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漠苍狼——地质勘探中的故事(十九)

来源:百度文库 编辑:神马文学网 时间:2024/05/04 06:53:05
                                                         大漠苍狼——地质勘探中的故事(十九)

                                                                                           探矿者

 

           第一感觉是什么地质仪器,或者是某种地雷,我招呼老唐来看,老唐就道不是地雷,地雷会有引信,他也没见过这种地质仪器,看着就是一个铁壳子。
  
  我感觉这东西就是不太正常,也不知道为什么会有这种直觉,反正这东西我好像是在哪里见过。但是就只有这种感觉,到底是在哪里一点记忆也没有。
  
  小兵们精力旺盛,又围过来看热闹,我让他们都看看,集思广益,到底什么盒子会是圆的,里面放的是什么东西?一小兵说会不会是饼干,又被副班长骂了一声,老唐就说他:吴工不是说集思广益嘛,你这样带兵谁还敢提意见?
  
  上级压话副班长才没话说,不过也不太岔气,我感觉这人就是太实在,凡事都是死心眼,所以才升不上去,我拍他说别紧张,别把我当军官。
  
  马在海就道:“这种盘子一样盒子,像咱们的电话布线盒啊,你看盒子的中间有一个凹陷,这是轴承的痕迹,电话线绕在上面,一边走一边放,这盒子肯定是个线盒,里面应该是卷着什么东西?”
  
  另外一个小兵道:“不对吧,机枪子弹也可以卷成这个样子,布线盒的话这个也太大。”
  
  我知道马在海说的没错,这玩意肯定是卷东西的,但是绝对不会是电话线或者机枪子弹,那玩意太重了,其他人身上没背这东西,让一个女兵背,那是不复合逻辑的,这里面的东西应该不会太重。
  
  这会是什么呢?
  
  正琢磨着,王四川啧了一声,走过来道你们这些夫子少爷就该呆在研究所里做学问,和一日本女鬼子客气什么,来砸成几块把那东西拿出来看不就得了。说着掏出地质锤就过来。
  
  裴青立即站了起来,拦到他面前,怒道:“王四川,你还有没有纪律?”

       裴青在队伍里一直是个不阴不阳的人,也没见他和我们太熟络,又不见太孤僻,平时我们商量事情,他也不太发表意见,不过这人火气挺大,和老猫发过一次飚。但是即使如此,那次性质也不同,所以他这举动实在是让王四川纳闷。
  
  不过王四川脾气也不好,裴青这种高调压过来,他最腻烦,立即就蹬大铜铃一样的牛眼:“你干什么?踩到尾巴了你?你说说看我犯了什么纪律了?”
  
  裴青丝毫也不服弱,和他对视道:“一,你这是在亵渎尸体。二,冰中的尸体情况不明,万一有什么危险,是你负全责还是如何?”
  
  王四川愣了一下,就发火了:“亵渎尸体,亵渎个屁,这人是你娘还是你媳妇,你小子该不是日本人的种。”
  
  裴青一下就跳了起来,“贼你妈。”上去就是一脚,但是他怎么可能是王四川的对手,一巴掌就被撂地上了,爬起来抄起边上一砸冰的铁棍就上了。我一看糟糕了,这一次真动真格的了。立即上去拉住裴青,老唐上去走到他们两个中间,就骂人了。
  
  我把裴青扯到一边,裴青才逐渐冷静了下来,把东西一扔,挣开我就往仓库的一边走去。
  
  我回头看了看他们,老唐让我过去看着,别走丢了。
  
  我只好远远的跟着,看着他就走到几堆物资的中间,坐了下来,我想让他冷静一下,就远远找了个地方,心说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却见裴青把头埋到双膝,好像抽泣了起来。
       看到这情形有点让我起鸡皮疙瘩,我感觉裴青的这种反应过激了,也许是他的童年对于日本人有什么特别的记忆,这个我不便多问,也不可能去安慰他。只觉得看见一大男人哭浑身不自在。
  
  好容易他稍微舒缓了下来,才看他面无表情的走了出去。
  
  我跟在后面,回到休息的地方,气氛变的很尴尬,几个人都不说话,裴青就拿了自己的东西,换了一个地方,原本他睡的离王四川很近,王四川张嘴就要骂我忙踢了他一脚,喝道:“行了行了,同事一场你少说两句”。
  
  王四川就把话咽下去了,转身就去睡觉,不久就打了呼噜,这气氛送算缓和了一点。
  
  我看了看表,时间已经不早了,心里想到老猫怎么还没回来,这才想起刚才回来的那两个兵,转头去找,找了一圈儿,却发现人群中没有他们。
  
  我就纳闷了,刚才没看到有人走啊。

       难道他们回来转转又去找老猫了?
  
  于是抓牢一个人就问,有没有老猫队里的人,他们都摇头,说一点印象也没有,全是老唐的兵。
  
  我一下就感觉有点不对起来,摇醒了王四川,和他说了这事情,他转头往小兵堆里看了一圈,也认不出来。
  
  我心说难道是我们刚才弄错了,这些工程兵都穿着日本人的大衣,刚才和我们打招呼的两个不是老猫的人?再问有没有人和我们说过大坝泄洪完成的事情,还是摇头。
  
  老唐看我们脸色不对,就问我们怎么了,我就把这事情和他说了一遍,在场的人都感觉到异样,虽然这事情不算什么诡异的事情,但是有两个工程兵突然出现,又悄无声息的消失了,这说起来总是有点问题。
  
  副班长就道要么找找,也许看我们忙的时候又回去老猫那里了,人多眼杂,看不清楚。
  
  我就点头道:说起来老猫怎么一点消息也没有,他们怎么样也应该回来了。我们要不要过去看一看?

       说起这碴子我们才感觉到不对劲,老唐点了副班长,叫了几个人就往仓库的里头找去。副班长立即叫人就出发了。
  
  这仓库的纵深相当大,里面堆满了物资,我们还没有往里面深入过,我看着里面黑漆漆一片,心里有点发悚。
  
  副班长进去之后,不久我们就听到他们的叫喊声,没听见老猫的回应,只听得叫喊声一路深入,显然没有进展。
  
  老实说当时我有点神经紧张,老唐让我抽他的“铁鹰”说没事情,这地方能出的事情都出了,不会有什么,他们一定是走的太远了。
  
  铁鹰是很老的烟了,解放初期的国防烟厂最老的牌子,我都看直了,心说这年头还有人能搞到这烟,抽了一口,味道不纯,但是带劲。再转头往仓库里头看,这时候连副班长的声音也听不到了。

       我们也不知道这仓库到底有多大,现在想来,那吊装仓库的结构之复杂,也很难用语言完全形容出来,那不能用什么形状或者多少见方来描绘,这是一个立体的相当不规整的空间,仓库的顶就相当高,顶上还有一层一层堆着物资的铁栅栏板,有铁轨可以拉着活动,下面的物资也叠起来很高。显然鬼子研究大坝的形体,已经最大限度的利用了这里的空间。
  
  我们等了大概十几分钟,副班长音讯全无,即没有回来,也没有任何的动静。但是老唐却还是让我等着,说带着枪呢,要真出事肯定会开枪。
  
  我有些心神不宁,但是我知道不能把这种情绪传染给别人,只好走开去看那些尸体,裴青就坐在那具女尸的边上,看着上面的冰融化,一边发呆。
  
  我递烟给他,他也没要,我就越发郁闷起来,看工程兵们没注意,就问道你到底怎么回事情?
  
  裴青就没理我,看了我一眼继续看着冰,似乎根本不想和我说话,我推了他几下他就拍开我的手。
  
  我没办法,又去找王四川,他也不知道是真睡还是假睡,推他他也不醒。
  
  我彻底没辙了,心说真是皇帝不急太监急,一边安慰自己——老唐经验丰富,对副班长他们也很了解,他说没事应该没事情,而且确实没有听到什么枪声,也许他们有什么重大发现暂时回不来,也是相当有可能的。我被这里的环境搞的过于紧张了。
  
  于是就缩到火边上,躺下来休息,看着仓库顶上杂乱的线缆和绞索想事情。火光照上去,那些线缆的影子不停的抖动,就有睡着了,这一睡又是六个小时,醒来的时候,副班长还是没有回来,而且连老唐也不在了,四周只剩下马在海和几个不熟悉的工程兵。
  
  我的直觉就告诉我事情坏了。
       我问马在海人呢?他道老唐见副班长长久不回来,自己也带人去找,这不也两个小时了,也没有了动静。他正不知道怎么办好了。也想跟去看看。
  
  我心说这仓库会吃人还是怎么的,心里就打起了鼓,推醒王四川就让他们收拾一下,我们必须要干点什么。
  
  王四川醒来也蒙了,不过他体制相当好,很快就明白了发生什么事情,抽了一根烟就说这事情恐怕糟了。老猫做事情很精明,这么久出去,如果有什么耽误,肯定会派人回来报信。现在这个状况必然出了事情。

       我说这不是废话嘛,问题是现在怎么办?
  
  王四川挠头,说要不我们也去找找?负重给养全在这里,他们如果没出事肯定得回来.要不就在这里干等,不过这是个没头的事情,要不就是出去找.
  
  这没什么可犹豫的,我看了看,裴青远远的也睡了,留下的工程兵有三个,我让马在海跟着我们,这家伙机灵能办事,裴青就让他睡着,我们三个打着手电就往仓库深处探去.
  
  我原本没想过这仓库能大到这种程度,还以为其中的黑暗后面就应该是墙了,不过我知道大坝坝基的空间是很大的,能弄容纳这么大的空间.
  
  王四川拿着他们砸冰的铁棍,四处敲那些物资,发出声音吸引别人的注意力,因为物质堆放的不规则,走不了多久后面的我们休息地方的火光就看不到了,气温骤降,地上都有冰花,相当滑,难走的要命.
  
  我们小心的前进,地下也能看到其他人走过的痕迹.转了几道湾儿,几个人都一楞,我就发现前方到头了,前面出现了一面混凝土墙,上面有刷着标语。

      标语写的什么不认识,可能是安全生产一类的话,当时也没有过多的注意,我心里吃惊的是,仓库竟然到头了。原先以为这仓库肯定大的离谱,现在才走了多少时间,虽然确实很大,但是并没有大到我现象的程度。
  
  更重要的是,如果仓库到这里就到头了,那么老猫他们到哪里去了?四周已经没有可以继续深入的地方。这么大小的仓库,并不足以让人搜索将近十个小时都不回来。
  
  混凝土墙相当长,贴墙没有堆放物资,我们沿着墙壁走,一直走到尽头,仍旧没有发现,也没有了痕迹,这些人好像凭空消失了一样。
  
  马在海有点害怕,王四川不信邪,又回去了一趟,就说不可能,人是活的,还真能变戏法变没了不成。
  
  我知道这其中必然有蹊跷,这时候就看到那些用棚布遮起来的物资上了,心说难道这些棚布下面有其他的出口?
  
  于是原路回去,一边注意边上的物资有没有什么痕迹,果然发现墙边上的物资的固定网全部都被揭开过,边上的固定铆钉都松了,显然有人也像我们这么找过。我们开始挨个一块一块的翻过来,忽然马在海叫了一声,我们就看到其中一块棚布下面的混凝土地面上,有一道铁门,这道铁门和我们在洞穴里看到过那一道有点相似,但是小了很多,只不过没有被焊起来。上面有一个褪了色奇怪的图形。
  
  王四川想去开门,被马在海拦住了,对我们道:“王工还是我来,这是高压危险的记号。这下面可能是电缆层,这里的线路可能都在下面走。”说着让我们退后,自己用边上的棚布包着手,用了吃奶的力气把铁门翻了上来。
  
  铁门足有半米厚,他抬到一半就吃不消了,我们两个立即上去帮忙才把铁门推正不会掉下来,另一半就算了,手电往里一照,发现马在海说的没错,下面全是碗口粗的电缆,而且温度非常低,电缆全被包在冰壳里,能看到一边的铁丝梯上的冰已经给人砸掉了。
  
  马在海道:“他们真的下去了。”
  
  我问他道:“这地方能通到哪里?”
  
  他道所有的地方,“电缆坑是用来铺设电缆的,所有用电的地方它都会通到,这样便于检修,一般用在固定的工事里,临时工事都挂在坑道上,一刻手榴弹就全断电了。这有隐蔽需求,鬼子造大坝的时候显然预计这里要用到二十年以上。”
  
  我点头,日本人没有想到苏联人这么彪悍,更没有想到原子弹,要真没有这两方面,他们确实至少还能在抵抗十年。
  
  那么老猫他们从这里下去是正确的,王四川朝里面叫了几声,只有回声,我忽然明白了:“会不会他们在这些线缆道里迷路了?”
  
  马在海说说不好,一般是不会因为里面结构不会太复杂,而且标示会比较清楚,王四川就爬了下去,说看看就知道了。
  
  我们陆续下去,为了避免迷路,我们用地质锤敲掉墙壁上的冰做记号,然后往一个方向摸去,这里极难走,虽然不会碰头但是脚下全是电缆,滑的要命。最要命的是,下面温度低的离谱。而且还有一阵一阵的风。
  
  显然这里和那冰窖是通的,而且有排风扇往这里运送冷气。
  
  我们裹紧大衣,还是不住的哆嗦,这风简直是无孔不入的往我领子里跑,王四川说就问,到底那冰窖是干什么用的?这种抽风式的通道,怎么好像是冷却装置?马在海说有可能,不过他只是个小兵,这种都是技术兵的事情,他是不懂,他只管拆和造。
  
  王四川自言自语道:“什么东西能用到这么牛b的冷却装置?”就在这时候,忽然我们就听身后,碰一声闷响,好像是下来的铁门被关上了。

       我和王四川对视一眼,就心说糟糕了,立即往回狂奔跑,连滚带爬的起来,回到下来的地方,就发现铁门果然关上了,王四川爬上去,用力推,但是铁门纹丝不动,他就看了看我,面露惊恐和愤怒之色,立即大骂。
  
  我几乎就呆住了,一下就明白是怎么回事——外面有人把门关上了,而且锁上了。
  
  敌特!真的有敌特,我们被暗算了!
  
  一下我忽然就想抽自己的巴掌,他妈的怎么就这么大意,刚才也不想想这铁门为什么会被盖在棚布下面,显然是有人不想我们发现。
  
  人总是有范迷糊的时候,我一直认为自己还算是一个聪明人,那一天也不知道但是是怎么回事情,可能是因为我发现铁门的时候,棚布已经被马在海翻开了,就没有往某些方面想,看来是脑子里事情太多了。
  
  马在海跟来,王四川拿过他的枪就想朝上打,我立即和马在海把枪抢回来,这铁门有半米厚,估计和之前洞穴里看到的门一样,中间全是防爆材料,不说枪了,连手榴弹都没用。而且门三包着铁皮,子弹可能直接弹回来,这么短的距离我们三个肯定穿葫芦。
  
  用力往上又推了两把,又大叫了两声,我就知道老猫他们出了什么事了,他们肯定也被人暗算了,这里既然可以防爆,那么隔音措施必然非常好,我们在这里叫破了喉咙也不可能有人听到。
  
  王四川不信邪,爬到铁丝梯上,用肩膀撞了两下,差点扭了腰。这门本身就太重了,这种撞法基本不会对门闩造成任何伤害。
  
  王四川爬下来,又骂了一连串蒙古话,一阵风吹来,我就打了一个寒战,形式急转其下,看来必须快点找路出去,否则会冻死在这里。此时心中不由担心,老猫他们被困起码也有十个小时了,不知道他们有没有找到路出去。
  
  又是一阵风吹来,吹的我喘不过气来,鼻子都塞了,我们三个人知道再无选择,立即往背风的地方走去,一边王四川就开始大叫老猫和老唐。
待续...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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