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自: 楚枭 走向十字架上的真的评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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走向十字架的真

2008-10-29 18:52:03   来自: 楚枭
走向十字架上的真的评论   
走向十字架的真
因为论文写作的需要,今晚读刘小枫的《走向十字架的真》。刘小枫本是美学专业出身,由美学而哲学,由哲学而神学,不断地转换阵地,这或可以说人的喜新厌旧、见异思迁心理作祟,但我更倾向于我导师所言的“问题意识”牵引下的“一不小心”之论法。当下跨学科成为一个热门话题,人们也认识到深入的研究某物需要一个立体交叉的知识结构和广博与深度结合的知识储备。其实这些在我看来都是故作高论,知识在本质上就是水乳交融的,知识后来的学科划分条分缕析,造成了学科间的一道道鸿沟。因此,所谓的跨学科不过是填补人为制造的知识的裂缝,从而还原知识的本真状态。(回到常识)闲话勿多,回到本题。刘小枫在神学方面研究有素,引领宗教神学潮流之先,在八十年代可谓汉语思想界一颗彗星似的人物。对于基督宗教神学,他引介编译了很多外国思想界的著作。关于他宗教神学方面重要的著作以前我曾提过《拯救与逍遥》,这里是另一本名曰《走向十字架的真》。下面谈一下自己的所得及感思。刘小枫在书中重点考察了舍斯托夫、卡尔·巴特、舍勒、布尔特曼、朋霍费尔、薇依、海德格尔、卡尔·拉纳、汉斯·昆、巴尔塔萨、布洛赫等重要神学家的思想,意在在探讨“十字架的真”对人类此在的关怀问题。作者在前言中说:“此世的真理多矣:科学的真理、哲学的真理、历史的真理、‘放之四海而皆准’的社会真理。这些真理我们都领略甚多,它们都是人构造的真理。十字架上的真不是人构造的真,而是上帝在爱的苦弱和受难中启示给我们的真。我们可以走向这启示,并见证这种真。……十字架上的真是活的真、关怀个人的存在与非存在的真,对于这种真,需要个体从自身的存在和境遇出发去聆听和践行。”对于生于汉语圈里对基督哲学对上帝颇为隔膜的我们来说,很多的上帝概念、基督教义我们都是不能理解的,认为它们是荒诞的,不通情理的,不符合科学的。说实话,读作者前言这段话的时候,我也半是理解半是疑惑,宗教对人的关怀成分我是相信的,但若是让“个体从自身的存在和境遇出发去聆听和践行”,这不是西洋传道士的劝人信教的话语吗?带着疑惑我开始了正文的阅读。作者的梳理让我们更容易把握诸位神学家的神学思想的建构,也让更容易理解宗教神学的奥秘。舍斯托夫认为:只有当世间的希望灭尽之后,才会理解上帝。正是在绝望中,才诞生了对上帝的渴求,这是一种用生命和死亡来进行的伟大斗争。其实舍斯托夫的意旨在于想要通过绝望哲学开启一条走向圣经中的信仰之路,然而这条路被很多反基督的哲学家所阻塞。这些哲学家通过理性通过科学来证实上帝之虚无,宗教的虚妄。然而,舍斯托夫在圣经中领悟到,这些哲学家之理性的知识所提供的真被人类的苦难驳倒了,真实的之高真理乃是被钉在十字架上的真,对于这种真,人类的眼泪比形而上学所揭示的必然性更有证明力。舍斯托夫把尼采作为反例,认为尼采反对基督,屈从于理性廉价的安慰。他的超人哲学正是因为感觉到了自己是个可怜必死的动物,才不敢承认人的卑微与渺小,强用“超人哲学”来支撑自己。结果,没有支撑住,疯掉了。在文中,作者把基督教与佛教在“面对人类的受苦和不幸”的解决方式上做了比较认为佛的解救方式是让人自我解脱。而基督教是上帝主动受难。“上帝是超验的、绝对自在的和绝对无辜的,但他在十字架上成了人,并在十字架上无辜地承受着此世的受苦和折磨,以至无辜地被钉死在十字架上。十字架上的受难牺牲是神性的上帝的显现,这是基督信仰的基本体认。”因为上帝降临十字架上受苦,并非是来实际地解除人的受苦,而是给受苦的人带来他的爱和认同人的受苦,,让受苦的人不是孤独的,至少上帝与我们同在。薇依的分析很独到。她认为正因为基督置身于最为悲惨破碎的不幸处境之中,所以人们与不幸的遭遇就是与基督的遭遇,正是在人的悲惨的不幸处境之中,我们才能感觉到基督的存在。薇依的伟大之处当然不在这里,重要的是她把上帝对人类的爱与人类的实际生活联系在一起。她认为,并不是因为上帝如此爱我们,我们就应该爱上帝,而是因为上帝如此爱我们,我们应该更爱我们。上帝的爱作为自甘不幸的对人的爱,最终应成为人与人之间的爱。易言之,人与人之相爱,最终体现的是上帝之爱和对上帝的爱。人们只有在相互的爱中才能领会上帝的苦心,理解上帝,人与人之间的互爱其实就是对上帝的爱,就是对上帝之爱的回答。对上帝的这种解释给人很大的启发性,让人有种豁然开朗的感觉。其实这种解释是一种宗教情愫的伦理姿态,是一种道德认同与践行的方式。让人很容易想起中国和谐社会的建设。刘著读来令人颇感芜杂,语言叙述并不细腻,仿若随手写来的读书札记,初读会产生厌倦之感。尤其是我们对许多人名概念的不理解和对宗教神学的隔膜与恐怖不由得让我们对其产生一种退避三舍敬而远之的感觉,因为这些东西离我们太远,离我们的生活没有关系。其实,作者爬梳如许多宗教神学家的思想谱系,是在用别人酒杯浇自己心中的块垒。说句有点贬义性的话说,他是在拿宗教说事,说中国的事。他在说五四,他在说文革。说五四对科学的崇拜,对宗教的压抑,从而忘了对人们的心灵的人性的关怀。套用鲁迅引阿尔志跋绥夫话说,这些启蒙先驱们用科学武装了这个世界,可是有什么给我们(包括他们自己)的心灵呢?说文革的个人崇拜,说文革的造神运动,说失去了宗教的关爱,只剩下血淋淋的残酷。作者当然没有宣扬让大家去信仰基督教,其实就是想也不具现实性。严复1916年曾就宗教问题发表谈话:“世间一切宗教,无分垢净,其权威皆从信起,不由知入;设从知入,即无宗教。”其实是说宗教之所以为宗教,是由于期本身的神圣或神灵特质使然。此一特质有不可化约的神秘性与超越性。这种神秘性和超越性的信仰,不是人为移植的。从五四到当下,很多中国人感觉没有宗教代表着中国的不足与落后,所以把儒学当成宗教来穿凿附会,这大可不必的,我们不在乎“宗教”这个招牌,有其名无其实也没有什么意思。中国文化几千年历史自有解决人类形而上关怀的方法,对此我不悲观,我认为,毒草百步之内必有解药。很多人对刘小枫报以批评责备,不理解,人为他走上了邪路。其实在我看来,刘小枫的著作不过是给我们提供了一种思考中国问题的方式,而这种思考方式无疑是宝贵的。
刘小枫:《走向十字架的真》,上海三联出版社1995年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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