收刀入鞘吧

来源:百度文库 编辑:神马文学网 时间:2024/04/27 16:39:50
收刀入鞘吧! 

文章提交者:蒙泰尼里神父加帖在文化散论【凯迪网络】2005年9月间,抗战胜利60周年纪念,本埠举行多种纪念活动。其中有一台《傅庚辰作品音乐会》,电视台为此播送了预告片,我也看到了。

我的一位熟人,某日告诉我——他们一家也看到了该预告片,他的五岁男孩看完后问他:“爸,那个哥哥为啥打那个老爷爷?”

呵呵!他是说预告片里引用的电影《闪闪的红星》(傅庚辰作曲)里的一个镜头:“小英雄”潘冬子拽着条绳索,绳索那头套着大地主、还乡团长胡汉三。潘冬子使劲一拽,胡汉三一个踉跄……

这是拍摄于“文革”中的一部著名电影,那时样板戏催生了这样不多的几部电影。直到2010年8月28日和9月12日,央视还在播放此片;片子里的插曲,一直被当作“红色经典”在多种场合演唱,足见此电影的价值观在当今社会的主导者看来,尚未过时。

笔者算是“红旗下长大”的了,这类文艺作品从小就看得多了,《槐树庄》、《收租院》、《暴风骤雨》……总之,“不忘阶级苦,牢记血泪仇”铸造了我们的灵魂。我们被告知要“夺过鞭子揍敌人”,我们被带到农村“四清”批斗会的现场,观看“四类分子”如何被“触及”灵魂与皮肉……

我们的人生品格,在暴力美学的基础上形成了,整整一代年轻人,血液中注入了暴戾的因子。一有机会,这种心魔就会从躁动中释放出来,变成暴虐的行动。

所以,“文革”一来,千千万万个“革命小将”涌现出来了,像蝗虫般扑向神州大地。那些个“地、富、反、坏、右、资”有难了,……

请看当时《红旗》杂志的描述:

——革命的小将吼声震天:要革命,要造反!雷声隆隆,电光闪闪,文化革命的暴风雨,来势迅猛,如泰山盖顶,如怒涛汹涌,顺之者昌,逆之者亡。(1966年《红旗》杂志第十一期)

可是,当“伟大领袖”把口风轻轻一转,说“党内走资派就是地、富、反、坏、右在党内的代理人”时(70年代,更是直截了当说:“资产阶级就在共产党内”)。我们这些“红卫兵小将”,就把原先套在胡汉三脖子上的绞索,直接套在了“领导我们闹革命”的老干部脖子上了。

请看“老革命”陈丕显的回忆:

……“专案组”人员除了逼我交待所谓“罪行”外,就是以批斗、折磨我来取乐。他们明知我身患重病体质虚弱,却千方百计变着法儿来折磨和摧残我,除了对我大声辱骂、拍桌子、瞪眼睛之外,还经常逼我罚站、低头弯腰认罪、不让我喝水;他们还毫无人性地搞什么“车轮战”、“蘑菇战”,一连几天,甚至一连两个月连续批斗,……(《陈丕显回忆录》)

“陈丕显老同志”对此当然想不通,他在游街的路上,产生了一番想法:

——站在车上,“游”过这一条条熟悉的街道,我心里不由得一阵阵悲怆:土地革命时,我们打土豪分田地,让顽固地主游过街;进城后,我们搞三反五反,让反革命分子、不法资本家游过街。没想到今天我竟成了游街的对象!(《陈丕显回忆录》)

“陈丕显老同志”显然认为让地主资本家游街是合理的,自己游街则不能接受。要“陈丕显老同志”打通这两种游街的联系,显然是不实际的。我们还是引用一位思想者的话,来点破这一层关系吧:

“除了被奴役者不得自由,那奴役他人者同样不得自由。”(林昭)

章立凡先生在《记忆——往事未付红尘》一书中,有如下一段记载:

1951年,川东“土改”,在川东行署副主席魏思文的主持下,上演“烹人”一幕:天星三村“吊打中打死了女地主何敬修”,“四村打死地主曾瑞。六村地主何芸樵及儿、媳二人被吊打……其大儿媳第二天上吊自杀,另一地主何郁文被吊打二三十分钟就死了。”“该村吊打了八人……死二人。”……

十多年后,升任北京工业学院党委书记多年的魏思文却在1967年10月30日惨遭毒打致死。(《记忆——往事未付红尘》82页)

原来佛经上的因果报应是有的。

“收刀入鞘吧!凡动刀的,必死于刀下。”——《圣经》

(有感于央视音乐频道8月28日和9月12日播放《闪闪的红星》,贴上此文)

 

 

多年前,我上小学的女儿说学校组织看《闪闪的红星》,我气不打一处来,说,小小年纪杀人放火,还被捧成英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