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冬:悄悄活着防止过度成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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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10年05月10日09:47南方新闻网我要评论(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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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导读]梁冬:我现在的知识水平,对生命的承担,都不如前清的秀才,但我可以做主持人,和有文化的人对话,这不是我的喜剧,这是时代的悲剧。

梁冬

面对成功已经释然的梁冬,寻找着自己的“法门”。许多年过去,网络上还有粉丝在怀念这位梁某人。
很难把现在的他与当年主持《娱乐串串秀》时的那个梁冬对应起来。在外界看来,他不如早前那么成功,但他认为扭曲自己是个悲剧。现在的他安静了,不再那么纠结,不那么反应迅速,会慢半拍了。他说,这是离苦得乐。
南都周刊记者_罗小敷 实习生 石萌萌 摄影_孙海
“我是梁冬,梁某人。”9年前,梁冬担任凤凰卫视《娱乐串串秀》节目主持人,并凭此成为凤凰卫视一线主持人,当年这句简短的开场白至今让人印象深刻,许多年过去,网络上还有粉丝在怀念这位梁某人。
2004年年底,梁冬突然宣布离开凤凰,加盟百度,担任副总裁。2007年年初,他再度转身,做起了传统文化的生意。他与国学专家搭档的《国学堂》节目,从电台转战电视,另一档“轻松打通经济生活任督二脉”的电台谈话节目《冬吴相对论》,都做得风生水起。在北京故宫附近开设的中医馆,已经正式营运一个月,这是他目前的主业,另外还投资了旅游、基因检测等项目。
“五一”前一天,广州珠江新城的一间西餐厅,梁冬以舒适的姿势坐在椅子里,黑色中式外套搭在椅背上,桌上放着烟盒、打火机,聊天中,他屡屡说起《黄帝内经》,谈及佛道修行之术,中医之道。在新浪微博上,他的个人签名中写着“中国文化传播者”,有一段时间,你甚至可以见到他锲而不舍地发布人体经脉图片,表达是非大义的言论。
和梁冬聊天你会感觉很愉快,他思维敏捷,引经据典,侃侃而谈4个小时;但采访他就不那么轻松了,总得琢磨着把他从某一个情境里拉回到你想要问的话题来,他偶尔会停顿下来,关切地问:聊到哪了?而他的回答,貌似丰富磅礴,却是玄而又玄,再想想,又觉得他说的正是他的所思所为。
那时候很想成功
有人说,很难把现在的我与当年主持《娱乐串串秀》时的梁冬对应起来,其实是那时的我很扭曲,我很悲伤地发现,我要把自己扭曲成那样,才有人说梁冬你创造了娱乐年代,直到现在仍然有人会说我后来没有《娱乐串串秀》时那么成功,所以你明白,只有扭曲自己才能获得世人的肯定和成功,这是多大的悲剧。
在做《娱乐串串秀》时,因为那时候我很想成功,所以我也很想去迎合大家,甚至会计算,每一分钟有多少笑话点,就像西方的时尚杂志规定,多少页之后就要有个大波女人,一个政治笑话,都是经过精确计算的。这完全按照消费者的需要去喂养他们。
我知道怎么去做才会成功,比如说在节目中讲些跨界的话,拿性别、婚姻制度、性来开玩笑,你甚至可以拿政府开玩笑,当然你胆子要够大。但我后来不愿意这样做了。
像一些偷拍的工作,这是读者需要,但是你自己需要吗?你只是为了一份生计,为了换一部车,买一套新房,换一个女人或者一个男人,不做这些扭曲的事情,就不能活了吗?其实不是的。不管用怎样一种方式成功,都是悲剧。这不是人的问题,这是时代的问题,文明的问题。
虽然我在凤凰卫视那会儿很痛苦,但只是那时不懂事,不懂得享受生命给予你的东西。那会,我做过时事访问,当过财经节目的编导,还做过娱乐记者、体育编辑,什么都做。后来,台里给了我这个节目,表面是娱乐节目,其实是杂烩。生命给你什么东西,一定是以你的能力和缘分,给予你最好的了,你就把生命给予你的东西好好享受就好了。所以,我的痛苦不在于凤凰,凤凰对我非常好,命运对我非常好,只是自己当时没有智慧去享受。
我在凤凰做得最好的,就是在这个节目中推广了《思考中医》这本书,做娱乐不是我想的,是因为没有人做。我在娱乐节目里推广中医,这是方便法门。当时也挺丢脸,长辈都是知识分子,晚辈在谈娱乐这些东西。我尽量讲得不一样,但最后还是要落在娱乐,确实比较容易成功。
做娱乐节目的时候,让我能系统地去和很多人聊天,和导演,和文化人,后来去了百度,认识了很多科技界、投资界的人,我发现每一种界面的人,不管做什么,只要是做得最好的那一拨人,想法都是一样的,他们明白了几个简单的道理,第一,人生是无常的,第二,要用喜乐的心情面对无常的人生,还有就是,许多事情你是控制不了的,随它去。
焦虑后的“顿悟”
到了百度,我在做一个东西,主题就是“相信中国”,只不过借助了百度这个“法门”来做。
但最焦虑的时候也是在百度,事业发展得太快了,你的能力跟不上。一个30亿市值的公司变到300亿的时候,怎么办呢?我去的时候市值还不到10个亿,现在它的股价超过700美元了。这么大的事业,但我的能力不支持,那就不配了。
2007年年初,我去了印度释迦牟尼第一次讲经的地方鹿野苑,当时面对很多公关方面的问题,很焦虑。到了那里,我终于知道佛家为什么那么喜欢在树下得道。因为那么热,你根本不想动,一件薄纱,微风徐徐,只坐在那,而且热也不想吃东西,出家人在那种环境找到了最舒服的生存方式,我就按照这个方式坐着。第一天去了,第二天我又一个人再去,坐到后面泪流满面。我很多朋友都能体会到这种感觉,你只要在那站半个小时,让自己一个个关节放松。
现在看来,当时是生活出现了焦虑,命运就安排我到印度了,再到某个时候我就明白了。焦虑是高潮的前戏,有很多方法可以达到高潮,无所谓好与不好,都是法门而已,所以叫“如是这般”,顿悟也需要一个累计过程。我也不知道是否顿悟了,但当时我想明白了。
从印度回来后我就辞职了。离开的成本很高,但百度已经对我很好了,再要求就贪了。我当时觉得自己还不错了,出来之后发现自己真的很穷,没想到通胀那么厉害。尤其是做太美的时候,我是股东里最穷的。
我不适合在大公司做,大公司的管理会制定很多规则,一些人明明就应该拿两万块,但不能就给你两万,给了你别人怎么办,其他人怎么也要给一万八九吧。整个公司成本高了很多,就没法弄,但这样人才又会被压抑。小公司则不是,因为小,你值这个钱,能够创造这么多的价值,相对成本没那么高。打这个比方,是想说在大公司你必须学会收敛自己,达到整体平衡。为什么儒家讲仁义礼智信,说的都是你别太张扬。
西方人会说我的地盘听我的,但你在中国不能太有个性。大公司就像一个人口密度很高的农业大国,你处在这样一个环境,要去收敛自己,就很辛苦。小公司有活力,像我这种人,反对专业分工,我觉得那是磨灭人性的,不能让专才去做通才的事,也不能让通才做专才的事。所以,我现在做事都是小团队,我不会把要做的几个事情并在一个公司,一个团队里去做。
做传播智慧的人
离开百度时我给自己规划了三个目标:传播中医文化,开空中学堂《国学堂》,还要开中医馆。现在北京开的中医馆,请了两位老中医,是我想象中体验极好但又很古法的一个药房,以后会做全国连锁。国家中医药管理局对我们这个项目非常支持,我希望能做到1000家。我曾经想以基金会的模式传播中医,但后来发现,除非我像比尔·盖茨那样有钱,可以烧钱。所以,选择做了药房,我愿意把这个模式输出。
对一些有趣的项目,我也会参与投资,比如旅游、健康。我去了趟不丹,见到不丹的一位国师,他提出用幸福指数作为一个国家的衡量指标,他对西方经济学、政治学都很有研究。有一天,我和沈灏(21世纪报系发行人)聊天,说起很想把对方请到中国来做研讨会,沈灏说他来请,结果还真请到了,这就是念力。
我们还有一个道家修炼课程,带我们的客户去缙云山闭关7天。一碗粥,9颗花生米,吃40分钟,每一口嚼36下,没吃完就打饱嗝了,在道家看来,其实身体不需要那么多东西。
另外,还有一家基因检测公司,我给它的定位是“洞见人生因果”,投资这家公司让我很兴奋。当你对基因真正有了研究了解后,会发觉需要有信仰,因为你完全不能解释同样的父母生出来的小孩怎么会有这么大的差别,只有一个原因:他被注定是这样的。
有人质疑我从事传统文化传播的动机,我能有什么动机呢,沽名钓誉?我不要名,我以前就出名了。至于赚钱,合法地去赚钱,这不丢脸。在这个世界上,创造就业机会的人就应该受到表扬,要是什么都不干就炒房炒股,那样好吗?
近些年中医也是很受争议,我的许多朋友也不相信这些。我们的种族是绵延最长的一个,春秋战国时就成为世界上人口最多的国家,而西医传入中国不到100年。我从来没有怀疑过中医,首先了解中医和中医师是两个概念。中医是一套生命学的体系,中医师随每个人自身的法门、能力、机遇而有所不同。
随着中国文化的复兴,越来越多的人在相信中医和国学,你去看一下北京大学的国学班,前几年学费两三万,现在八九万,而且受众也不局限于企业家、名人圈子,要不中医类的书怎么动辄就卖到几百万册?
以前,我把主持人当成一个职业,其实也是一个法门。生活上有什么机缘让你做一件事情,这个事情正好有利于另一个事情传播的,你就去做。中国文化是不分科的,《黄帝内经》在本质上是关于宇宙与人的关系的,只不过它采用了身体法门。
我现在对自己的定位是传播者,其实世界上的东西就是一通百通,你明白了它背后的逻辑,不管是做节目,还是管理公司,做投资,做任何事情,你都可以很从容,这就是中国智慧。我从百度出来后,明白了这个道理。我和有智慧的人聊天,把他们的想法分享给更多的人,用我的能力,能救一个救一个。我不是救世主,是这个智慧可以救世。
我知道自己不需要很辛苦地去工作,任何人都是,只要你减少一点点消费欲望就好。我是学广告出身的,消费欲望就是一个骗局,忽悠人买东西。难道我们需要那么多手机吗?工业文明释放出来的是以刺激消费促进生产这样一个逻辑,大家就被裹挟在其中,媒体会被商家包养,企业又被资本家驱使。
为什么现在有那么多新概念?因为新的媒介产业逻辑就是要创造新的东西,太阳底下没有新鲜事,只能创造新的东西。这就叫“名可名,非常名”,我们执着于名相,其实它仅仅是概念而已。我以前也是创造概念的人,我知道它是个骗局。
悄悄活着防止过度成功
在中国变成有钱人其实很苦,越成功就越有舆论希望你“死”,因为这符合他们的利益。这个“死”是有引号的,是人们在等着你出错,比如一个成功的公司出现问题后,大家就像打了鸡血一样兴奋。再比如,你取得一定的成功后,各种部门高管的子女就会要求来你这里上班,你要是得罪了对方,就会永无宁日。
在现代社会要防止过度成功,我只要悄悄地活着,我更喜欢做电台节目。《国学堂》不让做了,只好被迫去电视做(从央广转到旅游卫视)。
像我讲自己的感受,其实,很多人内心里有这样一个频率,就像收音机,那就看他是103.9还是106.1,找到自己的频率,他调到这里了,你正好发送信号,他接收了就会进入他的心灵,就会去改变和调整他的生活。这叫做离苦得乐。
我家祖坟与六祖慧能的祖坟离得很近,在广东没有一家是不供神龛的,从心理学角度看,供神龛的作用起码有一个好处,你拜佛时能知道自己要什么。这个世界上很多人不成功是因为他不知道自己要什么,所以这时候你已经比别人赢了很多了。烧香拜佛有意义的是,就像一个不写成文字的、自己的灵魂博客。
这就是中国文化的美妙,“正心诚意”,诚意是坦诚自己的意志,对自己诚实,知道自己要什么。三十而立,每一个男人都有焦虑,这是念力,但这是真实的吗?不是,生活本质是一连串你认为的合理的假象所组成的。
我现在的心智放到古代也就是十几岁,只是因为现在的人都不看书,尤其不看老书。韩寒也快30了,鲁迅30岁时已经做了多大的事情,钱钟书有了多大的学问。我唯一看的博客是韩寒的,我很喜欢他,但是坦白说,他在当下的影响力,不是因为他做得有多好,而是其他人太差。我现在的知识水平,对生命的承担,连前清的秀才都达不到,但我可以做主持人,和有文化的人对话,这不是我的喜剧,这是时代的悲剧。
这个月我要去缙云山闭关7天,我很期待这个过程。我认识李一道长很多年了,两个月前我上山,他说,你样子变了,比以前安静。上回见到他还是两年前,刚刚离开百度那会,所谓样子变是神变了,安静了,不那么纠结了,不那么反应迅速,会慢半拍了。这也是离苦得乐了。我觉得达到了理想状态中80%的幸福。我的幸福是略受约束的自由,上有老下有小,公司还不盈利,老板还在给员工打工。
(南都周刊)
梁冬自述
我与电视
我是一个在中国内地长大的孩子。父母常常在不同的地方工作,我就跟着他们去了很多地方。等我高中毕业的时候,转学记录的表格都快填不下了。中学时,有一年我准备参加物理奥林匹克竞赛,去图书馆里面找资料,结果没找到物理资料,却翻到奥格威写的一本关于广告的小册子。想不到这本书对我的影响非常大,它让我突然意识到广告是一个伟大的东西,于是我决定报考广播学院的广告专业。 大学时兴冲冲地做广告,但是有一天我的一个提案被客户否定掉了。那是一个非常好的创意,这让我觉得很沮丧。我觉得客户都是笨蛋,完全不知道时代有什么变化。我想与其去贴人家的冷屁股,不如自己做点事情。这时正好有机会做主持人,于是我就转行学电视编导。
做电视节目其实只是我的诸多兴趣之一。结果这一路走过来,走了很远。有一天我突然意识到,其实我的内心一直不够真诚,并没有把自己完全豁出去。做一个公众人物需要把自己豁出去,把自己完全奉献出来,但这对一个像我这样并不是那么勇敢的人来说,不见得是特别合适的事情。我常常为此而烦恼,因为不知道我到底可以为我的职业做多少牺牲。
失败感
每一个人其实都是失败者,因为我们必须要和这个时代做一种很奇怪的抗争。
梁冬
以前我们是按传统活着的,后来按照自己内心的愿望或者欲望活着,再往后其实是在自己所塑造的某种东西笼罩下活着。比如当你成为一个公众人物,当你呈现在屏幕上的时候,其实你已经不是纯粹的自己了,你包含了你的领导、你的观众的期望。这样的你与现实生活中的你已经产生偏差了。某种程度上,我们逼迫个人的小我去对抗电视上塑造出来的那个我,我想失败感就是这样来的。
不公平
凤凰的女主持人每个人都有自己的独到之处。晓楠有种特别朴素而真诚的力量,而且特别有书卷气。子墨是一个很感性的人,但是进入工作状态变得特别理性。佳佳是一个很矛盾的人,她在屏幕上的样子跟平时的样子截然相反。鲁豫是一个勇敢的人,非常坚强而执着。站在一个普通男性的角度,我觉得把我放在这么一群这么优秀的女性当中,无形中让我对女性的要求提高了,这其实对我是很不公平的。
长得漂亮
我发现,第一有很多长得漂亮的人,其实智商比我们要高;第二,长得漂亮是一件有公德的事情,能让周围的人愉悦;第三,长的漂亮的人喜欢修饰自己,这其实是一种爱自己的表现,而许多人糟糕到连自己都不爱。
审美观
什么样的女人最美丽?我喜欢成熟而丰润而柔和的女人。她对于自己所不了解的事情抱着微笑的姿态;对于自己所不认同的东西可以平和地观察;对于讨厌的东西可以保持优雅的礼貌。在这种女人面前,大部分男人之所以有自卑感,是因为他设定自己比女人高。其实这纯粹是男人愚蠢地为自己加了板砖。其实越是出色的女人内心越脆弱。
人生就像一片羽毛
人生就像一片羽毛。一片羽毛在空中,空气的流向,鸟的飞翔,都会影响这片羽毛的高低起伏,飞得高不见得是好事,飞不起来也不见得是坏事。对于人生来说,我们漂浮在生活的河流里,会漂成什么样子,不知道。我觉得应该用旁观的心态去看。
我小时候有一段时间常常流鼻血,拿棉花塞完之后长长的两条血龙。那个时候每天都流,我担心这样会流血而死,人家都在用精力学习,而我的精力在流血,这让我产生了流鼻血恐惧症。后来有一次,我突然想人家献血也是一次流很多,索性就当自己是献血得了。于是我就不去堵了,对着镜子看着血往下滴,滴到第65滴的时候,血不流了。在这个过程里我突然发现自己不再害怕流血了。生活也是一样,如果你看着它,你就会发现生活呈现出另外一种面貌。如果把自己作为旁观者来看待你所经历的生活,看待生活所带给你的恐惧、压力,还有欲望,你就会发现这些东西充满另外一种可爱而可笑的荒谬。
梁继光
为什么会做这个《娱乐串串Show》这个节目呢,
梁冬
其实是因为当然快郁闷至死了。在凤凰卫视因为一直找不到自己,尽管做了很多不同的节目,但是一直觉得自己叫梁继光,就是堵枪眼的。这个主持人今天病了,OK ,梁冬你上。一直到做《娱乐串串Show》,我才找到了感觉。这是按照我自己的想法做的一个节目,然后证明是对的。
我买单,她们都说谢谢
鲁豫:你走时请我吃过告别饭吗?
梁冬:没有。
鲁豫:为什么没请我吃过告别饭?
梁冬:那个时候好多美女要请我,她们说请我的,结果后来都是我买单。我当时吸取一个人生的教训,假如你没有真正认认真真地想清楚要走的话,不要随便地提早地走漏风声,因为一走漏风声之后呢,大家都说我来请你吃饭告别什么的,告到最后如果你不走呢,你好像很对不起大家。
鲁豫:现在你已经跳开电视圈了,再回过头去看你以前做主持人那段生活,是以一种什么样的心情?
梁冬:我给你讲一个真实的东西。当我做主持人很糟糕的时候,我想辞职,去做什么行呀,但是没有机会。曾经有那么一个机会,但我没有机会走,我们的台长王纪言跟我说,他说一个人在哪里跌倒就要在哪里站起来,否则的话呢你永远给别人留下的是一个很差的失败的印象。我其实就为了这一句话一直要努力,做到有一天大家都说他不是最差的主持人的时候,我觉得就可以给自己一个交代了。我在广播学院的时候做过一个研究叫“窄播”,我觉得做电视是不可能真正做到窄播的,但是搜索引擎可以,就是你每次你去搜索一个词儿的时候,它呈现给你的是整个世界是围绕你一个人而展开的一个世界,这一个词儿而展开的世界,这就是我理想中的窄播。这是我大概在九年之前研究的一个东西,我突然发现这个事情是我九年之前想做的事情。
为鲁豫堵枪眼
梁冬:鲁豫,你给我的人生造成了很巨大的困扰,你知道吗?我进凤凰卫视做节目的时候,当时的陈鲁豫已经非常火了,号称新闻独步天下。突然有一天说鲁豫眼睛长了很大的一个包,那个摄影机已经变成一个全景了,整个人在电视里只有那么点大。
鲁豫:是针眼,那个包已经长得特别恐怖,巨大无比,都快爆炸了。
梁冬:对,我嘲笑她,说她看了不该看的东西。
鲁豫:没错,他们很多人给我提偏方,说你抹痔疮膏就会好,我发誓。
梁冬:所以他们说,梁冬你上。我说我上?我不觉得我适合做新闻节目,我也不觉得我适合这种直播的、她那样独步天下那种说新闻,我不懂,而且那个时候每天早上做节目都是七晕八素的,早上……
鲁豫:四点钟起床。
梁冬:早上眼睛都没有睁开,看见那些香港的年轻人刚刚参加完派对,在我们公司楼下接吻,那个时候我一上班心里面充满了郁闷、义愤填膺,你知道吗?
鲁豫:自杀的心情都会有那个时候。
梁冬:对,就想死那种心情,这种心情下你说去做一个很气定神闲的节目是不可能,但是鲁豫姐那眼睛又长得那个样子,于是就没办法把我推到了台前,结果那一天恰好是美国攻打伊拉克,还不是把伊拉克灭了这一次,是上一次。
梁冬:开播前的十五分钟,说美国发动了一个轰炸伊拉克的行动,
梁冬
所有的新闻全部改了,你要立刻进入那种直播状态。天啊!你知道那种感觉,就像一个人脱光了衣服站在几万人面前一样那种手足无措。而且那个时候是直播。
鲁豫:对啊。
梁冬:我播了半天之后,发现不是这样说的,就说,再见!那主编就疯了,他说不能再见,还没播完片子!我们下面看一下,又取片子了。所以那个时候呢叫《凤凰早班车》嘛,港人呢都叫那个节目叫《疯狂早班车》。后来据说这天有一些北京的高层,打开电视看见不是他们心爱的鲁豫在主持,看见有一个胖胖的愣愣的小伙子在主持,而且说得语无伦次,两个反应:第一个凤凰台推出一档娱乐节目,第二个就是刘长乐疯了。
鲁豫:那天你的那个结束语是怎么说的?
梁冬:“我非常感谢大家能够坚持收看完我今天的节目,我也很不容易。”但是你知道在那个时候,其实它用一种非常规的方式把一个很年轻的心灵摧残至那种疯狂的地步。
鲁豫:有那么严重吗?
梁冬:非常严重,那天我回去看回放,我一边看一边把自己的头扎在马桶里面哭泣,一点也不夸张。当时我的女友现在我太太,打电话来安慰我说:还好啦,没有那么差啦。我说真的吗?她沉默了一会儿:还好啦。我记得很深刻,那天真是太难看了,你知道当着几千万人丢脸那种感觉不是很多人有的,就是你看到那个人说话在吞口水,说了一半之后,哦,不对,再来一遍。就是那种感觉的,你还记得我们公司楼下有一片大海吗?
鲁豫:对啊。
梁冬:第二天早上我又要去,说万恶的鲁豫还没有好,我又站在楼下,你知道我做了件事情,那个时候流行一些日本电视剧,那些日本演员变态,会对着大海喊:呀——一定要可以!那天我真的是对着大海喊,我一定要挺住,一定要挺住!!!
鲁豫:早晨四点钟?
梁冬:对。然后上去做节目了,眼睛还是睡不醒,于是又有一个情况,那个时候我们的那些导演啊、监制啊、主编啊都很紧张,完全不知道今天梁冬会怎么样,所有人都疯了,疯狂早班车。那个时候,每天我做完节目之后,我们的台长让我们的监制、主编、副台长三个人坐在会议室里面,说:梁冬,来,今天把节目重新演一遍!让我对着他们三个人又演一遍,大概这样如是这般坚持了有两周,我才解脱。
详细档案
昵称:
冬冬
家庭成员:

老爸、胡大姐、姐 “千万不要以为胡大姐是我爸的二奶。她是令所有人都尊敬的我的亲妈。只是由于在单位对年轻人特别关照,处处身先表率,被人尊称为胡大姐。我这样称她,她觉得自己还挺年轻,特美。”
星座:
射手座
最喜欢的颜色:
都挺好的。基本上和大街上流行的差不多,惟一的差别是比别人都慢半拍。
最喜欢的事物:
什么都行。睡觉、做仰卧起坐、俯卧撑。做早班节目总是不够睡,有时间全拿去睡觉了。
最喜欢的书:
《围城》、《沉默的大多数》、《品牌管理》、《整合营销》、《微波炉的使用方法》、《世界地图册》、《桌球入门》等等。
格言或座右铭:
如果“偈”也算的话:“诸法因缘生,缘谢法还灭”。
最难忘的事情:
第一次主持《凤凰早班车》。直播,说新闻,语无伦次,冷汗透背。比没吃饭做仰卧起坐还累。结束的时候,对全亚洲的人民说:"谢谢大家坚持收看今天的《凤凰早班车》,我也松了一口气。"
最尴尬的场面:
毕业的时候,我比同宿舍的兄弟们先走一步,大家抱头痛哭,挥泪校园。末了,我坐上出租车,他们还向我挥手。望着渐渐远去的曾经互相偷吃方便面的兄弟,我在倒车镜里看到自己的泪光,然后想起毕业证还放在宿舍的桌子上。
对自己外貌的评价:
腰围比身高长,眼袋比眼睛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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刘长乐。 他身上有一种佛性,我从来没有看到他发火,但我就是看见他就害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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丁磊。 当丁磊说,他现在才开始偶尔坐坐头等舱的时候,这个人已经当了首富几年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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无印良品。 干净、简洁,没有标记。
Marlboro。 最喜欢它的裤子,质地非常禁穿。
GUCCI。 最喜欢它的西服,以前穿过一次,觉得很好,就穿下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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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快乐吗》。 讲一个美国家庭的兄弟姐妹之间的故事,情节记不住了,但记住了这句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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成都。 这真是一个适合养老的地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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香港。 它是一个管理得非常好的城市,这里的公务员素质非常高。而且它的农村也是我见过的最像农村的地方,他们的原住民过得很好。
梁冬
百科名片
梁冬
梁冬,毕业于中国传媒大学广告专业。于1998年进入凤凰卫视,相继担任过《凤凰早班车》、《体坛消息》、《相聚凤凰台》主持人,后因主编、主持《娱乐串串SHOW》而一炮走红,确立了“用后现代解构的方式对现代信息娱乐、文化现象进行剖析,充满辛辣及无奈”的梁氏主持风格,被誉为凤凰卫视新闻娱乐化的形象代言人,并因此荣获中国电视榜2002~2003年中国电视榜年度最佳娱乐节目主持人,其幽默风趣的主持风格深得观众喜欢,获得了广泛的肯定,成为亚太区最著名的华语节目主编及主持人之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