黄埔军校毕业的志愿军老兵回忆 高喊向老师开炮

  2010-09-21  云南网  [复制链接]  字体：大 中 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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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兵讲述 供图 杨协中
　　男，白族，1912年生于大理洱源，毕业于黄埔军校第十七期炮兵科。一生先后参加了抗日战争、解放战争以及抗美援朝战争，最大的人生转折，即1948年随第60军参加著名的长春起义。

　　快90岁的老人了，耳不聪，目难明，喜欢说：“我不知道，我说不清楚。”但只要提及那些血雨腥风的记忆，一切都如钢铁般坚强矗立在过往的岁月，想拆都拆不掉。

　　“起义投诚”，说起来是响亮，但真正做起来，在百万国民党起义部队中，成建制改编并长期保留下来的野战军，只有杨协中所在的中国人民解放军陆军第50军。

　　三代同进讲武堂

　　来自大理的杨协中一家，曾有三代从讲武堂毕业。祖父杨一五从讲武堂毕业后，曾是朱德的部下当过第二营营长，在棉花坡作战中负伤。第二代，杨家有三个好男儿进了讲武堂；第三代是杨协中。

　　1939年，成绩优秀的杨协中从大理省中毕业，考大学对于他来说易如反掌。

　　“我们那时候，在学校考试达到95分以上，就可以拿到20块钱大洋的奖励，我每年都拿到了。”杨老颇为得意地说。

　　但是，就是这个奖学金专业户，却在紧要关头放弃了考大学，反而报考了黄埔军校第五分校17期炮兵科，弃笔从戎。

　　原因只有一个，至今都未变：“看到日本人的白旗，我就反感。”毕业后，被分配到滇黔缓靖公署炮兵团任排长，后被调到滇南抗日第60军美式山炮营，任连长。

　　曾参加长春起义

　　杨协中清楚记得，第60军成立美式山炮营时，他曾两次被派往昆明干海子中美合办的美式炮兵训练班强化训练。

　　“教官都是美国人，教了我们很多东西，如果一个上午4小时，那么教官只讲半小时，其他时间都用来操作，实弹射击，大大提升了官兵的学习积极性。”对洋教官的教学方法，杨老至今推崇有加。

　　1948年4月，第60军从吉林撤退到长春，过岔路河后到了一条小路，十来万军民全挤在一起，突然遭遇附近民主联军的机枪阻击，不能前进。

　　军长曾泽生着急地停在队伍前头，一见杨协中就命令说：“快调炮兵压制对方火力点。”

　　情况紧急，杨协中赶快传令山炮一连跑步上来，采用“单炮直接瞄准，交替式前进”的战术，部队终于得以前进。

　　到长春后，指挥有力的杨协中被任命为第60军美式山炮营营长，直到参加长春起义，成为中国人民解放军军人。

　　抗日战争结束后，第60军被派往长春驻守。1948年10月，锦州危急时，蒋介石下达空投命令，要驻扎在长春的60军突围出解放军包围圈，向沈阳靠拢。

　　1948年10月17日，曾泽生宣布第60军长春起义。当天清晨，杨协中就接到军副官处长张维鹏的通知，因担心新七军进攻，要杨协中派两门炮守住中山公园门口，并做好工事。

　　第二日清晨，杨协中随部队从长春市东北角皇宫附近出城，走向解放区。

　　脱胎换骨的改造

　　1949年1月2日，中国人民解放军总部发布命令，将长春起义的原国民党第60军及所辖3个师，成建制地改编为中国人民解放军第50军及步兵第148师、第149师、第150师，任命：曾泽生任军长，徐文烈任军政委。

　　1950年10月19日夜，首批入朝作战的中国志愿军部队跨过鸭绿江。当时，刚经过精简整编的第50军，也已抵达东北，但是，按照东北军区最初的指示，部队当年不参战。

　　岂知，10月24日晚10时，军政委徐文烈接到东北军区政委高岗的电话，命令第50军即刻乘已经派来的火车向中朝边境紧急开进，并立刻过江，参加第一次战役。

　　10月29日，第50军进入指定战区，还未作战，敌人已全线败退。11月24日，“联合国军”再次发动第二次战役。25日黄昏，第50军发起战役反击。由于遭敌阻击、行动迟缓和兵力不集中等原因，部队连续三夜扑空。

　　第二次战役结束后，第50军领导赴“志司”（即志愿军司令部）开作战总结会是准备挨骂的。出乎预料，第50军没有受到彭德怀丝毫责备。

　　向“老师”开炮

　　初战无功，激励起第50军积极应战的决心。

　　1951年1月4日上午，志愿军第50军148师442团率先攻占汉城。杨协中还清楚记得，得到第442团攻占汉城的消息后，士气大振。

　　经过前三次战役后，取得战争奇果，让统帅刮目相看的第50军准备退后水原一带休整。没想到刚刚领受“掩护主力休整，准备春季攻势”的任务，却突然迎来了美军全线大规模反扑。

　　当时美军步兵师装备70毫米以上口径的火炮就有330多门。而50军坚守修理山的第444团，山炮数量还不及美军的三十分之一，且都是轻型火炮。

　　“美国佬太欺负人了！我们都大叫着‘向老师开炮’，往前冲去。”回忆起当时的场景，杨老依旧愤愤不平。

　　那时候，很多对付美国人的技术和战略方法都是抗战时期，美国教官在昆明教授的。

　　1月27日，美25师开始攻击志愿军修理山前沿阵地。当晚18时，师属炮兵营营长杨协中奉命率领装备有4门75毫米口径美式山炮的第2连前往修理山参加防御作战。

　　战斗打响后，杨协中营长亲自指挥山炮试射，测准距离后，命令各炮手用4号装药，向猖狂进犯的敌坦克、汽车群突然直瞄开火。

　　“打得敌人抱头鼠窜，坦克手也纷纷龟缩坦克之内。”敌步兵发起冲击后，杨营长下令山炮转向敌步兵群发射榴弹。

　　炮兵的射击技术真不错。在山炮、八二迫击炮的精确打击下，敌进攻分队曾一度被压制在我军阵地前七八百米处。这一天，敌人反复冲击达五六次之多，均被击退。

　　杨老目光炯炯，像回到了当年：“战争残酷啊！没有亲身经历的人，完全想像不出来战场是个啥样子。”加拿大华人网 http://www.sinonet.net/