让爱穿越生死   文 / 月色白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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让爱穿越生死   文 / 月色白狐     “骨癌”当我把这两个字说出来的时候,她的父亲没有反应过来,而身边的母亲一下子哭了起来,父亲蓦地明白了一切,瞪大眼睛,向前跨了一步,“再说一遍?”我看着他又重复了一遍,父亲无力地跌坐在身后的椅子上,捂住脸开始抽泣……
  她,十六岁的花季,从小就是品学兼优的乖乖女,五岁学习舞蹈,十二岁时在全省青少年民族舞大赛中取得第三名的好成绩,一直以来都是班里的班干部,父母的骄傲。在今年的中考中以优异的成绩考入全县最好的高中。当全家人都在为女儿的未来充满信心的时候,她无意识的发现自己的左腿膝关节内则有一一元硬币大小的肿物,不疼用手按也没有感觉,没当回事。开学二个月后的一次体育课,跑步时莫名的摔倒,她也没在意,从那以后总是觉得全身没劲,腿发软,父母以为升入高中学习紧张,也没在意,只是在生活上给予更为细心的照料。
  后来的一个月她明显消瘦,而且总是发烧,去医院检查,输液,但也是时好时坏。一次洗澡她和母亲说,左腿有一肿物,让母亲看时已有拳头大小。母亲决定带女儿到市里做一个全面的检查。
  我第一次见她时,尽管面色不是太好,但是很阳光的女孩,说话很轻,总是跟在妈妈的身后,每次腼腆的笑时,有两个深深的酒窝。问过病史,安排住下,我们会诊之后,让她做全身的检查。三天后,各项检查单子都出来了,情况不是很好,但也没有和她父母细说,只是安排第二天做个做左膝关节肿物的病检,(就是先取出少量的肿物组织做个切片检查)。二十四小时之后,报告出来,为了防止有差错,我们请教了外院的专家,最后确诊“骨癌”。
  “如果尽快手术,希望还是很大”
  “真的要截肢吗?有没有别的办法?孩子还那么小!”
  我看着他们真的很难受,见我点点头,母亲自言自语:怎么和女儿说呀!
  “要尽快和孩子沟通,癌症一旦确诊,手术早一天,就多一份希望,你们的心情我们很理解,但这是绝症,先要保命!只要你们全家配合,我们才有希望。”听着主任的话,父母点点头。
  第二天,我们去查房,女孩见到我们,浑身颤抖着,“我不要截肢,我死也不要”说着就跳下床,往外跑,母亲哭着死死的抱着女儿,一句话也说不出来。父亲把女儿拖上床,“爸爸!不要!不要!我还要上大学,我还要跳舞啊!”
  那些日子女孩在父母和老师的劝说下,仿佛处于无意识状态。想哭,但没有眼泪;想喊,但嗓子像是堵上了东西,始终恶狠狠地盯着四壁,她觉得,进来的人都像是收尸的。我每天都去看看她,重复着:你还年轻,这样做是没有办法呀!这是绝症,做了手术,还可能活下去。而且,保住生命,可以按假肢啊!
  母亲:孩子,听妈妈的话吧!要保命啊!妈妈如果能替你就好了……
  父亲:孩子,你难受就哭出来吧!可千万别拿生命赌博!
  女孩一言不发。一天、二天、女孩拒绝着一切……
  那夜,我去科里取些东西,走进大办公室时,似乎听见很压抑的哭声,快步到最后一扇窗边,夜色中,在病房备用消防楼梯的平台拐角处,(备用楼梯锁着,但是和病房有一个拐角,在大办公室最后一个窗子能看到),我看见女孩的父亲蹲在那里捂着脸,痛哭,那哭声,无助,绝望,时不时用头撞击的墙壁。我准备过去劝劝时,出了门,我改变了注意,小跑着到了四号病房,推开门,女孩被子蒙着脸,母亲和亲戚边抹眼泪边说着,我走过去,掀开被子,抓住她的胳膊,“你现在可以走,跟我来”女孩大概见我表情如此严肃,乖乖的下床,穿上鞋,被我半拽半拖的来到办公室,到了最后一扇窗前,我先关了灯指着她父亲说:你看,那是谁。女孩坐在诊疗床上,呆呆的看着父亲,我拉了把椅子坐在她对面。慢慢的,月光下,我看见她一行清泪滑落腮边……泪水中,她也许重温全家在一起的快乐时光,体会着父母一生的疼爱。我握着她的手,
  “知道吗?生命不属于我们自己,它是属于爱我们的人,别轻言放弃,我们还有希望……如果你放弃了,父母怎么办?这些日子你注意过吗?你的父母一下子苍老了多少?你见过他这样伤心,绝望过吗?你知道为什么吗?”女孩看着我摇摇头!“我告诉你他是谁?他是父亲啊!下决心吧!配合所有爱你的人,手术吧!”女孩开始小声的哭泣,慢慢的开始放声大哭,我也忍不住一起落泪。过了很久,她看着窗外轻轻的说:“好的,我同意手术!我会好好的配合的”“真的”女孩点点头。
  此时月光照进没有开灯的房间,她抬头看着月亮,一抹笑意在脸上绽开。“给你跳支舞吧!”说着走房间相对空旷的地方,我转过身来看着她,她双手提起病号服的衣角,嘴里打着节拍,跳的是《四小天鹅》最著名的哪一段,月光下她是那么美,跳着那么投入。我终于忍不住,上去抱着她痛哭……回头时看见她的父母泪流满面的站在门外。
  手术的日期和方案很快定下来,所有的准备工作有条不紊的进行着。手术那天,我进门时,看见她把头发剪得很短,当手术车载着她去手术室时,两边站满了病人还有陪床的家属,所有的人的眼里都是安慰和鼓励。我随着她走进手术室,那里的医生和护士,摘下口罩,脸对着她说“别怕,孩子会好的”。手术八点半准时开始,手术间静级了,听见的就是手术器戒在传递时的“啪啪”声。十一点二十分她的左腿取下,用红布包裹,放在事先准备好的木匣时,在场所有的人,全把头扬起,成九十度角,我知道,那是怕眼泪掉下来……手术进行的很顺利,中午一点她被安全的送回病房,走进重新安排的病房,看窗台上放着鲜花,床的四周是各式卡通,毛绒玩具,床头墙上有一个红红的中国“福”字,我看着护士,护士告诉我,护士长批准的。
  手术很成功,晚上当她醒来时看到父亲握着没有输液的手,放在脸上,也许感觉到了父亲的眼泪,虚弱的说:“爸爸,不疼,别难过”妈妈一下子抱着女儿的头,说:孩子,以后,我和你爸爸就是你的左腿”,在场的我们再次感动的落泪。
  手术后的各项化验出来后,所有的人都替她高兴,因为及时手术,没有扩散。每天都有很多认识不认识的人来看她,她学校的老师也过来告诉她,学校已经把她们班从三楼安排在一楼了。那日早晨,我再次走进她的病房,初升的霞光,照在她的全身,她就那么坐在床上看着窗外,平静的像个刚从天堂里归来的天使,浑身散发着神秘的光辉……
  我走到窗边看着医院的大门外,天,蓝的好像一片平静的海,路上的汽车,无声的流过,红男绿女,打扮的花枝招展的一群群走过……
  这是一个多么美丽的世界,让一切悲哀远离我们的生活,让爱穿越生死,成为永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