纸包得住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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纸包得住火(2010-11-16 01:35:03)
我恨久没写超过两百字的东西了,尤其是凌晨三点从暖烘烘的被窝里爬起来敲硬邦邦的键盘。我知道,敲黑色的键盘打出的黑色文字,在当下白色大面积充斥的氛围下,不受欢迎倒是其次,打入冷宫乃至发配火星是常有的待遇。我也知道,瘦弱的文字与卑微的个体,即便再撕心裂肺地呐喊,也冲不破和谐的铁屋唤不醒沉睡的良民。但我依然要愿意说一说,说一说。也只是说一说而已。 小时候大人教我一句俗语:纸是包不住火的。起先我不信,不是不信纸包不住火,而是怀疑火岂是拿来包的,因为之前学过一个词叫“灭火”。如果要在火字之前放一个动词,那可以是扑,救,灭,当然也可以是放,惹,点之类,但觉不会有“包火”一词,因为大家都有最基本的常识。但今天发生的事,以及在我们这块神奇的土地上每天都发生的类似的事情,让我看到,有人分明是拿纸来包火的。纸,尤其是报纸的纸。 曾几何时,我们的领导喜欢给媒体下达八字条列:速报事实,慎报原因。我一度仔细研究过这八个字的深刻内涵与强大逻辑:因为某种原因造成了眼前的事实,而此种事实又会造成一定的影响。领导最在乎的便是这个影响。事实可以速报,因为已经明朗了,而原因要慎报,里面可能有某种不可告人得东西。综合起来就是:由于不可告人的原因造成了眼前残忍的事实,为避免产生恶劣的影响,在报这件事情上,便有了速与慎的要求。当然,影响比较大的事情,我们会有一个通稿或者压根就不让报。于是,我们便看到又一场拿纸包火的马戏上演了。作为幸运观众(要知道,大多数人是看不到这场戏的),我们的选择只剩下暗自点评这场马戏演技的高明与拙劣,默默地鼓掌,说话地不要。 我们的国土是广阔的,人口是众多的,事件是频繁的,那自然看马戏的机会是大大的。这个世界有马戏本无奇,怪异之处在于别人的马戏演员是猴子狗熊,我们的演员则是活生生的人,跟台上不说话的观众一样的人。纸包住了火,包得理直气壮有板有眼。 或许,某一个夜晚,我们又看了一场马戏,我们早就不能或者已经忘了追责导演马戏的人了。我们回到家,在电脑面前呆坐半晌,在心里狠狠抽自己一个嘴巴,然后再黑色的键盘上敲下下面的黑色文字:如果你感受不到这个时代的操蛋,那证明你活得就很操蛋;如果你感受不到这个国家的荒唐,那证明你活得就很荒唐。当时代和国家操蛋与荒唐到要每个人都主动自欺欺人的时候,就不能再指责那些主动忘记操蛋和荒唐的人了。很多人在这操蛋的年代学着如何活的更混蛋。更多人感受到荒唐的同时更加彷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