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有来生，我们再一起走过

若有来生，我们再一起走过（转载）

或许，我们的遇见，只是为了见证一场盛大的流离。而我，甘愿用一生的光阴去铭记。­
文/逸.依­
这个季节的风，淡淡的。周林逸怔怔的站立在山脚下那一小块凸起的墓穴前，百感交集。风吹动墓上那些疯长的野草，一起一伏，才时隔一年光景，那些野草已枯萎了又繁生。周林逸蹲下身，伸出右手去拔那些野草。突然一滴深红的血珠从小指指尖坠落，原来是被有着锯齿叶缘的茅草割破了。可是，为什么感觉不到一丝的疼痛？那时候他挥刀砍断左小指，应该比自己现在要疼百倍千倍吧......昔日的浮光掠影不断的在周林逸眼前晃动，渐渐奔流成一条河，那河水咆哮低吼，里面满满的盛着他们曾经流过的眼泪和热血。时光轰然倒退，那个踽踽行走在雨中，神情落拓而倔强的少年是谁？那个侧着身，像是自言自语着“也许，这才是我的世界，任谁也定夺不了”的人是谁？那两个赤着上身，左边胸膛都纹着一条黑龙的人，又是谁？­
[喂，到这里来，我们一起走吧]­
教室门口人影晃动了一下，又有一同学走出去。返回的时候满脸悦颜，手里还拿着一把伞和一件外套。黑板上老师的粉笔还在叽叽喳喳的写个不停，但是周林逸早已无暇顾及，看着雨水附着玻璃窗蜿蜒而下，看着同学的家长消失在雨里的身影，内心升腾起一股比远处山丛更为苍白的雾气。从来就没有人在这样突兀的天气里给自己送过伞或是衣物，就连平日里的家长会他们也从来不会参加，因为忙，也因为漠不关心、置若罔闻。所以周林逸一直都不能明白，究竟自己与别的孩子差距在哪里？­
放学了，可是雨依旧下个不停，虽然小了许多。周林逸想着要不要狂奔回家还是等到雨稍微小些才走，因为夏季的雨一般时间不会很长。看着同学们都披上外衣，撑开五颜六色的小伞，像是雨帘下的蘑菇在欢笑，突然就觉得有些凉了，于是把两支手臂都伸进抽屉里。等等，指尖好像触碰到了什么东西，周林逸心里没来由的一阵窃喜，抽出来一看，果然是把雨伞。那是前段时间从家里拿出来的，由于后来雨停忘记带了回家。伞面因为没有撑开晾干过，所以显得异常褶皱，像极了那些腐朽的陈年旧纸。好死不如赖活着，总强过变成“落汤鸡”吧。这样想着，周林逸撑起那把并不和谐的伞走进雨里，如果别人是蘑菇，那么自己此刻就像是一株稻草。­
有些际遇，也许只是冥冥注定，如果当时周林逸没有抬起头，就会错过了那个深邃的眼神以及那个日后与自己生死与共的人。­
周林逸一直垂着头，伞压得很低。俯瞰着脚下的雨水汩汩流转，因为他不想让同学看到尴尬的自己：衣衫单薄，雨伞滥褛。突然前上方一道银光乍现，宛如青龙夭矫，被它的光芒所牵引，周林逸猛的抬起头。暗寂的天空，千丝万缕的雨，但最耀眼的还是右侧不远那个踽踽独行的少年，没有任何的雨具，也一样单薄的衣衫。可是他，为什么？看似平静的脸上，也难抑住些许悲愤的神色，更让周林逸惊悚的是他的眼神，漠然而倔强，让人看了一次就能铭记下来。一个人的阅历，全都写在眼睛里，他并不像同龄孩子那样眼神澄澈如一泓清泉。一个人的眼神从清亮到混浊，所经历的是多少次的伤痛与离别，那么他所承受的会是怎样的痛苦？周林逸隐隐察觉，他们之间存在着某些的似曾相识。­
“喂，到这里来，我们一起走吧！”那人闻声怔了一下，看着这个陌生的面孔，虔诚的表情，并不像其他人那样只投来鄙夷冰冷的目光。“不用了，我喜欢淋雨。”语气一如他的眼神，冰冷到令人生畏，或许这只是他累积了伤害后的一种自我保护罢了。­
“我叫周林逸，你呢？”“龙厉辉”。­
[从今天起，你做牛头，我当马面，我们一起绕着勾魂索，游走在碧落黄泉]­
放学了，周林逸走在那条僻静的小路，早已习惯了，或许那些热闹与喧嚣并不属于自己。远远就看到三个体形彪悍的高年级学生拉着一人走向墙角，虽然瞧不见他的面容，但是能确定他是龙厉辉无疑，那一头长发整所小学中也就只他一人。他们是要干什么，为什么远远都已经能感受到剑拔弩张的氛围？只见其中一高年级学生扬起手，重重的扇在了龙厉辉的脸上，龙厉辉飞起一脚踢到了那人的腹部……周林逸什么也来不及想，操起地上的半截砖头就冲上去，对着其中一个的脊背狠狠地拍下去。砖头脱手而出，所有人都向周林逸望来，时间像是停止在了那一瞬，他清楚地浏览到了龙厉辉惊讶的神情，被砸那人痛苦的神情，其余两人愤怒的神情。突然时间恢复转动，拳头像雨点般落在了周林逸身上，由原来的三对一变为现在的三对二，而在他们的盛怒之下，周林逸与龙厉辉丝毫没有还手的余地。­
“你为什么这么傻，白白跑来挨打？”“我也不知道为什么，反正就是见不得他们欺负你。哦，对了，他们为什么要跟你过不去？”“我也不知道，好像他们说我很屌，看不过眼。”从那天起，周林逸知道了龙厉辉这个人：很小的时候就丧失了父母，与奶奶相依为命，三年级的时候奶奶也撒手人寰，剩下的日子一直是叔叔伯伯们在资助。龙厉辉也了解了周林逸：双亲不闻不问，任其自生自灭。两人的友谊从那天起，便一日千里，形影不离。­
有没有想过找一个靠山，从此不要被欺负？这是升上初中的时候龙厉辉对周林逸说过的一句话。由于他们二人的孤僻桀傲，一到中学就被别人视为“眼中钉”，沦落至难兄难弟。“好”，周林逸望着龙厉辉深邃的眼睛，他知道其实龙厉辉是在懊悔将他卷入到这种混乱的局面。于是往后的日子里，他们跟了一个叫做三哥的堂口老大。那天在刺青馆，刺青师傅问他们是不是俩兄弟，他们几乎是异口同声。周林逸说：是。龙厉辉说：不是。周林逸诧异地凝视着他，几乎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我们其实是一个人，但是老天爷见我们同在一个躯体里太拥挤，才彼此分化作两个人，我们都是各自的一半，都拥有对方的另一半心脏。从今天起，你做牛头，我当马面，我们一起绕着勾魂索，游走在碧落黄泉。”­
他们两个人都赤着上身，刚纹好的黑龙在各自的左胸膛熊熊跳跃，随着心脏的鼓动，交织在了一起，就像是两瓣心叶，合二为一。­
[前行的路上，如果有跨不过的坎，我就是你的翅膀，带着你飞过去]­
或许是因缘际会，又或许是他们确实出类拔萃。15岁那年，他们遇到了那个改变彼此命运的人。他叫月亮，因左边脸烙印着一个月牙而得名，传闻少年时就独身连斗十来人，极为凶残暴唳，才二十出头就组成“南盟”社团，管制包括三哥在内的十多个堂口。也许在周林逸和龙厉辉身上看到了自己曾经的影子，月亮对他们特别嘉赏，短短时间便称兄道弟，也封予他们堂主之名，分管两条街。­
周林逸，清风堂堂主。龙厉辉，清微堂堂主。从此，学校里没有人敢对他们指手画脚，没有人再对他们出言不逊。­
俗话说：凸出的钉子就要遭捶打。周林逸和龙厉辉过分的受“宠爱”，引起其他堂口的不满，除了三哥其他人无不恶言相向。甚至有暗地里搞小动作，想让他俩难堪、自食恶果。清微堂还好，龙厉辉果断机警，一次次的闹事事件不仅处理得妥妥当当，还迅速在弟兄们面前树立了威信。而周林逸，本着“大事化小，小事化了”的原则，为避免不必要的纷争和缠斗，用尽办法只为彼此能够握手言和，却不知对方没有适可而止反倒得寸进尺，一时间弄的焦头烂额。­
有一次，别的堂口的人又在周林逸的地盘闹事，双方你来我往，眼看就要掀起一场血雨腥风的斗殴。就在这时，龙厉辉闻讯带着他的弟兄前来，冷冷地逼视着那些砸场的人，一字一句道：“你们谁以后再敢到这里来撒野，我把你们的手一起剁了下来。”那些人被他冒着寒气的目光吓得瑟瑟发抖，有人嘀咕着：这里又不是你清微堂，你凭什么插手？龙厉辉大怒，赫然道：“他清风堂的事就是我的事，谁若不服就尽管试试看！”说罢，从背后抽出那把弹簧刀，“嗤”的一声，锋利的刀刃应声而出，遥遥斜指着那些人，胸膛的黑龙若隐若现。那些人被他的霸气凛然吓得肝寒胆颤，一个个落荒而逃。从此再也没有人敢在这里闹事。­
每每到月底的时候，总是周林逸最发愁的日子，因为要向月亮上交供奉。而周林逸通常只参与那些游戏厅夜店的分成，对于收取保护费、高 利 贷、毒品一概避离，自然寒酸得紧。这个时候，龙厉辉都会问还差多少，然后默默地将剩下的都补齐。周林逸很清楚，对于生钱最快速的毒品他龙厉辉也是深恶痛绝，那么他又是哪来的那么多钱？或许是勒索或许是强抢，或许是……看着眼前的这个人，他总是用他的“邪恶”来填补自己所谓的“善良”，究竟是自己恶，还是他善？­
“如果要我为一个人而死，那个人一定是你！”周林逸肃穆的对龙厉辉说。龙厉辉先是一愣，然后如释重负般的微笑着。那一抹淡淡的笑，真的就像春天徐徐绽放的花蕾，无论往后的时光怎样如洪荒般冲洗周林逸的记忆，他都不会忘记那一刻，那一刻龙厉辉无暇的笑容。“前行的路上，如果有跨不过的坎，我就是你的翅膀，带着你飞过去。”龙厉辉拍拍周林逸的肩膀如是说。­
[生命里，曾有个女孩，叫做冯程程]­
那个周六的午后，周林逸和龙厉辉行走在市区繁华的街道上。周末周林逸没有课，而龙厉辉早在三个月前就退学了，没有任何读书的念想。一路上行人言笑晏晏，而周林逸与龙厉辉却彼此沉默着。自从初三后，功课比较吃紧，周林逸的精力都用在了学习上，堂口的事物基本上都是龙厉辉在帮忙打理，因为上大学是周林逸的梦想，他可以放任自己，却在追随梦想的道路上始终没有偏离。“最近有芷琪的消息么？”龙厉辉打破了沉默。芷琪，一个被后妈虐待折磨的女孩，15岁原本是快快乐乐上初中的年龄，却被后妈逼迫去桑拿城打工，那天恰巧周林逸到桑拿城拿分红，就看到她后妈旁若无人地毒打她，她只光着脚丫，一声不吭地流着泪。周林逸替她解了围，之后她便一直待在周林逸身边。然而突然有一天芷琪不辞而别，至今仍不知所踪。“没呢，我还一直在找。”­
不知不觉来到了滨江路，俯视着滔滔江水，龙厉辉突然说：“林逸，你觉不觉得我们俩就像《上海滩》里的许文强和丁力啊？”周林逸想了想，“不像，至少我们不会爱上同一个女人。如果你有深爱的女孩，我一定不会让自己对她动感情的。”总有那么一瞬间，时间是会凝固的，让人有足够的空间去思考。只见龙厉辉的脸铁青铁青的，突然朝着周林逸用力地跪下去，双手撕开衬衫，霎时令周林逸如丈二和尚。“林逸，你知道芷琪为什么会离开么？那是因为我，都怪我。还记得那次我生日吗？我们在酒吧喝酒都醉了，然后你要回学校，就叫她送我回家。当时我脑子里一片空白，趁着酒劲把她给……事后我很后悔，我知道她一直以来喜欢的是你，可是你知道么，我从一开始就很喜欢她，我知道这样不应该，可是我已经无法回头。本来我打算马上就向你认错，随你怎么处置我都毫无怨言。但是她说不想因为她而分裂了我们兄弟间的感情，我只是没想到她会是以离开的方式来结束。今天我是给你负荆请罪来了，只要能你心里舒坦，要杀要剐我都无怨无悔。”周林逸一动不动，仿佛眼前的这一切都与自己毫无关联，脑子里萦绕的只有那个叫做芷琪的女子，当初让她待在自己身边，只是想要给她妹妹般的呵护，却也因此深深刺痛了生命中的另一个最重要的人的心。周林逸也撕开外衣，俯下身去，重重的拥住了跪倒的龙厉辉，两条黑龙交织缠绕，像是在怒吼，像是在咆哮。所有的一切芥蒂，瞬息被抛到九霄云外。­
雷声大作，豆大的雨粒如翻倒的湖泊倾泻而下，龙厉辉兴奋地冲进雨中，如同一个刚得到自己心仪玩具的孩子，挥舞着手，对周林逸说：“你知道我为什么喜欢淋雨么？因为当雨水流入眼里的时候，我才不觉得干涸。”原来，他一直欲哭无泪。­
[也许，这才是我的世界，任谁也定夺不了]­
随着中考一步步的来临，周林逸也愈加焦虑不安。因为老师说过，想要进行升学考试，就必须撤销以往所有的处分档案，而周林逸加入社团却是板上钉钉的事实。帮有帮规，若要退出社团，就得自卸一臂。原本以为凭借与月亮的交情，自己可以全身而退，却不想月亮闻言大怒，“你当我南盟是商场想来就来想去便走么？要是每个人都像你这般随意那我们不得四分五裂了。要走也可以，自己留下一只手。”原来在利益面前，曾经的情谊根本不堪一击。若不是龙厉辉及时拉走周林逸，只怕他当场就砍下自己的一只手了。可是突然有一天，月亮派人来告诉周林逸，同意他退出社团，只需上交一定数目的“赎金”就可以了。周林逸欣喜若狂，以为月亮终于还是顾及从前的兄弟情义网开一面。­
周林逸清楚的记得那天晚上，在南盟总堂，在接受了十多位堂主的送别礼（每人给自己一耳光），虽然脸都被抽到僵，但­是周林逸还是很欣喜，因为从今天开始，他终于可以清清白白的做人了，可以义无反顾地追寻自己的梦想了。周林逸和龙厉辉两人从总堂走出来，都彼此默默不语，街上暖黄的灯光将他们的影子拉长，摇摇晃晃，就像是漂浮在水面上的叶子随波飘荡。“厉辉，要不你也一起退出来吧，我们和月亮一块认识的，他既然能够放我走了应该也会让你离开。如果再这样下去迟早会出事的，我们都不要有什么事情，好不好？”周林逸在等待着一个“是”的答案，没想到等来的是一阵沉默，然后是一声长叹，“除了这里，我还能去哪里？天下之大，又有什么地方是我的容身之所？或许我早已经习惯了这样的生活。”周林逸不可置信地注视着龙厉辉，这个承诺要与自己生死与共的人，这个说着彼此是对方的一半的人，却在是与非的岔路口与自己分别，是为了什么？难道是那些所谓的地位么？良久，周林逸才听到自己低浅的声音：“为什么？”龙厉辉突然停了下来，沉默的侧面，嶙峋的轮廓，像一帧漂亮的剪影。月色在那一刻起开始惆怅，万籁寂静。他像是在自言自语：“也许，这才是我的世界，任谁也定夺不了。”之后，周林逸愤愤地离开，他并不气龙厉辉有这样的选择，而是不能原谅他没有试着去面对的勇气。
考试的前一天晚上，龙厉辉来找周林逸。六月的夜间也是异常的炎热，两人都沉默着。不知从什么时候起，彼此间语言只剩下了沉默而已。原本周林逸还以为他是来向自己道明退出社 团的意想，至始至终他都只是两只手插在口袋里，豆大的汗珠从肌肤里渗出，缄默得就仿佛一棵苍老的枯松。“好好考试吧，什么也不要想。”这是龙厉辉那晚上唯一说的一句话。
[若有来生，我再也不会让你抢走属于我的包袱，要么死生与共，要么我死，你生]
接到这个消息的时候已经是中考过后的第二天了。 当时，周林逸整个人就像是被巨物重重得咂了一下，眼前直冒金星，耳朵里是巨大的轰鸣声，所有记忆的城墙在那一瞬间全部坍塌，世界也仿佛在那一刹那炸裂，脑袋里像灌满了糨糊，完全不能运作，不能够思考。赶到医院太平间，周林逸如风中树叶簌簌发抖，牙齿上下打颤，嗓子口好像已经不由自主地发出尖叫，一声一声，那声音如困兽的哀号。可是耳膜中狂乱的气流剧烈地撞击着，直至周林逸发现自己听不到任何声响。颤抖地掀开那层白纱布，看到了那张熟悉的面容，为何此时此刻却是那么的陌生。
接下来三哥将关于龙厉辉的事情一一向周林逸复述，那些沉痛的曾经，明明只是一两天前的故事，却为何仿佛几个世纪般遥远。龙厉辉模糊的轮廓渐渐清晰，像黑白默片般重演，一帧一帧地浮现在周林逸眼前。
镜头一：他刚才实在太冲动了，若不是及时拉开他，他的一只手可能就真的被他给砍下来了，龙厉辉心想着。看到他毫不犹豫地抽起那把刀，那个决然的眼神，那个斩钉截铁的神情，可想而知那个梦想对于他是何等重要。当初是自己把他拖进这个是非之地的，如果没有认识自己，如果自己不去贪恋那份难得可贵的兄弟情义，他现在会不会走的就是另一条截然不同的路？其实一开始就知道，彼此是两个不同世界的人，可是自从奶奶逝世后就从来没有一个人对自己这么真心真意，甚至可以不顾他的性命。可是要让自己与他形同陌路，那才是生不如死，甚至自己还辜负了一个深爱他的女人……罢了，亏欠他良多，若能让他回到属于自己的世界，就是刀山火海也要试上一试。可是月亮那个人他再清楚不过了，除了对自己有益要不然什么都免谈。果然，月亮斜视着龙厉辉轻蔑地说：“龙厉辉呀龙厉辉呀，我以为你比周林逸那个蠢货精明多了，原来都是一桩榆木疙瘩。”“我愿为你做任何事情，只要你放了周林逸。”月亮盘思着，心里顿时想到一个极为歹毒的方法，狡狤的笑了起来，“好，我答应你。但是只要你敢反悔或是串通周林逸一起逃跑，我就让你们都死无全尸。”
镜头二：月亮勃然大怒，历声喝道：“龙厉辉，你在玩我是不是？你信不信老子现在就派人去把他周林逸给做了。”龙厉辉面无神色地站在那里，“我死也不会去做那种运送毒品祸害别人一生的事情”“那你就去把五星老大的人头给我拿回来”“好”“今天，现在，马上去！”所有在场的人都目瞪口呆，如果说到境外运送毒品是九死一生的话，那去刺杀五星帮的老大就是必死无疑。“可不可以缓两天，因为明天他就要考试了，我不想因为我而影响了他。”“你没资格跟我谈条件……”月亮话还没说完，只听“啪”一声，鲜血四溅，龙厉辉已用砍刀将自己的左小指砍断，面目狰狞，森然道：“我以断指为誓，三天后一定将五星老大的性命了结，到时候请你记得你的承诺。”
镜头三：通过这两天的观察，龙厉辉发现那个老大总是在下午四点左右从自己的公寓出来，然后驾车到自己市区的酒吧。今天已经是第三天的期限了，也是周林逸考试的最后一天，不知道他考得好不好，升入高中应该没问题的吧。只是，或许自己已经不能去为他庆祝了。因为今天自己就要行动了，运气好或许还能活下来，但是后半辈子却注定要在牢狱里度过，运气不好今天就是自己的终结日。龙厉辉早早就隐藏在那所公寓周围，心情从未如此平静过。这一天，将是同时扭转他与周林逸今后命运的一天。终于等到目标出现，就在他开启车门正俯身想进到车里的时候，龙厉辉快速冲至他背后，用那把弹簧刀死死抵住了那个人心脏……龙厉辉飞快地跑着，后面追来的人越来越多，都操着亮闪闪的钢刀。只要再往前一点，到了那个偏僻的拐角就可以了，那里有自己准备逃生用的越野摩托车，到时候就可以甩掉这些人了。可是为什么，车子却不翼而飞了？因为不想连累任何人所以自己是单枪匹马而来，要是有一个兄弟在这里接应……为什么，难道这是自己的报应么？后面的人越追越近，他突然闻到了一股好闻的血腥味，那是自己的血。好想哈哈大笑，可是却没有任何力气。迷迷糊糊他只看到了那个举着砖头奋不顾身冲上来的身影，那个人肃穆的对自己说：如果要我为一个人而死，那个人一定就是你。天空下起了雨，可是它再也流不进自己的双眼，自己注定是干涸的了。
三哥最后还说，幸好警察来得及时，才得以全 尸。周林逸早已泣不成声，紧紧握住龙厉辉那只缺了小指的左手。说好了生死与共，说好了不弃不离，说好了我做牛头你当马面，为什么你要独自承受，为什么你要离我而去？周林逸心里有无数个为什么，可是他知道龙厉辉所做的一切，都是为了自己，是自己害了他！三哥还给了一封信，说是龙厉辉嘱咐的，他说如果自己出了事就把这封信交给周林逸，如果能够活着回来就由他自己来对周林逸说明这一切。满满的字迹弯弯曲曲，周林逸只记住了其中的一句话：不要仇恨，好好的珍惜着活下去。
走出医院，乌黑的云朵布满了黯然失色的天空，周林逸
脑子里只有一个念想：若有来生，我再也不会让你抢走属于我的包袱，要么死生与共，要么我死，你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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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珍惜的已经失去了，我还能拥有什么？最珍贵的已经离开了，我还能守候什么？你用生命最极致的方式教会了我---格外珍惜。
七年，弹指一挥间。今日，没有素菊，没有烈酒，只有满心的缅怀。
醉笑陪君三万场，不诉离殇。你在，一直在！
2010.4.5 ，清明。End.