布衣常委夏家骏——中国高层维权真实写照--网上舆情摘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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布衣常委夏家骏——中国高层维权真实写照 作者 浪川 日期 2009-2-24 5:47:0018推荐

 

夏家骏其人——


    夏家骏:全国政协常委、中国政法大学研究员、公安部特约督察员、历史学家、书法家、烈士遗孤。多年来,由于夏家骏的家已经成为一个上访接待站,有人把夏家骏当成是“办案子的”,又有人称他是“夏包公”、“夏青天”。
    夏家骏的父亲夏次叔是中共地下党员,1933年至1938年任李宗仁秘书,1938年因身份暴露被国民党暗杀。夏家骏当时只有6个月,他的母亲因此发疯,他4岁时进入孤儿院与哥姐相依为命。上世纪60年代初,研究生毕业的夏家骏因父亲遗留的历史问题而受到株连,被下放到北大荒教书。文化大革命结束后,夏家骏调回北京,他的父亲夏次叔也于1983年被追认为革命烈士。作为法律史专家的夏家骏多方查找先父遗墨,在《北大学生周刊》上查到夏次叔1930年的文章“青年与责任”。该文针对胡适“为求学而求学”阐述一己之见:“应为解放广大劳苦大众而求学,为推进政治进步而求学,为促进生产力而求学。”在湖南老家的“励志楼”上,也镌有夏次叔的题字:“岂让古圣贤擅占史册美”。族中长老告知夏家骏,夏次叔是“很硬气的人”,“位居高官,心里有下层人。”夏家骏把先父的遗墨和口碑当作自己为民办事、死硬到底的精神遗产。
    作为烈士遗孤,夏家骏的学术生涯并不顺利。他曾是中国政法大学最年轻的教授,因为他的法学观冲击了传统学术堡垒,本已具备带研究生资格却被“挡”在研究生导师组之外。他一度“破例”给研究生讲课,因为学生反响强烈,讲过三次后再也不让讲了,说是“哗众取宠”。按夏家骏的说法:“从此我再也没有上过讲台。老实说,有些年我一直含辛茹苦忍辱负重地活着。”
    没有上讲台的权利自然也没有上讲台的待遇:夏家骏一家四口人曾在筒子楼中蜗居了整整7年,双层架子床,儿子、父亲睡上面,女儿、母亲睡下面,仅有的一张写字台四人共用。儿子睡了,老父亲再点灯熬夜,困了就趴在桌上眯到天亮。大概是由于他是烈士遗孤并且是少数民族(土家族)的缘故,被剥夺了授课权的夏家骏最终得到了相应的补偿和抚慰,1993年,他当选正部级待遇的第八届全国人大常委会委员。
    当选人大常委之后,夏家骏为老百姓办的第一件事是帮助江苏的一对夫妻重见天日。那时候,这对夫妻因为在老家揭露贪污而得罪人,为了逃避迫害躲到北京,在中国政法大学的地下室里一住就是半年。夏家骏了解情况后,给乔石委员长写信。经过乔石的批示和过问,事情很快得到解决。夏家骏却为此付出了被肆意侵权的代价:1993年6月的一天,夏家骏去全国人大常委会开会。他位于筒子楼里的房间被抢劫,家中东西被扔出屋外,烈属证下落不明。后来法庭判令肇事者向夏家骏赔礼道歉并归还物品,夏家骏却至今未得到精神、物质补偿。
    1995年,有人向夏家骏举报河南省保险公司总经理周华孚严重挪用公款,夏家骏请中纪委调查此事。调查中,周华孚大骂中纪委混蛋,极力阻挠调查。夏家骏在给朱镕基的报告中要求严惩祸国殃民的蛀虫,说是“到了居安思危的时候了……”
    1996年,来自湖南长沙的一位70岁老教授叩开家门,跪在夏家骏面前。教授的独生子在公共汽车上维持秩序时被歹徒刺死,本定于5月31日对该歹徒执行枪决,令人不解的是,杀人凶手非但没有被执行,反而在电视上被称为优秀青年企业家。夏家骏调查后,针对这起刑事案件背后的腐败向原政法委书记任建新直谏:“腐败不除,民不聊生。”这年7月,凶手得到应有的惩处。
    同样是在1996年,广西北海市政府承诺卖给湖南农民企业太平集团148亩地,当场收钱2300多万元。当地政府挪用这笔钱做边贸生意亏了本,湖南农民要钱6年没结果。当农民找到夏家骏时,他已经不再是含金量较高的人大常委,而变成了政协常委。夏家骏说这是他接手的最棘手最难办的案子:“事情反映到我这儿,我就去了,一定解决,当地答应得很痛快。我走以后,农民们又等了20多天,没有任何结果还被硬生生撵了回去。我又下广西,找省人大,要求见自治区主席成克杰。成克杰不见我,我悻悻而归。回到北京,我马上给江泽民总书记、李鹏、朱镕基、胡锦涛每人写了一封信,同样内容,‘如此对待农民是不公平的’。转过年来,中青报采访我,我披露了这件事。我承认这是我第一次败走麦城,但是我坚信能走到胜利的彼岸。后来事情也解决了。”
    1997年7月20日,夏家骏还曾到中南海向总理朱镕基面陈国事,说是“信仰日弱,假话日多,权色日重,吏事日怠,上下日远。”从而被朱称为“好人”。夏家骏所做过的最为风光也最为火爆的一件事,是黑龙江省鸡西市反复造假欺瞒温家宝总理,被夏家骏一再揭穿的重大案例。限于篇幅此处从略。……

 

夏家骏其事——

 

特写镜头:2008年的某月某日上午9点,一位略显疲惫来自河北的中年农民,手提装满材料的黑色皮包,急着在夏家骏的家门口反映当地征地中的问题。而土地问题,正是这位布衣常委近年关注的重点。
   “在全国政协召开的一次会议上,我对某些地方对农民征地补偿不足的种种弊端的一番痛斥,竟使在场人士听得‘触目惊心',以致政协临时决定把这个意见上报中央。”夏家骏,这位68岁的老人谈起为老百姓办的诸多“小事”和“小事” 里的各色人物,有酸甜苦辣,甚至惊雷骤雨。

 

——对农民我们良心有愧 


    我想向总书记建议,对欺压农民问题严重的干部要依法追究刑事责任,要查国土局的账,查冤假错案,查审批的手续,查款项的收支。像辽宁辽源市的一块土地,卖给了6个商人,一女六嫁。就要查清卖土地的钱用到哪里去了。否则,对视土地为生命的农民,我们良心有愧。
    ●是些什么事让夏家骏对农民和土地如此关心?
    上世纪九十年代初,我在全国各地视察,发现某个县的广场至少比天安门广场大 5 倍;某地距市区65公里修建的高尔夫球场,打一小时 2000块,主要是市领导偶尔来打一打;浙江的一个县级市,大街竟修了一条150多米宽。开发区里,大片大片的土地在那里撂荒。我就想到农民主要靠土地生活,土地没有了,将来生活怎么办?
    还有在某地,有一块用来盖经济适用房的土地,10万块钱1亩,政府补贴5万,开发商出资5万。合同上明明写着给农民安置工作,结果一个也不安置,强制性撤迁时,开发商动员上千人来驱赶一个村庄的农民。据群众反映,这块被征土地村子的三个书记同一天拿到上了牌照的轿车。而辖区民警根本不管农民被打一事,据说其中某个所长一人就有3套房子。
    一些地区少数干部急功好利,搞开发,上项目,好大喜功。一些则是官商勾结,把土地批给奸商,自己中间吃好处,如请其出国考察,供其子女出国留学,为其异地买房子,保证其下台后有出路。有的干部总觉得自己有权,说服不了群众的话,就让警察来动武。如果公安局长敢不听话,县委书记就把你拿掉。像浙江某市国土副局长,群众反映是一个廉洁的干部,该市听说温总理要来视察,为了推卸乱批土地的责任并防止国土局正直干部揭发市领导的问题,便将该副局长连续审讯12个昼夜,最后诱使其被迫承认受贿并将其判刑。


    ——小问题可能燃成烈火


    胡锦涛总书记明确指出,“群众利益无小事”。小事涉及群众利益和典型意义的事,是带有方向性的。像黑龙江鸡西市农民讨不到工资自杀了,我认为这是大事,要大张旗鼓地反映。要知道小道理包含着大道理,小问题可能燃成烈火。
    ●是些什么现象触动夏家骏往上反映情况?
    辽宁朝阳市的刘向荣是个好市长,受到诬陷了,8个小时审判判处有期徒刑8年,从法律上来讲,太冤了。我认为这是反腐败必须依法进行的一个大问题,不是刘向荣个人平反的问题。所以我坚持给中央反映,最后5个常委批示,使之得到了平反昭雪。河北涿州动用警察和武力来强行拆迁,不给安置住房。我反映给中央,就是提醒全国要注意拆迁问题。结果中纪委、监察部和建设部联合发文,政府不得作为拆迁的主体单位。诸如此类,不一而足。


    ——领导不批示问题难解决 


    中国的问题,有的不通过领导批示解决不了;领导几次批示以后还解决不了的问题也有。 譬如,河北香河有一个年轻党员承包了一个工厂,审计后发现外面还有人家欠的60万元没有审计到,结果审计一推六二五,纪委却开除了他的党籍。他跑来找我,我便给廊坊市委书记写信,说一个农民对党的这种质朴的感情令人感动,希望给他处分,不要开除他的党籍。市委书记立即批示给了香河,香河纪委却去警告那个年轻党员:“你去告诉那个夏老头,它是搞书法的,就好好搞他的书法吧,少管党内的事。”我只好给省委领导写信。
    有的人我并不认识, 但也能解决问题。譬如前不久北京市朝阳区有个工人来上访,反映 8 年没有工资也不报销药费。我便给李区长写了一封信。不到一个礼拜这个工人就拎了一个果篮,跪到我家门口喊,“夏老,我的问题解决了。”又如,对天津某工人的困难,我直接给戴相龙书记写信,戴书记不仅立即派人解决了他个人的问题,而却全厂的问题也随后完全解决了。


  ——我不是官员是布衣常委


    有人称呼我“布衣青天”,这个词不科学,在古代是指某些行为正、办事公的官员。我不过是一个普通群众,无权办具体事,不过是把问题反映给领导,并通过许多好领导给困难群众办些事而已。但喊我布衣常委是对的。第一,我是老百姓, 不是官员;第二,我是全国政协常委。政协常委有协商、监督、参议之权。从人大常委转到政协常委时,中央统战部领导跟我谈过,“你还是正部级”。但我从来就不去想什么正部级待遇,不要专车。有的地方官员问我什么级别,我说没级别,那好,他就找个普通科员接待我。但解决不了问题,我是要找领导的。
    由于我当了常委,认识了这些领导,知道哪些问题该谁解决、谁能解决。像属于纪委的事,我给纪委领导同志写信;属于国务院的事,我给总理或部长写信。属于各省的事,我就给书记、省长、副书记、副省长写信。如果我是普通老百姓,第一,我不知道这个程序;第二,群众给中央领导来信,秘书不见得送给领导,写信就引不起重视。而我也知道,不该直接向中央领导反映的一般问题,我也决不越级。
    我现在每年写信或亲自去办的大事小事,至少在几百件。我每天至少收到三封信,一年至少在千封以上。来访者一天最多是十五六拨,少的也有五六拨,一年不下3000 人。我的手机费最多的时候一个月四千多元。为了节约,我只好不停地发信息,右手大拇指常常累肿了。我下去私访,政协是不给费用的。我有这样一个不成文的规矩:企业家的案子,由他们给我拿路费。农民、穷人的案子,我就利用出席会议、视察的机会,顺便把事给办了。


    相关话题:暗访私访遭遇异议


  我一般不在原地接触举报人。了解情况后,我一个人打个车到当地的公共场所转一转,问一问。为了不暴露身份,在一个地方我最多呆三五个钟头。到当地的某些人知道我来了,我早已离开了那里。有的省委领导就提出过异议,“听说你还到某市去私访,这样好吗?”我说,“我了解情况,群众反映的是不是实事,并不影响政府的威信。”
    在1996年,当时湖南太平集团给我反映,1992年他们花了2300万到广西北海买了148亩土地。但是直到1996年,土地在哪都不知道,钱也不退。这样我就带了一个工作组到广西,跟政府值班室主任吴主任说要见成克杰。他说不能通报,叫找负责人大代表议案的柳处长,这位柳处长则说,“我没这个义务,我要是反映给他,我的饭碗就砸了。”再找吴主任,则说:“您不是法律专家吗?您打官司去。”我说:“你废话,打官司我就不到你这里来了。你告诉成克杰,一切后果由他自己负责。”这便是我首次“走麦城”,但我当天返京即给四位中央政治局常委每人写了一封信,都是同样的内容。隔了两个星期,据说成克杰就被叫到中南海,挨了批评,并被责令严肃处理关于太平集团的问题。后来我搞书法展,在布展时成克杰来了。他说:“老夏你不够意思。”我说:“什么不够意思,问问你的秘书,你拒绝接见我。”
    以后遇到的可多了。譬如在河北保定,为解决一个公安干警两地分居的问题,市公安局批了,但得市领导签个字,人事局才重视。就这么一件小事,我四天没见着书记。最后给他秘书打电话,秘书就说了一句话:“你怎么知道我手机的?”“啪”就把手机挂了。还有,到广东中山农民企业家要债,陈市长18天拒见,并说:“常委?常委多着呢,咱们中山就有60多!”。到内蒙赤峰,为赤峰办好事,高市长拒见,第四天他在我住的楼下宴会吃饭,却连十分钟也不给。……


    国家兴亡,匹夫有责。哪一天我从常委退下来了,成为一个地道的布衣,该管的事我还是要管。我既不怕别人公开整我,也不怕别人给我暗中下绊。明朝有个民谚:“贾鲁治黄河,恩多怨也多;百年千载后,恩在怨逍遥。”我时时刻刻记着这句话,是好是坏,让历史去检验, 让群众去评说。

 

                                                    

                                                      摘报编辑:Tangxning