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组优美时文

来源:百度文库 编辑:神马文学网 时间:2024/04/27 17:34:44
女人凭感觉

                     作者:裘山山

  如果你是个女人,你一定听男人们说过:你们女人怎么老是这么凭感觉?语言中流露出多多少少的不满。
不知你们怎样,反正我不否认自己是个凭感觉的女人。
   有一次我和几位男士一起出差。旅途无聊,就打牌。我记得打的是拱猪。我不太会打,他们就让一个最会打的人做我的“对家”。结果我一点儿不快乐,从头到尾都不断地受到这位“对家”的批评,一会儿说我没算好牌,一会儿说我拱错了猪,弄得我莫名其妙。后来“对家”生气了,我了生气了。我说这还中娱乐吗?整个一个受训嘛!“对家”却说,你们女人做事怎么这么糊里糊涂的?我说我们女人做事就是凭感觉的,成天算计是你们男人的天性。“对家”顿时无话。
 的确,女人打版很不愿意前思后想,算计来算计去,总是凭感觉出牌。输了莫名其妙,赢了也莫名其妙。但这并不影响她人们从中得到乐趣。生活中,女人也是长于直觉而短于思考的。有时遇见一个人,直觉不喜欢了,就再不和人家来往,管他是个什么角色。这本来是天性,因为据科学家分析,女人那个专事逻辑思维的脑不及男人发达,天生地缺乏理性。但在语言能力上和感知能力上却很强。
   很多了不直怕伟人,在他们的一生中大都得到过女人的支持和庇护。所谓“一个成功的男人背后站着一个女人”这句话,绝不是男人奖赏给女人的,而是女人自己世世代代做出来的,或者说用生命堆积出来的。每一个字的背后都藏着许多感人的故事。
   其实女人的直觉在很多时候不单是个感觉,它还包含着女人的善良和明智。只不过当它表现出来时,它们已和女人的感觉合为一体了,根本分不出其中的理性成份。像苏东坡所经历的那几位太后,就是有一种善良的天性。她们不去听那些很难辨清是非的舆论,她们明智地认为,能写了那么多优秀诗篇的人,一定不会是坏人。
   女人的直觉里时常还藏着女人的浪漫和无邪。当她喜欢某个人或者厌恶某个人时,这种浪漫和无邪就融在其中,她不知道自己其实是因为浪漫和单纯才喜欢上某人的,也不知道自己是因为浪漫和单纯才厌恶某人的。刀子只知道自己对这个人“感觉好”或“感觉不好”。她们不愿去分析自己的这种感觉有没有道理。因为一旦分析,就会加入许多世俗的因素。这会使女人很难受。我们不是常听男人对女人说:你理智些。
   女人常常会莫名其妙地“感觉不好”,却说不出缘故。其实这种时候,往往是女人的理想主义在现实中碰了壁造成的。她以为生活会像她想的那样,结果却没像她想的那样。这种感觉让女人难受,却又有一种隐隐的愉悦。因为刀子至少明白,自己还没有完全被世俗生活淹没,自己的心里还存着一方净土。所以她并不想理智地从这种难过中解脱出来。
  这世上若没有了凭感觉的女人,一定会比没有了充满理性的男人更糟。天空将不再下雨,窗外将不再有雨打芭蕉的美妙,只剩下从每个人肚子里发出的算盘嘀嗒声。那世界用不了多久,就会变成一个落满灰尘的大仓库。
  所以我喜欢凭感觉的女人。
  我也愿自己永远像最普通的女人那样,凭感觉活着。

                                          本文摘自《读者》2005年第13期

 

                       桥上那些人
                    作者:胡弦

有一段时间我上下班的时候,要经过一座桥。那原是一座老桥,后来经过改建,变得很宽,人行道上也足以跑开小汽车,所以,傍着两边桥栏的地方就常常被人占据,每天有三两人到七八人不等。他们或站或蹲,有的面前放着一个小木牌子,写有“油漆”或“绷床垫”等字样;有的面前没有牌子,却会有一个包,敞着口,露出了锯子、斧子、凿子等工具。这是些零工,包里的工具也就是主人能做某种活计的招牌。

他们都是民工,来自周边的农村,会一点技术,在桥上等生意,这使拓宽后的桥像一个小型的劳务市场。他们的存在,对交通和市容都有些影响,曾有戴袖章的人来驱赶过他们几次,但效果不大,等“袖章”们一走,那上面马上就恢复了原样。

  打零工的人有何种心态?我没打过,无法确知。但我以为,除了做活时需要付出的劳累,等活更是一种煎熬。在这来来往往从桥上走过的人里,你不知哪一个会成为主顾,也不知今天有没有生意。我曾留意过他们的眼神,那是一种粗看漠然而迟缓的眼神,常常跟随着一辆汽车或自行车,被带到很远后才又收回,但实则又充满了期待,你只要多看他们几眼,那漠然立时就会被激活,并迸出充满热切希望的灼人火星来。所以,我从桥上过的时候,对他们不敢多看,惟恐使他们在希望之后有更多的失望。桥上无所荫蔽,风大,冬天太冷,但即便在滴水成冰的时候,仍会有人在那儿坚持。但我终于要用到他们了。我家的地板坏了,找到装饰市场,发现卖我地板的那个商家已经消失了,没办法,只得找一个零工来修理。在桥上,我和他们中的一个谈了价格,领到家里来。

  这是个长得有点矮瘦的中年人,干活很仔细,很卖力。我的地板坏在厨房里,由于雨季受潮的原因,胀了起来。他研究了一番,说是由于贴地脚线时不小心,水泥掉进了伸缩缝里,地板不得伸展所致。然后他趴在地上,用一根弯头的钢筋,一点一点掏伸缩缝里的水泥,很快汗流浃背,掏出的水泥末子粘在身上,很脏,使我感动。吃中饭的时候,我邀他一起吃,他不愿意,我说我也是农村来的,于是叙了叙,竟是一个县的老乡,他这才入座。边吃边谈,我才知道他叫扎根。他说,他去年跟一个建筑队干了一年,结果被骗,一分钱也没得到,所以,打零工虽然大部分时间没活干,赚得少些,却图个现钱,保险。他们干活时,也一般不敢吃雇主的饭,怕工钱打折扣。还最怕阴雨天,一下雨,那就注定没活干了。

  和扎根打了交道后,我也不由留心起天气来。我注意到,今年雨水的确特别多。下雨的时候,桥上果然不再有人。民工们会在哪里呢?下雨天,上班族的工资并不会缺少,但对民工来说无疑是灾难。“劳动着是幸福的”,不知是谁说过这样的名言,民工们未必知道它,但对此肯定有最深切的体会:酷寒和炎热的时候,能有一份工作让他们流着汗,那大约就是强过在桥上干熬的幸福了。

  每次在雨中过桥,我都希望坏天气能尽快过去,民工的心中尽快晴朗起来。但我发现,没有雨的时候,民工的日子也不好过,时间已是盛夏,日头特别毒,他们灰色的影子落在被太阳晒得白花花的栏杆上时,仿佛划一根火柴就能点着。

  不久,离大桥不远的地方,一片山坡被围墙圈了起来,要建一个居民小区,桥上的民王骤然多了起来,许多人衣服上总是带着泥水的渍痕,拍一拍就会掉下灰尘来。夏天里,他们裸露的肩膀和脊背是一层灰黑的油亮,像浅浅的夜的颜色。那是太阳曝晒的结果,强烈的光制造出的暗。每到晚上,他们中有不少人在桥上过夜,在人行道上铺一张席子睡觉,图桥上风大,凉快,而且蚊子站不住脚。有时我早晨起来跑步,月光朦胧中,会看到有人到河坡上撒尿,或到水边洗脸,然后去工地,或回到桥上等活。我发现,桥上的人群里出现了一个少年,民工们都叫他小四。

  小四看上去顶多十四五岁的样子,听扎根说,也是我们那个县的,初中还没毕业。他没有技术,只能到建筑工地做小工,装沙,运泥,搬运垃圾,劳动强度很大。我怜惜地想,他还是个孩子呀!是什么使他离开了学校,离开了亲人,过早地触摸了生活的沉重?

  民工们也会有一点娱乐,那是在一天的工作结束后,他们会聚在桥头的路灯下面玩纸牌,发出尖叫和笑骂。这时候,附近楼上就会有人推开窗子朝他们大声呵斥,或者扔下罐头和玻璃瓶之类,用更尖厉的声音压制他们的喧闹。

  小四是他们当中最受气的一个。有一天晚上,我看见他在为几个玩纸牌的人服务,买纸烟和冰块。一个黑胖子输了牌,迁怒于他,骂他,还踢了他一脚,他一个人躲在河边木槿树的阴影里哭。我由此知道,他们也是十分复杂的群体,有强弱之分。还有一个晚上,我徒步回家,看见他在街边的小店铺门前唱卡拉OK,一块钱一支歌的那一种。他的声音颤抖,跑调,那个小老板于是允许他免费再唱一首以博众人一笑。可他唱了一半,意识到了什么,就扔掉话筒逃走了。我望着那黑暗中的单薄的影子,心中有些悲凉。我知道,他是想寻求一点幸福,可他把握不住,连一点跑了调的快乐也难以攥紧。

  扎根大概念着是老乡的缘故,有时会护着小四。但不久,扎根从桥上消失了。

  到了秋天,天稍凉了一点,工地有时候会在夜间加班,电夯在锤击,力量在大地上传递,在这一刻,我感到城市的心是颤抖的。一下又一下,那有力的电夯,把多少人的睡梦打出了火花,砸烂了多少人体内的废墟。

  不久,小四也消失了。一天晚上,我向小四的工友打探。“摔断了腿,回家了。”那人说。他回忆着事情的经过:小四从三楼摔下,掉落时似乎是惊呼了一声的,可大家没有在意,他摔断了腿,疼昏了过去……他家里人来闹过两次,但现在不来了,想来事情已经解决……他的叙述是平静的,我知道,在工地上,这样的事情时有发生,已不足以让身边的人惊诧。但我的心在收紧。我想象他从楼上落下的情景,他是那么瘦小,穿着有些肥大的衣裳,他应该是飘下来的,像一个慢镜头,包括他的落地。生命是多么轻呀,在这样一场事故中,人的惊呼消失在工地上机器的噪音里,引不起任何人的注意。

  轰隆轰隆……卷扬机在吼叫,日子在沉重地翻身,有时候挖掘机开过大桥的时候,桥也像在震动。站在桥头上,能看到工地上的情景,一切都显得那么杂乱,泥、水、架板、钢模、豁露的门窗和墙上零乱的洞眼,还有在空中颤动的钢筋。新楼房在没有建成之前,总有这样一个不堪的面目,那向空中一寸寸加高的墙体,一定砌进了许多难以言传的东西。

  我从此没再看见小四。但扎根又回来了,他说,前些时候之所以离去,因为桥上每天聚集的建筑工人太多,影响了生意。这段时间,他去了好几个地方,但到了哪里生意都不好做,所以就又回来了。

  一切都在继续,一切都仿如原来的样子。

  桥上又多了一位女人,白面,微胖,和扎根相仿的年纪。有时,看见他们说笑着,扎根也显出高兴的样子。我也替他们高兴起来,觉得这桥上的生活中竟有了些变化,活泛起来,不再像过去那样死板而寂寞。

  又有一次,正是午饭后思睡的时刻,我骑车过桥,发现桥栏边就他们两个人,扎根坐倚在一根栏杆上,女的大约是过于疲乏了吧,靠在他肩膀上睡着了。那场景,仿佛是在乡下,一棵草倚在另一棵草上睡着了似的。风吹起地上的灰尘,吹着两个劳苦者颤动的发丝,有一种疲倦的温情从那里弥散过来,使人鼻子发酸。我一下子被深深感动,几乎不敢凝视他们。

  我放慢了骑车的速度,缓缓从桥上驶过,觉得那一刻,周围的世界也仿佛受了感动,桥、树、银行的大楼、广告牌……都注视着他们,安静地,惟恐惊破了那薄而脆的睡梦似的。

                                                      本文摘自《读者》2005年第9期

                                  外国人不喜欢我们的哪些行为
                                    作者:张结海

  礼仪之邦缺礼仪

  老外到了中国,从机场出来的第一感觉是什么?我告诉你,两个字:混乱。

  从机场到市区的路上,老外搞不明白为什么一路上有那么多的车要插到他们的前面来,也困惑他自已乘的那辆车的司机又为什么死活不让对方进来。

  中国马路的生存逻辑是,机动车比人牛,宝马最牛。加上红绿灯对非机动车和行人而言基本上只起装饰作用,这使老外立即面临一个问题,那就是过马路几乎成了一个不可能的任务。

  观看第一次到中国的老外过马路真是一次难得的“精神享受”。那是一家四口,在上海最繁华的淮海路上,交通灯变绿开始过马路,老外发现右转的机动车不像自己国家那样会停下来让行人先走,赶忙后退却差点又被一辆高速行使的自行车撞倒。大小老外觉得极不安全,已经走到马路中间不得已又退了回去。

  第二次尝试时老外改变了策略。父亲领头,母亲殿后,四人手拉手,一步一回头,其滑稽、其可爱、其无奈,请原谅我的语言能力实在无法描述,我当时脑子里只有一个词------汪洋中一条船。这么说吧,从一个老外穿中国马路的熟练程度,我能准确地判断他在中国生活的时间。

  如果说马路上乱点老外还能一笑了之,那么另外一场混乱则结实地把我的一个朋友吓了一大跳。这位仁兄惊讶于上海公交巴士的漂亮,里面还有无线数字电视节目。那天他到终点站人民广场,公交车刚刚停稳,乘客正在下车,突然从前后门冲进来两股人,气势如蛟龙入水。“我当时真的吓坏了”他事后告诉我,“我以为他们是上来打架的。”当他最终意识到这些中国人的目标是座位而不是他时,这才发现出了一身汗。

  他向我述时,我也出了一身汗。

  到处都要讨价还价

  你可能不知道,绝大多数老外在家里难得有讨价还价的机会。就是小摊贩和菜市场也是卖方说了算。

  我原以为老外会喜欢我们的讨价还价。一来如此大面积的讨价还价风潮在中国是改革开放之后才出现的新生事物,我们自己也是刚享受不久。二来长期生活在被剥削、被压迫的水深火热之中的老外一到中国就立即享受自己定价的权利,应该多少有些翻身当家做主的感受。万万没有想到,那些来自资本主义老家的老外并不喜欢咱们的讨价还价。这是为什么呢?

  首先,自从中国的定价原则从过去“童叟无欺”式的刻板定价体系成功地转型为“因地定价、因人定价”之后,同一杯可乐价格可以相差几倍、十几倍。甚至几十倍。记性好一点的人可能还记得几年前喝几杯啤酒一结算上千块的事情时有发生,类似的奇闻铁事在国外很少见提到,伦敦哈罗德里有十几万英磅的一张桌子,但是你放心,同样的桌子在其他地方十几万元人民币绝对买不到。

  在上海,人们把过高的定价形象地称为“宰”一刀。反正老外个个有钱,不宰白不宰。我就听到这样一个故事:一个日本人买了东西之后,卖主不知道这个日本人中文极好,竟然当着他的面大声唱道:“大刀向鬼子们的头上砍去!”

  其次,经济学上把因交易而付出的代价称之为交易成本。到处都要讨价还价无疑会增加交易成本,所幸的是增加的只是时间和精力成本,中国人反正不在乎。但是欧洲的“懒鬼”老外因此觉得在中国生活特别累,他们普遍感受是,中国怎么比美国还美国?

  前不久,欧盟不承认咱们的市场经济地位。为什么不请他们来中国住几天?无穷无尽的讨价还价的机会和高度灵活的定价体系非把那些官员累死不可。

  告诉我该干什么

  老外讲究独立,可以给他建议,但不喜欢别人告诉他做什么。就算混日子,你要教训他几句,一句话顶回去“Sowhat?That\'smylife!(怎么着?这是我的生活!)

  其实中国人也不是真的爱管闲事,谁叫我们中国人对老外那么热情,一见到老外有难就忍不住关心。可是老外不了解,冲突就出来了。

  一位意大利妈妈每次用小推车推她的孩子出去,总是有无数中国人过来告诉她,这么冷的天你不能只给孩子穿袜子,一定要穿上鞋。有时候好心的中国人多得让她无法走路。

  “在意大利,冬天穿短袖衫夏天穿羽绒服的多了去,这个天只给孩子穿袜子是极其正常的。”那位妈妈极其气愤又极其不解地问我,“难道我不比她们更了解我的孩子?难道我不比她们更关心我的孩子?”

  有一个老外中国话讲得很溜,还会讲点广东话。在四川生活多年,听得懂四川话,在四川生活期间,除了爱上麻将,还爱上了四川菜。

  就是这样一个人,对川菜店的小姐十分不满意。“你们中国人来吃饭,小姐总是问,你要微辣、中辣还是重辣,我来吃饭,从来、从来就没有人问过我这个问题。如果我疏忽了忘了告诉她们要重辣,上来的准是不辣的;就算我再三重复,上来的最终只是微辣。”

  有一次她实在忍不住把小姐叫来:“我刚才跟你讲了那么多遍要重辣,你为什么给我微辣?”

  “你们老外不能吃辣的,我知道的。我们这里来的老外多着呢。”没想到小姐还是见过世面的。

  在个性和独立文化中长大的老外,一怕中国人越俎代庖,二怕中国人以全概偏。不要说“你们老外”包含了全世界几十亿人,就是“你们美国人”、“典型的法国人”这种说法都会招致老外的不满,“你们美国人是谁?”这个小姐一下子犯了老外的两个禁忌,难怪女老外要发脾气:”你又不是我肚子里的蛔虫,你怎么这么了解我?”

  我后来开玩笑地说:’她要真是你肚子里的蛔虫,她就知道你喜欢吃辣的。”

  过分热闹

  上周我们开了一个国际学术会议,我发现中国人一发言,老外就把耳朵捂起来。中午吃饭时听几个老外议论:“中国人说话把我的耳朵都震痛了。”“可能是他们有轻微耳聋的缘故。”

  “中国人特别喜欢热闹。”一个在中国居住了多年的美国人向刚来的美国人介绍,他把热闹翻译成noisy。

  “热闹恐怕不能翻译成noisy吧,”我委婉地提醒他,“最少你要在前面加一个pleasantly修饰一下吧------pleasantlynoisy。”

  “没必要。”他举例说,“中国人害怕安静。比如,无论在室外搞什么活动,中国人一定要弄两个大喇叭,把声音开得震天响,连说话都听不见。我知道,这是追求人气。可是上中国人家里做客,他们为什么总喜欢把电视开着?这时也需要人气吗?”

  “中国人评价餐厅的标准和我们也一样,中国人说一家餐厅不错,一定是指这家餐厅顾客很多,热闹。而我们说一家餐厅不错,是指这家餐厅人少,安静。”

  中国人嗓子亮点,在家里倒没什么,一出国门就格外惹眼。“我在法国住了一段时间之后,你知道我最想干什么吗?”一位中国朋友问我。

  “想干什么?吃中国菜?”

  “找一个没人的地方大喊一嗓子。这里安静得实在可怕,公交车上没两人也就不说了,火车上满车的人,可连根针掉在地上也听得见。几个中国学生一说话,就有法国人过来把教室门关起来。”

  不管别人

  我在许多老外的国家,惊讶地发现,我踩到他们的脚,对方倒是先向我道歉。后来我请教当地人,说是,我如果能够踩到一个人的脚,那表明他挡住了我的路。挡住别人的路,当然应该道歉。

  说出来不怕你笑话,我第一次出国前,心想不知集体主义为何物的老外在公共场合一定秩序大乱。所以我听到这样的解释大吃一惊:天下还有这样的奇怪逻辑?

  时间长了,这才知道,小老外在成长过程中,家长有一个重要的教育原则要小老外接受的是,你不能麻烦别人。日本一心要脱亚入欧,所以日本人的教育也特别注意不给别人添麻烦。其实,我们中国也有一个类似的教肓原则,只不过顺序倒了倒-----别人不能麻烦你。至于你要不要麻烦别人,那要看需要而定。

  “我在中国能活到今天,简直是一个奇迹。”一个老外向我述他在中国的“历险记”,“我到中国第一天进门的时候,前面那个中国人还回头看看我,却把手一放,弹簧门一下子打在我头上。当然,后来我知道那个人绝对不是故意的。”

  “我骑自行车上街,任何人超车,都是“嗖”的一声过去了,根本不管其他人。要不是我反应灵敏,早就没命了。”

  “你是不是夸张了一些?我还从来没有听说过自行车撞死人的。”我安慰道。

  “所以说是个奇迹。”

  “不过你说得对。中国人是不太管别人。”

  “什么叫不管?是当别人根本不存在。”

  别人也不是都不存在。中国人把别人分成三类:陌生人、熟人和领导。

  不存在的只是第一类,请别忘不了把其中的领导除掉。

  厕所里没有纸

  中文里有一个词,一定是受到中国厕所的启示而发明的,那就是“臭名远扬”。

  中国人是一个实用性很强的民族,人口问题解决好,出口问题也就无所谓。道理很简单,你会请人吃饭,会请人如厕吗?

  不巧的是老外的观念和我们有些不同,这就使得中国的厕所问题成为老外公开的最敏感话题。不干净、蹲坑、没有隐私是老外抱怨的三个主要焦点。日本邻居还有一个问题也整不明白,为什么擦完的纸要放在废纸篓里保存下来而不是直接冲掉?难道是为了保存罪证?

  美国人最爱管闲事,难怪人称世界警察。全世界最干净的厕所在日本,在这点上美国人本来也没有什么发言权,可偏偏有一个美国女人办了一个厕所网站www.thebathroomdiaries.com。上面有专门的中国区,我强烈建议你去瞄一眼,看完那些贴子我保证没有不笑死的。

  平心而论,这两年中国的厕所建设普遍上了一个台阶,本以为会引来全世界的喝彩,没想到老外自已家再差的厕所里都配有卫生纸。人都有个毛病,自已家里有的,以为别人那里也会有,所以许多老外刚来中国总是办完事这才发现里面没纸。

  中国人向来注重国际形象,加上这几年经济高速发展,有的是钱,不说别的,光公款吃喝每年花掉的就是整个教育投入的好几倍,所以中国厕所没有纸绝对不是经济原因。惟一担心的是怕被层次低的人偷走了。

  我估计,让中国的厕所一夜之间都配上卫生纸肯定是不现实的。那么,能不能从人道主义出发在厕所门口用英语贴一个警告:“敬请注意,本厕所不提供卫生纸。如厕卫生纸请自备。”

  将心比心,等到完事之后发现没有纸该多尴尬?!

  本文摘自《读者》2005年第9期

玩弹弓的男孩
  邓笛 编译

  我们班上有几个怪诞的另类男生,哈波算一个。每当老师向他提出一个难题时,他会从墨水瓶里呷一口墨水.因为他相信这有助于他打开思路,让思维敏捷起来。另一个怪诞男生是阿巴。如果老师揪他的耳朵,他会大声尖叫: “救命!杀人啦!”他的声音很响,连隔壁教室甚至楼上的教室都能听到,弄得老师非常难堪。

  不过.最怪诞的要数拉加。他胆子大,而且残忍。如果他在你的膀子上掐一下,你的膀子就会肿出一大块,就像是被毒蛇咬过一样,他还敢徒手捉黄蜂,然后拔掉它的刺,在它身上系一根线,让它像风筝一样到处飞。他还有一把弹弓,从不离身,专门用来打鸟,只要他一抬弹弓,准会立即传来鸟凄惨的叫声,并且有羽毛从空中落下来。要不然,他就爬上树,取走鸟蛋,捣毁鸟巢。他的口袋总是鼓鼓的,里面装着稀奇古怪的东西,什么鸟蛋呀、刺猬呀、鹦鹉呀,以及其他你意想不到的东西。

  拉加不但做事怪诞,而且还会讲怪诞的故事。有一次,他说:“我们家养了一种小动物,叫‘铁爪虫’,你们听说过吗?”我们都摇摇头。

  “‘铁爪虫’是一种爬行动物,约一尺长,长着许许多多的脚爪,这些脚爪一旦抓住什么,就绝不松开。”

  我们听了打了一个寒颤。

  “一些江湖大盗就养了‘铁爪虫’。他们用它来飞檐走壁。他们把一根绳子系在‘铁爪虫’的后腿上,然后将它扔上墙头,它的脚爪就会牢牢夹住墙头,即使十几个大汉也不能将它拉下来,这样大盗们就能

  顺着绳子爬上墙头。”

  “那么它什么时候才会松开爪子呢?”

  “大盗们爬上墙头后,只要给它喝一点牛奶,它就会立即将爪子松开。”

  拉加讲的所有故事有都是这么离奇。

  拉加和我是朋友,而且自从我们家搬到郊区的一幢大宅子里后,他就成了惟一的一个到我们家串门的朋友了。我们的新家离学校很远,但拉加不怕远,因为我们家有一个很大的花园,里面长着各种各样的树,当然也就有各种各样的鸟儿和昆虫,这些都是拉加喜欢残害的对象。我家的花园后面,还有一个很大的古式房子,是妈妈用来堆放杂物的仓库。仓库的上方有许多玻璃破碎的大窗户,所以这儿也就成了鸽子经常出没的地方,成天都可以听到鸽子咕咕叫唤的声音。在屋梁的一角,甚至还有一个八哥巢穴。地上满是鸟的羽毛、粪便、破碎的鸟蛋以及一些发臭了的污秽的东西。

  妈妈并不太喜欢我与拉加一块玩,但是看我没有别的人做伴,也就同意我们来往。一天,妈妈对我说: “你的朋友不是喜欢打鸟摸蛋捣毁鸟巢吗?让他和你一起帮我把仓库收拾干净吧。唉,那里面被鸟儿折腾得一塌糊涂!”

  拉加进了仓库,立即兴奋得不得了。看他兴奋的样子,我有点后悔了,心想这些鸟儿都得遭殃了。拉加对鸟巢的位置进行了认真的侦察,最后确定,连那个八哥的巢穴在内.一共有7个鸟巢。他摸出了弹弓,首先瞄准了八哥的巢穴。这时有两个幼小的八哥从巢穴里向外探出了脑袋。我还没有来得及制止他,一块石子已经从他的弹弓飞了出去。

  幸好,石子打偏了。两个小脑袋也缩了回去。这时,屋子里所有的鸟儿都停止了叫唤,好像已经意识到危险即将出现。

  拉加又掏出第二块石子。这次石子打在大梁上。拉加一直自认为自己是百发百中的神射手,所以连续两次没有击中目标后,他有点恼羞成怒。他射出了第三块石子。石子擦到了鸟巢的边,掉落了几根稻草,但鸟巢没有大碍。

  就在拉加准备再次抬起弹弓的时候,房子里忽然变得阴暗起来。我们抬起头,原来一只老鹰从一扇大窗户飞了进来,它伸展的翅膀遮住了光线。

  “这里肯定还有老鹰的巢穴。”我说。

  “不可能,老鹰只在树上筑巢。这家伙显然是冲着小八哥来的。”

  果然,小八哥开始扑腾起翅膀,恐惧地惊叫起来,它们本能地感到了危险。

  老鹰停在一根大梁上,收拢起翅膀,左顾右盼,好像是在琢磨将哪一只小鸟作为它捕猎的对象。

  屋子里充满了小鸟们绝望的惨叫。

  “这只老鹰肯定每天都到这里来。”拉加分析道。

  我明白为什么仓库的地上有那些污秽的东西,

  原来竟是老鹰吃剩的小鸟尸骨!

  老鹰把目光停落在八哥的巢穴上,小八哥们的尖叫声变得越来越嘶哑。我为它们捏了一把汗,但转而一想,这又有什么区别呢,如果不是老鹰,这些小八哥也会被拉加的弹弓打死。

  拉加把弹弓对准了老鹰。

  “不要打老鹰!它会攻击你的!”我叫道。

  但是,拉加注意力太集中了,根本没有听到我的劝说。石子打在天花板上。老鹰向下俯视,眼睛里射出了报复的目光。

  “我们快跑!”我害怕了。

  “不行!老鹰会吃掉小八哥的!”这话从拉加嘴里说出来真是太奇怪了。

  在拉加掏出另一块石子之前,老鹰已经飞离大梁,在八哥的巢穴前盘旋。看来,它打算暂时不理会我们,先捕住它的猎物再说。

  拉加忽然把他的弹弓和几块石子交到我的手里。

  “对着老鹰不停地打!不能让它靠近小八哥!”他用命令的口气对我说。然后他奔跑着把一张桌子拖到小八哥的巢穴下面,又搬来了一把椅子,放在桌子上,自己爬上了椅子,踮起脚,伸直双臂,将整个鸟巢举了起来,接着小心翼翼地走下来。

  “咱们走!”他捧着鸟巢朝门口走去,我也跟着走了出去。

  我们进了车库。车库是封闭的,只有一个气窗。

  “这个气窗老鹰是飞不进来的!”拉加说,然后他仔细看鸟巢里的两只小八哥。我以为他会像以往那样将它们塞进自己的口袋里,但是他只是说:“找些水,它们渴了。我们要一滴一滴地喂它们。”

  我灌了一瓶水。两只小八哥张着嘴.拉加一滴一滴地用水喂它们。他告诉我不要碰它们,他自己也不碰它们。接着,拉加站在几个垒着的箱子上面,将鸟巢放在车库的横梁上。

  “它们的父母会知道它们在这儿吗?”我问。

  “它们会找到的。”

  那一天.拉加在我们家忙到很晚才回去。他和我商议要把仓库里所有的窗户都补上玻璃,只留一些小鸟能人而老鹰却飞不进去的洞口。

  第二天,我再见到拉加的时候,他既没有带弹弓.也没有带石子,只是带了一袋鸟食。我们一起喂小八哥,看它们可爱的样子,心里暖洋洋的。

  摘自《读者》2005年第16期P16


                                    我听见自由在唱歌
                                       作者:mingbaby

  我还记得第一次看见海。那是一个清晨。当我慢慢走近,我先听见巨大的声音。爬上一个山坡之后一下子,看见了很多的水从天边一直连到地面。从左到右的视线里,全都是她。蓝色。

  我有多么的惊讶。我的表姐,那时是她和我一起来的,她说:这就是海。那时候,我有三天的时间都在海的旁边。躺着,或者来回地跑。我觉得她知道我,尽管她是那么大。那时候我还不能分辨城市和自然。是这样,模糊,浑然一体。象海和天,不知从哪里开始分界。

  完全的不知道,将来会有很多的事情等着我分辨。

  读大学的时候,还不能很好的分辨左和右。我的同学们和我骑车去商店,他们总会走在前面,时不时回头喊我“前面向右拐!”这时候我就要急忙的看一下我的左手和右手,才能反应过来。太多的事情,比如我遇见喜欢的人,我会去摸他们,并且会想把他们抱在怀里,在激动的时刻穿过马路,越过栏杆。

  终于有一天,知道自己已经能分出左右,终于有另外一天,知道自己不能再放声大哭,也知道很难会放声大笑。

  我养过的一只兔子,由于我每天都要去上学,不能很好的照看她,有一天放学回来我发现她要死了,她看着我。从那个时候开始我学会尖叫。这样的尖叫,直到一天我从我外婆的刀下成功的救出了一只鸭子,才平静。我抱着鸭子飞快的逃,坐了一辆去郊外乡下的公共汽车,非常狼狈,因为抱着一只鸭子在城市里走是非常奇怪的。那一天,最后我在郊外废弃的铁路旁边睡着了。黄昏时候醒来,身边的鸭子消失不见,我两手空空。

  在城市,很少人会从内心发出笑,或者几乎是不笑。也很少人会去关心一只兔子一颗树。他们还会砍掉很多的树。那些树们躺在地上,发出巨大的气息。我想我能听到他们死之前的哀鸣。

  我非常喜欢的人,由于现在很忙,已经很久不曾离开城市,有一天我在他睡着的时候,悄悄扒开他的眼睛检查里面的远山和落日。结果发现它们已经离开。他当然是不知道的,我很认真的和他说,很遗憾自然没有在你眼睛里。这个人,正在一边看报纸,一边吃饭,一边还要回答我,结果他居然说:是吗。这个人还心不在焉的以为我在和他说“你好”哪。

  城市太疲倦啦。我曾经在深夜行走在这里,发现她散发着尘土和垃圾的气息。她睡着了,我知道她,但是我的手还太小,还不能抚慰。我站在她怀里的商店,马路,和公园,我看见非常多的商品,看见非常多的人。我还是没有学会很好的分辨。哪些事物是我想要的,哪些不是。你知道,各种各样的事物大都有很漂亮的衣裳。所以我学会得最多的,还是放弃。我数了数,我有一只蝴蝶标本,一本最爱的书,一条很好看的裙子,一个画架,一张花被子。太多啦。不能再多啦。我可以度过一生。这个城市,通常她都会不停的问你:你要吗。嘿,她是很狡猾的。

  可是我总是说不。

  城市和城市,不知道有多少人曾因她来了又走,有多少人曾因她笑也曾因她哭?在这个阳光灿烂的季节,一天我坐在拥挤的公共汽车上,看见了窗外难忘的风景:两个小孩儿站在在马路旁的人行道上,对着阳光照耀下的影子,专心的在比,谁的手臂更象鸟儿的翅膀。就这样,春天的大风和着来往的车辆人群,空气温暖,

  就这样,我听到了自由在唱歌。

  本文摘自《读者》2005年第9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