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0岁不是世界末日

来源:百度文库 编辑:神马文学网 时间:2024/04/29 01:50:03
风为裳

    我们重归于好,
    之后,我继续在报社打拼,
    他也开始分担家里的琐事。
    这样的婚姻,让我有了恋爱时的感觉。
    这才知道,30岁真的不是世界末日,
    我仍可以伸手够我想要的东西,
    比如说独立,比如说爱情。

    还能守得住“马其诺防线”吗 
    易洪拿房产证回来,我翻看了一眼,便把它扔到茶几上,转身进了厨房,把锅碗瓢盆摔得砰砰响。我以为他会进来看看怎么回事,可是没有。或许他没发现我在发脾气,或者发现了也觉得没必要理会。买车时,他曾问我要写谁的名,我说:“你开,写你的就好了。”没想到这一谦让有了惯性,买房他问也没问就写了他的名。 
    吃饭时,易洪边夹菜边问我是不是生气了,我没吭声,他说:“我的你的还不都一样。”既然一样,为什么不写我的而写你的?话到嘴边,我又咽了下去。很多时候,我要说的话都这样烂在了肚子里。 
    第二天逛商场时,见到那些20多岁青春靓丽的女孩儿,我很伤感:她们真好,可以有很多梦想,想要什么可以明目张胆地说出来。而我,曾经也是这样语笑嫣然、为赴谁的约而大伤脑筋的女子,恨不得甲乙丙丁的优点都集中到一个人身上才够我爱。 
    挑来拣去,我这个平日里有些高傲的女孩儿却让人大跌眼镜地跟了没财没貌普普通通的易洪。“他对我好就够了。”别人问时,我总这样答。 
    过了几年艰苦日子,易洪事业有成,我也做了让人羡慕的全职太太。不过,从什么时候,我开始步步退让,把他说的每句话都放在心上的呢?菜端上桌,他一句“想吃手擀面”,我便会系上围裙,花一个小时去做一碗手擀面出来。 
    他每天在外面忙,很累,压力也很大,我整天无所事事,怎么能不做好后勤服务?钱是他挣的,只要他在外面没女人,我是不是就应该安安稳稳呢?他对婚姻的忠贞,仿佛成为我对婚姻最后的“马其诺防线”。30岁的我,还能奢求什么?房产证、存款单,爱写谁就写谁吧! 

    只要想,依然可以独立 
    大学时寝室里的好姐妹丹妮来哈尔滨参加展销会,我为选什么衣服去见她大费周章。易洪掏出一沓钱说:“去买两件像样的,别让她觉得你老公没本事。”我接过钱,却感觉有些别扭:这算得上嗟来之食吗? 
    丹妮一身休闲装扮,却神采奕奕。她讲自己在商场上起起浮浮的那些事儿,然后便感叹我福气好,既不用为生计奔波,老公也言听计从。我笑得很优雅,心里却落了一层抹不掉的灰。 
    买单时出了点儿小状况,我的卡是易洪的附属卡,那张卡里只有8块2毛钱。餐厅侍应生用奇怪的目光看我,我赶紧打电话给易洪,他轻描淡写地说他重新办了张卡,那张不用了,忘了告诉我了。我尖着嗓子冲电话喊:“那你叫我怎么办?” 
    最后是丹妮过来买了单,我也直接跟丹妮去了宾馆。路上,丹妮说:“小沐,有句话我不知当不当说,我觉得女人最重要的是要经济独立,不然,总是底气不足。”这话一针见血。只要我还依靠易洪生活,无论主观上是否故意,客观上都不自觉地改变了彼此的心理定位。就像压跷跷板,我这边示弱,他那边就会强势起来,最后就演绎成对方的专横跋扈了。 
    那天,当初低眉顺眼地嫁入富有之家、而后又离婚变成女强人的丹妮告诉我:“只要想独立,什么时候都不晚。” 
    第二天回家,易洪的脸色很不好看:“你不知道你是已婚女人吗?怎么能随便在外面过夜?”我没理他,径直打开电脑,开始写求职信。 
    一个月后,我被一家报社录用。吃晚饭时,我把这个消息告诉易洪。他立刻恼了:“周小沐,这事你跟谁商量了?” 

    并没有丢失整个世界 
    30岁的我,跟那帮大学刚毕业的大姑娘、小伙子一起跑新闻,的确有些吃力。他们开玩笑说我这是全职太太当累了,来上班调节调节。 
    为上班的事,易洪跟我吵了一架,他说:“就因为忘了给你办卡,你就这样?”还说我不可理喻,说他并没有少给我钱。我说:“你用的是‘给’,而不是觉得那钱本就是我们俩的。”“你真矫情!”他吼道。 
    我上班一星期后,面对凌乱的家,易洪下了最后通牒:继续上班就离婚。 
    我想了很久,究竟要怎么做。跟易洪结婚时,他跟一起创业的朋友到饭馆吃饭,经常因为钱不够,让我去饭馆赎他。那时,我是他的依靠。他事业小有成就后,便成为我的依靠。只不过,男人依靠女人跟女人依靠男人是不一样的——女人爱这个男人,便不会计较付出多少;而男人一旦成了女人的救世主,便会摆出高高在上的姿态。 
    我问:“你觉得我不工作,我们这样过下去有未来吗?”易洪没说话。最后,我咬咬牙说:“不如我们分开一段时间吧,也赶个时髦,试离婚。” 
    我搬进了报社的单身宿舍,让自己忙得像只陀螺。领第一个月薪水那天,易洪打电话告诉我说他有了女友。我平静下来,深吸一口气说:“我们尽快把手续办了,宝宝我带!”易洪反问:“你一点儿都不在意?” 
    那天下班回到宿舍,我躺在单人床上,思路突然清晰起来:我应该重新租间房子,宝宝总不能总住姥姥家;我不会拒绝他给赡养费,应得的我都不会拒绝。我很惊讶自己竟然能这么理性地为离婚后的事作打算,而以前无论遇上什么事,我总是想先问问易洪该怎么解决。 

    仍然可以有狮子的梦想 
    我回家收拾东西时,易洪正躺在床上。我跟他说话,他没理我,走近些才发现他的脸红彤彤的,发烧了。他睁开眼,愤怒得像头狮子,吼着让我快出去。 
    我没理会他的吼叫,到客厅给他倒了水,拿了药,再看着他吃下去——不管怎么说,他现在还是我的丈夫,将来也是宝宝的爸爸。易洪突然哭了,边哭边说:“小沐,遗嘱我都写好了,你去找公证处来公证一下。”我心一沉,问他到底想干什么,他说他已确诊是甲流,医生让他自行隔离,然后要求我离远点儿。 
    听到这话,我心里很平静。我觉得和他在一起那么久,就算分手,也应该陪陪他。于是,我跟报社请了假,买菜、做饭,然后跟易洪一边一个坐在沙发上看电视,还为某些情节争得面红耳赤。 
    时间过得很快,易洪的病好了。我收拾东西准备离开,他问:“你就那么想离开我?”我说:“我们一开始就走错了,我没办法做看人脸色的藤,也没办法说服自己在拿你给的钱时不矛盾不挣扎。”易洪没说话,而是把房产证、存折、遗嘱和保险单都拿了出来——上面,全是我的名字。他说:“我承认我有过私心,还自我膨胀,忽略了你的感受,但没想到那会严重到影响我们的婚姻。” 
    “你不是已经有女友了吗?”我的眼泪不争气地掉下来。 
    他捏捏我的鼻子:“我是想刺激你,结果你倒大方” 
    我们重归于好,之后,我继续在报社打拼,他也开始分担家里的琐事。这样的婚姻,让我有了恋爱时的感觉。这才知道,30岁真的不是世界末日,我仍可以伸手够我想要的东西,比如说独立,比如说爱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