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奥秘心理学》5. 秘密的游戏:一个成长的障碍

来源:百度文库 编辑:神马文学网 时间:2024/04/27 00:31:05
《奥秘心理学》
五、秘密的游戏:一个成长的障碍
首先需要理解的是:身体和头脑之间的分别完全是错误的。如果你以那个分别起步的话,你就什么地方也到不了;错误的开始最后总是一无所获。它无法产生任何东西,因为每一步都有它自己的发展逻辑。第二步将从第一步产生出来,第三步将从第二步产生出来,等等。都有一个逻辑的结果。
所以在某种意义上,你跨出第一步,就已经选择了一切。第一步比最后一步更重要,开始比结尾更重要,因为结尾只是一个产物、一个果实。然而我们老是担心结尾,从来不担心开始;老是担心目标,从来不担心手段。结尾对我们变得那么重要,以至于我们已经想不起种子、想不起开始了。然后我们可以继续做梦,但是我们永远也达不到真实。
对任何一个求道者来说,这种分裂的人的概念,这种两重存在的概念——身体和头脑的、肉体和灵性的——都是错误的一步。存在是不分别的;所有的分别都只是头脑的。正是头脑看待事物的这种方式创造了两重性。分别是头脑的监狱。头脑无法以其他方式工作。要把两个矛盾的事物、两个对立的极端想象成一个,这对头脑来说很困难。头脑有一种保持“一致”的强迫和迷恋。它难以想象光明和黑暗怎么会是一个。这是不一致的、矛盾的。
头脑不得不创造对立:上帝和魔鬼,生命和死亡,爱和恨。你怎么可能把爱和恨想象成一种能量呢?这对头脑来说太困难了。所以头脑要分别。这样难题就解决了。恨对立于爱,爱对立于恨。现在你可以保持一致,头脑也可以安心自在了。
所以分别是头脑的一种方便——不是真理。不是实在。要把自己一分为二是很方便的:身体和你。但是你一分别,就已经走错了。除非你回过头去改变第一步,否则你就可能生生世世地流浪,而最终毫无结果;因为一步错误将导致步步错误。所以要有一个正确的开始。要记住:你和你的身体不是两个,那个“二”只是一种方便。就存在而言,“一”足够了。
把自己一分为二是人为的。事实上,你向来都感觉自己是一个,可是一旦你开始思考它,麻烦就来了。如果你的身体受伤了,在那一瞬间、你从来不会觉得你是两个。你觉得你和身体是一体的。只有在事情结束以后.当你开始思考它了,你才会分别。当下没有分别。比方说,如果有人拿把刀刺进你的胸口。在那一瞬间.你没有分别。你并不认为他要杀死你的身体;你认为他要杀死你。只有到事情结束以后,当它变成记忆的一部分了,你才能够分别。现在你可以看着这些事情,可以思考它们了。你可以说,那个人他打算杀死你的身体。然而在当时的情况下,你是说不出这句话的。
每当你感觉的时候,你都感觉到“一”。每当你思考的时候,你就开始分别。然后敌对就产生了。如果你不是这个身体的话,就会爆发一场战争。问题出现了:“谁是主人呢?是身体还是我?”然后自我开始感到很受伤害。你开始压制身体。而当你压制身体的时候,你也在压制你自己;当你和身体斗争的时候,你也在和自已斗争。如此混乱的局面,它已经变成自杀了。
即使你试着去做,你也不可能真的压制你的身体。我怎么可能用我的右手压制我的左手呢?它们看起来是两个,但是两个里面流动着相同的能量。如果它们真是两个的话,那么压制就是可能的——不仅是压制,彻底毁灭也是可能的——但是,如果两个里面流动着相同的能量.我怎么可能压制我的左手呢?那只是假装而已、我可以用我的右手把我的左手放下来,我可以假装我的左手赢了,但是下一秒种我就可以举起我的左手,没有东西会阻止它。这就是我们玩的游戏。
它被我们玩了又玩。有时候你把性压下去,有时候性把你压下去。这成了一种恶性循环。你永远不可能压制性。你可以转化它,但是你永远无法压制它。如果你分别把你和身体作为起点的话,就会造成压制。所以,如果你的目的在于转化,你就不应该从分别开始。只有把整体作为整体来理解,才能产生转化。把整体误解为各自分离的部分就会产生压制。如果我知道两只手都是我的,那么努力压制其中之一显然是荒唐的。战争变得很荒唐,因为谁要压制谁呢?谁要跟谁斗争呢?如果你对你的身体能够感到安心自在,你就可以起步了,那将是正确的一步。这样分别、压制就不会出现了。
如果你把自己和身体分开来,很多事情就会接踵而至。你越压制身体,你就越失望,因为压制是不可能的。暂时的停火协议可以达成,但是很快你又被打败了。而且你越失望,分别就越大,你和身体之间形成的隔阂就越深。你开始越来越敌视它。你开始觉得身体非常强大,所以你才压不倒它。然后你想:“现在我必须再使劲一点打!”所以我说每一件事情都有它自己的逻辑。如果你以错误的前提开始,你可以继续走下去,直到终点,而永远不会取得任何进展。每一场战争都把你引向另一场战争。头脑感觉:“身体很强,而我很弱。我必须加倍压制它。”或者它感觉:“现在我必须让身体虚弱下来。”所有的苦行都只是削弱身体的努力。可是,你把身体弄得越虚弱,你自己也变得越虚弱。同一种相关的力量始终保持在你和你的身体之间。
你一变得虚弱,就开始感到更失望,因为现在你更容易被打败了。而且你对此也无能为力;你变得越虚弱,战胜身体诱惑的可能就越小,你就越需要加强斗争。所以,第一件事情就是不要用分别的思想来考虑问题。这种分别——肉体的和灵性的、物质的和精神的、意识和物质一仅仅是语言的假象而已。全部荒谬都来自于语言。比方说,如果你说什么,我就必须说“是”或者“不是”。我们没有中立的态度。是”永远是绝对的;“不是”,也是绝对的。任何语言里面都没有中立的词汇。所以,狄·保诺发明了一个新的词汇,叫做“颇”(po)。他说“颇”应该作为中立的词汇来使用。这就是说:“我听了你的观点。我对它既不说‘是’,也不说‘不是’。”
用了“颇”这个词,整个可能性都改变了。“颇”是一个人造的词,是秋·保诺从猜想或者可能从诗歌里面找出来的——是一个中立的词,里面没有评价,没有贬损.没有赞美,没有承诺,既没有支持也没有反对。如果有人在骂你.只要说“颇”。
然后感觉一下心里面有什么不一样。仅仅一个词汇就能造成这么大的差别。当你说“颇”的时候,你是在说:“我已经听见你说的话了。现在我知道这是你对我的态度。你或许是对的;你或许是错的。我并不在评价。”
语言创造分别。即使那些大思想家们也都不断地用语言创造并不存在的东西。如果你问他们;“什么是精神?”他们就说:“它不是物质。”如果你问他们:“什么是物质?”他们就说:“它不是精神。”结果你既不了解物质,也不了解精神。他们用精神定义物质、用物质定义精神。而它们的根源依然不清楚。这是很荒谬的,然而这总比对我们说“我不知道,没有人了解它”听起来要舒服得多。
当我们说“精神不是物质”的时候,我们感觉心安理得——似乎我们已经把某样东西给定义了。我们什么也没有定义过。我们既不了解精神,也不了解物质,但是要说“我不知道”会使自我灰心丧气。我们一分别,就觉得我们已经主宰了那些我们一无所知的事物。
百分之九十九的哲学都是由语言创造的。不同的语言创造不同类型的哲学,所以,如果你改变语言,相应的哲学就会改变。那正是哲学之所以无法翻译的原因。科学向来是可以翻译的,但哲学不是。诗歌甚至更难翻译,因为它依靠语言的一种特殊的新鲜。你一改变它的语言,它的风韵马上荡然无存;那种味道没有了。那种昧道属于一种特殊的文字安排、一种特殊的文字应用。它们是不能翻译的。
所以首先要记住的是;不要从分别开始。只有这样,你才会正确地起步。我并不是说要从“我是一体的”这个概念开始。我不是这个意思。如果这样的话,你又从概念开始了。
仅仅从无知开始,从谦卑的无知开始;只有一个前提;“我不知道。”你可以说身体和头脑是分离的,或者你可以采取相反的立场,你可以说:“我是一体的。身体和头脑是一体的。”但是这种论调仍然预先假设了一种分别。你说的是一,然而你在感觉二。为了排斥“二”的感觉,你坚决地说“一”。这种坚决又是一种微妙的压制。所以要从存在开始,不要从概念开始。要从深深的、未概念化的觉知开始。那才是我说正确的开始的意思。开始感觉那存在的。不要说一也不要说二;不要说这也不要说那。开始感觉什么存在着。只有当头脑不在的时候,当概念不在的时候,当哲学和教条不在的时候——事实上,是当语言不在的时候,你才可能感觉什么存在着。当语言不在的时候,你在存在里面。
当语言在的时候,你在头脑里面。有一种不同的语言,你就有一种不同的头脑。世界上有那么多种语言。不仅有语言的语言,还有宗教的语言、政治的语言。一个某某主义者坐在我的身边,他根本没有跟我在一起。他活在一种不同的语言里。我的另一边可能坐着某个相信“业”的人。某某主义者和这个人无法互相接触。他们不可能交谈,因为他们丝毫不懂对方的语言。他们或许在使用相同的文字,可是他们仍然听不懂对方在说些什么。他们活在不同的世界里。
因为语言,每一个人都活在私自的世界里。没有语言,你就属于共同的语言——存在。这就是我所说的静心的意思:离开私自的语言世界,进入非语言的存在。那些分别身体和头脑的人总是反对性。原因就在于,通常情况下,性是我们所知道的唯一非语言的、自然的体验。性行为完全不需要语言。如果你在性交的时候使用语言、你就无法深入它、所以,一切声称你不是身体的人都会反对性,因为在性行为中,你完全没有分裂。
不要活在语言的世界里。要深深地进人存在本身。使用一切,但是要一次又一次地回到非语言的层面上、回到觉知的层面上。和树木在一起,和小鸟在一起,和天空、太阳、白云、雨露在一起——随时随地和非语言的存在活在一起。你越是这样,你就越是深入它,你就越能体会一种并不反对“二”的“一”;那种“一”不是两个部分的简单结合,而是大陆和岛屿的完整性.在海水下面,岛屿本来就连接着大陆。这两个部分从来都是一体的。你之所以把它们看成两个部分,是因为你仅仅从表面上看。
语言就是表面。各种类型的语言——宗教的,政治的——都在表面上。当你和非语言的存在活在一起的时候,你就会发现一种微妙的“一”,它不是数学的一,而是存在的一。
所以,不要试着去玩这些语言的游戏。“身体和头脑是分离的;身体和头脑是一体的…、。”把它们扔了!它们很有趣,但是没有用。它们不会带来任何成效。即使你在里面找到一些真理,它们也只是语言的真理。你打算向它们学点什么呢?
这种游戏你的头脑已经玩了成千上万年了,但它是很幼稚的;任何语言的游戏都是幼稚的。不管你玩得多么严肃都没什么两样。你可以找出很多东西来支持你的立场,很多意义,但它只是一场游戏。就日常工作而言,语言是有用的;但是你不能依靠它进人更深的领域,因为这些领域是非语言的。语言只是一种游戏。如果你在语言和非语言之间发现某些关系的话,那原因并不在于你发现了什么重要的秘密,不是的。你可以发现很多看上去似乎很重要的关系,但是它们并没有真正的意义。它们之所以存在,是因为你的头脑不知不觉地创造了它们。
无论走到哪儿,人的头脑基本上都差不多,所以,人的头脑所产生的每一样东西往在都很相似。比如,妈妈这个词在每一种语言里面碰巧都差不多。这不是因为它有什么意义,而是因为“ma”这个音是每一个孩子最容易发的音。一旦有了发音,你就可以创造不同的文字,然而发音只是发音而已。孩子只是在发“。a”这个音,但是你却把它当做一个文字来听。
有时候,我们能够发现一种纯属巧合的相似。“God”(上帝)和“dog”(狗)正好反一反。这只是一种巧合。但是我们却发现它很有意义,因为在我们意识里面,狗是某种低贱的东西。然后我们说上帝是跟这个相反的。这是我们的解释。也可能就为了对立于上帝,我们才创造了“狗”这个词,然后把这个名字送给所有的狗。这两者根本没有一点关系,但是如果你能够给它们创造一种关系的话,它对你就会显得很有意义。
你可以继续从任何事物里面创造相似。你可以创造一个文字的海洋,它包含无限的相似。比如“猴子”这个词。你可以玩味玩味这个词,然后找出一些关系,但是在达尔文以前,这是不可能的。因为我们现在知道人是从猴子变过来的,所以我们能够玩语言游戏。我们可以把猴子(monkey)说成是man-key:通向人的关键;另外一些人用另外一种方式把这两个词联系起来。他们说猴子和人之所以有关系,是因为人的头脑:人有一个猴里猴气的头脑。所以,你可以创造很多关系,然后享受它们,你或许觉得这是一种很好的游戏.然而游戏毕竟是游戏。一个人必须记住这一点。否则你搞不清楚什么是真的、什么只是游戏,你会发疯的。
你越是深入文字,你所发现的关系就越多。然后,仅仅依靠一些手段和变化,你就能从中创造一整套哲学。很多人都在这么于。甚至罗姆·达斯(Ram Dass)也十分精于此道。他就是用这种方法玩弄“猴子”这个词的;他就是用这种方法比较’‘上帝”和“狗”的。这不要紧;这没有什么不好。我的意思是说:如果你在玩游戏,在享受它,那么就享受它——但是千万不要被它愚弄了。而且你很有可能被它愚弄。这种游戏可以非常引人入胜,你会继续跟着它,浪费很多能量。
人们想,正因为各种语言之间有那么多相似的地方,所以肯定存在一种原始语言,所有其他的语言都是从这种语言产生的。但是这些相似之所以存在,并不是因为有一种共同的语言;它们之所以存在,是因为人的头脑是相似的。全世界失望的人都发出同样的声音;全世界恋爱的人也都发出同样的声音。人和人的基本的相似在我们的语言中形成了一种相似。但是不要过于认真,因为一旦认真,你就可能迷失在里面。即使你找到一些重要的根源,那也是没有意义、毫不相于的。对于一个灵性的追求者来说,那是题外话。
我们的头脑就是这样:当我们打算寻求某种东西的时候,我们总有一个先入为主的成见,我们就从这个成见开始。如果我觉得张三是坏的,那么我就会不断地发现各种各样支持我的论点的证据,最后我证明自己是对的。这样每当我碰到一个张三,我就开始挑毛病.而且没有人能说我是错的。因为我有证据。
有人可能带着相反的看法来到同一个人那里。如果张三对他意味着一个好人的话,那么在同样这个张三的身上就能找到“好”的证据。好和坏并不是对立的;它们同时存在。人有可能是其中的任何一个,所以,不管你在他身上找什么,你都能找到。在某些情况下他是好的,在某些情况下他是坏的。
在你评判他的时候,躁情况本身相比,它更取决于你的解释。它取决于你怎么看待这或者那。比方说,如果你认为吸烟是坏的,那么它就变成了坏的。
如果你认为举止特别是坏的,那么它就变成了坏的。如果我们坐在这里,当我们在说话的时候。有人睡着了,如果你认为这是坏的,它就是坏的。然而实际上,没有什么是好的;也没有什么是坏的。某个持不同态度的人会认为同样的事情是好的。他会认为如果有人在朋友中间躺下来睡着了,他觉得这么做很自由就是好的。所以,它取决于你的态度。
我曾经读过A S尼尔(A S Neill)在他的学校——夏山中学做的一些实验。他用这所新型的学校做实验,这所学校里面允许完全的自由。他是校长,但是学校并没有规章制度。有一天,一个教师生病了,所以他对学生们说,那天晚上不许有任何打扰教师的行为。
但是到了晚上。学生们开始在病人的隔壁又打又闹。尼尔走上楼。孩子们听见有人来了,就马上安静下来,开始做功课。尼尔从窗户往里面看。有一个男孩假装睡觉,抬头正好看见他站在窗户旁边。他对其他人说;“不是别人,是尼尔。嘿,用不着停下来。那不过是尼尔。”于是他们又开始接着打闹。而尼尔是他们的校长啊!
尼尔写道:“我非常高兴,他们一点也不害怕我,他们能够说;‘别担心。那不过是尼尔。”’他觉得这样很好,但是没有任何其他校长会觉得好。没有任何其他校长!历史上从来没有过。
所以,它取决于你,取决于你怎么解释它。尼尔感觉那是爱,但是同样,那也是他的解释。我们总是发现我们所寻找的东西。如果你认真地寻找,不管你要在世界上寻找什么,你都能找得到。
所以,不要以一个执着寻找某种东西的头脑开始。只要开始就可以了!一个询问的头脑并不是在寻找某种东西,而只是在寻找。只是寻找,没有先人之见,没有明确的寻找目标。平时我们之所以会发现事物,是因为我们在寻找它们。
(圣经)中巴别通天塔这个故事的寓意就在于:你一开口说话,就被分裂了。这个故事讲的并不是人们开始说不同的语言,而是他们居然开口说话了。你一开口说话,你就神志不清。你一开口说话,你就被分裂了。只有沉默是完整的。
很多人的生生世世都浪费在寻找东西上。一旦你对某样东西认真了,你就可能轻而易举地浪费你的生命。玩弄词藻是非常自我满足的,你可能把一生都浪费在上面。即使它很有趣——是一种好的、令人愉快的游戏——对一个灵性的追求者来说,它也没有用。灵性的探索不是一种游戏。
玩弄数宇也是同样的游戏。你可以制造关系。你可以想出为什么一个礼拜有七天、有七个音符、七个行垦、六个天体。为什么总是有七个?然后你就可以建立一套关于七的哲学,可是这套哲学只是你的想象的产物。
有时候,事情的起源十分单纯。比如,数数的起源。之所以有九个数字,唯一的原因就是人有十个手指。全世界任何地方,第一次数数都发生在手指上。所以我们选择以十为界限。十足够用了,因为接下去你可以继续重复。所以全世界任何地方都有九个数字。
一旦九被确定了,你就很难想象怎么使用多于九或者少于九的数字进行计算。当然,少于九是可以使用的。九不过是一个习惯罢了。莱布尼兹只使用三个数字:1、2和3。任何问题都可以用三个数字解决,和九个数字一样。爱因斯坦只使用两个数字;1和2。然后数数就变成了;l,2,10,11…·在我们看来,它们中间好象有一个“八”的间隔,但是那个间隔并不存在;它只在我们的头脑里面。
我们有一种固定的态度,认为2的后面必然是3。没有什么必然。但是它却让我们混乱不清。我们认为2加2永远是4,但是这里面并没有什么内在的必然性。如果你使用两个数字的系统,那么2加2就是11。但是这样一来,“11”和“4”的意思就是一样的。你可以说两把椅子加两把椅子是四把椅子,或者你也可以说它们是十一把椅子,但是无论你决定使用什么数字系统,椅子的实际数量都是一样的。
你能够找到每一件事情的原因——为什么一个礼拜有七天,为什么妇女的月经周期是二十八天,为什么音阶里有七个音符,为什么有七个行星。而且,某些事情的背后或许确实有一个原因。
比如,”月经”这个词的意思是一个月。可能人最初开始计算月就是根据妇女的月经周期来计算的,因为女性的自然周期是一段固定的时间:二十八天。这是一个简便的办法.知道一个月已经过去了。当你的妻子开始行经的时候,一个月已经过去了。或者,你也可以根据月亮来计算月。但是这样一来,我们称之为一个月的时间段就会变成三十天。月盈十五天,缺十五天,所以完成一周需要三十天的时间。
我们是根据月亮来确定月的,所以我们说一个月有三十天。但是如果你根据金星或者根据月经周期来确定它的话,它就有二十八天。为了消除这种差异,你可以划分二十八天的周期,用七天一个礼拜的模式来思考。然后,一旦这种划分在头脑里面固定下来,其他事情就会自动一件接着一件地发生。那就是我的意思:每样东西都有它自己的逻辑。一旦你有了七天一个礼拜的模式,你就能找到很多别的七的模式,七变成了一个意味深长的数字、一个富有魔力的数字。它不是的。要么整个生命是富有魔力的,要么什么也不是。它变成了一种纯粹的想象的游戏。
你可以玩弄这些东西,会有很多巧合。世界这么大,这么无限,每一秒种都发生这么多的事情,它必然会有巧合。那些巧合开始积累,最后你列出一大串那么长的名单,你被它折服了。于是你想知道;“为什么总是有七呢?它肯定有什么奥秘。”奥秘只是你的头脑看见了那些巧合,然后干方百计地要用逻辑来解释它们。
古尔捷耶夫(Gurdiieff)说人是月亮的食物。这是完全合乎逻辑的。它显示出逻辑的愚蠢。既然生命中的每样东西都是其他某样东西的食物,日此古尔捷耶夫偶然产生了一个极富创造力的想法:人肯定也是某样东西的食物。如此一来,“人是什么东西的食物?”就变成一个逻辑的问题了。
太阳不可能吃人,因为阳光是其他东西的食物,是植物的食物。和别的种类相比,人应该处在较低的梯级上。然而这是不可能的,因为人是最高级的动物——据他自己说是的。
所以,人不可能是太阳的食物。月亮跟我们的联系方式很微妙,但并不是古尔捷耶夫所说的方式。它跟妇女的月经周期有微妙的联系。它跟潮汐。跟海水的涨落有联系。在满月的时候,发疯的人似乎要比平时多一点。“lunatic(疯子)”这个词就是从这里产生的:lunar,月亮。
月亮一直催眠人的头脑。古尔捷耶夫说:“人肯定是月亮的食物,因为食物可以被食者催眠。”动物,尤其是蛇,首先要催眠它们的牺牲品。它们变得呆若木鸡,以至于能够被蛇吃掉。这是古尔捷耶夫玩弄的另一个巧合。那些诗人、疯子、审美家、思想家们都被月亮催眠了、肯定有某样东西。人肯定是一种食物。
你可以玩弄这个想法。有一个类似古尔捷耶夫那样富于想象的头脑,事情就会不断坠入逻辑的模式。古尔捷耶夫是一个天才,他能够把事情说成那样,以至于它们看起来很有逻辑、很有道理、很有意义,无论它们有多么荒唐。他首先假定这个理论是真的,然后他的想象就能够找出许多联系、许多证据来。
每一个系统的创建者都用逻辑来歪曲、用逻辑来证明他的论点。每一个创建者!那些想要和真理待在一起的人不可能创建系统。比方说,我永远也无法创建一个系统,因为,在我看来,这种努力的本身就是错误的。我所说的话只能是断断续续的、不完整的。都是一些裂缝,无法结合的裂缝。跟我在一起,你必须从一个点跳到另一个点。
创建系统很容易的,因为那些裂缝可以用想象来弥补。这样整个东西就会变得十分光洁,变得很有逻辑。然而在它趋向逻辑的同时,它离存在的本源也越来越远了。
你知道得越多,你就越感到有很多无法弥补的裂缝。存在永远不可能是一致的,永远不可能。系统必需是一致的,但存在本身永远不是一致的。所以.从来没有任何系统能够解释它。
不管人在什么地方创建系统来解释存在——在印度,在希腊,在中国——他都是在创建游戏。如果你把第一步当做真的来接受,那么整个系统就会顺利运行,但是如果你不接受第一步,整个大厦就会倒塌。整个大厦就是一种想象力的练习。它是好的,诗意的,美丽的。可是,一旦系统坚持说它对存在的说法就是绝对真理,它就变成了暴力的和破坏性的。
这些真理的系统都是诗歌。它们很美,但它们只是诗歌而已。许多裂缝都被想象弥补了。古尔捷耶夫指出了一些真理的碎片。可是要在一两块碎片上安置一个理论并不那么容易、所以他就收集很多碎片。
然后他再设法把这些碎片组成一个完整的系统。他开始弥补那些裂缝。然而越是弥补裂缝,也就越失真。最后,因为那些弥补的裂缝。整个系统全部散架了。一个沉醉于导师人格的人或许不会发觉他的理论有很多漏洞,而那些不沉醉的人只看见漏洞而看不见真理的碎片。
对他的追随者来说,佛陀就是一个佛,就是一个开悟的人——然而对其他的人来说,他就是引起混乱的人,因为他们只着见漏洞。如果你把所有的漏洞加在一起,它就会变成毁灭性的,但是如果你把所有的碎片加在一起、它就能够成为你的转化的基础。
真理必然是片断的。它是那么无限,你永远不可能以一个有限的头脑去达到它的完整。如果你坚持努力达到它的完整,你就会失去你的头脑,你就会转化你的头脑。但是如果你要创建一个系统,你就永远不会失去你的头脑,因为这样一来,你的头脑就会去弥补那些漏洞。那个系统变得很光洁;它变得感人、有道理、能够理解,但是再也没有更多的东西了。
而更多的东西是需要的:那种力量,那种转化你的能量。但是那种力量只可能产生于断断续续的瞥见。头脑创建了那么多的系统、那么多的方法。它想:“如果我放弃现在的生活,就会找到某些更深的东西。”这是荒唐的。但是头脑继续想,在西藏的什么地方,在梅如·普拉瓦特(Meru Pravat)的什么地方,肯定在发生那种“真正的事情”。
心在斗争:怎么到那里去呢?怎么接触在那里工作的师傅呢?头脑总是在别的地方寻找什么东酉,从来不寻找此时此地的东西。头脑从来不在这里、而每一个理论都在吸引人们:“梅如山正在发生那种真正的事情1到那里去,接触那里的师傅,你就会得到转化。”
不要成为这些东西的牺牲品。哪怕它们有一定的根据,你都不要倒向它们。或许有人告诉你一些真实的事情,但是你被吸引的原因是错误的。真实的就在此时此地;它正和你在一起。只要致力于自己。
一个人即使走遍了每一座梅如山,他都必须回到自己这里来。最后,一个人发现梅如山就在此地,西藏就在此地:“此地,在我的里面。而我却一直在到处流浪。”
越合理的系统,越容易倒蹋,不合理的东西必然会被引进,而一旦你引进不合理的成分,头脑就开始粉碎了。所以,不要担心系统。只要跳进此时此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