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刚门案件中我看到了最大的悲哀

来源:百度文库 编辑:神马文学网 时间:2024/04/30 03:05:14

李刚门案件中我看到了最大的悲哀

马庆云/文

我昨天在新浪的微博上说,在李刚门案件中看到了最大的悲哀,有好心的朋友开导我说,我的作为大家已经看到,不必自责,而且大家都在积极努力,争取为遇害者讨回公道,让我不要绝望。我的绝望,并不是仅仅因为李刚门案件中的种种“不明朗”,而是李刚门案件背后透露出的巨大的黑手,而且这个黑手可以操纵所有人,所有现行体制中的人。我知道,我能继续地写下去,是因为我的文章还有商业的价值,还能唤起读者的兴趣,而这些唤起,又是无关痛痒的,诚如鲁迅先生所言,唯有没用的废话才被当作经典来保存。我自己心里最清楚,我的文章一旦深入,把李刚门案件背后的东西写出来,必然面对删帖封博甚至是人身拘役的危险。

这是什么?鲁迅先生说生活在非人的世界里。或许,我们这些清醒的意识到自己奴隶身份的人才真真切切地知道,现在不是奴隶时代已经过去的时候,而是奴隶被变相转化更加嚣张的时代。在这一时代里,每个人都是现行体制的奴隶,在上面的主子貌似是那些当权的权贵,而它们又同时隶属于另一个主子,甚至于这样一个时代,没有最终极的主子,所有人都是卑微的。但这种卑微中,略在上面的卑微者是不愿意清醒甚至是不愿意让下面的奴隶清醒的,因为它们俨然暂时坐稳了衣来伸手饭来张口的时代。非人世界里的悲哀,让所有清醒的奴隶悲哀着茫然。

笑蜀老哥在微博上说,等到城头都是霸王旗的时候,他依旧像鲁迅先生一样,请求一把扫帚,去扫大街。南方的一些报纸上能读到小老头笑蜀的文章,里面的鲁迅风骨一目了然。我们都很清楚,笑蜀文章中的明朗的时代,也并不会欢迎笑蜀这样的明朗人的。这便是鲁迅先生及其以后所有后来者的悲哀。所以,鲁迅一生苦痛。我写李刚门的第一篇文章叫《纪念李刚门遇害女生》,化用的是鲁迅先生的《纪念刘和珍君》的语录,当年,鲁迅先生在这篇文章的写与不写之间是徘徊的。他知道,写了也是无用。结果怎样,如今的语文课本中直说鲁迅先生揭露北洋军阀段祺瑞的暴行了,而殊不知鲁迅先生在这个奴隶的社会里表现出来的最大的悲哀。写了,终究也是被人利用。如现在的笑蜀很可能即将是下一个时代的扫大街的一样。

在李刚门案件中,我能深入地写一写吗?根本不可能!李刚门背后到底是什么,难道真的需要我说吗?所有人都清醒地意识到,这是对整个体制的检举,是我们行将就木的最后残喘罢了。无论是省长还是总理站出来,说,我们要依法追究李刚门案件,但最后,不再深入追究,不过是证明我们的百姓确实没有发言权,而深入追究,不过是证明我们的体制是有优越性的,这些证明都是值得庆贺的吗?不是,相反,李刚门案件无论怎么处理,都是对这个体制的不揭露了。

有朋友要我以法学的角度加上执政府惯用思维模式预测一下李刚门案件最终会是什么结果?我说,不过是李启铭被以何种罪名判十年左右,然后在一个你不再关注不再知道的时候里,悄悄地把这位小衙役放出来,官的还是官的,民的依旧是民,至于李刚那些财产,会检举出来吗?真的会吗?天亮了,我们依旧以天亮的姿态在做梦。

纪念一个刘和珍君,没有必要以莫大的痛苦去行文,唯有纪念这种苦痛,才是莫大的。在纪念中,我看到的是鲁迅先生的悲凉与无奈,他深味了这人世间的痛苦,深知了刘和珍们不过是一个接着一个。李刚门遇害女生已经离我们远去了,真的远了,暂时的苦痛又被现下的劳累所遮盖,此事终究会不了了之,体制依旧是犬奴们说的一样优越,李刚门遇害女生依旧在以成倍的速度增加!

我相信,已经有媒体收到“有关部门”的通知了吧——要少报道甚至是不报道李刚门案件。舆论导向到底在谁的手里面呢?执政府可以指挥舆论,而我们又未尝不是在消费舆论,最后,能有几个人,与鲁迅先生一样,陷入最大的苦痛中去呢?群情激奋之后,依旧是在做奴隶,没有丝毫的清醒的机会。李刚门案件最终,不过是被各方力量消费掉罢了。一个女生的血,在这个非人的世界里,最后也只有亡灵知道自己的悲哀,甚至连亡灵都不曾知道的吧。这是可怕的真实,不能再往下说的东西。

有得奖的敏感人物说,中国要走到好的路子上去,至少要被殖民三百年。这是一时的愤懑之语,但这里面又是太多的真实,体制的黑手把所有人业已变为奴隶,上面的奴隶暂时可以压榨下面,所以它们愚民,让这个世界和谐太平。要打碎这个奴隶的时代,现在看来,也唯有殖民这一条路子。诚如一位已经辞世的老者所言,我们的存在是让青年看到希望,其实希望早就没有了。

中国没有希望,我以莫大的悲哀面对了李刚门案件。鲁迅的悲苦,正是笑蜀们的悲苦,也正是我的悲苦,没有希望——最后,哪怕是所谓的希望时代里,笑蜀会不会真要去扫大街呢?时代的怪圈,为何不能在我们的思想冲击中停止轮回呢?有些人死了,有些人还活着,打着李刚的旗号讯息我说要弄死我的人,我视其为渺小,在这个最大的悲哀面前,沉睡的与清醒的一切生灵都是悲哀的。凄凉,如当下的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