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海印象

飞机掠过西宁市，降落曹家堡机场。透过舷窗俯瞰，城市位于南北两山之间，呈狭长形，规模不大，高楼还不少但造型单一。曹家堡机场可能是全国最小的省会城市机场，没有滑行道，飞机到跑到尽头后往回走，共设三座登机桥。

也许是经济欠发达，在城里，白天可见蓝天白云，晚上住在高架桥边的宾馆，也还相当安静。虽说是10月中旬，太阳下的温度达到20℃，与中南部省份差不多，但夜间气温已在-1℃。白天近乎直射的太阳灼热炫目，紫外线极强，因而早晚冷，中午热，难怪青藏高原的人脸蛋都是红扑扑的，衣服总是穿一半、扎一半。宾馆已供暖，但只到晚上10点。大街上藏民不多，早餐单一，满街的拉面馆，好像进入了回民区。

拉西瓦，藏语的意思是“太阳照不到的地方”。河里的水来自雪山，终年4～8℃。由于水温低，山上植被稀少，所以河水清澈，鱼儿营养不足，生长慢、繁殖率低。有的河段水清草美，夏季景色不输江南!我们昨天吃了一种鱼，叫做冷水鱼，味道不错，后来有人说此鱼来自黄河，是保护动物。好东西总是稀有的!走进拉西瓦电站，各种交通洞、引水洞、线路洞纵横交错，在主厂房内上楼梯，每一层都是10多米高，走急了就气喘吁吁，有点供氧不足。电站建设投资约200亿元，施工高峰期工人将近2万，施工单位使用的小工有60%是当地人，主要是汉、回、藏族。回民一般都懂汉话，管理方便，藏民就麻烦了，几乎没人能听懂汉话，需要几个月适应。现在电站基本建好了，当地人务工收入的机会又少了，但电站的建成对这里的经济会有一定的拉动作用。

塔尔寺离市区28公里，已有六百年历史，为纪念藏传佛教黄教创始人宗喀巴而建，国家有专项资金支持，保护的很好。寺里经中央批准的转世活佛有4位。导游说，该寺的地位不及布达拉宫与扎布伦布寺，但学术研究属藏区第一。西宁是汉回藏多民族杂居区，异族通婚多，导游是汉藏通婚混血，毕业于青海民族学院。寺庙占地600多亩，有僧人700多。寺内游客、香客、居士、喇嘛来来往往，人气旺盛，但游客不能拍照。在一些庙堂内，有特设的软垫，供人们原地磕长头。信徒要磕10万个长头来显示虔诚，身体健壮的，完成这个动作最快也需半年。磕头者以藏人为主，也有汉人和其他民族的。出家人终身修行，最多从沙弥晋升到喇嘛，不能成活佛，活佛来自于转世。藏人信奉宗喀巴为世界第二佛陀，因为信仰，有神灵约束与保佑，人们精神充实，生活简单，对生老病死的看法也与我们有很大的不同。这大约也是玉树地震后需要心灵抚慰者大大低于汶川的原因之一吧!习惯上，到了年底，人们会将一年的收入留下明年的必须，多余部分全部捐献给寺庙。正因如此，财富向寺庙集中，寺庙的雄伟、华贵、庄严和喇嘛们的博学又进一步提升了宗教的地位，增强了其吸引力。寺内的佛像和很多饰品都是镶金、鎏金和包金，历代达赖、班禅圆寂后均以黄金包肉身，镶嵌珠宝。喇嘛庙与汉族寺庙最大的不同在于：店内的佛像少一些、形态大不相同。这既体现佛有千万个化身的说法，也反映藏传佛教的特点。法尔寺有一家由喇嘛管理的建筑公司，主要从事寺庙建设与古建筑的修缮。

听说我们住的宾馆在西宁可以排第三，然而，房间里灯光昏暗，没有台灯，看点东西也不行，也没有网络。会议室只有4盏很小的节能灯，5点多就看不清了。看来这里的人晚上不看书，也不开会。

关东大清真寺是西宁最大的清真寺，游客需买门票，回民自由进出。院内，一些人在等待5：30的礼拜，由于星期天是大礼拜时间，所以来的人不少。伊斯兰崇尚纯洁、歧视女性，故穿着以白色为主调，女人不能到寺庙做礼拜。与等待礼拜的信徒聊几句，发现他们的心态平和，有较好的道行，不是极端主义者。我有意谈到耶稣基督和真主的不同，其中一位说，他们只是上天的不同化身，教义的差别主要是各个教派对修炼形式与道路的不同理解。

陪同的师傅是一位正统的回民，尽管不到40岁，自己觉得还很不够，但我们看来他已经很了不起了。在斋月里，酷暑天做到整天不喝一滴水，用切过猪肉的盗窃的西瓜，它可以辨别，而且坚决不吃。他告诉我们：到沙特朝觐需35天，5天在麦地那，30天在麦加。由于全世界信徒已过6亿，所以不得不对朝觐者实行名额控制，西宁市每年有400个名额。回民不食猪肉的原因是真主认为猪既蠢又脏，汉人对此多有误解。伊斯兰教教义严格，近似苛刻。斋月里，人们只能在夜间饮食。与外族可以通婚，但对方必须“从回”，而自己则不作任何改变。身上沾染污秽后必须洗浴，甚至放屁后要洗屁股，等等。虽然新一代人对不如上一辈人守教规，对教规的理解更加灵活，更加注重实际，一些人认可“酒肉穿肠过，佛祖心中留”的价值观，但不管怎样，在西宁市，藏人汉化的多，回人汉化的少。阿訇既是族长、又是神父、还是宗教督察，现代的阿訇有所变化，大都毕业于神学院。师傅还说：宰杀牛羊要把握轻重，下手轻，则牲畜痛苦少，肉香。听起来有些道理，现代医学不是认为人在极端怒、恐、惊时身体会释放毒素，想来动物也一样，只是许多人的观察不够仔细而已。

西北三马之首的青海军阀马步芳公馆是西宁的一处重要景点。马氏乃官宦世家，37岁赶走叔父，自任省长。公馆占地2万多平方米，采用了大量的玉石，耗资相当于2亿元人民币。马步芳有7位过门的夫人，18岁得其长子，逃亡台湾时卷走黄金2万两。马的长媳原名张训芳，汉人，宋美龄干女。为娶此女，马公子长跪十几个小时方得首肯，条件是：从回，改名张训芬。怎么能教训“芳”呢!

才两天时间，也没怎么吹西北风，可脸上明显有皴裂之感，嘴巴干枯，原因无非是紫外线加空气干燥。第二天从凤凰台（南山一高地，可览全市风光，有唐代伊拉克传教者遗迹）下来，突然有点头痛，师傅说是高原反应，如果每天喝水1.5升以上，一般没有问题。不得了，西宁海拔才2400多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