阶级压迫另一个
阶级的机关。没有什么非阶级的、超阶级的国家。这是马克思列
宁主义对待国家问题的基本观点。从这种观点出发,就不能不承
认,封建国家是地主阶级对农民实行专政的工具。封建国家的法
律、法庭和执行统治权力的官吏,包括“清官”、“好官”在
内,只能是地主阶级专政的工具,而决不可能是超阶级的,决不
可能是既为统治阶级又为被统治阶级服务的工具。当然,由于地
主阶级内部存在各种阶层和集团,由于阶级斗争形势的变化,他
们之间在这个或那个问题上,在对待大地主、中小地主和富农利
益的态度上,在压迫农民的程度和方法上,会有区别,有斗争。
但是,从根本上说,这种斗争的实质决不可能超越维护地主阶级
专政的范围。任何时候,我们都不能把这种地主阶级内部斗争歪
曲成农民同地主之间的阶级斗争。就拿“清官”同“贪官”的斗
争来说,确实有过清官大老爷在地主阶级的法庭上、根据地主阶
级法律的某些条文,惩办一些“贪官”的事;也有个别农民所告
的恰巧是某个“清官”所反对的派别或集团中的一员,出现个别
农民在这个“清官”面前“打赢”官司的事。这种现象迷惑过不
少没有政治斗争经验的农民,使他们看不清“清官”的阶级面
貌,看不清封建国家和封建法庭的阶级本质,地主阶级也经常利
用这种现象来麻痹农民的觉悟,把“清官”当作掩盖阶级统治本
质的工具,当作配合武装镇压、对农民进行阶级斗争的重要手
段。《明史》上就记载过地主阶级派出“清官”作为缓兵之计,
然后把起义农民一举消灭的事①③。但是,从根本上说,不论
“清官”、“好官”多么“清”、多么“好”,他们毕竟只能是
地主阶级对农民实行专政的“清官”、“好官”,而决不可能相
反。
《海瑞罢官》却向我们说:不!“清官”不是地主阶级专政
的工具,而是为农民阶级服务的。你看,戏里的海瑞是一个封建
皇朝的钦差大臣,可是他却代表贫苦农民利益向徐阶展开剧烈的
斗争。在这场斗争中,一方面,“清官”海瑞以保护“ 徐家佃
户”和所有贫苦农民利益的大英雄出现,同所有执行地主阶级专
政的别的官吏相对立,“清官”和“贪官”之间的矛盾竟被写成
保护农民和镇压农民的矛盾、退还农民土地和强占农民土地的矛
盾,丝毫看不出“清官”在巩固地主阶级专政中的作用。另一方
面,所有农民都被写得消极无为,没有一点革命的斗争精神,他
们唯一的作用就是跪下来向“海青天”告状,哀求青天大老爷为
他们伸冤作主,把“清官”看作是自己的救世主。显然,在《海
瑞罢官》的作者看来,阶级斗争不是推动历史前进的动力,“清
官”才是推动历史的动力;人民群众不需要自己起来解放自己,
只要等待有某一个“清官”大老爷的恩赐就立刻能得到“好日
子”。这样,戏中就把作为地主阶级专政工具的“清官”和法
律、法庭,统统美化成了离开地主阶级专政而独立存在的超阶级
的东西,宣扬了被压迫人民不需要革命,不需要经过任何严重斗
争,不需要打碎旧的国家机器,只要向“清官 ”卑躬屈膝地叩
头,实行封建皇朝的“王法”,就能把贪官污吏一扫而光,就能
求来“好光景”。
列宁说过:国家问题,这是一个“破资产阶级的学者、作家
和哲学家弄得最混乱的问题”(《论国家》)。所谓“清官”
“平冤狱”之类,作为国家问题的一部分,恐怕是被地主资产阶
级弄得特别混乱的问题,成了毒害人民思想的一种迷信。马克思
列宁主义者有责任揭露这种假象,破除这种迷信。《海瑞罢官》
恰恰相反,它不但不去破除这种迷信,而且在新编历史剧的名义
下百般地美化地主阶级官吏、法庭、法律,加深这种迷信。农民
本来还知道“上下都是官世界”,“有理无钱莫进来”,海瑞一
出场就愤慨地问农民,地主恶霸“凭的是哪条王法?”教训农
民:“这又是你们的不是了,为何不告?”在“平冤狱”的过程
中,又反复强调“王子犯法,与庶人同罪”之类掩盖“王法”阶
级本质的话,并且用“实际行动”证明:只要有海瑞这样的“清
官”按“王法”办事,就能使法庭变成保护农民的场所,就能
“为民雪恨”,就能平反“冤狱”,使农民获得土地。这不是把
地主阶级的国家机器统统当作保护农民的工具了吗?这不是把地
主阶级专政镇压农民的本质一笔勾销了吗?这不是在宣传只要有
地主阶级清官大老爷在衙门里“为民作主”,农民一“告”就能
获得解放了吗?这种大肆美化地主阶级国家、宣传不要革命的阶
级调和论的戏,还谈得上什么“历史剧的创作也必须以马克思列
宁主义、毛泽东思想为指导”①④呢?
自从人类社会有阶级和国家以来,世界上就没有出现过“大
老爷为民作主”的事情。在中国,不但地主阶级改良派,就是资
产阶级民主派也从来没有给农民带来什么“好日子”。只有中国
共产党领导的伟大革命彻底打碎了地主资产阶级的国家机器,建
立了以无产阶级为领导的、以工农联盟为基础的中华人民共和
国,才解决了江南和全国农民的“土地”“衣饭”问题。这毕竟
是任何人都无法推翻的铁的事实。
我们希望吴晗同志把自己塑造的海瑞形象,把通过这个形象
宣扬的那些观点,同毛泽东同志一再阐明过的马克思列宁主义的
观点对照起来看,就不难发现,吴晗同志恰恰用地主资产阶级的
国家观代替了马克思列宁主义的国家观,用阶级调和论代替了阶
级斗争论。在今天宣传这些地主资产阶级吹嘘了千百年的陈旧观
点,究竟是为什么?究竟是对谁有利?需要分清是非。
《海瑞罢官》要人们学习什么东西?
海瑞是一个有影响的历史人物。看来,他是封建社会处于没
落时期,地主阶级中一位较有远见的人物。他忠于封建制度,是
封建皇朝的“忠臣”。他看到了当时农民阶级同地主阶级尖锐矛
盾的某些现象,看到了当时本阶级内部某些腐化现象不利于皇朝
统治,为了巩固封建统治、削弱农民反抗、缓和尖锐的阶级矛
盾,为了维护封建皇朝的根本利益,他敢于向危害封建皇朝利益
的某些集团或者某些措施进行尖锐的斗争。在若干事情上,他同
中小地主和富农利益一致,抑制豪强地主,目的还是为了巩固整
个地主阶级对农民的专政,维护皇朝的利益。他上《治安疏》,
这是被吴晗同志和许多文章、戏剧说成是代表人民利益的事情,
也有人专门编演过新的历史剧《海瑞上疏》①⑤,可是,正如他
在疏本劈头就说的:他认为“君者,天下臣民万物之主也。”他
的目的是为皇朝“求万世治安”。这个行动也只能说明他如何忠
君,而不能说明别的。所以嘉靖皇帝没有杀他,他死后,皇帝很
难过,“赠太子少保,谥忠介。”礼部左侍郎祭悼时还说:“虽
强项不能谐时,而直心终以遇合”。封建皇朝很懂得海瑞是地主
阶级利益忠心的保卫者。这是海瑞的阶级本质,是海瑞全部行动
的出发点和归宿。象吴晗同志那样,把海瑞描写成农民利益的代
表,说什么海瑞“爱护人民,一切为老百姓着想”,他是“为了
人民的利益”而斗争①⑥,甚至把他说成是“不怕封建官僚势
力”的英雄,这是彻底歪曲了海瑞的阶级面貌的。明皇朝歌颂海
瑞“保民如子”,吴晗同志则说他“一切为老百姓着想”,请问
两者到底还有什么区别呢?
历来地主阶级史书上,还曾经大书特书过许多材料来说明海
瑞如何“处处事事为百姓”,如海瑞在担任江南巡抚时期,如何
大反徐阶,大搞“退田”,如何“不到一个月”就修好了吴淞
江,人民歌颂他是“海龙王”,等等。因此,他死后,“小民罢
市,丧出江上,白衣冠送者夹岸,酹而哭者,百里不绝。”这些
记载加上旧小说、旧戏的渲染,很容易迷惑人。但是,这种“官
书”上的记载,显然包含着地主阶级的夸大成份,我们应当用阶
级观点慎重地加以分析。“反投献”,要徐阶“退田”,是有过
这件事的,但徐阶究竟退了没有,退了多少,是真退还是假退,
都找不到可靠的材料。根据谈迁《国榷》隆庆五年七月记载,徐
阶曾退出四万亩田,但那十分明确是退给官府,“入四万亩于
官”,根本不是退给农民。极而言之,就算“退产过半”吧,也
还是为了地主阶级利益,也并不是只有海瑞一人干过的事。徐阶
在朝时,也干过“退田”,在嘉靖第四子景王载圳死时,“奏夺
景府所占陂田数万顷还之民,楚人大悦。”①⑦如果不分析“还
之民”这个“民”是哪个阶级,如果按照吴晗同志的观点,谁敢
“退田”就是英雄,敢退几万顷皇田的徐阶岂不是比海瑞更大的
英雄了么?修吴淞江确有这件事,但究竟修好了多少,也是值得
怀疑的。只要想一想:在现代条件下修一条江都不很容易,海瑞
难道能在那么短的时间内把一条江整治好吗?据海瑞在《开吴淞
江疏》中自己说,他原来“议开江面十五丈”,从正月初三动
工,到二月间钱就用光了,但“工程浩大,银两不敷”,要求动
用公款。可见至少这一个多月中连原计划也没有完成,而且困难
很大。吴晗同志彭吹什么“进度很快,不到一个月就完工了”,
这种夸大连海瑞自己的话也不符合。至于出丧的描述,我们只要
想一想:在解放以前,广大贫苦农民在地主阶级残酷剥削下,穷
得连衣服都穿不上,许多农民几代人穿一件破衣裳,自
己家里死了亲人都没有丧服穿,就知道那时候能穿体体面面
的“白衣冠”来路祭的人,决不是贫农,决不是吴晗同志说的
“广大人民”,而只能是地主、富农和商人中的某些人。如果在
新编的历史剧中,能够真正贯彻历史唯物主义的原则,用阶级观
点,对这类史料进行科学分析,去伪存真,按照海瑞的本来面貌
去塑造这个人物,使观众看到他的阶级本质是什么,用历史唯物
论的观点去认识历史人物的阶级面貌,也不是一件没有意义的
事。从破除许多歌颂海瑞的旧小说、旧戏的所散布的坏影响来
说,是有积极意义的。可是吴晗同志却不但违背历史真实,原封
不动地全部袭用了地主阶级歌颂海瑞的立场观点和材料;而且变
本加厉,把他塑造成一个贫苦农民的“救星”、一个为农民利益
而斗争的胜利者,要他作为今天人民的榜样,这就完全离开了正
确的方向。
吴晗同志毫不含糊地要人们向他塑造的海瑞“学习”。我们
到底可以“学习”一些什么呢?
学习“退田”吗?我国农村已经实现了社会主义的集体所有
制,建立了伟大的人民公社。在这种情况下,请问:要谁“退
田”呢?要人民公社“退田”吗?又请问:退给谁呢?退给地主
吗?退给农民吗?难道正在社会主义道路上坚决前进的五亿农民
会需要去“学习”这种“退田”吗?(⑸⑹)学习“平冤狱”
吗?我国是一个实现了无产阶级专政的国家。如果说什么“平冤
狱”的话,无产阶级和一切被压迫、被剥削阶级从最黑暗的人间
地狱冲出来,打碎了地主资产阶级的枷锁,成了社会的主人,这
难道不是人类历史上最彻底的平冤狱吗?如果在今天再要去学什
么“平冤狱”,那末请问:到底哪个阶级有“冤”,他们的
“冤”怎么才能“平”呢?
如果不是学退田、学平冤狱,那么,《海瑞罢官》的“现实
意义”究竟是什么呢?
也许吴晗同志会说:就算学习退田、平冤狱都不对吧,学习
他“顶天立地”的“大丈夫”精神,“以反对旧时代的乡愿和今
天的官僚主义”,这总可以吧!?我不是在《海瑞罢官》的剧情
提要中说过,这个戏“着重写海瑞的刚直不阿,不为强暴所屈”
的“坚强意志”吗?我们今天在处理内部关系上不是也需要这种
“真男子”吗?剧本中的确突出地写了海瑞反对“甘草”,骂
“乡愿”,而且还把徐阶塑造成“乡愿”的典型。
官僚主义确实要反。事实上,中国共产党人从来没有放松过
反官僚主义的斗争。但是,我们知道,今天社会主义社会存在的
官僚主义有它的社会根源和思想根源,需要长期的斗争才能根本
肃清。至于说到“刚直不阿”、“大丈夫”、“真男子”、“反
对乡愿”等等,那就需要首先明确它的阶级内容:为哪个阶级?
对哪个阶级?各个阶级对这些概念有不同的理解,不能抛开它们
具体的阶级内容而抽象化。地主阶级所提倡的“刚直不阿”、
“大丈夫”等等,有它特定的阶级含义,根本不能同无产阶级的
革命性、战斗性混为一谈。这里,我们想重复地引用一下毛泽东
同志解释过的鲁迅的两句著名的诗:“横眉冷对千夫指,俯首甘
为孺子牛。”毛泽东同志说:“‘千夫’在这里就是说敌人,对
于无论什么凶恶的敌人我们决不屈服。‘孺子’在这里就是说无
产阶级和人民大众。”(《在延安文艺座谈会上的讲话》)对敌
人,是“横眉冷对”,对人民,是甘心情愿地俯首做牛。今天如
果离开了这样明确的阶级立场阶级观点,抽象地说什么“刚直不
阿”“大丈夫”等等,甚至把“俯首甘为孺子牛”也叫做“乡
愿”,把横眉冷对无产阶级和劳动人民叫做“刚直”,用这种
“傲骨”去搞什么“退田”、“平冤狱”,去“反对今天的官僚
主义”,去向劳动人民“罢官”,那会把人们引导到什么地方去
呢?
如果不健忘的话,我们还会记得:一九五七年,当生产资料
所有制方面的社会主义改造基本完成以后,有一小撮人,忽然对
于大反“乡愿”产生了特殊的兴趣。有人就曾用“反对乡愿”、
“反对甘草”的口号来反对无产阶级的革命干部和民主人士中的
左派,咒骂党的领导是“拘拘于小德的乡愿”,把跟共产党走的
民主人士诬为“甘草主义”,这样的语汇可以从当时的某些报纸
上找到一大堆。因为站在地主资产阶级阶级立场看来,从党和人
民的最高利益出发,采用民主和说服的手段,用团结——批评
——团结的方法,来正确处理人民内部的矛盾,推动人们努力走
向进步,都是“乡愿”,都是“甘草”;从地主资产阶级利益出
发,敢于坚持错误到底,敢于做无产阶级专政的反对派,敢于把
不赞成他们的人一棒子打死,这才是“大丈夫”、“强哉矫”,
才是“羞为甘草剂”。这一套东西的实质早已路人皆知了,为什
么《海瑞罢官》及其评论者又要重新拾起来加以鼓吹呢?
吴晗同志顽强地宣传过一种理论:历史剧要使封建时代某些
人物的“优良品德”“深入人心,成为社会主义共产主义道德的
组成部分。”①⑧我们不在这里讨论道德问题(这也是一个被资
产阶级的学者、作家和哲学家弄得十分混乱的问题),但如果象
《海瑞罢官》这样把海瑞的思想行为都当作共产主义道德的“组
成部分”,那还要什么学习毛泽东思想,什么思想改造,什么同
工农兵结合,什么革命化劳动化呢?
现在回到文章开头提出的问题上来:《海瑞罢官》这张“大
字报”的“现实意义”究竟是什么?对我们社会主义时代的中国
人民究竟起什么作用?要回答这个问题,就要研究一下作品产生
的背景。大家知道,一九六一年,正是我国因为连续三年自然灾
害而遇到暂时的经济困难的时候,在帝国主义、各国反动派和现
代修正主义一再发动反华高潮的情况下,牛鬼蛇神们刮过一阵
“单干风”、“翻案风”。他们鼓吹什么“单干”的“优越
性”,要求恢复个体经济,要求“退田”,就是要拆掉人民公社
的台,恢复地主富农的罪恶统治。那些在旧社会中为劳动人民制
造了无数冤狱的帝国主义者和地富反坏右,他们失掉了制造冤狱
的权利,他们觉得被打倒是“冤枉”的,大肆叫嚣什么“平冤
狱”,他们希望有那么一个代表他们利益的人物出来,同无产阶
级专政对抗,为他们抱不平,为他们“翻案”,使他们再上台执
政。“退田”、“平冤狱”就是当时资产阶级反对无产阶级专政
和社会主义革命的斗争焦点。阶级斗争是客观存在,它必然要在
意识形态领域里用这种或者那种形式反映出来,在这位或者那位
作家的笔下反映出来,而不管这位作家是自觉的还是不自觉的,
这是不以人们意志为转移的客观规律。《海瑞罢官》就是这种阶
级斗争的一种形式的反映。如果吴晗同志不同意这种分析,那么
请他明确回答:在一九六一年,人民从歪曲历史真实的《海瑞罢
官》中到底能“学习”到一些什么东西呢?
我们认为:《海瑞罢官》并不是芬芳的香花,而是一株毒
草。它虽然是头几年发表和演出的,但是,歌颂的文章连篇累
牍,类似的作品和文章大量流传,影响很大,流毒很广,不加以
澄清,对人民的事业是十分有害的,需要加以讨论。在这种讨论
中,只要用阶级分析观点认真地思考,一定可以得到现实的和历
史的阶级斗争的深刻教训。注:①吴晗:《论海瑞》,一九五九
年九月二十一日《人民日报》。
②《北京文艺》,一九六一年三月号:《羞为甘草剂,敢做
南包公》。
③《北京文艺》,一九六一年三月号:《评〈海瑞罢
官〉》。
④《北京晚报》,一九六一年六月二十三日:《从海瑞谈到
‘清官戏’》。
⑤吴晗:《论海瑞》,一九五九年九月二十一日《人民日
报》。
⑥《海瑞罢官》单行本前的内容介绍,一九六一年十一月北
京出版社出版,第七页。
⑦吴晗:《海瑞的故事》,《中国历史小丛书》版,一九六
三年六月第二版,中华书局出版,第十五页。
⑧吴晗:《海瑞罢官》序,单行本第Ⅵ页。
⑨《二十二史札记》中记载了万历中嘉定、青浦间搞投献的
例子,明显地反映出这是地主阶级内部矛盾。摘录如下:“又有
投献田产之例,有田产者,为奸民籍而献诸势要,则悉为势家所
有。……万历中,嘉定、青浦间有周星卿,素豪侠,一寡妇薄有
赀产,子方幼,有侄阴献其产于势家,势家方坐楼船鼓吹至阅
庄,星卿不平,纠强有力者,突至索斗,乃惧而去。……此亦可
见当时献产恶习。”(商务印书馆一九五八年七月版,七二一
页)。
⑩《被论自陈不职疏》,见中华书局一九六二年十二月出版
的《海瑞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