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世纪中叶北大趣闻--和风谐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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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世纪中叶北大趣闻

2006-12-13 20:28:00 BY turbulence
[color=#556B2F][size=2][face=宋体][/face][/size][/color] 上世纪中叶北大趣闻 -------------------------------------------------------------------------------- 1. 最难得一见的是班主任   最难得一见的不是当时的校长马寅初,而是班主任,开学时在班会上亮相, 嘴上没毛,白面小书生也。四川口音颇重。自此以后,杳如黄鹤,待到 毕业典礼,方得第二次相见,书生风度如故,面白如故,四川口音如故。 2.最难忘的报告   一系主任杨晦讲北大“五四”时期,本校正式学生无法入住北大宿舍,而外来 旁听生却傲然占据。经多方辩论,方认理屈,乃拂袖而去,口占诗云:此地 不留爷,自有留爷处;到处不留爷,大爷回家住。一时成为北大民谣。 3.最可同情的学生   一东德女留学生与一南斯拉夫男生陷入热恋。当时东德属于苏联社会主义 阵营,而南斯拉夫被指为修正主义国家。爱情与政治冲突,乃以柔克刚,转入地下。 政治则以刚克柔,令女生退学回国。两年后复学,补考《现代文学史》,考题为: 《阿Q正传》的典型意义。该女生,于爱情则大无畏,于阿Q似颇畏缩,语无伦次。 适主考教师严家炎先生外出,嘱余主持,出于对其爱情之忠贞之敬意,乃打85分 以示奖励。 4.最莫名其妙的外交事故   1958年,北大学生轮流下乡劳动,一漂亮女学生与一匈牙利男留学生恋爱;劳动 期间躲入匈牙利留学生宿舍。忽如一夜春风来,千树万树梨花开,大字报直贴到 留学生宿舍。该女学生以留学生宿舍为城堡,坚守不出。多日后,匈牙利大使馆 通知中国外交部,该女士与匈牙利公民结婚,按匈国国籍法,已成为匈牙利公民, 现派该女公民至中国北京大学留学。 5.最不可思议的惩罚   北大宿舍走廊上有女工摆摊,为学生洗衣。衬衣一件4分人民币,裤子一条7分, 袜子2分。某同学对其中之一女工,颇有好感,乃于衣物中留一条曰:请于某时至 未名湖一谈。当吾同学欣然到达湖边之时,不意于土坡背后跳出一彪形大汉,乃 女工之丈夫也。将吾同学扭送至校卫队,后被警方“传讯”七日。共青团支部开会, 批判其道德堕落。全体女同学义愤填膺,莫不面红耳赤。团支部一致决议,开除 团籍。后来,学校方面做出勒令退学之决定。 6.最耐人寻味的怪论  一位从福建师大至北大的进修生告诉我,北大课堂有三怪:其一曰:《中国文学史》 课程从未上完,常常到隋唐就不了了之。其二曰:讲义,最多也就发到宋朝。时为 1958年春天,正是中国火烧知识分子个人主义运动如火如荼之时,若在地方高校, 早已声讨之声四起。北大大字报一日多达千余张,无一张涉及此事。其怪之三: 教学如此无系统,然而考试却极有系统,北大学生安之若素,处之坦然。 7.最尴尬的一幕   时常走错课堂,一旦铃响,发现误入,早已身陷桌椅及端坐之人群之中,脱身 之难于李白出蜀道。一日,坐入二百人之阶梯大教室,待发现所来非中文系教授: 不戴帽子,仅戴一蓝色遮阳帽檐。所讲之题目为:一加一不等于二。四座学子, 如坐春风,秩序井然,奋笔捷记,沙沙有声。虽然似懂非懂,为不致贻笑大方, 乃作深为希腊古典哲学迷醉之状。  多年后,每与学人谈及哲学,此一经历成为吹牛之资本:有幸亲耳聆听大哲学家 金岳霖之课程者,于今世尚有几人邪? 8.最悲惨的选择   一同学被划为右派,情节属于最为轻微者,留于班级照常学习。昔日之朋友 与之交谈日疏。乃密告其挚友:如此精神歧视之苦,孤立之痛,不若于小偷群中 之平等、自由也。吾等闻之,皆以为戏言。数日后,该同学于北京东安市场,从 一中年妇女手中,抢得毛线一束。女狂呼,然而追之不及,盖该同学乃长跑运动 员也。乃缓步等之,后为警方拘捕,送劳动教养。至今音信杳然。 9.最难幽默的活动   1958年春,反右运动结束,学校运动,主题是“搞臭个人主义”。凡是见不得人 的追求个人名利等龌龊思想,如能公开交心,当众坦白,脱了裤子割尾巴,最为 光荣。然而,北大小资产阶级知识分子大多爱面子,运动迟迟不见进展。   某日某中共党员同学毅然于全年级大会带头交心,沉痛检讨进入北大以后忘记 中共和国家的培养,个人幸福至上,思想腐化,蜕化变质,陷入个人主义泥坑 不能自拔。有意于某女同学,屡屡不得逞。乃于一日,持信至女生楼,请意中 人一阅。曰:答应则好,不答应,则立即从楼上跳下。偶一回头——该女同学 满面通红。   一男同学受此鼓舞,乃于小组坦言,读《史记》,从怀疑刘邦人品,联系到 毛泽东,此等思想实在危险,当改过自新等等。  数周后,此同学为警方以污蔑罪逮捕。至20余年后方得平反。 10.最无法弥补的过失   反右时期向一被划为右派的同学借得罗曼·罗兰之名著《约翰·克利斯朵夫》, 乃豪华精装本,系一波兰留学生之馈赠。 当时草草阅读一过,遂乃归还,时该同学已经成右派,未惶交谈,不久即被发 往北京郊区劳动,两年后复学,吾已为助教,适往该班辅导,四目不敢相对。  至2000年,毕业40年聚会,方得畅谈。该同学揪吾胸衣曰:赔吾《约翰·克利 斯朵夫》来。问其故,曰:当年君于书上胡乱批注甚多:“枯燥不通放屁胡说”, 彼虽心甚恨之,然而限于右派身份,不敢索赔也。  言讫开怀大笑:曰:待先生百年之后,此乃无价文物也。 ( 摘编自美国侨报05年2月17日《满脸苍蝇》 孙绍振/文 ) (系网站转贴---和风谐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