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場仗還沒打完！馬丁沃夫：別怕通膨 謹慎等待退場時機-鉅亨網-華視新聞網

「我們前所未有、果斷的一致性政策行動，已協助遏止經濟下滑，刺激全球需求抬升。」這是 9 月 5 日倫敦舉行之 G20 財金首長會議的共識 ，主要開發中和已開發國家財政部長、央行總裁齊聚一堂，彼此告慰這樣的結論。英國《金融時報》專欄主筆、知名經濟評論員馬丁?沃夫（Martin Wolf）在最新專欄中指出 ，財金首長看法正確—全球因應經濟危機的行動不僅十分必要、而且結果成功；但他認為，現在就要宣告戰爭凱旋，尚且言之過早。■意見分歧近日獲美國總統歐巴馬提名繼續擔任第二任聯準會主席的 Ben Bernanke ，之前在懷俄明州 Jackson Hole 金融論壇上表示：「若缺少這樣迅速強勁的行動，金融恐慌可能自去年 10 月爆發後就不斷加劇，更多主要金融機構會破產，而全球整個金融體系勢必面臨嚴峻風險。按照我們對金融危機效應的瞭解，全球經濟下滑將因此而格外深長。」有兩派人士持相反的觀點。其中一方認為，經濟是永遠處在均衡狀態，假如失業率急速向上攀升，那原因只能歸於勞動人口不願意工作。而另一方意見則指出，經濟蕭條是超量（excess）的自然結果，無論有意為惡或無辜受害，在問題還未清除之前誰都無法避免經濟下滑。各國官員則正色否認這些論點：經濟並非永遠均衡，而一旦超量出現修正、影響資產價格下跌，金融市場和消費將受到衝擊；但漸漸蓄積能量的惡性循環，儘管相當可怕，卻不是無法避免的。馬丁?沃夫指出，各種援救金融體系的努力（包括前所未見的寬鬆貨幣政策、財政擴張政策）的確為全球經濟下滑止血；J.P. Morgan 分析師也認為，還有另一項暫時性的因素—「許多企業在年初搶先預備修正，以因應經濟、金融狀況可能惡化，如今修正已成事實。」因此，分析師樂觀預測美國今年年化 GDP 成長率有望達 4%，歐元區第 3 季則上看 3%。■市況好轉？而且，其中或許以金融產業的復甦最為順利，這一點相當惹人注目。當然金融業能復甦是好事，但卻不無尷尬：當千萬民眾失業、經濟體表現遠低於潛力、公共部門債務飛速狂增時，銀行家們又能大搖大擺回歸高收入族群；現在想談論削減他們的高額分紅，機會越顯微乎其微。金融市場的風險厭惡指標明顯改善。以美元為例，倫敦同業拆放款利率（Libor）和隔夜指數調期利率（OIS）的利差，從去年逾 3.5% 下滑到低於 0.5% 。而隨著市場信心回籠，股票市場也反彈向上—儘管指數目前仍低於過去的波段高點。在實體經濟方面，工業生產回穩，隨著庫存週期轉變，實質反彈指日可待。截至今年 7月為止，英美工業生產量約為經濟危機前的 90%、法國為 85%，德國一度跌至75%、目前則回到 80%，日本在跌破 70%後、回歸經濟危機前的 80%。專家看待 2010 年的一致預估顯示，經濟將累月地成功好轉，中國和印度領導全球向前邁進，美國則一如以往，扮演高所得國家中的重要角色。所以現在該採取什麼行動呢？G20 國財金首長共識為「必須在經濟穩固復甦之下，以透明、可信的退出機制將特殊財政、貨幣、金融部門支持措施撤除」。但馬丁?沃夫指出，規劃可信的計畫和執行計畫完全是兩回事。善加擬訂計畫，才能避免過早撤出支持政策、妨害經濟復甦。許多人現在都擔心通貨膨脹。目前通膨的確蠢蠢欲動，但馬丁?沃夫指出，重點在「過早抽離刺激經濟政策」無助於降低通膨危險，相反的還可能擴大風險，因為積極干預策略可能撩撥起下一場通膨。■大師觀點馬丁?沃夫大膽提出三個理由，指現下此刻，人們無須擔心通貨膨脹的問題。首先最為重要的，全球經濟有大幅的超額產能（ExcessCapacity），而且在經濟危機後更無法精確量測。根據經濟合作暨發展組織（OECD）最新的經濟展望報告估計，今年該組織會員國實質生產和潛在產出（完全就業下的實質生產力）的落差（即超額產能），超過潛在產出的 5% ，代表需求未完全滿足、出現無謂損失。如果要縮短差距，明年生產成長率必須至少達 2-3% ，但根據最新一致預估，明年無法實現這個目標。其次，甚至連沈重的公部門債務也都還在可承受的範圍。以美國政府公債的實質利率為例，目前低於 2% ，代表若淨公債發債為 GDP 的 100%，利率成本相當於 GDP的 2%—要說這是無法負荷的重擔，顯然言過其實。而且對一個年度名目經濟成長率有 4% 的經濟體， 100%的經濟成長可負擔財政赤字上限達 GDP 的 4%，淨公債還能維持穩定，何況 4% 顯然是對美國長期經濟成長的保守預估。最後，聯準會的資產負債表儘管擴張（包括商業銀行儲備增加），但只有在信貸和開支暴增的情況下才會產生通膨威脅。而這正是聯準會最容易控制的—著手撤除超量流動性。現在，假如各國政府自亂陣腳，滿心恐慌提早讓寬鬆貨幣退場、收緊財政，由於民間部門還非常脆弱，將引爆另一個經濟滑坡；無可避免又得用另一個緊急財政和貨幣支援措施救火。關鍵在於，疲弱的私人部門經濟才是危機根源，特殊貨幣和財政措施並非根本原因，只不過是結果。■十字路口各國和全球如何抓準時機啟動「退場機制」，成為一門精巧的藝術，似乎很難避免出錯。但判斷的核心顯然是：可靠的各國央行、對財政狀況有負責任的長期承諾、全球需求重新取得平衡、避免再依賴過去的高消費國家。這肯定相當困難，甚至馬丁?沃夫擔憂，政策很難妥適退場；不過，各國官員至少對如何退場抱持著開放討論的態度，這已經是項成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