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叶舒宪的《情与爱》
个人空间 — 作者:老狐狸坏坏 @ 01/17 2006, 19:22
叶舒宪的《情与爱》
-----本文节选自我的论文《passion》的第二部分的读书笔记,完成稿是法文版,此为草稿,尚未全面展开。
《情与爱》分为六部分:首先,作者以自身成长经历为线索,结合其成长各阶段的具体社会环境背景,来讲述了情中的“爱”在中国现代史(自1949年中华人民共和国成立至公元2000年)中的演变过程,及其对个人生活的影响(第一节到第三节);其次,作者通过对中,西方上古‘性’女神的对比研究,指出东西方在‘情’的发展历史上的异同及不同走向的原因(第四节内容);第三,作者通过当代中国文化现象,自身经历,和其文学研究(对中国古代的‘颂’与‘诗’的比较研究)来阐述中国情中的‘爱’的本土性(第五节内容);最后,作者做了一个简单的回顾,叙述他的研究,思考及完成本文的具体过程,提出对‘性’的无控制发展所产生的忧虑,并通过对‘去势’的研究,来说明儒家文化对中国‘性’发展得抑制作用。
1〉儿时的记忆:爱的谬误;(54年到78年)
作者出生于54年,新中国成立五年,金教授出版《人类性行为》六年。当时,世界大战的阴影逐步缓和,中国进入了休养生息的调整阶段,同西方一样,此刻在人民中间正滋生着一场精神变革的要求,后来的中国就出现了文化大革命,而西方出现了性解放。尽管有区别,但都是历史中前所未有的革命,狂热崇拜的革命。
此时的中国,人们很少提到‘爱’这个词,因为它被人为的清理了,原因是它总是与‘性’与‘道德’联系的。‘爱’只有在提到高尚品德与情操时,才被提及,如作者当年就读于北京外国语学校的法语班,当苏联老师提出用‘爱’造句时,同学们无一例外的‘爱学习’,‘爱劳动’,‘爱党’和‘爱人民’。65年,作者去天安门观看阅兵式,陶醉于对伟大领袖的欢呼中时,他才第一次感觉自己是接触到了‘爱’的时刻,这也是‘高尚’的。
此刻的‘爱’是抽象的,如《我爱北京天安门》,天安门只是转喻。
作者也提到了情中的‘孝’,表现在晚辈对长辈的尊重与爱,这是中国持续千年的传统。可是很快,在文革来临之际,包括情中的‘怜悯’,甚至所有具有积极因素的‘情’,都彻底的被‘阶级斗争’中断了,只剩下了狂热崇拜与恨。作者分析了一句毛主席语录‘在这世界上,没有无缘无故的爱,也没有无缘无故的恨’,认为“同阶级之间是无爱的,不同阶级间是有恨的。”作者的祖父因富人出身被遣返老家,孤独死去;作者的父亲因为是富人的儿子,被批斗,毒打,导致听力丧失;作者为富人的孙子被学校开除……作者提问:毛泽东出身于富农,按照划分标准,也应属于黑五类之列,可为什么却被称呼为“永不落的太阳”?在人类文明中,是否狂热崇拜可以作为感情定位的指南?
2〉谈爱变色(70年代末)
78年,作者进入陕西师范大学学习中文专业,当时中国人已经感觉到了改革开放的开端和它所带来的精神解放,但‘阶级斗争’尚未停止,处处可见‘最高指示’——不可调和的矛盾处处存在:在外国文学课上,同学们已经可以开始学习《红与黑》,但吕西安的定位是彻底的“放荡之徒”;电视里有了安娜卡列尼娜,但是这个婚外恋的故事影响着学生的‘正确行为’,也是被教师所批判的;唯一肯定的是日本小说《为党生存》,主人公为地下解放组织工作,中断了与家庭的爱,在组织的安排下与一个不认识的女子假装夫妻生活就是为了掩饰其真实身份——还是‘崇高’的精神。
在这个已经有了精神解放思想存在的动荡时刻,情中的“爱”不顾社会大背景的自由发展必然导致一些悲剧,张军平(音译)事件就发生在作者的身边,让其深刻体会到了谈爱变色的含义:张军平,共产党员,一名普通大学生,只因失恋(当时的大学里是明文规定禁止学生恋爱的),又自杀未遂,被学校开除学籍,被组织开除党籍,最后被遣返农村老家。后遭当地‘人民’专政,生存都出现了问题:除无粮入口外,还常遭人毒打。
3〉爱与性:禁忌的主题(80年代初)
八十年代初,中国已经开始解放思想,并且可以公开讨论爱了(补充具体事例,第三十二页),社会上也出现了大量关于“爱”的文学作品如《被爱情遗忘的角落》,《公开的情书》等,尤其是《第二次握手》,14家出版社参与出版,发行量达40万本,超过了红宝书(口袋装版),被改编成电影,电视剧,话剧,甚至是地方戏曲。可表面上的繁荣昌盛并不能代表这些关于‘爱’的主题真正被社会强势力量所接受,尤其1983年前后,极左思潮的出现,还是证明了在此刻,爱与性是最禁忌的主题,作者还是以自身周围所发生的事件,给出了三个具体的实例:康定国事件,作者论文被批事件和作者的初恋事件。
康定国,陕西师范大学唐诗专业研究生,本应该82年毕业,前夕却因为其毕业论文存在严重‘自由化’问题,被论文评审小组的专家们拒绝授予文凭,并被学校开除;遣返原工作单位后,被单位开除;之后,又被组织开除党籍,最后,一无所有。原因是他在研究晚唐诗人w(音译,无法准确判断是唐朝的哪位诗人)的诗作时,将其分类为:古体诗,宫廷诗和向女子献殷勤的诗。当时的社会背景是只能谈健康纯洁的爱,性爱不能写,也不能谈,甚至是在小范围内,谈古诗应讨论李白,杜甫,白居易,就不会出错了。人类最原始的行为只能抽象的去讲,绝不能分析,不然就是资产阶级思想,非马列和毛泽东思想了。
同样,即使对理论本身的研究也要保持警惕,最小的过失也会导致政治态度及阶级地位问题。作者83年时受到了批判,原因是他的毕业论文中出现了大量的“人文科学”字样,虽然是一份研究马列主义在社会应用的研究著作《马克思主义是一门社会科学》,可由于触及了“人文主义与异化”的精神禁区,由此,专家组就判定他有攻击无产阶级专政的事实,为“抵制精神污染”,要求他承认错误并做公开的自我批评,作者拒绝。
最后是作者的恋爱事件:直到二十八岁,作者才有了初恋,他第一次感受到了男女间的那种爱,可爱在当时并不是一个人的事情,他当时面临组织,家长与社会多方面的压力,原因是女方有政治问题。女方因政治方向问题被北京大学开除(后平反),在西安接受人民监督,而男方是大学教师,担任着精神引导的角色,所以从一开始这段恋情就是受到阻碍的。这却激发了作者对情这个问题的研究渴望,十多年后,他发表了大量关于情的研究著作,成为著名的学者。
最后,这段恋情在女方重新回北京读书工作后,因距离问题而终止了。
4〉上帝与中国式的爱
从此部分起,作者开始利用文学材料与人类学证据,进入了学术讨论的研究范畴。首先,他例举出中国传统文化中的“月老”,并对其进行疑问:月老的工作是用一根红线将两个未婚男女连接起来,最后组成家庭(这比西方拿着弓箭乱射人的小孩更具目的性)。而问题是:两人是否相爱?无爱的婚姻是否道德?“嫁鸡随鸡,嫁狗随狗”的宿命论是否符合两人的渴望与感受?答案是月老对肉体的爱的兴趣不大,他只是中间人,不会给予双方“情”和放纵的爱。
其次,作者从中国古代文学中找到了性爱女神的证据:《高唐赋》与《女神赋》。作者对这两篇‘赋’进行了详细的分析,着重指出了产生于此两赋中的‘云雨’(暗喻,指性爱)一词对后世中国文学发展的影响极其形成的特殊传统:“女神藏云台”,“天为父,地为母,雨为衍生物”,“不懂这些暗喻,就无法深入了解中国文学”,此处提到了英国汉学家和德国汉学家对这些暗喻的认识,同时,指出出现于其他外国文学中的巧合(做必要的展开);
作者外延了‘云雨’对中国社会历史的影响——禁欲主义的传承:通过《周易》,道家的房术,儒家思想和各种古典文学作品对云雨的认识——主要是对男性精液的爱恨交加,解释为何官方虽无明文规定,民间却要盛行禁欲主义的原因(做展开阐述)。
第三,作者将高唐女神与西方的维纳斯女神做了对比,他认为东西方女神产生的背景是相同的,这在他的另一部著作《高唐神女与维纳斯:中西文化中的爱与美主题》(中国社会科学出版社,1997)中有叙述:“在人类的历史上,人们早就有朦胧的性意识,他们明白妇女能繁衍后代……生殖崇拜,加上母系社会以前是以妇女为中心……最早纪录的天神都是女性。”(第57页)“当时这些女性天神都很厉害,本领很大,且面目凶恶……后来变成父系社会,男子按自己的理想塑造妇女形象。凶恶,丑陋的女神形象逐渐变得美丽,那些权力极大的女神就开始下嫁给平凡的男神……那些女神甚至与凡人男子有关联,所以男子梦中遇到女神的故事(在中国)也发展起来了(在梦中相会是由于地位悬殊的关系)。”(第58页)。他总结:西方的女神是实际存在的,是可触及及享受到的;中国的女神只出现在梦中,是遥不可及的,因此在表述上是含蓄的,虽未出现具体的‘情’的字眼,这些感受却是存在于历史长河中的。
第四,中国的明,清时期,即是禁欲主义发展的鼎盛时期,同样也是色情文学最泛滥的时期,作者对这种现象作出了‘涂层’的解释。(做展开叙述)
5〉中国情中的爱的本土性
作者研究中国的‘情’是从‘考古’的角度出发的,当研究持续到二十世纪九十年代时,中国的社会生活已经了巨大的变化,人们的思想意识,对于情的认知,远远的超出前人和外国人的想象,所有的发展都是跳跃性向前的:社会上出现了大量的翻译作品《爱的艺术》,《查泰来夫人的情人》等,连《房中术》这样的书籍都可以随意在大街上买到——长时间的禁忌期突然解冻后,另一个迅猛发展的自由期开始出现了。
在中国出现了性爱一词:(展开叙述),这与西方的两个分别独立的词汇不一样。
作者对“从一个极端走向另一个极端”,开始产生了担忧。
作者拿自己举了个例子:90年他去澳洲讲学,主人请他去裸体浴场,当他看到浴场门口的牌子上写着“穿衣者与狗不得入内”的牌子时——按东方人的思维,他就想起了中国解放前,上海法租界的法国人立下的‘华人与狗不得入内的牌子’,这给中国人造成的是巨大的耻辱感,所以一种非正常的心理伴随他进入了浴场;当他也裸体时,却不知自己该往哪里看,因为他是害羞的,而周围的人都是裸体的;最后他独自游泳,在浴场的一角,他在想:这些是不是他能接受和应该接受的?最后的结论是:这种裸体行为并不是所有人都能接受的,尤其对于一个性格内向的人来说。
思想的过度开放也是如此,它提供了一种潜在的力量给予精神狂热者和色情文学,从他们身上产生的情将是最放荡,淫乱和疯狂的,作者重新审视他的研究。
“作者试图通过对……(67页做展开叙述),分析性过度的抑制”,他却发现了中国古典封建文学早已有了一套解决此类问题的方法,拿他们的故事写作模式来讲:通常是一个男子看到,或梦到一个女子,爱慕异常,却由于封建礼教,只能自我抑制,郁郁寡欢,终有一日,两人梦中相遇,女子含羞应允,两人终做成心想之事,皆大欢喜。
男子多是与女子在梦中成事,尤其是青年男子的初次,这是对男子的抑制;封建社会对女子的要求是贞节和忠实,常有皇帝将牌坊赐于守寡而死的妇女们,守节时间越长,牌坊越豪华。“如不懂得节欲和遵守封建道德才能成为社会典范,那就不能理解男女为什么总是在梦中相会了。”尤其是明清时期,虽然色情文学达到了鼎盛,但男女礼教严格,社会风气只能用‘意淫’来形容了,作者举了一个残忍的例子:
《砧板上的女人》(在我日志《问一声情为何物》中有讲述。)
最后,作者通过对一些中国艺术作品的分析,来证实他之前所得到的结论,如古诗《孔雀东南飞》,《长恨歌》和颂,包括了《国颂》,《唐颂》,《王颂》等;现代的电影《红高粱》,歌曲《我的爱赤裸裸》等。事实上,作者是阐述的是中国情的本土性,中国封建社会禁欲的危害性,民间和文学作者们对情的美好向往,和他本人对情的祝福与愿望。(展开一些分析)
6〉快速回顾
1999年夏,作者应耶鲁大学邀请作为访问学者与该校学生进行文化交流。后,接受朋友邀请参观了美国的印第安人研究中心,在那里,作者首次接触到了‘男子女性化’的内容:这不仅是一种生存的本能,也是一个基本的生物学问题,其间,牵扯到了男子“去势”,由此,作者联系到了文化对精神的“去势”问题,并对其进行了相对深入的研究(参看其《阉割与狂狷》一书,)。
作者对现代社会进行了嘲笑,虽然社会表面的进步发展迅速,精神发展却是滞后,甚至是倒退的,举例说明(展开叙述,包括作者对情中的‘性’的无节制发展提出的质疑。)
最后,作者重新回到对中国古典文学的对比联系研究中,着重指出了儒家文化对中国‘情’的‘去势’作用,提出中国没有‘情’(西方理论中的情)一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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