古典文学里丈母娘和婆婆谁形象更坏

来源:百度文库 编辑:神马文学网 时间:2024/04/27 17:17:14
我国古典文学可谓浩如烟海,笔者所读寥寥,为悦读故,筛选出几位丈母娘和婆婆出来进行比对,看看这些为人长辈们谁的形象更坏些。丈母娘是老婆的妈妈,婆婆是老公的妈妈,同为人间最值得敬爱的母亲们,为什么一进入文学作品里,形象居然落差如此之大呢?答案只有一个:三分人性,七分社会,二者共同使然也。
做男人没有不想讨老婆的,讨老婆就必须要过丈母娘的关卡。有道是,丈母娘看女婿,越看越喜欢。请别高兴太早,这只是个别现象。丈母娘这个社会角色,无论是在古代,还是在今日,都有着超强的理智,一双火眼金睛比孙悟空还厉害,直看到准女婿的骨子里。
读《西厢记》,崔莺莺的妈妈郑氏是位相国夫人,对待准女婿张生的态度,就着实让天下男人心惊肉跳。张生父母双亡,家境贫寒,估计房子、车子、票子哪一样也进不了郑氏的法眼。面对这样的丈母娘,张生无奈透了,只得与崔莺莺爬墙幽会,先征服女儿再说,生米做成熟饭,看你丈母娘还有何说辞?这其中,巧合实在太多,若不是军阀孙飞虎抢亲,若不是张生有个白马将军杜确的朋友前来帮忙,张生和崔莺莺的好姻缘多半要泡汤。经此一事,郑氏才有条件地认可了张生的准女婿地位,进京赶考取得功名后回来完婚。
郑氏或许认为,张生能够认识武状元、兵马大元帅杜确,说明张生并非一无是处,有一定的社会关系,女儿嫁给这样的人,是个不错的选择,即便将来不能显赫发达,生存应该有保障。如果张生再能进一步取得功名,混个一官半职,那么,房子、车子、票子均不成问题,这个女婿也就十全十美,属于难得佳偶了。只是郑氏的如意算盘拨弄得太文学化,天下男人有高端关系的毕竟是少数,能够做官的更是凤毛麟角,大多属于资质平平之辈,有个不大的蜗居,赚的钱刚好够生活,骑自行车上下班,难不成叫天下男人都爬墙?
丈母娘看女婿,越看越喜欢的,恐怕只有《红楼梦》里的薛姨妈。准女婿贾宝玉,家庭出身根红苗正,又是自己的嫡亲侄儿,堂堂贾府内定的继承人,相貌文雅,才华横溢,性情柔顺。别人家有的,贾宝玉都有,别人家没有的,贾宝玉也有,这种男人天生就是女性杀手,可是,这种男人天底下又有几个?碰到这种准女婿,就是母夜叉类型的丈母娘,也会笑得合不拢嘴的。
对于倒插门的女婿,丈母娘的嘴脸和婆婆就有得一比。《西游记》里,猪八戒在高老庄倒插门的故事,有一定的普遍性。所谓“落地的凤凰不如鸡”,倒插门的女婿连儿媳妇都不如。猪八戒虽是“天上”下来的,好比人间被贬的官员,有身份,却无实力,空有一身蛮力气,加上相貌奇丑,丈母娘又如何不歧视他?不光如此,还请来孙猴子横加干涉,猪八戒是丢了夫人又丢面子,简直窝囊透了。像这样的丈母娘,长有一双势利眼,还以貌取人,专门欺负老实女婿,那么,不要也罢,宁肯打一辈子光棍。
和男大当婚面对丈母娘一样,女人迟早要嫁人,要面对婆婆的百般挑剔。婆婆这个社会角色和丈母娘有所不同,在儿子的婚姻问题上表现出比丈母娘更开通,更多的时候是以儿子的喜好为喜好,儿子喜爱一个女人,那就喜爱好了,只要不是缺胳膊少腿,一般的不会过分反对。之所以如此,是因为丈母娘嫁女如泼出去的水,只能“先发制人”在婚前把关,而婆婆却能用时间这个盆钵尽收丈母娘所泼之水,“后发制人”,她与儿媳妇生活的时间比丈母娘长多了,又何必急在一时?“君子报仇”,十年不晚,婆婆有的是耐心。
看长篇叙事诗《孔雀东南飞》,小官吏焦仲卿把刘兰芝娶进门的时候,他的老母亲一句反对的话也没说。媳妇一旦进入门,婆媳之间的磕磕碰碰就公开化了。三天织成五匹绸子,媳妇连觉也睡得很少,婆婆仍然嫌她织得慢;刘兰芝做事情有自己的主见,婆婆不待见了,这是不尊礼节,没把婆婆放在眼里,就逼儿子休了她;儿子替媳妇分辨几句,婆婆(用拳头)敲着坐具大发脾气:“你这小子不听娘的话,居然敢帮你媳妇说话,我对她已经没有什么恩情了,快休了她。”这个婆婆恶毒到了家。
而《红楼梦》里邢夫人和王熙凤的婆媳关系则有些颠倒的意味,婆婆邢夫人拿媳妇一点辙也没有,王熙凤随便耍个小手腕,就够她婆婆喝一壶的。这种现象并非社会角色转换了,而是媳妇的社会地位太强势,作为婆婆的邢夫人甚至连儿子的支持也得不到,自然难以驾驭媳妇。王夫人和李纨的婆媳关系正好相反,婆婆具有绝对的权威,容不得媳妇有丝毫的反抗之举,好在李纨天性淡泊、与世无争,王夫人也没怎么欺负她。如果李纨生就邢夫人那样的脾气性格,反过来与婆婆针尖对麦芒,恐怕小命早已不保。
至于评书《杨家将》中,婆婆佘太君与诸多儿媳妇之间的那种默契,世间原本极少。试想,一个家庭里,男丁都快死光了,婆媳之间还斗个啥?只能相依为命、苦度余生了。当辽人犯边,国家危急、民族危急的时刻,婆媳联手抗敌显现出来的这种默契,纯属民族大义。所谓“兄弟阋于墙外御其侮”,杨门女将也是一样,即使家里头斗得不可开交,上了战场,利剑所指之处,依然会是辽人。所以,佘太君这个婆婆形象是个文学典型,一般婆婆难以做到,没有普遍性,只能算是特例。
古典文学里的婆媳关系几乎是清一色的“对头关系”,鲜有能够和睦相处的。这种现象的形成,固然与封建礼教有关,但是,从人性的角度来看,也不尽然。今时今日,婆媳关系依然难处,岂能还去怪封建礼教?母亲对于儿子的爱,极具排他性,突然出现其他女人来争夺这种爱,任谁也受不了,这是婆媳关系走向恶劣的最深沉的原因。另外,传统家庭模式是,儿子娶妻后,大多与父母生活在一起,时间长了,磕磕碰碰就难免了,十个指头还打架呢,何况婆媳同为叽叽咕咕惯了的女人?有些母亲与儿子之间的关系出现伦理畸形,这种母亲做了婆婆后,媳妇的日子是非常难熬的。
文学作品里的丈母娘和婆婆两种形象谁更坏?笔者认为婆婆显然比丈母娘坏一些。男人对付女人,办法总要多于女人对付女人,所谓“同性相斥、异性相吸”,女婿要讨好丈母娘,有着得天独厚的优势,媳妇要取得婆婆的欢心,就比登天还要难。丈母娘虽然“先发制人”,特别关注女婿有无房子、车子和票子,但是,她这么做,有利于女儿女婿未来的生活,有利于市场经济建设。而婆婆扮演的“后发制人”的角色,显然既得不到儿子的满意,也失去媳妇的心,导致家庭不和睦,社会不和谐。
有人会说,《水浒传》里的宋江纳阎婆惜为妾,阎婆自然也取得了丈母娘的身份,这种丈母娘会比婆婆好?笔者以为,阎婆非但不能算丈母娘,她连人也不能算,幸亏她没有儿子,否则非把儿子教育成“二爷”不可,还如何做婆婆?天下母亲中,就没她这一号人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