商代历史资料汇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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商代历史资料汇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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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诗经》部分

●商颂

○那

猗与那与!置我鞉鼓。奏鼓简简,衎我烈祖。汤孙奏假,绥我思成。鞉鼓渊渊,嘒嘒管声。既和且平,依我磬声。于赫汤孙!穆穆

厥声。庸鼓有斁,万舞有奕。我有嘉客,亦不夷怿。自古在昔,先民有作。温恭朝夕,执事有恪,顾予烝尝,汤孙之将。

○烈祖

嗟嗟烈祖!有秩斯祜。申锡无疆,及尔斯所。既载清酤,赉我思成。亦有和羹,既戒既平。鬷假无言,时靡有争。绥我眉寿,黄耇

无疆。约軧错衡,八鸾鸧鸧。以假以享,我受命溥将。自天降康,丰年穰穰。来假来飨,降福无疆。顾予烝尝,汤孙之将。

○玄鸟

天命玄鸟,降而生商,宅殷土芒芒。古帝命武汤,正域彼四方。方命厥后,奄有九有。商之先后,受命不殆,在武丁孙子。武丁孙子,武王靡不胜。龙旂十乘,大糦是承。邦畿千里,维民所止,肇域彼四海。四海来假,来假祁祁。景员维河。殷受命咸宜,百禄是何。

○长发

浚哲维商,长发其祥。洪水芒芒,禹敷下土方。外大国是疆,幅陨既长。有娀方将,帝立子生商。玄王桓拨,受小国是达,受大国是达。率履不越,遂视既发。相士烈烈。海外有截。帝命不违,至于汤齐。汤降不迟,圣敬曰跻。昭假迟迟,上帝是祗,帝命式于九围。受小球大球,为下国缀旒,何天之休。不竞不絿 ,不刚不柔。敷政优优。百禄是遒。受小共大共,为下国骏厖。何天之龙,敷奏其勇。不震不动,不戁不竦,百禄是总。武王载旆,有虔秉钺。如火烈烈,则莫我敢曷。苞有三蘖,莫遂莫达。九有有截,韦顾既伐,昆吾夏桀。昔在中叶,有震且业。允也天子,降予卿士。实维阿衡,实左右商王。

○殷武

挞彼殷武,奋伐荆楚。深入其阻,裒荆之旅。有截其所,汤孙之绪。维女荆楚,居国南乡。昔有成汤,自彼氐羌,莫敢不来享,莫敢不来王。曰商是常。天命多辟,设都于禹之绩。岁事来辟,勿予祸适,稼穑匪解。天命降监,下民有严。不僭不滥,不敢怠遑。命于下国,封建厥福。商邑翼翼,四方之极。赫赫厥声,濯濯厥灵。寿考且宁,以保我后生。陟彼景山,松伯丸丸。是断是迁,方斫是虔。松桷有梴,旅楹有闲,寝成孔安。 

2、《楚辞天问》节选

  简狄在台,喾何宜?玄鸟致贻,女何喜?

  该秉季德,厥父是藏;胡终弊于有扈,牧父牛羊?干协时舞,何以怀之?平胁曼肤,何以肥之?有扈牧竖,云何而逢?击床先出,其命何从?

  恒秉季德,焉得夫朴牛?何往营班禄,不但还来?

  昏微遵迹,有狄不宁。何繁鸟萃棘,负子肆情?眩弟并淫,危害厥兄。何变化以作诈,后嗣而逢长?

  成汤东巡,有莘爰极;何乞彼小臣,而吉妃是得?水滨之木,得彼小子;夫何恶之,媵有莘之妇?汤出重泉,夫何尤?不胜心伐帝,夫谁使挑之?

  会朝争盟,何践吾期?苍鸟群飞,孰使萃之?列击纣躬,叔旦不嘉。何亲揆发,定周之命以咨嗟?授殷天下,其位安施?反成乃亡,其罪伊何?争遣伐器,何以行之?并驱击翼,何以将之?

  彼王纣之躬,孰使乱惑?何恶辅弼,谗谄是服?比干何逆,而抑沈之?雷开何顺,而赐封之?何圣人之一德,卒其导方?梅伯受醢,箕子佯狂。

  伯昌号衰,秉鞭作牧;何令彻彼岐社,命有殷国?迁藏就岐,何能依?殷有惑妇,何所讥?受赐兹醢,西伯上告,何亲就上帝罚,殷之命以不救?师望在肆,昌何识?鼓刀扬声,后何喜?武发杀殷,何所悒?载尸集成,何所急?伯林雉经,惟其何故?何感天抑地,夫谁畏惧?皇天集命,惟何戒之?受礼天下,又使至代之?

  初汤臣挚,后兹承辅。何卒官汤,尊食宗绪?史记   

3、《史记殷本纪》第三

  殷契,①母曰简狄,②有娀氏之女,③为帝喾次妃。三人行浴,见玄鸟堕其卵,简

狄取吞之,因孕生契。④契长而佐禹治水有功。帝舜乃命契曰:“百姓不亲,五品不训,汝为司徒而敬敷五教,五教在宽。”封于商,⑤赐姓子氏。⑥契兴于唐﹑虞﹑大禹之际,功业着于百姓,百姓以平。

注①索隐契始封商,其后裔盘庚迁殷,殷在邺南,遂为天下号。契是殷家始祖,故言殷契。正义括地志云:“相州安阳本盘庚所都,即北蒙,殷墟南去朝歌城百四十六里。竹书纪年云‘盘庚自奄迁于北蒙,曰殷墟,南去邺四十里’,是旧邺城西南三十里有洹水,南岸三里有安阳城,西有城名殷墟,所谓北蒙者也。” 今按:洹水在相州北四里,安阳城即相州外城也。 注②索隐旧本作“易”,易狄音同。又作“帿”,吐历反。

注③集解淮南子曰:“有娀在不周之北。”正义按:记云“桀败于有娀之墟”,有

娀当在蒲州也。

注④索隐谯周云:“契生尧代,舜始举之,必非喾子。以其父微,故不著名。 其母娀氏女,与宗妇三人浴于川,玄鸟遗卵,简狄吞之,则简狄非帝喾次妃明也。”

注⑤集解郑玄曰:“商国在太华之阳。”皇甫谧曰:“今上洛商是也。”索隐尧封契于商,即诗商颂云“有娀方将,帝立子生商”是也。正义括地志云:“商州东八十里

商洛县,本商邑,古之商国,帝喾之子焑所封也。” 注⑥集解礼纬曰:“祖以玄鸟生子也。”正义括地志云:“故子城在渭州华城县东北八十里,盖子姓之别邑。” 契卒,子昭明立。昭明卒,子相土立。①相土卒,子昌若立。昌若卒,子曹圉立。 ②曹圉卒,③子冥立。④冥卒,子振立。⑤振卒,子微立。⑥微卒,子报丁立。报丁卒,子报乙立。报乙卒,子报丙立。报丙卒,子主壬立。 主壬卒,子主癸立。主癸卒,子天乙立,是为成汤。⑦

注①集解宋忠曰:“相土就契封于商。春秋左氏传曰‘阏伯居商丘,相土因之’。” 索隐相土佐夏,功着于商,诗颂曰“相土烈烈,海外有截”是也。左传曰“昔陶唐氏火正阏伯居商丘,相土因之”,是始封商也。正义括地志云:“宋州宋城县古阏伯之墟,即商丘也,又云羿所封之地。” 注②索隐系本作“粮圉”也。 注③正义圉音语,出系本。 注④集解宋忠曰:“冥为司空,勤其官事,死于水中,殷人郊之。”索隐礼记曰 “冥勤其官而水死”,殷人祖契而郊冥也。 注⑤索隐系本作“核”。 注⑥索隐皇甫谧云:“微字上甲,其母以甲曰生故也。”商家生子,以曰为名,盖自微始。谯周以为死称庙主曰“甲”也。 注⑦集解张晏曰:“禹,汤,皆字也。二王去唐、虞之文,从高阳之质,故夏、殷之王皆以名为号。”谥法曰:“除虐去残曰汤。”索隐汤名履,书曰“予小子履”是也。又称天乙者,谯周云“夏、殷之礼,生称王,死称庙主,皆以帝名配之。天亦帝也,殷人尊汤,故曰天乙”。从契至汤凡十四代,故国语曰“玄王勤商,十四代兴”。玄王,契也。

成汤,自契至汤八迁。①汤始居亳,②从先王居,③作帝诰。④

注①集解孔安国曰:“十四世凡八徙国都。” 注②集解皇甫谧曰:“梁国谷熟为南亳,即汤都也。”正义括地志云:“宋州谷熟县西南三十五里南亳故城,即南亳,汤都也。宋州北五十里大蒙城为景亳,汤所盟地,因景山为名。河南偃师为西亳,帝喾及汤所都,盘庚亦徙都之。” 注③集解孔安国曰:“契父帝喾都亳,汤自商丘迁焉,故曰‘从先王居’。” 正义按:亳,偃师城也。商丘,宋州也。汤即位,都南亳,后徙西亳也。括地志云: “亳邑故城在洛州偃师县西十四里,本帝喾之墟,商汤之都也。” 注④索隐一作“溋”。上云“从先王居”,故作帝溋。孔安国以为作诰告先王,言

己来居亳也。

汤征诸侯。①葛伯不祀,汤始伐之。②汤曰:“予有言:人视水见形,视民知治不。” 伊尹曰:“明哉!言能听,道乃进。君国子民,为善者皆在王官。勉哉,勉哉!”汤曰: “汝不能敬命,予大罚殛之,无有攸赦。”作汤征。

注①集解孔安国曰:“为夏方伯,得专征伐。” 注②集解孟子曰:“汤居亳,与葛伯为邻。”地理志曰葛今梁国宁陵之葛乡。

伊尹名阿衡。①阿衡欲奸汤而无由,乃为有莘氏媵臣,②负鼎俎,以滋味说汤,致于王道。或曰,伊尹处士,汤使人聘迎之,五反然后肯往从汤,言素王及九主之事。③ 汤举任以国政。伊尹去汤适夏。既丑有夏,复归于亳。入自北门,遇女鸠、女房,作女鸠女房。④

注①索隐孙子兵书:“伊尹名挚。”孔安国亦曰“伊挚”。然解者以阿衡为官名。按:阿,倚也,衡,平也。言依倚而取平。书曰“惟嗣王弗惠于阿衡”,亦曰保衡,皆伊尹之官号,非名也。皇甫谧曰:“伊尹,力牧之后,生于空桑。” 又吕氏春秋云:“有侁氏女采桑,得婴儿于空桑,母居伊水,命曰伊尹。”尹,正

也,谓汤使之正天下。 注②集解列女传曰:“汤妃有莘氏之女。”正义括地志云:“古莘国在汴州陈留县东五里,故莘城是也。陈留风俗传云陈留外黄有莘昌亭,本宋地,莘氏邑也。”媵,翊剩反。尔雅云:“媵,将,送也。” 注③集解刘向别录曰:“九主者,有法君、专君、授君、劳君、等君、寄君、破君、国君、三岁社君,凡九品,图画其形。”索隐按:素王者太素上皇,其道质素,故称素王。九主者,三皇、五帝及夏禹也。或曰,九主谓九皇也。然按注刘向所称九主,载之七录,名称甚奇,不知所凭据耳。法君,谓用法严急之君,若秦孝公及始皇等也。劳君,谓勤劳天下,若禹、稷等也。等君,翟贿平也,谓定等威,均禄赏,若高祖封功臣,侯雍齿也。授君,谓人君不能自理,而政归其臣,若燕王哙授子之,禹授益之比也。专君,谓专己独断,不任贤臣,若汉宣之比也。破君,谓轻敌致寇,国灭君死,若楚戊、吴濞等是也。寄君,谓人困于下,主骄于上,离析可待,故孟轲谓之“寄君”也。国君,国当为“固”,字之讹耳。固,谓完城郭,利甲兵,而不修德,若三苗、智伯之类也。三岁社君,谓在襁褓而主社稷,若周成王、汉昭、平等是也。又注本九主,谓法君、劳君、等君、专君、授君、破君、国君,以三岁社君为二,恐非。 注④集解孔安国曰:“鸠房二人,汤之贤臣也。二篇言所以丑夏而还之意也。”

汤出,见野张网四面,祝曰:“自天下四方皆入吾网。”汤曰:“嘻,尽之矣!” 乃去其三面,祝曰:“欲左,左。欲右,右。不用命,乃入吾网。”诸侯闻之,曰: “汤德至矣,及禽兽。” 当是时,夏桀为虐政淫荒,而诸侯昆吾氏为乱。①汤乃兴师率诸侯,伊尹从汤,汤自把钺以伐昆吾,遂伐桀。汤曰:“格女觽庶,来,女悉听朕言。匪台小子②敢行举乱,有夏多罪,予维闻女觽言,夏氏有罪。予畏上帝,不敢不正。 ③今夏多罪,天命殛之。今女有众,女曰‘我君不恤我觽,舍我啬事而割政’。 ④女其曰‘有罪,其柰何’?夏王率止觽力,率夺夏国。⑤觽有率怠不和,⑥曰 ‘是曰何时丧?予与女皆亡’!⑦夏德若兹,今朕必往。尔尚及予一人致天之罚,予其大理女。⑧女毋不信,朕不食言。⑨女不从誓言,予则帑僇女,无有攸赦。”以告令师,作汤誓。于是汤曰“吾甚武”,号曰武王。[一0]

注①正义帝喾时陆终之长子,昆吾氏之后也。世本云“昆吾者,韂氏”是。 注②集解马融曰:“台,我也。” 注③集解孔安国曰:“不敢不正桀之罪而诛之。” 注④集解孔安国曰:“夺民农功,而为割剥之政。” 注⑤集解孔安国曰:“桀之君臣相率遏止众力,使不得事农,相率割剥夏之邑居。” 注⑥集解马融曰:“众民相率怠惰,不和同。” 注⑦集解尚书大传曰:“桀云‘天之有曰,犹吾之有民,曰有亡哉,曰亡吾亦亡矣’。” 注⑧集解尚书“理”字作“赉”。郑玄曰:“赉,赐也。” 注⑨索隐左传云:“食言多矣,能无肥乎?”是谓妄言为食言。 注⑩集解诗云:“武王载旆,有虔秉钺。”毛传曰:“武王,汤也。”

桀败于有娀之虚,桀礶于鸣条,①夏师败绩。汤遂伐三涥,俘厥宝玉,②义伯、仲

伯作典宝。③汤既胜夏,欲迁其社,不可,④作夏社"菀烈 ā"抻谑侵詈畋戏 ?乃践天子位,平定海内。

注①正义括地志云:“高涯原在蒲州安邑县北三十里南阪口,即古鸣条陌也。 鸣条战地,在安邑西。” 注②集解孔安国曰:“三涥,国名,桀走保之,今定陶也。俘,取也。”正义括地

志云:“曹州济阴县即古定陶也,东有三鬷亭是也。” 注③集解孔安国曰:“二臣作典宝一篇,言国之常宝也。” 注④集解孔安国曰:“欲变置社稷,而后世无及句龙者,故不可而止。” 注⑤集解孔安国曰:“言夏社不可迁之义。” 注⑥集解徐广曰:“一云‘伊尹报政’。” 汤归至于泰卷陶,①中溄作诰。②既绌夏命,③还亳,作汤诰:“维三月,王自至

于东郊。告诸侯髃后:‘毋不有功于民,勤力乃事。予乃大罚殛女,毋予怨。’曰: ‘古禹、皋陶久劳于外,其有功乎民,民乃有安。东为江,北为济,西为河,南为淮,四渎已修,万民乃有居。后稷降播,农殖百谷。三公咸有功于民,故后有立。④昔蚩尤与其大夫作乱百姓,帝乃弗予,⑤有状。⑥先王言不可不勉。’⑦曰:‘不道,毋之在国,⑧女毋我怨。’”以令诸侯。 伊尹作咸有一德,⑨咎单作明居。⑩

注①集解徐广曰:“一无此‘陶’字。”孔安国曰:“地名。汤自三涥而还。”

索隐邹诞生“卷”作“垧”,又作“泂”,则卷当为“垧”,与尚书同,非衍字也。 其下“陶”字是衍耳。何以知然?解尚书者以大垧今定陶是也,旧本或傍记其地名,后人转写遂衍斯字也。正义垧,古铭反。 注②集解孔安国曰:“仲虺,汤左相奚仲之后。”索隐仲虺二音。溄作“垒”,音

如字,尚书又作“虺”也。 注③集解孔安国曰:“绌其王命。” 注④集解徐广曰:“一作‘土’。”索隐谓禹、皋陶有功于人,建立其后,故云有立。 注⑤集解音与。 注⑥索隐帝,天也。谓蚩尤作乱,上天乃不佑之,是为弗与。有状,言其罪大而有形状,故黄帝灭之。 注⑦索隐先王指黄帝、帝尧、帝舜等言。禹、咎繇以久劳于外,故后有立。 及蚩尤作乱,天不佑之,乃致黄帝灭之。皆是先王赏有功,诛有罪,言今汝不可不勉。此汤诫其臣。 注⑧集解徐广曰:“之,一作‘政’。”索隐不道犹无道也。又诫诸侯云,汝为不道,我则无令汝之在国。 注⑨集解王肃曰:“言君臣皆有一德。”索隐按:尚书伊尹作咸有一德在太甲时,太史公记之于斯,谓成汤之曰,其言又失次序。 注⑩集解马融曰:“咎单,汤司空也。明居民之法也。” 汤乃改正朔,易服色,上白,朝会以昼。 汤崩,①太子太丁未立而卒,于是乃立太丁之弟外丙,是为帝外丙。帝外丙即位三年,崩,立外丙之弟中壬,②是为帝中壬。帝中壬即位四年,崩,伊尹乃立太丁之子太甲。③太甲,成汤适长孙也,是为帝太甲。帝太甲元年,伊尹作伊训,作肆命,作徂后。 ④

注①集解皇览曰:“汤頉在济阴亳县北东郭,去县三里。頉四方,方各十步,高七尺,上平,处平地。汉哀帝建平元年,大司空*(御)*史*[御]*长卿案行水灾,因行汤頉。刘向曰:‘殷汤无葬处。’”皇甫谧曰:“即位十七年而践天子位,为天子十三年,年百岁而崩。”索隐长卿,诸本多作劫姓。按:风俗通有御氏,为汉司空*(御)*史,其名长卿,明劫非也。亦有劫弥,不得为御史。正义括地志云:“薄城北郭东三里平地有汤頉。按:在蒙,即北薄也。又云洛州偃师县东六里有汤頉,近桐宫,盖此是也。” 注②正义仲任二音。 注③正义尚书孔子序云“成汤既没,太甲元年”,不言有外丙、仲壬,而太史公采世本,有外丙、仲壬,二书不同,当是信则传信,疑则传疑。 注④集解郑玄曰:“肆命者,陈政教所当为也。徂后者,言汤之法度也。” 帝太甲既立三年,不明,暴虐,不遵汤法,乱德,于是伊尹放之于桐宫。①三年,伊尹摄行政当国,以朝诸侯。

注①集解孔安国曰:“汤葬地。”郑玄曰:“地名也,有王离宫焉。”正义晋太康地记云:“尸乡南有亳阪,东有城,太甲所放处也。”按:尸乡在洛州偃师县西南五里也。 帝太甲居桐宫三年,悔过自责,反善,于是伊尹乃迎帝太甲而授之政。帝太甲修德,诸侯咸归殷,百姓以宁。伊尹嘉之,乃作太甲训三篇,曪帝太甲,称太宗。

太宗崩,子沃丁立。帝沃丁之时,伊尹卒。既葬伊尹于亳,①咎单遂训伊尹事,作沃丁。

注①集解皇览曰:“伊尹頉在济阴己氏平利乡,亳近己氏。”正义括地志云: “伊尹墓在洛州偃师县西北八里。又云宋州楚丘县西北十五里有伊尹墓,恐非也。” 帝王世纪:“伊尹名挚,为汤相,号阿衡,年百岁卒,大雾三曰,沃丁以天子礼葬之。” 沃丁崩,弟太庚立,是为帝太庚。帝太庚崩,子帝小甲立。①帝小甲崩,弟雍己立,是为帝雍己。殷道衰,诸侯或不至。

注①集解徐广曰:“世表云帝小甲,太庚弟也。” 帝雍己崩,弟太戊立,是为帝太戊。帝太戊立伊陟为相。①亳有祥桑谷共生于朝,一暮大拱。②帝太戊惧,问伊陟。伊陟曰:“臣闻妖不胜德,帝之政其有阙与?帝其修德。”太戊从之,而祥桑枯死而去。③伊陟赞言于巫咸。④巫咸治王家有成,作咸艾, ⑤作太戊。帝太戊赞伊陟于庙,言弗臣,伊陟让,作原命。⑥殷复兴,诸侯归之,故称中宗。

注①集解孔安国曰:“伊陟,伊尹之子。” 注②集解孔安国曰:“祥,妖怪也。二木合生,不恭之罚。”郑玄曰:“两手搤之曰拱。”索隐此云“一暮大拱”,尚书大传作“七曰大拱”,与此不同。 注③索隐刘伯庄言枯死而消去不见,今以为由帝修德而妖祥遂去。 注④集解孔安国曰:“赞,告也。巫咸,臣名也。”正义按:巫咸及子贤頉皆在苏州常熟县西海虞山上,盖二子本吴人也。 注⑤集解马融曰:“艾,治也。” 注⑥集解马融曰:“原,臣名也。命原以禹、汤之道我所修也。” 中宗崩,子帝中丁立。帝中丁迁于隞。①河亶甲居相。②祖乙迁于邢。③帝中丁崩,弟外壬立,是为帝外壬。仲丁书阙不具。④帝外壬崩,弟河亶甲立,是为帝河亶甲。河亶甲时,殷复衰。

注①集解孔安国曰:“地名。”皇甫谧曰:“或云河南敖仓是也。”索隐隞亦作 “嚣”,并音敖字。正义括地志云:“荥阳故城在郑州荥泽县西南十七里,殷时敖地也。” 注②集解孔安国曰:“地名,在河北。”正义括地志云:“故殷城在相州内黄县东南十三里,即河亶甲所筑都之,故名殷城也。” 注③索隐邢音耿。近代本亦作“耿”。今河东皮氏县有耿乡。正义括地志云: “绛州龙门县东南十二里耿城,故耿国也。” 注④索隐盖太史公知旧有仲丁书,今已遗阙不具也。 河亶甲崩,子帝祖乙立。帝祖乙立,殷复兴。巫贤任职。 祖乙崩,子帝祖辛立。帝祖辛崩,弟沃甲立,是为帝沃甲。①帝沃甲崩,立沃甲兄祖辛之子祖丁,是为帝祖丁。帝祖丁崩,立弟沃甲之子南庚,是为帝南庚。帝南庚崩,立帝祖丁之子阳甲,是为帝阳甲。帝阳甲之时,殷衰。

注①索隐系本作“开甲”也。 自中丁以来,废适而更立诸弟子,弟子或争相代立,比九世乱,于是诸侯莫朝。 帝阳甲崩,弟盘庚立,是为帝盘庚。帝盘庚之时,殷已都河北,盘庚渡河南,复居成汤之故居,乃五迁,无定处。①殷民咨胥皆怨,不欲徙。②盘庚乃告谕诸侯大臣曰: “昔高后成汤与尔之先祖俱定天下,法则可修。舍而弗勉,何以成德!”乃遂涉河南,治亳,③行汤之政,然后百姓由宁,殷道复兴。诸侯来朝,以其遵成汤之德也。

注①集解孔安国曰:“自汤至盘庚凡五迁都。”正义自汤南亳迁西亳,仲丁迁隞,河亶甲居相,祖乙居耿,盘庚渡河,南居西亳,是五迁也。 注②集解孔安国曰:“胥,相也。民不欲徙,皆咨嗟忧愁,相与怨其上也。” 注③集解郑玄曰:“治于亳之殷地,商家自此徙,而改号曰殷亳。”皇甫谧曰: “今偃师是也。” 帝盘庚崩,弟小辛立,是为帝小辛。帝小辛立,殷复衰。百姓思盘庚,乃作盘庚三篇。①帝小辛崩,弟小乙立,是为帝小乙。

注①索隐尚书“盘庚将治亳,殷民咨胥怨,作盘庚”,此以盘庚崩,弟小辛立,百姓思之,乃作盘庚,由不见古文也。 帝小乙崩,子帝武丁立。帝武丁即位,思复兴殷,而未得其佐。三年不言,政事决定于頉宰,①以观国风。武丁夜梦得圣人,名曰说。以梦所见视髃臣百吏,皆非也。于是乃使百工营求之野,得说于傅险中。②是时说为胥靡,筑于傅险。③见于武丁,武丁曰是也。得而与之语,果圣人,举以为相,殷国大治。故遂以傅险姓之,号曰傅说。

注①集解郑玄曰:“頉宰,天官卿贰王事者。” 注②集解徐广曰:“尸子云傅岩在北海之洲。”索隐旧本作“险”,亦作“岩”也。正义*[括]*地*(理)*志云:“傅险即傅说版筑之处,所隐之处窟名圣人窟,在今陕州河北县北七里,即虞国虢国之界。又有傅说祠。注水经云沙螕水北出虞山,东南径傅岩,历傅说隐室前,俗名圣人窟。” 注③集解孔安国曰:“傅氏之岩在虞虢之界,信道所经,有螕水坏道,常使胥靡刑人筑护此道。说贤而隐,代胥靡筑之,以供食也。” 帝武丁祭成汤,明曰,有飞雉登鼎耳而呴,①武丁惧。祖己曰:②“王勿忧,先修

政事。”祖己乃训王曰:“唯天监下典厥义,③降年有永有不永,非天夭民,中绝其命。民有不若德,不听罪,天既附命正厥德,④乃曰其奈何。 鸣呼!王嗣敬民,罔非天继,常祀毋礼于□道。”⑤武丁修政行德,天下咸驩,殷道复兴。

注①正义音构。呴,雉鸣也。诗云:“雉之朝呴。”

注②集解孔安国曰:“贤臣名。” 注③集解孔安国曰:“言天视下民以义为常也。” 注④集解孔安国曰:“不顺德,言无义也。不服罪,不改修也。天以信命正其德,谓其有永有不永。”索隐附,依尚书音孚。 注⑤集解孔安国曰:“王者主民,当敬民事。民事无非天所嗣常也。祭祀有常,不当特丰于近也。”索隐祭祀有常,无为丰杀之礼于是以□常道。 帝武丁崩,子帝祖庚立。祖己嘉武丁之以祥雉为德,立其庙为高宗,遂作高宗肜曰及训。①

注①集解孔安国曰:“祭之明曰又祭,殷曰肜,周曰绎。” 帝祖庚崩,弟祖甲立,是为帝甲。帝甲淫乱,殷复衰。①

注①索隐国语云“帝甲乱之,七代而陨”是也

帝甲崩,子帝廪辛立。①帝廪辛崩,弟庚丁立,是为帝庚丁。帝庚丁崩,子帝武乙立。殷复去亳,徙河北。

注①索隐汉书古今人表及帝王代纪皆作“冯辛”。 帝武乙无道,为偶人,①谓之天神。与之博,令人为行。②天神不胜,乃僇辱之。为革囊,盛血,卬而射之,命曰“射天”。武乙猎于河渭之闲,暴雷,武乙震死。子帝太丁立。帝太丁崩,子帝乙立。帝乙立,殷益衰。

注①索隐偶音寓。亦如字。正义偶,五苟反。偶,对也。以土木为人,对象于人形也。 注②正义为,于伪反。行,胡孟反。

帝乙长子曰微子启,①启母贱,不得嗣。②少子辛,辛母正后,辛为嗣。 帝乙崩,子辛立,是为帝辛,天下谓之纣。③

 


4、《尚书》部分

《虞书·尧典》

昔在帝尧,聪明文思,光宅天下。将逊于位,让于虞舜,作《尧典》。

曰若稽古帝尧,曰放勋,钦、明、文、思、安安,允恭克让,光被四表,格于上下。克明俊德,以亲九族。九族既睦,平章百姓。百姓昭明,协和万邦。黎民于变时雍。

乃命羲和,钦若昊天,历象日月星辰,敬授民时。分命羲仲,宅嵎夷,曰旸谷。寅宾出日,平秩东作。日中,星鸟,以殷仲春。厥民析,鸟兽孳尾。申命羲叔,宅南交。平秩南为,敬致。日永,星火,以正仲夏。厥民因,鸟兽希革。分命和仲,宅西,曰昧谷。寅饯纳日,平秩西成。宵中,星虚,以殷仲秋。厥民夷,鸟兽毛毨。申命和叔,宅朔方,曰幽都。平在朔易。日短,星昴,以正仲冬。厥民隩,鸟兽鹬毛。帝曰:“咨!汝羲暨和。期三百有六旬有六日,以闰月定四时,成岁。允厘百工,庶绩咸熙。”

帝曰:“畴咨若时登庸?”放齐曰:“胤子朱启明。”帝曰:“吁!嚣讼可乎?”

帝曰:“畴咨若予采?”欢兜曰:“都!共工方鸠僝功。”帝曰:“吁!静言庸违,象恭滔天。”

帝曰:“咨!四岳,汤汤洪水方割,荡荡怀山襄陵,浩浩滔天。下民其咨,有能俾乂?”佥曰:“於!鲧哉。”帝曰:“吁!咈哉,方命圮族。”岳曰:“异哉!试可乃已。”

帝曰,“往,钦哉!”九载,绩用弗成。

帝曰:“咨!四岳。朕在位七十载,汝能庸命,巽朕位?”岳曰:“否德忝帝位。”曰:“明明扬侧陋。”师锡帝曰:“有鳏在下,曰虞舜。”帝曰:“俞?予闻,如何?”岳曰:“瞽子,父顽,母嚣,象傲;克谐以孝,烝烝乂,不格奸。”帝曰:“我其试哉!女于时,观厥刑于二女。”厘降二女于妫汭,嫔于虞。帝曰:“钦哉!”

《虞书·舜典》

虞舜侧微,尧闻之聪明,将使嗣位,历试诸难,作《舜典》。

曰若稽古帝舜,曰重华协于帝。浚咨文明,温恭允塞,玄德升闻,乃命以位。慎徽五典,五典克従;纳于百揆,百揆时叙;宾于四门,四门穆穆;纳于大麓,烈风雷雨弗迷。帝曰:“格!汝舜。询事考言,乃言底可绩,三载。汝陟帝位。”

舜让于德,弗嗣。正月上日,受终于文祖。在璿玑玉衡,以齐七政。肆类于上帝,禋于六宗,望于山川,遍于群神。辑五瑞。既月乃日,觐四岳群牧,班瑞于群后。

岁二月,东巡守,至于岱宗,柴。望秩于山川,肆觐东后。协时月正日,同律度量衡。修五礼、五玉、三帛、二生、一死贽。如五器,卒乃复。五月南巡守,至于南岳,如岱礼。八月西巡守,至于西岳,如初。十有一月朔巡守,至于北岳,如西礼。归,格于艺祖,用特。五载一巡守,群后四朝。敷奏以言,明试以功,车服以庸。

肇十有二州,封十有二山,浚川。

象以典刑,流宥五刑,鞭作官刑,扑作教刑,金作赎刑。眚灾肆赦,怙终贼刑。钦哉,钦哉,惟刑之恤哉!

流共工于幽州,放欢兜于崇山,窜三苗于三危,殛鲧于羽山,四罪而天下咸服。

二十有八载,帝乃殂落。百姓如丧考妣,三载,四海遏密八音。

月正元日,舜格于文祖,询于四岳,辟四门,明四目,达四聪。“咨,十有二牧!”曰,“食哉惟时!柔远能迩,惇德允元,而难任人,蛮夷率服。”

舜曰:“咨,四岳!有能奋庸熙帝之载,使宅百揆亮采,惠畴?”佥曰:“伯禹作司空。”帝曰:“俞,咨!禹,汝平水土,惟时懋哉!”禹拜稽首,让于稷、契暨皋陶。帝曰:“俞,汝往哉!”

帝曰:“弃,黎民阻饥,汝后稷,播时百谷。”

帝曰:“契,百姓不亲,五品不逊。汝作司徒,敬敷五教,在宽。”

帝曰:“皋陶,蛮夷猾夏,寇贼奸宄。汝作士,五刑有服,五服三就。五流有宅,五宅三居。惟明克允!”

帝曰:“畴若予工?”佥曰:“垂哉!”帝曰:“俞,咨!垂,汝共工。”垂拜稽首,让于殳斨暨伯与。”帝曰:“俞,往哉!汝谐。”

帝曰:“畴若予上下草木鸟兽?”佥曰:“益哉!”帝曰:“俞,咨!益,汝作朕虞。”益拜稽首,让于朱虎、熊罴。帝曰:“俞,往哉!汝谐。”

帝曰:“咨!四岳,有能典朕三礼?’佥曰:“伯夷!”帝曰:“俞,咨!伯,汝作秩宗。夙夜惟寅,直哉惟清。”伯拜稽首,让于夔、龙。帝曰:“俞,往,钦哉!”

帝曰:“夔!命汝典乐,教胄子,直而温,宽而栗,刚而无虐,简而无傲。诗言志,歌永言,声依永,律和声。八音克谐,无相夺伦,神人以和。”夔曰:“於!予击石拊石,百兽率舞。”

帝曰:“龙,朕{即土}谗说殄行,震惊联师。命汝作纳言,夙夜出纳朕命,惟允!”

帝曰:“咨!汝二十有二人,钦哉!惟时亮天功。”三载考绩,三考,黜陟幽明,庶绩咸熙。分北三苗。

舜生三十征,庸三十,在位五十载,陟方乃死。

〖汩作 九共 槀饫〗

帝釐下土,方设居方,别生分类。作《汩作》、《九共》九篇、《槀饫》。

《虞书·大禹谟》

皋陶矢厥谟,禹成厥功,帝舜申之。作《大禹》、《皋陶谟》、《益稷》。

曰若稽古大禹,曰文命敷于四海,祗承于帝。曰:“后克艰厥后,臣克艰厥臣,政乃乂,黎民敏德。”斋

帝曰:“俞!允若兹,嘉言罔攸伏,野无遗贤,万邦咸宁。稽于众,舍己従人,不虐无告,不废困穷,惟帝时克。”

益曰:“都,帝德广运,乃圣乃神,乃武乃文。皇天眷命,奄有四海为天下君。”

禹曰:“惠迪吉,従逆凶,惟影响。”

益曰:“吁!戒哉!儆戒无虞,罔失法度。罔游于逸,罔淫于乐。任贤勿贰,去邪勿疑。疑谋勿成,百志惟熙。罔违道以干百姓之誉,罔咈百姓以従己之欲。无怠无荒,四夷来王。”

禹曰:“於!帝念哉!德惟善政,政在养民。水、火、金、木、土、谷,惟修;正德、利用、厚生、惟和。九功惟叙,九叙惟歌。戒之用休,董之用威,劝之以九歌俾勿坏。”

帝曰:“俞!地平天成,六府三事允治,万世永赖,时乃功。”

帝曰:“格,汝禹!朕宅帝位三十有三载,耄期倦于勤。汝惟不怠,总朕师。”

禹曰:“朕德罔克,民不依。皋陶迈种德,德乃降,黎民怀之。帝念哉!念兹在兹,释兹在兹,名言兹在兹,允出兹在兹,惟帝念功。”

帝曰:“皋陶,惟兹臣庶,罔或干予正。汝作士,明于五刑,以弼五教。期于予治,刑期于无刑,民协于中,时乃功,懋哉。”

皋陶曰:“帝德罔愆,临下以简,御众以宽;罚弗及嗣,赏延于世。宥过无大,刑故无小;罪疑惟轻,功疑惟重;与其杀不辜,宁失不经;好生之德,洽于民心,兹用不犯于有司。”

帝曰:“俾予従欲以治,四方风动,惟乃之休。”

帝曰:“来,禹!降水儆予,成允成功,惟汝贤。克勤于邦,克俭于家,不自满假,惟汝贤。汝惟不矜,天下莫与汝争能。汝惟不伐,天下莫与汝争功。予懋乃德,嘉乃丕绩,天之历数在汝躬,汝终陟元后。人心惟危,道心惟微,惟精惟一,允执厥中。无稽之言勿听,弗询之谋勿庸。可爱非君?可畏非民?众非元后,何戴?后非众,罔与守邦?钦哉!慎乃有位,敬修其可愿,四海困穷,天禄永终。惟口出好兴戎,朕言不再。”

禹曰:“枚卜功臣,惟吉之従。”

帝曰:“禹!官占惟先蔽志,昆命于元龟。朕志先定,询谋佥同,鬼神其依,龟筮协従,卜不习吉。”禹拜稽首,固辞。

帝曰:“毋!惟汝谐。”

正月朔旦,受命于神宗,率百官若帝之初。

帝曰:“咨,禹!惟时有苗弗率,汝徂征。”

禹乃会群后,誓于师曰;“济济有众,咸听朕命。蠢兹有苗,昏迷不恭,侮慢自贤,反道败德,君子在野,小人在位,民弃不保,天降之咎,肆予以尔众士,奉辞伐罪。尔尚一乃心力,其克有勋。”古

三旬,苗民逆命。益赞于禹曰:“惟德动天,无远弗届。满招损,谦受益,时乃天道。帝初于历山,往于田,日号泣于旻天,于父母,负罪引慝。祗载见瞽叟,夔夔斋栗,瞽亦允若。至諴感神,矧兹有苗。”

禹拜昌言曰:“俞!”班师振旅。帝乃诞敷文德,舞干羽于两阶,七旬有苗格。

《虞书·皋陶谟》

曰若稽古皋陶曰:“允迪厥德,谟明弼谐。”禹曰:“俞,如何?”皋陶曰:“都!慎厥身,修思永。惇叙九族,庶明励翼,迩可远在兹。”禹拜昌言曰:“俞!”

皋陶曰:“都!在知人,在安民。”禹曰:“吁!咸若时,惟帝其难之。知人则哲,能官人。安民则惠,黎民怀之。能哲而惠,何忧乎欢兜?何迁乎有苗?何畏乎巧言令色孔壬?”

皋陶曰:“都!亦行有九德。亦言,其人有德,乃言曰,载采采。”禹曰:“何?”

皋陶曰:“宽而栗,柔而立,愿而恭,乱而敬,扰而毅,直而温,简而廉,刚而塞,强而义。彰厥有常,吉哉!日宣三德,夙夜浚明有家;日严祗敬六德,亮采有邦。翕受敷施,九德咸事,俊乂在官。百僚师师,百工惟时,抚于五辰,庶绩其凝。无教逸欲,有邦兢兢业业,一日二日万几。无旷庶官,天工,人其代之。天叙有典,敕我五典五惇哉!天秩有礼,自我五礼有庸哉!同寅协恭和衷哉!天命有德,五服五章哉!天讨有罪,五刑五用哉!政事懋哉懋哉!”“天聪明,自我民聪明。天明畏,自我民明威。达于上下,敬哉有土!”

皋陶曰:“朕言惠可厎行?”禹曰:“俞!乃言厎可绩。”皋陶曰:“予未有知,思曰赞赞襄哉!”

《虞书·益稷》

帝曰:“来,禹!汝亦昌言。”禹拜曰:“都!帝,予何言?予思日孜孜。”皋陶曰:“吁!如何?”禹曰:“洪水滔天,浩浩怀山襄陵,下民昏垫。予乘四载,随山刊木,暨益奏庶鲜食。予决九川,距四海,浚畎浍距川;暨稷播,奏庶艰食鲜食。懋迁有无,化居。烝民乃粒,万邦作乂。”皋陶曰:“俞!师汝昌言。”

禹曰:“都!帝,慎乃在位。”帝曰:“俞!禹曰:“安汝止,惟几惟康。其弼直,惟动丕应。徯志以昭受上帝,天其申命用休。”

帝曰:“吁!臣哉邻哉!邻哉臣哉!”禹曰:“俞!”

帝曰:“臣作朕股肱耳目。予欲左右有民,汝翼。予欲宣力四方,汝为。予欲观古人之象,日、月、星辰、山、龙、华虫、,作会;宗彝、藻、火、粉米、黼、黻,絺绣,以五采彰施于五色,作服,汝明。予欲闻六律五声八音,在治忽,以出纳五言,汝听。予违,汝弼,汝无面従,退有后言。钦四邻!庶顽谗说,若不在时,侯以明之,挞以记之,书用识哉,欲并生哉!工以纳言,时而飏之,格则承之庸之,否则威之。”

禹曰:“俞哉!帝光天之下,至于海隅苍生,万邦黎献,共惟帝臣,惟帝时举。敷纳以言,明庶以功,车服以庸。谁敢不让,敢不敬应?帝不时敷,同,日奏,罔功。无若丹朱傲,惟慢游是好,傲虐是作。罔昼夜頟頟,罔水行舟。朋淫于家,用殄厥世。予创若时,娶于涂山,辛壬癸甲。启呱呱而泣,予弗子,惟荒度土功。弼成五服,至于五千。州十有二师,外薄四海,咸建五长,各迪有功,苗顽弗即工,帝其念哉!”帝曰:“迪朕德,时乃功,惟叙。”

皋陶方祗厥叙,方施象刑,惟明。

夔曰:“戛击鸣球、搏拊、琴、瑟、以咏。”祖考来格,虞宾在位,群后德让。下管鼗鼓,合止柷敔,笙镛以间。鸟兽跄跄;箫韶九成,凤皇来仪。夔曰:“於!予击石拊石,百兽率舞。”

庶尹允谐,帝庸作歌。曰:“敕天之命,惟时惟几。”乃歌曰:“股肱喜哉!元首起哉!百工熙哉!”皋陶拜手稽首飏言曰:“念哉!率作兴事,慎乃宪,钦哉!屡省乃成,钦哉!”乃赓载歌曰:“元首明哉,股肱良哉,庶事康哉!”又歌曰:“元首丛脞哉,股肱惰哉,万事堕哉!”帝拜曰:“俞,往钦哉!”

《夏书·禹贡》

禹别九州,随山浚川,任土作贡。禹敷土,随山刊木,奠高山大川。

冀州:既载壶口,治梁及岐。既修太原,至于岳阳;覃怀厎绩,至于衡漳。厥土惟白壤,厥赋惟上上错,厥田惟中中。恒、卫既従,大陆既作。岛夷皮服,夹右碣石入于河。

济河惟兖州。九河既道,雷夏既泽,灉、沮会同。桑土既蚕,是降丘宅土。厥土黑坟,厥草惟繇,厥木惟条。厥田惟中下,厥赋贞,作十有三载乃同。厥贡漆丝,厥篚织文。浮于济、漯,达于河。

海岱惟青州。嵎夷既略,潍、淄其道。厥土白坟,海滨广斥。厥田惟上下,厥赋中上。厥贡盐絺,海物惟错。岱畎丝、枲、铅、松、怪石。菜夷作牧。厥篚檿丝。浮于汶,达于济。

海、岱及淮惟徐州。淮、沂其乂,蒙、羽其艺,大野既猪,东原厎平。厥土赤埴坟,草木渐包。厥田惟上中,厥赋中中。厥贡惟土五色,羽畎夏翟,峄阳孤桐,泗滨浮磬,淮夷蠙珠暨鱼。厥篚玄纤、缟。浮于淮、泗,达于河。

淮海惟扬州。彭蠡既猪,阳鸟攸居。三江既入,震泽厎定。筱簜既敷,厥草惟夭,厥木惟乔。厥土惟涂泥。厥田唯下下,厥赋下上,上错。厥贡惟金三品,瑶、琨筱、簜、齿、革、羽、毛惟木。鸟夷卉服。厥篚织贝,厥包桔柚,锡贡。沿于江、海,达于淮、泗。

荆及衡阳惟荆州。江、汉朝宗于海,九江孔殷,沱、潜既道,云土、梦作乂。厥土惟涂泥,厥田惟下中,厥赋上下。厥贡羽、毛、齿、革惟金三品,杶、干、栝、柏,砺、砥、砮、丹惟菌簵、楛,三邦厎贡厥名。包匦菁茅,厥篚玄纁玑组,九江纳锡大龟。浮于江、沱、潜、汉,逾于洛,至于南河。

荆河惟豫州。伊、洛、瀍、涧既入于河,荥波既猪。导菏泽,被孟猪。厥土惟壤,下土坟垆。厥田惟中上,厥赋错上中。厥贡漆、枲,絺、纻,厥篚纤、纩,锡贡磬错。浮于洛,达于河。

华阳、黑水惟梁州。岷、嶓既艺,沱、潜既道。蔡、蒙旅平,和夷厎绩。厥土青黎,厥田惟下上,厥赋下中,三错。厥贡璆、铁、银、镂、砮磬、熊、罴、狐、狸、织皮,西倾因桓是来,浮于潜,逾于沔,入于渭,乱于河。

黑水、西河惟雍州。弱水既西,泾属渭汭,漆沮既従,沣水攸同。荆、岐既旅,终南、惇物,至于鸟鼠。原隰厎绩,至于猪野。三危既宅,三苗丕叙。厥土惟黄壤,厥田惟上上,厥赋中下。厥贡惟球、琳、琅玕。浮于积石,至于龙门、西河,会于渭汭。织皮昆仑、析支、渠搜,西戎即叙。

导岍及岐,至于荆山,逾于河;壶口、雷首至于太岳;厎柱、析城至于王屋;太行、恒山至于碣石,入于海。

西倾、朱圉、鸟鼠至于太华;熊耳、外方、桐柏至于陪尾。

导嶓冢,至于荆山;内方,至于大别。

岷山之阳,至于衡山,过九江,至于敷浅原。

导弱水,至于合黎,馀波入于流沙。

导黑水,至于三危,入于南海。

导河、积石,至于龙门;南至于华阴,东至于厎柱,又东至于孟津,东过洛汭,至于大伾;北过降水,至于大陆;又北,播为九河,同为逆河,入于海。

嶓冢导漾,东流为汉,又东,为沧浪之水,过三澨,至于大别,南入于江。东,汇泽为彭蠡,东,为北江,入于海。

岷山导江,东别为沱,又东至于澧;过九江,至于东陵,东迆北,会于汇;东为不江,入于海。

导沇水,东流为济,入于河,溢为荥;东出于陶丘北,又东至于菏,又东北,会于汶,又北,东入于海。

导淮自桐柏,东会于泗、沂,东入于海。

导渭自鸟鼠同穴,东会于沣,又东会于泾,又东过漆沮,入于河。

导洛自熊耳,东北,会于涧、瀍;又东,会于伊,又东北,入于河。

九州攸同,四隩既宅,九山刊旅,九川涤源,九泽既陂,四海会同。六府孔修,庶土交正,厎慎财赋,咸则三壤成赋。中邦锡土、姓,祗台德先,不距朕行。

五百里甸服:百里赋纳总,二百里纳铚,三百里纳秸服,四百里粟,五百里米。

五百里侯服:百里采,二百里男邦,三百里诸侯。

五百里绥服:三百里揆文教,二百里奋武卫。

五百里要服:三百里夷,二百里蔡。

五百里荒服:三百里蛮,二百里流。

东渐于海,西被于流沙,朔南暨声教讫于四海。禹锡玄圭,告厥成功。

《夏书·甘誓》

启与有扈战于甘之野,作《甘誓》。

大战于甘,乃召六卿。

王曰:“嗟!六事之人,予誓告汝:有扈氏威侮五行,怠弃三正,天用剿绝其命,今予惟恭行天之罚。左不攻于左,汝不恭命;右不攻于右,汝不恭命;御非其马之正,汝不恭命。用命,赏于祖;弗用命,戮于社,予则孥戮汝。”

《夏书·五子之歌》

太康失邦,昆弟五人须于洛汭,作《五子之歌》。

太康尸位,以逸豫灭厥德,黎民咸贰,乃盘游无度,畋于有洛之表,十旬弗反。有穷后羿因民弗忍,距于河,厥弟五人御其母以従,徯于洛之汭。五子咸怨,述大禹之戒以作歌。

其一曰:“皇祖有训,民可近,不可下,民惟邦本,本固邦宁。予视天下愚夫愚妇一能胜予,一人三失,怨岂在明,不见是图。予临兆民,懔乎若朽索之驭六马,为人上者,奈何不敬?”

其二曰:“训有之,内作色荒,外作禽荒。甘酒嗜音,峻宇雕墙。有一于此,未或不亡。”

其三曰:“惟彼陶唐,有此冀方。今失厥道,乱其纪纲,乃厎灭亡。”

其四曰:“明明我祖,万邦之君。有典有则,贻厥子孙。关石和钧,王府则有。荒坠厥绪,覆宗绝祀!”

其五曰:“呜呼曷归?予怀之悲。万姓仇予,予将畴依?郁陶乎予心,颜厚有忸怩。弗慎厥德,虽悔可追?”

《夏书·胤征》

羲和湎淫,废时乱日,胤往征之,作《胤征》。

惟仲康肇位四海,胤侯命掌六师。羲和废厥职,酒荒于厥邑,胤后承王命徂征。告于众曰:“嗟予有众,圣有谟训,明征定保,先王克谨天戒,臣人克有常宪,百官修辅,厥后惟明明,每岁孟春,遒人以木铎徇于路,官师相规,工执艺事以谏,其或不恭,邦有常刑。”“惟时羲和颠覆厥德,沈乱于酒,畔官离次,俶扰天纪,遐弃厥司,乃季秋月朔,辰弗集于房,瞽奏鼓,啬夫驰,庶人走,羲和尸厥官罔闻知,昏迷于天象,以干先王之诛,《政典》曰:‘先时者杀无赦,不及时者杀无赦。’今予以尔有众,奉将天罚。尔众士同力王室,尚弼予钦承天子威命。火炎昆冈,玉石俱焚。天吏逸德,烈于猛火。歼厥渠魁,胁従罔治,旧染污俗,咸与维新。呜呼!威克厥爱,允济;爱克厥威,允罔功。其尔众士懋戒哉!”主

〖帝告釐沃〗

自契至于成汤八迁,汤始居亳,従先王居。作《帝告》、《釐沃》。

〖汤征〗

汤征诸侯,葛伯不祀,汤始征之,作《汤征》。

〖汝鸠 汝方〗

伊尹去亳适夏,既丑有夏,复归于亳。入自北门,乃遇汝鸠、汝方。作《汝鸠》、《汝方》。

《商书·汤誓》

伊尹相汤伐桀,升自陑,遂与桀战于鸣条之野,作《汤誓》。

王曰:“格尔众庶,悉听朕言,非台小子,敢行称乱!有夏多罪,天命殛之。今尔有众,汝曰:‘我后不恤我众,舍我穑事而割正夏?’予惟闻汝众言,夏氏有罪,予畏上帝,不敢不正。今汝其曰:‘夏罪其如台?’夏王率遏众力,率割夏邑。有众率怠弗协,曰:‘时日曷丧?予及汝皆亡。’夏德若兹,今朕必往。”

“尔尚辅予一人,致天之罚,予其大赉汝!尔无不信,朕不食言。尔不従誓言,予则孥戮汝,罔有攸赦。”

〖夏社 疑至 臣扈〗

汤既胜夏,欲迁其社,不可。作《夏社》、《疑至》、《臣扈》。

〖典宝〗

夏师败绩,汤遂従之,遂伐三朡,俘厥宝玉。谊伯、仲伯作《典宝》。 商代  商代是继夏代之后,中国历史上第二个世袭制王朝时代。自太乙(汤)至帝辛(纣),共十七世、三十一王,前后经历了将近六百年。  商汤立国后,汲取夏代灭亡的深刻教训,废除了夏桀时残酷压迫人民的暴政,采用了「宽以治民」的政策,使商王国内部的矛盾比较缓和,政治局面趋于稳定,国力也日益强盛起来。 他对四周的许多国家进行了征伐,取得了一系列胜利。所以《孟子·滕文公下》记有:汤「十一征而无敌于天下」。《诗.商颂.殷武》也有「昔有成汤,自彼氐羌,莫敢不来享,莫敢不来王」的记载,反映了商王朝在汤的统治下,已经成为强盛的国家。   商汤统治时期出现大好局面,得益于伊尹和仲虺这两个贤臣的辅佐。据记载,他们二人在政治上颇有主张。他们被汤任为右相和左相以后,在处理政务、稳定政局、发展生产等方面,作出了不小的贡献。仲虺死后,伊尹在政坛上的作用尤其突出,成了商汤至太甲时期重要的辅佐,政坛的一位元老。  商汤死后,因其子太丁早死,由太丁之弟外丙继位;外丙死后,其弟中壬继位;中壬死后,又以太丁之子太甲继位,太甲乃商汤之长孙。据《史记·殷本纪》记载:「帝太甲即立三年,不明,暴虐,不遵汤法,乱德,于是伊尹放之于桐宫。」太甲居桐宫三年,悔过自责,伊尹迎回太甲而授之政。以后,太甲修德遵法,诸侯归服,百姓的生活比较安宁。这个故事,反映了伊尹为贯彻商汤的治国方略、使商王朝长治久安作出了不懈努力。这个故事流传久远,伊尹也获得了「大仁」「大义」的美名。   不过,统治阶级贪婪本性,决定了王室内部为权力和利益斗争的局面不可避免。《史记·殷本纪》中记载;「自中丁以来,废适而更立诸弟子,弟子或争相代立,比九世乱,于是诸侯莫朝」。从仲丁算起,经九世正好到盘庚时期,说明这一期间商王室内部为争夺王位,内乱不止,致使外患不断。这期间,商王朝曾多次迁都。   据文献记载,商代曾五次迁都。《竹书纪年》记载,商王仲丁「自亳迁于嚣」、河甲「自嚣迁于相」、祖乙「居庇」、南庚「自庇迁于奄」、盘庚「自奄迁于北蒙,曰殷」。不过考古学家至今只发现了偃师二里头、郑州商城、偃师商城和安阳殷墟四个都邑遗址。这四个遗址的面积都很大,均在三、四百万平方米以上。考古学家已在这四个遗址中发现了大型宫殿基址、墓葬及作坊等重要的遗存,如二里头遗址中部发现的一号宫殿,面积达一万平方米。在偃师和郑州发现了规模很大的城垣。安阳殷墟还发现了规模宏大的王陵区祭祀场。从这些发现与文献记载可以知道,商代已经建立起比较完备的国家机构,有各种职官、常备的武装(「左中右」三师),有典章制度、刑法法规等等。但上述这几个都城,它们与文献中记载的名字是甚么关系,学术界还有不同看法,只有安阳殷墟是盘庚以后诸王世的都城、看法比较一致。   对商代历史上多次迁都的原因,史学家们有不同的看法。但从《尚书·盘庚篇》中看到,迁都与内部的政治斗争有一定关系。如盘庚虽然声称「视民利用迁」(即为人民的利益而决定迁都),但对那些不听命令的人,他发出了「我乃劓殄灭之,无遗育,无俾易种于兹新邑」(我要将他们斩尽杀绝,不让孽种留在新邑)的威胁,反映了内部争斗的激烈。盘庚迁殷以后,王室内部的矛盾得到缓解,促进了社会经济的发展。盘庚被称为「中兴」之主,并为武丁盛世的到来,打下了基础。   武丁是盘庚之弟小乙之子,即盘庚之侄。他年幼时,小乙曾让他到民间生活了一段时间,深知民众生活的艰难困苦。他即位以后,兢兢业业、不敢荒宁,励精图治,决意振兴大业。他四出征伐,对鬼方、土方、羌方、人方、虎方等方国进行征讨,战争的规模不小,往往动用数千兵力,最大的一次发兵一万三千人。在这些征战中,商王征服了许多小国,扩大了领土,也捉获了大量俘虏。武丁时期的文化遗存相当丰富,宫殿、墓葬、作坊等遗存都有发现。代表当时社会生产力发展水平的青铜业,有了突破性进展,如铜、铅、锡三元合金出现了;分铸技术已被广泛运用;青铜器生产数量大增,还出现了司母戊大方鼎、偶方彝、三联这样的重器。武丁之世在青铜业方面取得的成就,表明中国青铜时代进入繁荣时期。此外,在纺织、医学、交通、天文等方面,也都取得不小成就。武丁开创的盛世局面,为商代晚期社会生产的发展乃至西周文明的繁盛,打下了很好的基础。   1899年因一个偶然的机会发现的商代甲骨文,把湮埋了三千余年的古老文字重新呈现在世人的面前并让人们识读。甲骨文的发现,使商代的存在无可争议,并使商代历史成为信史。安阳殷墟出土的十五万片甲骨卜辞,记录了商代社会中发生的许多事情。经过几代人的整理和研究,揭示了它所包藏的丰富内容,为研究商代历史开拓了重要的途径。   祭天祀祖在中国有着悠久的历史,在史前时期的考古中曾一再发现这类遗存。随着农业的出现,人们为祈求风调雨顺的好年景而产生对天崇拜。它是自然崇拜中的一种。祖先崇拜又叫灵魂崇拜。它源自对先人怀念,把梦中的情景理解为先人的灵魂作祟而产生。人们祭祀祖先,为的是求得先人的保佑。夏代开始的家天下局面,使原始宗教的内容发生很大变化。由于帝王是世上最高的统治者,为了维护他的统治,就把祖先崇拜与自然崇拜结合起来,创造了天或上帝这样的至上神。从文献中可以知道商代有「天」这个神,甲骨文中则有「帝」或「上帝」。所以商汤伐夏桀时说,「有夏多罪,天命殛之」、「夏氏有罪,子畏上帝,不敢不正」,打出「天命」的旗号,鼓动军土和同盟者去执行上帝的意志,奋勇讨伐。但天上的上帝与地上的下帝(商王)是相对的。为了执行上帝的意志,下帝通过巫与上帝沟通。商王在祭祀祖先时,用五种祀典,对上甲以后的祖先轮番地、周而复始地进行。安阳殷墟王陵区的祭祀场中发现了上千个祭祀坑,武丁时一次使用人牲达数百人。这种情况反映了商王对祖先崇拜的重视,因为上帝既是至上神,又是宗祖神。   武丁死后,他开创的太平盛世,没能长久延续下去。祖庚、祖甲以后诸王,特别是帝乙帝辛时期,国内矛盾十分尖锐,四方诸侯也起来反叛。面对这种情况,商王帝辛(纣)不思改变,不听忠谏,一味追求骄奢淫逸的生活,进一步激化了国内矛盾。同时,他穷兵黩武,调集大军征伐东夷,加重了民众的负担,也使国内兵力空虚。周武王的大军打到商郊牧野,商纣王才组织力量,仓促应战。结果,商王的军队毫无斗志,「前徒倒戈」,为武王的军队开道。帝辛看到大势已去,逃到鹿台,拿出珠玉宝货自焚而死。商王朝就此灭亡。  (五)甲骨文商史研究   殷墟甲骨文自刊布于世不久,即已被学者运用于商史研究。1904年孙诒让著《契文举例》即在正文中设置“鬼神”、“官氏”、“方国”、“典礼”诸章,表明他已深知甲骨文对商代社会历史与思想文化研究的重要性。孙氏此书问世较晚,对古史学界较早发生影响的是1910年罗振玉的《殷商贞卜文字考》,罗氏将“正史家之遗失”作为本书主旨之一,第一章即“考史”,考“殷之都城”与“帝王之名谥”,兼及祭祀、田猎等问题。王国维《殷卜辞所见先公先王考》在证实与修订《殷本纪》商王世系方面取得了巨大成功,他还利用甲骨文去考证商代礼制、政治制度及都邑迁徙,从而奠定了科学的甲骨文商史研究的基础。故郭沫若云:“我们要说殷墟的发现是新史学的开端,王国维的业绩是新史学的开山,那是丝毫也不算过分的。”[68]   自王国维之研究开始至今,殷墟甲骨文研究已极大地促进了商史研究,涉及这一研究领域内的许多方面。限于篇幅,下面仅扼要概述其中几个重要问题的研究状况,重点放到近年来一些新收获、新见解上。   1.商王位继承制与王室结构   王国维做学问以考证精湛见长,但他于1917年所作《殷周制度论》[69]却是一篇高屋建瓴的概括性极强的论文。他从三点说明了商周文化与制度之差异。第一点是立子立嫡之制,认为商人继承制以弟及为主,而以子继辅之,无弟然后传子。至周始有传子之制、嫡庶制。王氏有此说,自然是本于他用殷墟甲骨文订正了《殷本纪》商王世系后获得的新认识。因为自汤始17世商王中,有9世是兄弟相传,其中弟继兄者14位。问题是,这在当时确是一种被遵奉的王位继承制,还是一种囿于客观形势所采取的权宜措施。当代学者中多有支持王氏这一看法的,如认为这样大比例的弟及不可能是“变例”,只是虽以兄终弟及为主,但兄弟同辈,且必有传完之日,所以必要辅以父子相传。同时又认为王氏商人无嫡庶制之说不合事实,正是因为惟嫡子才能承继王位,故弟及最多亦不过4人[70]。更有学者细致分析了此种制度之演变与消亡的过程,指出汤至南庚一段,弟死后传兄子。阳甲至祖甲则已是弟死后传弟子,表现出父死子继制逐渐加强[71]。这种对王氏之说的补论与订正,使兄终弟及为定制之说愈加合理化。但近年来也有相当一部分学者否认此为一种定制,认为当时的制度应是“子继为常,弟及为变”,只有在王无子或有子尚年幼或不肖情况下,才采取兄终弟及为补充形式。故一般情况下,一世之中至多只有一二位兄弟相继即位,待子辈已及青壮年时必传位于子辈[72]。这种说法实际上是强调当时承继王位者必须是成年且有能力者。如确有此原则,则“兄终弟及”在商代早中期的流行也可视为是为了贯彻这一原则而酿成的习惯。但商王位继承总的趋势是传子则是可以肯定的。在卜辞中可以看到身为时王之弟从不为曾是先王的兄立宗庙(卜辞中称“宗”),显然是每一位在世的商王皆将王位看成是其父王给予的权力,在观念上重视父死子继的制度。此外,从《左传》等典籍中亦可看到,古代王(君)位继承即使有一定原则,但时王(君)本人的意愿、好恶也常会造成权力继承方面的一些变异,这种因素在研究商王位继承制时也是应该注意的。   与商王位继承制密切相关的是商王室结构问题。1963年哈佛大学教授张光直的论文《商王庙号新考》发表[73]。张氏依据甲骨卜辞重新审视《殷本纪》商王世系,否定古今学者对商王以十干为谥的诸种解释(即皆以庙号为偶然选择的结果),认为商王庙号在世系中的出现是有规则的,即十干中甲、乙、丁、庚、辛占六分之五,甲或乙与丁隔世代出现:同世兄弟诸王间,甲或乙与丁或辛不同时出现;祀典中先王与其配偶庙号均不同。基于上述现象,张氏对商王室结构作出了一种全新的解释:商王室同为子姓,然分为两组(亲群)及若干小组。十干之庙号只是对这些亲群的分类。两个大组之一,包括甲、乙、戊、己,以名甲乙者最多,另一大组包括丙、丁、壬、癸,以名丁者最多。此甲乙组与丁组为子姓王室内政治势力最大的两支,隔代轮流执政。他认为商王室内部实行内婚制,甲、乙与丁两大组每隔一世行父方交表婚制,并由此解释王妣未有乙丁庙号之缘故。   由于历史原因,张氏之说在70年代后期才为大陆多数学者了解,但当时对日本与港台学者影响甚大,不少学者或发挥其观点或提出质疑。大陆研究者迄今尚少有人正面讨论张氏提出的商王室结构问题,而将主要力量放在讨论张氏所提出的日名制问题[74]。张氏的看法有较多的假设成分,如他自己所言,此说欲成立,首先非要假设殷王世系中的“父子”,全非亲父子,子皆是甥。此外,他的看法建立在将日名制视为商王室亲群分类方法的基础上,但实际上日名制并不限于商王室,而是在商人诸宗族内较普遍流行的一种亲属制度,如果认为商王室依十干分组,则也要认为其他非王室的商人宗族内部都有如此复杂的亲属制度,这是较费解的。尽管如此,张氏的新见还是给予商史研究以较大的影响,其贡献是应该肯定的。   2.商王国的政体及国家结构形式   通过殷墟甲骨文资料与田野考古资料相结合进行商王国的政体与国家结构形式的研究,直接关乎对中国早期国家的形态特征与中国国家形成之类重要问题的了解。从殷墟卜辞中可以看到王的地位非常突出,整个殷墟王室卜辞皆是专门服务于王的贞卜机构按照王的意志进行占卜的记录,王对下属臣民使用“呼”、“令(命)”等词语,显然是国家最高主宰者。1957年胡厚宣《释“余一人”》论文发表[75],指出卜辞中所见商王自称“余一人”,与《尚书·盘庚》篇盘庚自称“予一人”同;并征引文献说明“余一人”实质上是一种至高无上,唯我独尊的称谓,是专制君主的口吻。50年代至80年代初,在有关商史的论著中,商王国是专制政体的看法曾被多数学者所接受。但在80年代中叶后,有的学者利用甲骨文资料论说商代的神权与王权的关系,对商王国的政体性质提出新的看法。如晁福林在其先后发表的文章中提出,商代王权虽有专制独裁因素,但要受三种势力的制约,这三种势力是方国联盟、神权(体现在贞人权力上)、族权(子姓族众权力),因此呈现某种原始民主的色彩。文章指出,从甲骨文中可见武丁至廪辛时,贞人多为各部族首领,故族权成为神权之后盾,贞人可以利用占卜权力左右王朝军政大事,限制王权的发展。廪辛至帝辛时期,贞人由王室人员担任,祭祀也偏重于祖先,王权遂得以加强,王权与神权之争以王权取胜而结束[76]。   商代的王权是否会受到贞人占卜权力的制约,涉及王与贞人(贞人集团)的关系。早在1936年,陈梦家在论说商代巫术时即提出商代“由巫而史,而为王者的行政官吏;王者自己虽为政治领袖,同时仍为群巫之长”[77]。贞人如属于广义上的巫,则必须听命于王。1979年张秉权亦曾发表过意见,否认贞人有制约权,因为虽然王的行动要通过占卜由神的意志来决定,但事实上“代表神说出话来的,还是群巫的领袖,也就是当时的国王”。卜辞中的“王占曰”即是王代表神说话[78]。1987年发表的孙晓春的论文亦认为当时宗教神权始终未能成为独立于专制王权以外的政治力量[79]。   从殷墟卜辞资料看,贞人事实上正是代替王来进行贞问的,占卜机关确是王朝的下属,而且王常常作为判定卜兆吉凶、是否的“占者”。所以如果说贞人能有独立于王权外的较大权力,以至于在一个阶段内能左右军政大事,还需要从卜辞中找到更坚实的根据。   夏代世系表不够准确 按照司马迁的说法,在夏代历史上,先后经历了禹、启、太康、仲康、相、少康、杼、槐、芒、泄、不降、扃、廑、孔甲、皋、发、履葵等一共17个国王。不但司马迁这样认为,东汉的班固也说夏代“继世十七王,四百三十二岁。”因此,后人在制定《夏代世系表》的时候,大都采用了他们的说法。当然,也有人认为,夏的建立者是启,因而,他们没有把禹计算在内。但不管是那一说,都不能准确地反映出夏代的历史。因为,在夏代历史上,曾存在过一段羿、浞执政的“无王”时期。据《尚书》、《左传》记载,太康继位后,游猎无度,不理政事,从而引起了众兄弟的怨恨及国人的强烈不满。这时,有穷氏的首领后羿,便利用太康失去民心的机会,赶走了太康。结果,他通过“因夏民以代夏政”的方式,取代夏的统治地位。后来,尽管寒浞杀了后羿并立了太康的弟弟仲康为王,但大权仍然掌握在寒浞的手里,仲康已成了傀儡。其后,仲康死,他的儿子相,为了摆脱寒浞的控制,依靠弟弟斟寻氏、斟灌氏的协助,逃到了帝丘以后,才继位为王。再后来,寒浞又派人杀了相。相死时,其妻后缗带着未出世的少康,逃到了母家有仍氏。等到少康出生并长大成人以后,才积聚力量灭掉了寒浞,恢复了禹所开创的事业。《通鉴外纪》说,羿在赶走太康以后的第八年而被寒浞所杀;寒浞在杀相以后的第三十二年,又被少康所攻灭。二者相加,羿、浞二人代夏为王的时间竟然长达40年左右!《古本竹书纪年》曰:“有王与无王,用岁四百七十一年。”而班固却说夏代为17王,432年,显然是没有把羿、浞二人及这段代夏执政的历史算在里面。不仅如此,司马迁在撰写《夏本纪》和《三代世表》时,也没有将羿、浞代夏执政的事情写进去。羿浞二人的执政时间这么长,而被汉代学者所忽略,不能不说是一个重大的错误。因此,我们照搬汉代学者的错误说法,而把羿、浞二王排除在夏代世系之外是不科学的。下面是经过修订后的《夏世系表》: 禹——启——太康——(羿)——仲康——相——(寒浞)——少康——杼——槐——芒——泄——不降——扃——廑——孔甲——皋——发——履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