地火九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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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  恐龙悲歌
你的惊恐塌陷成我深邃的思想/你的尾鳍熔化成我蹒跚的步履/你的攀援
喷涌成我生命的灿烂/我的躯体在你生命的枝桠上栖息/我的钙质在你的黑色
的血液中充电/我的脂肪在你痛苦的分解时丰满
——摘自王如诗歌《追忆远古》(2000年第2期《地火》第76页)
1   恐龙,一个亘古的童话
跫跫足音,踏响两亿年漫长的岁月,也踏响恐龙是大王鳄鱼是宰相介形虫们是臣民的传说。
行走冥冥洪荒,栖息内陆湖畔。
活着,面对野性的狂虐,一路悲歌,惊天地,泣鬼神。
目睹着狼鳍鱼、海菊哈、女星虫、贝加尔螺、浮游生物一次次的繁衍与一次次的毁灭,倾听你的臣民们在海啸中的呐喊,在岩浆喷射时的哀鸣,你好像意识到了什么。
面对打开的地狱之门,黑色的血液充满你的脉管,一直到灵魂,像奔腾的大海,无法阻挡。
亘古的足迹,融入蓝色的咆哮和炽热的火光中……
死又何惧,涅槃就是一次新的再生。
2   生,沧沧桑桑;死,悲悲壮壮。
岁月,把你的躯壳风化成恐龙化石;
历史,把你的精灵书写成黑色传说。
亘古的恐龙消亡毁灭了,而亘古的精灵还活着。
那颗不肯熄灭的灵魂,被地狱岩浆烈焰提炼敲打,另一颗地下的太阳,在敲打中孕育燃烧,孕育喷射,孕育万物之魂的新生。
3   黑色金子的光芒,亘古历史的光芒。
中国恐龙,在黄土高原中行走,在黄河浪涛中行走,在野性大湖中行走,在大漠“死亡之海”中行走。
我看见血凝的恐怖蜥蜴,带着前仆后继的恐龙臣民,在地火中燃烧。
那些背影,一直从亘古走到现代,长成一棵名叫中国石油的大树。
涅槃与再生,恐龙与石油。
恐龙呵,石油的祖先。中国的石油在你的倩影中升腾成东方巨龙的希望。
4   这是恐龙的道路:蛮荒、海啸、火山。岁月中跌宕出悲壮的音乐。
骨子里的火焰点燃灵魂。骨头敲打冰雪覆盖的荒原。面对死亡,一颗头颅,走进血凝的音乐,走进火焰点燃的音乐。那滚烫的音符,是你一帘幽灵跳跃的声音,融入黄河的涛声,把一生的梦、理想与期盼,化为酣睡千年万年的大地腹部——松辽盆地,让中国找油汉子听到“金娃娃”降生的第一声啼哭。
5   公元1841年,一位叫理查·欧文爵士的英国科学家,为你命名为恐龙,学名的意思是恐怖的蜥蜴。
倾听海啸的咆哮,目睹火山的喷射,你恐怖吗?你在恐怖的环境中生存,最顽强的抗争,才能活的惊天动地,死的悲壮静美。
悲壮在恐怖中生。
恐怖在悲壮中死。
6   恐龙,长着鸟一样的头。
恐龙和鸟,两个头颅与两颗灵魂不一样。
鸟,惧怕死亡,逃逸的飞翔,随波逐流的漂泊;而恐龙,面对死亡,毫不惧色,敢于独自与洪荒大地为伴,死亡的阴影被恐龙的牙齿咬得肢零破碎。
无言地呼唤死亡来临,缄默地抗争命运挑战,这何曾不是自然界中最伟大的力量?
7   恐龙的家园在哪里?
大地?大海?大漠?大荒?……
其实,恐龙的家就在恐龙自己的足下。行走的足迹就是家,骨头埋在哪里就是家。没有恐龙行走足迹的大湖呵算什么野性的大湖?
恐龙行走的姿态是永恒的,甚至超越了岁月。
8          一只恐龙。最后的一只恐龙用血的澎湃滋润着万物之魂——石油。
一块恐龙化石,嵌在岩石里的巨大牙齿,是公元1820年英国医师吉迪昂·曼特尔第一个发现的。
岩石化石沉重,恐龙生命沉重。一块恐龙化石决定了石油的生存,恐龙的重量便是黑色金子的重量。这是亿万年岁月堆积的重量呵。
9          不过,恐龙不会消失的,永远也不会。
恐龙的血液就在中国石油血脉里澎湃,岁月的火焰就在中国找油汉子胸膛里燃烧。
只要黄河澎湃,亘古的血液就依然叩响黑色之泉的颂辞。
历史变迁,生命繁衍,岁月如歌。
而这亘古的精灵时时告诉我:什么是生存的澎湃和涅槃的燃烧。
二  石油恋歌
火凤凰是一种高雅的富贵之鸟,它和中国龙一样,都是民族吉祥的图腾,
燧人氏追踪过它的脚印,普罗米修斯望见过它的倩影,追赶光明的子孙抚摸
过它圣洁的羽毛,它骄傲了一代一代远古的传说。
——摘自孙德贵散文诗《火凤凰》(2005年第1期《铁人文学》第21页)
石油,地层里最具能量的默想/让戴着铁人桂冠的男子汉们/用金刚石钻
头对峙最孤独的生活
——摘自王勇男组诗《仰望是一座纪念碑》(2000年第4期《地火》第53页)
1             火凤凰是从中国的最深处飞出来的,燃烧的翅膀拍打岁月,拍打历史。一个炽热的名
字——“石油”脱颖而出。待燃的地火,深邃透彻了《梦溪笔谈》那本书,让中国人刻骨铭心记住了沈括,记住了一个把追赶智慧的脚步停留在白昼与黑夜之间的科学家。
2   石油呵,你有很多很多灿烂的别名。
地火,一个燃烧的别名。点燃长江,点燃黄河,点燃大漠,点燃冰雪覆盖下的荒原。
火凤凰,一个飞翔的俗名。在东方智慧的光芒中飞翔,在大西北戈壁滩上飞翔,在嘉陵江古渡口飞翔,在天山鹅毛雪中飞翔……翅膀拍打辣嗓子的秦腔,拍打找油汉子灵魂深处的梦想。
黑色的泉、工业的血、黑色的金子、地下的太阳、黑玫瑰、万物之魂……这五彩缤纷的名字,是科学的,因而严谨;是哲学的,因而深邃;是美学的,因而绚丽;是理学的,因而智慧。
3   火凤凰飞翔的天空:充满苍桑的风、愤怒的雨和迷茫的云。
哪里是你栖落的家园?寻觅,从黎明飞到黄昏;寻觅,从远古飞至今日。
一颗头颅,以独有的思维长成一棵梧桐树,根扎入中国血脉的大地。一树燃烧的地质火焰。恐龙化石在燃烧。冥冥洪荒中的圣火在燃烧。民族智慧在燃烧。一位科学家的心在燃烧。
与火凤凰遥遥相对。洞开的黄河思维,是一团叫醒火凤凰飞翔之梦的火。
飞来了,火凤凰;落下了,火凤凰。
一棵梧桐树,一棵垂着中国地质勘探理论叶片的梧桐树,是地质学家李四光的倩影么?
4   中国最初的火凤凰翅膀虽然很嫩,但却飞翔在侏罗纪、白垩纪古老的传说里。羽毛的火焰,是巢氏、燧人氏钻木取来的神秘之火么?羽毛的斑斓,是“赤壁之战”中“膏油”和汉时高奴“洧水”涂抹的么?羽毛的馨香,是西晋“石漆”和僧人唐玄奘称赞的“黑香油”的芬芳么?
火凤凰,一只中国亘古的燃烧的鸟。
5   火凤凰是恐龙的后裔。
火凤凰、恐龙与中国龙,一样的头颅一样的血。高昂的头颅穿行于岁月风雨,打开天空,飞翔自己的道路;燃烧的血液流淌于黄河长江,点燃民魂,照亮民族的图腾。
一只富贵的鸟,将失血的黎明唤醒,朝霞红了中国找油汉子的梦想。
一只智慧的鸟,将苍白的腰鼓击响,鼓点击得日子铿锵亢响的来临。
6   中国火凤凰,羽毛丰满,色泽艳丽。
羽翼里闪烁着智慧的光芒。亘古的光芒,黄土、黄河与黄皮肤的光芒,洞穿血液、骨头、灵魂和信仰的光芒。
羽毛,擦亮了“春风不度玉门关”的那棵胡杨;羽毛,圣洁了天山的那片鹅毛雪;羽毛,斑斓了昆仑山的那片晚霞;羽毛,点燃了荒原的那堆篝火。
火凤凰,用羽毛缝合了寒冷、苦难与贫穷,以生命编织成一幅清新的美如画的锦绣河山。
7   上边是天空。
下边是大地。
打开岁月的天空,收藏着火凤凰所有的脚印;叩开大地的心扉,激荡着火凤凰所有的歌唱。
火凤凰,用自己的思想歌唱。唱盘古开天夸父追日,唱黄河摇篮长江古船,唱长城巍峨古瓷光芒,唱泰山青松雪山古莲。
火凤凰的歌声,岁月风无法吹灭的火焰,前仆后继的中国找油汉子,被天空与大地之间跌宕的火焰点燃成一种岁月带不走的信念。
8   火凤凰,一只金色的石油鸟。
宁静时缄默如水,平静成黑色的泉,“与水泉相杂,惘惘而出”;炽热时灵魂如火,头颅燃烧,血液燃烧,心也燃烧。
火凤凰,飞翔中燃烧,燃烧中飞翔。
火焰之鸟。谁红色的叩问,让找油汉子的内心变得更为明亮?
燃烧之鸟。谁金色的舞蹈,让月亮升起的地方油香浮动,灿烂了大荒的太阳?
蒙古长调、勒勒车、蒿草、沙榆 、牛粪、篝火、钻头、刹把、泥浆、干打垒、前进帽……还有一滴又一滴坚韧的血和一颗又一颗燃烧的心,都是火凤凰燃烧的羽毛呵!
9   火的岁月。袅袅火魂,点亮飞翔的天空。
火凤凰会记住悠悠沉睡大地醒了的那个瞬间。
火凤凰与逐油而迁的找油汉子相遇荒原。太阳、风、烈马、草和汉子,都是雄性的相遇。火凤凰,你是雄性找油汉子的情人呵!一只母性的鸟,温柔地拂去找油汉子的沧桑。
火凤凰,找油汉子灵魂的皈依
三  跋涉壮歌
野菊花在你踏过的地方,开成道路。滴在花瓣上的,不是泪。
跋涉的汗水,如甘露永远滋润你的春天。
——摘自潘永翔散文诗《孤独的旅行者》(散文诗集《心灵之约》第112页)
耕耘太阳的石油人/就是颗颗太阳呵/连他们后代的名字/都闪闪发光
——摘自翁景贵组诗《油城的太阳》(1997年第2期《地火》第98页)
1   跋涉。岁月痕迹刻成的光盘,回放着一串串血的脚印、跫音与道路。
勘探之路的长度,是所有石头垒起的山加上所有小溪汇成的河。
肩扛地震仪器,也扛着科学与求索。踏过的脚印,是别人从来没有走过的地方。石头敲打得足趾坚韧,水泉润泽得头颅清新。
跋涉的目光每一天都是新的,诗意地伸向远方,蜿蜒成明天的希望。
2   采撷石头,寻找恐龙亘古行走过的足迹。
敲打大地的内心,寻找“金娃娃”梦的呓语。
寻觅的道路:泥土、石头、黄沙、荆棘、浪花、雪莲,还有播种的汗水、跋涉的血液、放牧的骨头和孤独的灵魂,都融入铺成这条勘探之路的基石。
3   世上最长的路,是跋涉者从起点到终点的距离。
最初的跋涉脚步一旦踏响,一生中就放牧漂泊的歌声。
在山与山之间走成道路,在水与水之间涉成桥梁,在昼与夜之间刻成记忆,在苦与乐之间写成春秋。
4   跋涉是雄性的。
太阳升在大漠,一串滚烫的脚印,被黄沙湮没成雄性的记忆;月亮挂在雪山,一朵雪莲的思念,孤独成雄性之夜里的梦;星星缀在荒原,一团诗意的篝火,点燃逐油而勘的那颗雄性的太阳。
而雄性的跋涉,不只属于男人。哪怕是母性的脚印,以温柔如水的情感也会奏响充满男性阳刚的美韵。
5   把心给了地火。
带火的脚印,在沧桑的岁月中走成一条路。一条路,证实了勘探者的灵魂。
攀登的脚印挂在山的脊梁上,弯弯曲曲的路便是山神的神经;跋涉的跫音飘在海的浪花里,跌跌宕宕的路便是海燕的翅膀。
一滴汗,被滚烫的沙蒸发得无影无踪。一滴血,把重情的红柳飘扬成一面血凝的旗帜。而勘探者那绿色的帐篷,撑起大沙漠里一片绿洲,绿成跋涉者的家。
跋涉者说,路魂是我的灵魂,我的家园就在我的脚印上。
6   跋涉者的爱情是一枚月亮,挂在戈壁滩上的夜。孤独的心,一如孤独的胡杨。画一枚十五的月亮,让爱情入梦,梦也孤独。
一颗心在梦中长成思念的茧,飞出的白蝴蝶,一直飞向让人牵肠挂肚的故乡……
7   穿过孤独,灵魂的跋涉有野花开过。
独语苍凉。问苍穹的天空,不语。问苍茫的大地,依然不语。
谁驻足荒原,叩问地火的光芒?
是勘探者以科学的目光透视地心,为受孕的松辽盆地把脉么?行走的灵魂被地火点燃,为跋涉照明。是跋涉者以采撷出的油砂分析地层,唤醒了“金娃娃”酣睡的梦么?
8   谁的脚印,开成孤独的花,芬芳荒凉?
谁的灵魂,活成待燃的火,点亮跋涉?
“金娃娃”的心,动了。
夜的深处,月亮升起的地方亮起大荒野千堆篝火。
冰雪覆盖的夯声、号子声、歌声、钻机轰鸣四起……
哦,地质勘探者,你又要打起背包,开始别一次孤独的远征。
9   像鹰,总是独自与苍天为伴,独舞辽远的苍茫。
像夸父追日,总是享受另类生活。
跋涉的姿态是永恒的,始终保持奔跑向前或攀登向上的姿势。无论前方有风有雨,有死去的骸骨,没有后退,只有坚韧地向前。
跋涉泥土,装满乡情;跋涉野花,馨香爱情;跋涉黎明,点亮眸子;跋涉黄昏,红成篝火;跋涉高山,巍峨风骨;跋涉江河,澎湃血液;跋涉草原,坦荡胸怀;跋涉大漠,雄性自我。
我目睹勘探者一串串跋涉的脚印和一个个鹰的倩影,感知深入五千年历史的灵魂。
四  西部放歌
根,扎在西部,生命才会在塔里木高扬。孤烟腾起久远的召唤,
冷月沉实岁月的苍凉,寂寞还原着无奈的寂寞,顽强挺立着永恒的顽强。
——摘自赵守亚散文诗《胡杨》(2003年第7期《散文诗》第38页)
红柳,是一种存在,更是一份美丽,她分明在用平凡的生命,向人
类阐释着生存与自然的哲理!
——摘自宫殿臣散文《走进大漠》(2005年第1期《地火》第107页)
1   谁能读懂苍茫、浩瀚与雄性的西部?
谁能读懂西部胡马、羌笛与沉重的脚步?
谁能读懂敦煌、丝绸与飘雪的唐诗?
而谁又能读懂这部装订着滔滔黄河、青藏高原、茫茫大漠、胡杨红柳和熊熊地火的西部词典?
我的灵魂钻进西部词典中的地火篇章,才读懂了几个与地火有关的词。
2   玉门关,让春风悲凉,黄沙悲凉,唐诗也悲凉。
一粒沙,打得关门很痛,打得西部词典很痛。太阳花开成火焰,一粒火种,最早播进西部。地火的摇篮,中国石油经脉伸展之路的起点就是玉门关,就是西部词典中燃烧最辉煌的一页。
另一颗太阳在燃烧中行走。祁连山脊梁在燃烧。昆仑山晚霞在燃烧。天山鹅毛雪在燃烧。塔里木岁月在燃烧。
从此,西部被点燃,秦腔被点燃,被点燃的还有历史。
3   找油汉子,走进西部,根植大漠。
世上最金灿的光芒是一粒沙,一粒沙深邃了“死亡之海”。
一粒沙的光芒,能照亮找油汉子一生多少的沙路?一粒金灿的沙,这使我想起了另一种光芒,黑色金子的光芒与价值都收藏一粒沙中。
一粒沙,找油汉子醒着的漠魂;一滴黑色的泉,找油汉子醉着的油魂。
2           流浪的牧歌是西部词典里最美的音乐。牧歌放牧骏马、牦牛、羊群、
水草、黄沙,也放牧走进西部找油汉子的跫音。
牧歌辽阔着、粗犷着、美丽着、多情着大西北,牧歌无家可归,便成为找油汉子的情人;牧歌诱惑着找油汉子也无家可归,跌宕飘泊的跫音则成了地火。
逐草而迁的草原汉子与逐油而迁的找油汉子,两个汉子,一对大西北的亲兄弟;
流浪的牧歌与飘香的油歌,两支歌,是大西北人心中的同一首歌。
5   天山雪,洁白地覆盖着西部词典。
维吾尔姑娘与天山雪共舞,圣洁的舞蹈,纯洁的灵魂。
天山雪,是姑娘纯净而热烈的眼神么?
谁铁质地举起火焰,与地火共舞,让天山雪与姑娘的眸子变得更为明亮?
天山雪,坦荡的、透明的、雄性的、炽热的雪,纯净了西部,纯净了《我为祖国献石油》那首歌,纯净了找油汉子的铝盔、风骨与灵魂。
天山雪,西部明亮的眸子。
天山雪,找油汉子的心灵。
6   西部词典撰写着许多大漠里的绿色生命。
生命的翠绿蓬勃着西部的希望,而这些绿色的生命与地火有关。
逐油而迁的脚步走进西部,骆驼般的找油者,步步西行,在荒漠中寻找绿洲,在死寂中寻找火焰——
胡杨、红柳、太阳花、岌岌草、骆驼刺、梭梭菜……这些倔强的生命,把根扎在西部,那是一个个雄性找油汉子的倩影么?
7   塔克拉玛干大漠,是西部词典里最金灿的一页。
“死亡之海”,埋藏者亘古恐龙的足迹与古代西方探险家的白骨。这些骨头在这里奠基,刺得大漠的内心很痛。浩浩黄沙,堆起沙岩、沙壁、沙山,也堆起雄浑的壮美。冷冷漠魂,孕育油岩、油花、油海,也孕育生命的火焰。
找油汉子从大漠之海中找到黑色的泉,这片金色的大漠便是找油汉子的家园。
梦想在这里,栖居在这里,死亡也在这里。
找油汉子就是大漠。
8   西部需要咀嚼。咀嚼西部词典,从“一”开始咬文嚼字。
一粒沙,是拓宽大漠坦荡胸怀的最原始的元素,读懂了一粒沙,或许才能读懂大漠。
一滴水,是大漠所有绿洲的生命之源,读懂了大漠中的最后一滴水,或许才能读懂大海。
一株草,是大戈壁最渺小的生命,读懂了大漠里的最绿的一株草,或许才能读懂草原。
一滴血,红了西部青春,爱,埋在沙漠,长出翠绿的梦,青春不再孤独,读懂了浸在大漠的一滴血,或许才能读懂前仆后继的大漠人生。
一团地火,点燃西部,红成莽莽苍苍大漠的生命之火,照亮西部所有的黎明,读懂了一团叫醒大漠的火,或许才能读懂找油汉子一颗燃烧的心。
9   西部用灼烫的太阳,照耀西部人的头颅。
西部用胡杨的岁月,磊落西部人的骨头。
西部用贫瘠的土地,温饱西部人的血肉。
西部用粗犷的民歌,喂养西部人的灵魂。
走进西部的找油汉子,以钻杆为扁担,一头挑起西部的沉重,一头挑起西部的希望。
走进大西北,就是西部人。
逐油而迁的找油汉子呵,咀嚼一生的思念,也会把永远的西部留下。
五  荒原牧歌
梦一般美的牧歌,水一样明的田园,迎来了石油地震的炮声,而钻机则以
不容置疑的真挚和勇敢,向草原发出了震耳欲聋的求爱呼唤……
——摘自李学恒散文《在月亮升起的地方歌唱》(散文集《海色》第12页)
跋涉在岁月的荒原上/不希求夜色夸张我的足音/只有生命之钟/敲响太阳
——摘自刘海岳诗歌《荒原上的勘探者》(诗集《古蝶》第51页)
1           这片荒原,以草喂养骏马牛羊,喂养荒原长大的牧歌,喂养草原汉子情感的茂盛。
这片荒原,以油喂养大庆的血肉,喂养铁人透明的风骨,喂养找油汉子坦荡的灵魂。
根植这片热土,长成一棵大庆树。根系在地心燃烧。叶子在天空燃烧。无论是天涯,还是海角,荒原依然伸展着这群逐油而迁的找油汉子跋涉的足迹。
荒魂在这里扎根,油魂在他乡开花。
2             一棵草,扎入荒原。
草,青翠了荒原湖,也青翠了清澈湖水润泽的乡情。
一棵草,以狂长的绿蓬勃了鲁迅《野草》的思想。
一棵草,以燃烧的心炽热了荒原雄性的胸怀。
草扎在荒原深处,情融在故乡深处。
让草说话:荒原无论葳蕤,还是枯黄都是自己的家园。
一棵草,从亘古的荒原走出,扎入了江汉、中原、塔里木……而草的背景,依然是最美的月亮升起的地方。
一棵大庆草,一团被地火叫醒的火么?
一颗野草魂,一颗找油汉子的心么?
3   荒原碱草喂养的名字,总是沾着岑寂孤寒的荒味。
一个个沧桑的名字:地窖子、龚穴棚、三马架、后窝棚、三间房……
拓荒者。孤独的心苍凉地栖居。以生命为犁,播种雄性的太阳,长出高过田埂的庄稼喂养童心、青春与女人的梦。
深藏火焰的荒原,蕴藏着一种黑色的诱惑。当千军万马的找油汉子逐拓荒者的足迹而涌进这片荒原时,荒原的夜,从此不再寂寞;荒原的炊烟,从此不再孤独。
钻机,叩响苍凉的声音。夯歌,垒起“干打垒”。地火,点亮荒原。
4   荒原长成找油汉子的骨架,就是一座座搬迁行走的钻塔。
铁骨,敲打大地,敲打地下的太阳。迸溅的火花是青春的光泽么?燃烧的火焰是荒原的恋情么?
把雄性的爱,用钻头播种于荒原,寻找地下的情人——地火。
我看见找油汉子与地火的恋情,是世界上最美的情人之恋。
5   荒原一束百合为谁开放?
荒原一株兰草为谁馨香?
找油汉子宛如脱缰的野马,在荒原奔跑。钻塔,是流浪的路标,也是栖居的驿站。
流浪在岁月的荒原上,用生命之鞭,放牧荒芜,放牧原始,放牧太阳与月亮,也放牧地火与爱情。
惟有流浪的梦中,找油汉子才闻到从荒原远方飘来妻子像百合与兰草一样温馨的幽香。
6   草原汉子与找油汉子,一对荒原兄弟;牧歌与夯歌,同是荒原情歌。
牧歌滴落在湿滤滤的水草上,情思从马背上滚下来,滴落在草原姑娘的心上。
夯歌响起在憨厚厚的泥土上,爱情长成一株庄稼,在“干打垒”门里门外飘香。
夯歌夯实的爱的巢穴很牢固,六级世俗地震也震不倒,只因夯歌把两颗灵魂的爱夯在了理解的地基上。
7   荒原风吹得岁月的脸很沧桑,吹得牧歌到处流浪。
一缕荒原风,吹干了找油汉子身上的最后一滴汗。惟有雄性的血,依然在风中燃烧。被风敲打的骨头很瘦,但却与钻塔一样风骨透明。
风,裹着冒烟雪,寒冷了荒原的冬夜。篝火,被风吹得很旺。而燃烧,使找油汉子的心与另一颗地下太阳的心很近。冰雪封冻不了燃烧,风是燃烧的伙伴。
在灵魂与荒原风较量时,找油汉子用逐油而迁的流浪足迹,注释生命的价值与人生的真谛。
8   荒原雪,覆盖荒原,覆盖火焰,覆盖一条暖流滚滚的血脉,覆盖一条千军万马的道路。
雪,纯净了羊群与牧歌,纯净了草原上升起的那枚月亮,纯净了找油汉子走进远方水做女人的梦境。
面对荒原雪,我看到了找油汉子的另一种爱。
北风当电扇,大雪当炒面。荒原雪喂养着找油汉子的血肉,荒原雪打造着找油汉子的骨头,荒原雪净化着找油汉子的灵魂。
深入荒原,深入荒原雪,我才真正明白了什么叫追求。
9   钻塔,在荒原的腹部站成风景。找油汉子,在铁性的肩头站成钻塔。
钻塔是钻塔。找油汉子也是钻塔。
找油汉子的血液,是荒原泉荒原溪荒原河,也是黑色的泉工业的血待燃的火。
在这片荒原,找油汉子从这片土地上站立成钻塔,又从这片土地上倒下为血脉。荒原是找油汉子生命的根。
呵,荒原……
六  铁人浩歌
在泥浆池上/划时代地纵身一跳/你的精神已上升到一个新的高度/一只巨雕,
双翅是两扇风景/哗啦一下就卷疼白云蓝天/把风雨雷电撕成碎片/谁也无法阻止
你冲向天堂/你是天空的王中之王/承载着成吨成吨的阳光/冲破又一层乌云,动
力是/用之不竭的太阳能,提升一种生命肽/日夜逼近雨天与晴天固有的太阳
——摘自佘兆莱长诗《140·铁人精神》(长诗集《铁人词典》第249页)
一顶前进帽是你的标志/射出的帽檐 像一具/钻头 总是摆出/开钻的架式
——摘自巨小明诗歌《铁人·前进帽》(2004创刊号《铁人文学》第30页)
1   十斤娃,一个淳朴的乳名。
大戈壁,一个孕育你的摇篮。
黄土高坡民歌喂养你的童年,西出阳关秦腔浸泡你的童心。黄土里长大的童年,也长成刻骨铭心的信念——黄河是母,黄皮肤是根。
乳名入梦,十斤娃与“金娃娃”,心有灵犀一点通。
戈壁入梦,大戈壁与大荒原,命运的飘带早已结缘。
2   仅仅一片贫瘠的土地,父亲的命根。父亲用一粒种子长成一棵小麦,喂养你的童年长大;父亲用一把算盘,精打细算,颗粒归仓,却不能温饱你的肚肠;父亲用一袋闷烟,倾吐内心的忧愁,你铭记着什么是爱与恨;父亲用一把弦子,弹拨双目失明的苦难与沿街乞讨的凄凉,你把少年拄成父亲的拐杖,父亲用竹棍立成你翠竹一样清瘦的风骨。
父亲把黑暗带走,光明留下;父亲把悲苦带走,坚韧留下。你的骨头留着父亲的背影。
母亲用石磨碾碎苦难的日子,你用童心阅读母亲的篆书。你的母亲是晚清秀才的女儿,怎能不给你一身灵气?父爱融入乐器,母爱融入篆书。音乐的情韵与书法的底韵,怎能不把你打造成一个石油诗人?
而今,再次阅读“石油工人一声吼,地球也要抖三抖”的诗句时,我才真正感悟到父爱如山的分量与母爱如海的含量。
父母是你生命的根,也是你诗魂的根。
3             最初的青春很苦。青春的道路:背煤、修路、淘金、挖石油,最苦力的元素。老君庙井场的大铁板把你的右腿砸伤,也把你的青春砸伤。
苦难,也是路标。苦水泡大的青春成熟得早,用妹妹换亲娶来的媳妇,便成了你的青春爱情。苦难长大的爱情真谛成一种力量。青春插上了爱的翅膀,青春不再孤独。
26岁的青春被解放的炮声唤醒,青春上了玉门关,成为新中国第一代钻工。
你手中的刹把是行走在祁连山上的雕刀。铁性的青春握着刹把,雕刻祁连山的山魂,雕刻玉门关的春风,雕刻新中国地火的光芒。
青春,踏响生命的浩歌,踏响太阳的希望。
青春,一团待燃的地火,火焰红成“月上千,年上万,祁连山上立标杆”的诗句,红成大西北找油汉子的一面旗帜,红成新中国第一代钻工的信仰。
4             1959年。9月。26日。
人到中年,让你一生最难忘的一个日子。日子是东北松辽盆地松基3井溅起的一粒光芒。在天安门城楼五星红旗的照耀下,你站在群英会的劳模中,打量世界,审视中国,反思“煤气包”,走出秦腔,呐喊出“我恨不得一拳头砸出一口油井来”,这决不是一句普通话,这是铁性的名言,这是火性的经典,燃烧的语言根植找油汉子的身体,成为黄河长江奔流的血液,成为一个大写民族咔咔作响的骨骼。
5   铁人,一个铁质的名字。
人拉的绳索勒得铁骨锃亮,勒得号子凝重,勒得马家窑第一个喊出“铁人”名字的赵大娘的心沉重;肩扛的撬杠撬得钻塔行走的脚步加快,撬得地球颤抖,撬得酣睡于荒原万年的那颗地下太阳的梦早早醒来。
开钻。用脸盆端来立体的水和燃烧的冰。一盆水的澎湃便是松辽盆地血液的澎湃,一块冰的生命便是“金娃娃”的生命。一滴铁性的水,能清醒“金娃娃”一生多长的梦?
井喷。你纵身一跳,跳出高过珠穆朗玛之巅的高度,那是一个民族头颅的高度,黄河之水天上来的高度。你在泥浆池里搅拌泥浆,那是在搅拌血液、火焰、苍白的太阳和失血的黎明,搅拌世界上最硬的物质——思想。
万人广场。谁在主席台上,唱人生之浩淼?地火如歌。语言如歌。万颗灵魂聆听从你内心像井喷一样喷射出的西北方言:“宁肯少活二十年,拼命也要拿下大油田”。
5             穿着,一种美的象征。
杠杠服,棉袄棉裤都扎成竖行道道。北方找油汉子的冬装,把乡村泥土组合的垄沟扎了进来,把城市混凝土里的钢筋扎了进来。杠杠服构成的抗寒防线牢不可破。
羊皮袄,这是用秦腔拼成的,黄土高原的羊皮做成的。以乡情保暖,再狂虐的朔风也抵挡得住。穿上羊皮袄,就是你挡风的墙;铺上羊皮袄,就是你睡觉的床。这件羊皮袄,保暖了你一生的人格,保暖了一代又一代一颗又一颗找油汉子的心,在当今时髦的服装大赛上,依然是黄土高原最朴实最粗犷的时装。
中山装,这是你第一次穿的深蓝色正装。中山装,一种标志。这是西北找油汉子穿着“国服”第一次见到毛主席的标志,是代表一个阶级当家作主站起来了的标志,也是一个“十斤娃”变成劳动模范并让全国群英和人民佩服的标志。四个兜:一个装着丝绸之路的长度,一个装着中国血脉的长度,一个装着祁连山头颅的梦想,一个装着关东大荒野的梦想。五颗扣:一颗系着领袖的叮咛,一颗系着七月的信仰,一颗系着一个民族的志气,一颗系着找油汉子的骨气,一颗系着自己手中刹把的分量。
7   一颗头颅,戴着狗皮帽子。狗毛开成太阳花,抵御来自北方的寒流;狗毛燃成地火,火焰点燃整个荒原的冰雪。有狗皮帽子保暖头颅,紧握刹把也紧握中国血脉命运的手不再寒冷,寒冷的是岁月,是那个发抖的地球。有狗皮帽子挡风遮雪,扎入荒原深处的双足坚实如根,信念不动摇,动摇的是那“中国贫油论”的根基。戴着狗皮帽子,你没有忘记戴着草帽的农民兄弟汗水。当你把中国石油落后的帽子甩进太平洋时,狗皮帽子就成了让人经典记忆的历史。
一顶前进帽的帽檐,一种找油汉子开钻的架式,一个阶级保持向前的象征。前进,是一句戳穿天地的誓言。你挥舞着双臂,指挥着钻工拉着号子、拉着钻机、拉着荒原前进;你握着刹把,拉着钻头、拉着钻杆、拉着地心前进;你跳进泥浆池,拉着血液,拉着骨头,拉着灵魂前进。日子久了,荒原平淡,篝火平淡,惟有前进帽下第一口油井开成的太阳花依然灿烂。
8   篝火点燃的哲学明亮着一种信仰。你信仰地火的生存与燃烧,宛如小草信仰草原与苍鹰信仰天空。
小草生存讲条件吗?苍鹰翱翔讲条件吗?难道与荒原与地球打交道该讲条件吗?将毛主席实践与矛盾的思想融入灵魂,让头颅的思维力度洞察世界。“有条件要上,没有条件创造条件也要上”,便是你一次飞跃的思想。
于是,搂着篝火生存,喝着黄花汤生存,人拉肩扛的上,端水打井的上……一条创造条件而上的路诞生了。荒原作证,地火作证,第一口油井作证,实践作证,你的《条件论》思想很实际也很平淡,但却很深邃,深刻成一种血凝灵魂的哲学,足以让很多人思考一生。
9   8吨紫红色的铜,塑铸成站立的血肉;47岁铁性的人生,伫立成雄性的灵魂。
血铸的铜像。一颗灵魂,高昂着血性的信仰,闪烁着五月血和七月太阳的光芒。一把刹把,在戈壁与荒原上行走,就是雕刀了。横着,刻出少活二十年的呐喊;竖着,刻出让地球抖三抖的誓言;横着,刻出人拉肩扛走过的道路;竖着,刻出顶天立地透明的风骨。横竖都刻入长江的血脉与黄河的涛音。
铜像,是一道艺术的风景,也是一面富有人性的旗帜。这尊铜像,喂养我们的灵魂与人格。思想在此驻足,铜像温饱着我们精神的血肉;骨头在此站立,铜像导引着我们心灵的跋涉;血液在此流淌,铜像延伸着我们澎湃的力量;灵感在此喷涌,铜像凝练我们诗歌的生命。
我常常到这里仰望铜像,仰望使我的诗长上了铁性的翅膀与燃烧的羽毛,我在仰望中感受自己灵魂与诗歌的分量。
七  钻塔群歌
你向我炫耀/你的这些铁孩子/铁的感受,铁的语言/一出世/就重新
创作了一个北方
——摘自庞壮国组诗《钻塔群》(《大庆市乡土教材语文课本——阅读》第100页)
只有钢铁之人才能枕着钢铁入睡,铁与铁相加等于刚强刚毅;铁与铁
相乘等于大彻大悟。
——摘自乔守山散文《钻头》(2004创刊号《铁人文学》第28页)
1   逐油而迁,是谁漂泊的家园?
跫跫履音,扣开大地的心扉。
谁一生寻寻觅觅,放牧雄性的荒原?谁在天苍苍野茫茫的大荒野,唱响地火人生之灿烂?
荒原。找油汉子的家园,燃烧生命的地火,漂泊灵魂的皈依……
只因一生爱恋地火,注定漂泊天涯,四海为家。人亦漂泊,爱亦漂泊。
找油汉子以刹把为鞭,在漂泊中放牧岁月,在岁月中放牧爱情,在爱情中放牧思念。
谁能想象地火和爱情一起燃烧的炽热与真诚?谁能掂量找油汉子漂泊和思念的沉重与沉痛?地火中雄性的爱的光芒,穿透疼痛的漂泊与思念,终将回到理解找油汉子的女人水晶内心。
2   黑色的泉与灵魂的火。
寻找中国血脉的源头。找油汉子,以生命的骨气挖掘地下的太阳,以头颅信念点燃黑色的诱惑。搂着篝火,冰雪不再寒冷;咀嚼野味,吮吸石油花香。
从找油汉子体内汩汩流出的是什么?是苦涩的汗?是沸腾的血?是待燃的火?是流质的钢?但我知道,绝不是叹息,怨气与泪水。
火焰如歌。风骨如歌。灵魂如歌。
找油汉子,总是那么风骨透明地站着,站成一尊钻塔;钻工生命,总是以顶天立地的身躯,站立于荒原深处。让冰雪覆盖沧桑与心情,用地火点燃信念与孤独。刹把,生命的触角,深入地下,以钻头的挺进书写地火人生。而找油汉子的双手,紧握刹把,紧握自己的骨头、灵魂与为祖国燃烧永远的地火。
3   地火,是谁的语言,点燃了亘古的荒原?
钻头,是谁的誓言,穿透了岁月的堆积?
在荒原,没有被地火点燃过的语言,算不得是炽热的语言;没有被钻头穿透过的诗歌,算不得是深邃的诗歌;没有被地火淬火过的灵魂与没有用钻塔耸立过的生命,算不上是真正的找油汉子。
搂着地火入睡,梦也火红燃烧,醒时的语言岂能不炽热?枕着钻塔入睡,梦也铁味十足,吐出的誓言岂能不壮美?找油汉子用钻头与地球内心对话,采撷的是千万年、万万年岁月堆积而凝炼出的语言,这样的语言,惟有钻工最真最深独享感受。
铁性地栖居荒原,诗意地采撷地火,这些铁性汉子是钻塔与地火的主人,也是铁性的燃烧的诗歌主人。我渴望把自己的灵魂赶进钻工灵魂的门槛,让灵魂与地火共舞,让人格与钻塔共立,或许这是我获取铁的感受、铁的构思、铁的语言与铁的灵感必然途径。把钻工情融入心,心方亮;把地火情融入诗,诗则明。终有一天,我的诗会成为找油汉子用地火叫醒的火。
4   找油汉子,刚烈血性如蒙古马,桀骜放纵如高原鹰。
能点燃找油汉子浩然之气的除了地火还有荒原酒。找油汉子喝酒,不是宣泄乡愁,而是以酒仗胆,任没完没了的荒原风与盖天铺地的冒烟雪雕刻。
远离闹市,远离霓红灯下花红酒绿的都市夜生活,酒葫芦里的老白干来自荒原深处的蒙古包,来自一个马背上奔跑的民族。喝一口老白干,点燃荒原雪,让灵魂的雪融化成干净的水,润泽痴心不改的为祖国献石油的信念;干一杯荒原酒,点燃荒原夜,让奔跑的马把逐油而迁的脚印捎回故乡,告诉家乡父老乡亲,野性的找油汉子在他乡依然铁骨铮铮,是一块好钢。
在找油汉子眼里,荒原酒是自己最真诚的朋友,正如豪迈、粗犷、敦厚、爽快的草原人;在找油汉子心中,地火与荒原酒是一对待燃的孪兄弟,都是自己手中紧握的第二个太阳。
5   攀登大山,是找油汉子用脚印立着跋涉。
把钻塔耸立在高山顶上,与苍郁挺拔的青松为伴;把跫音叩响在弯曲山路,与潺潺流淌的溪水共鸣。云起云落,汗动山神;风晨月夕,追赶鹰魂。跋涉不变的苦旅,一生一世的油缘。用天山鹅毛雪纯净灵魂,用祁连山脊梁塑造风骨,用昆仑山晚霞洇红血液,走进大山,只为挖掘那枚地下的太阳。
走进大山,与山里人结缘,找油汉子真正懂得山魂与民魂。
大山巍峨,青松巍峨,山里汉子活得也很巍峨:站着是山,躺着是脉。
钻塔铁性,采油树铁性,找油汉子活得也很铁性:站着是钻塔,躺着是管道。
山里汉子以铁锤与钢纤敲打石头,敲打大山的容貌,也敲打自己的石头人生;找油汉子以刹把为雕刀雕刻岁月,雕刻大山的未来,也雕刻自己的地火人生。
找油汉子与山里汉子,都是大山的儿子,只不过一个姓铁,一个姓石。
6   走向大海,用钻塔搏击涛音,与海平线构架成勘探的坐标,寻找蔚蓝大海底下的另一个黑色的海。
勘探船,找油汉子漂泊的家园。浪涛里的家园。风暴里的家园。巍峨的钻塔立成海面上一只铁性的帆,渺小成大海上一根立着的针。钻头宛如针尖,刺痛了大海的肌肤;一根针,与咆哮对抗,与澎湃较劲。大海的澎湃就是找油汉子血液的澎湃。血凝的帆在一声声汹涌澎湃的惊险中没有退却;旋转的钻头打捞海底那颗沉睡万年的地下太阳的决心没有动摇。一根针,扎瘦了岁月,把找油汉子雕成飞翔大海的海燕,使渺小走向崇高。
浪里捞金:
这些逐油而来的找油汉子,在浪涛的呼唤中,任蔚蓝的水穿过身体。那紧握刹把的双手,将一根根钻杆揳进海底,用钻头穿透岩石,触摸“金娃娃”的心跳。
海底“金娃”:
谁唤醒了你亘古的睡梦?谁疏通了你生命的血脉?谁拂去了你内心的暗伤?谁打捞了你灵魂的梦想?问海涛,涛声依旧;问海燕,飞翔依旧;问找油汉子,跋涉依旧。
7   其实,找油汉子跋涉的脚印,更多的足迹都被“死亡之海”收藏。
大漠,苍茫壮阔的坦荡,气势磅礴的瀚海。“死亡之海”一切都是雄性的,雄性的太阳,雄性的漠风,雄性的脚印,埋葬黄沙里的骨骸也是雄性的。
找油汉子,走进大漠。喝一滴母性的水,胸膛便拥有黄河的澎湃和长江的涛声,胸怀江河,何惧“生命禁区”干旱?披一肩雄性的绿,灵魂便拥有泰山的松涛和黄山的青松,心有绿洲,何惧“死亡之海”黄沙?以血凝的脚印绽放成红柳的灿烂,以铁性的风骨站立成胡杨的倔强,以手中的刹把雕刻出大漠的油花,以心中的地火燃烧成灵魂的光芒。
面对大漠,面对被流沙沧桑的岁月,一颗颗雄性的灵魂清晰地记着“丝绸之路”的辉煌与跋涉的坚韧。历史塑造的民魂,也是逐油跋涉的路标。而今,找油汉子在大漠用跋涉不止的脚印踏响的,依然是民族之魂的延伸曲。
8   漠风粗犷,流沙雄浑,驼铃悠远,脚印沉重。
一串串找油汉子跋涉的脚印,嵌入黄沙。沉重的不仅仅是脚印,还有骨头、血液、灵魂、黑色的金子与找油的岁月。思念亲友的乡思,苦涩守望的爱情,儿女长大的日子,血凝孤独的命运……都于脚印里蕴藏,统统被流沙淹没成内心的记忆。
“死亡之海”里的脚印,不只是找油汉子用双脚踏响的,而是用钻头、头颅、生命与灵魂踏响的命运交响曲。谁能预料大漠突发脾气卷起沙尘埋掉脚印同时也会掩埋生命?谁敢赌注在“生命禁区”里缺水之生命生存之多久?当生命距离死亡近在咫尺之时,脚印里装着可是整个生命活着价值的重量呵,这脚印的沉重只有找油汉子自己知道。
脚印里的故事很多,人物很淡,情节很淡。而我在这些平淡的故事里读出的是火与铁的感觉、生与死的价值。脚印昭示着一种精神:找油汉子把爱给了地火,把情给了祖国,生为祖国献石油,死为大漠献英魂,这是岁月带不走的思想,这是流沙摸不去的灵魂。
找油汉子的脚印,深邃了大漠,深邃了一个大写民族的民魂。
9   有一种追求叫地火,有一种信念叫祖国;
有一种奉献叫缄默,有一种家园叫漂泊。
追赶夸父,寻找地火,找油汉子扬起信念之帆——逐油而漂泊。缄默跋涉大漠,漠风摇响的驼铃声声清脆,太阳花开成红艳艳的火,照亮跋涉的夜路;缄默挺进荒原,用篝火温暖冰雪覆盖的灵魂,野菜包子黄花汤喂饱肚子,人拉肩扛的号子叫醒荒原;缄默攀登大山,以圣洁的雪莲芬芳风骨,或站立成青松,青翠思维,或站立成钻塔,夯实足印;缄默漂泊大海,握紧浪花里的刹把,找准风暴中下钻的交点,用钻头亲吻海底油娃。
找油汉子,头戴铝盔走天下。走过大漠、荒原、高山、大海;铁性汉子,汗动灵魂把井打。汗融地火、钢铁、岁月、历史。一顶铝盔,一枚找油汉子头上的太阳;一滴汗水,一滴润泽中国血脉的源泉。
面对找油汉子,我以生命感知到:地火,是找油汉子一生追求的永恒。
漂泊,是找油汉子一世栖居的家园。
八  采油情歌
石油工人说:在油田上开出的玫瑰花是黑色的,它象奔突的油浪,
整个生命都在燃烧着……
——摘自杨利民六场话剧《黑色的玫瑰》(杨利民剧作选<大荒野>第77页)
草原在我思想的深处列列成风,那架退役了的磕头机孤独成唯一的
风景,造型如永远的青铜马叩拜东方,于生命的静谧中祭奠着忠诚。
——摘自吴宁江散文诗《聆听草原》(2003年第12期《散文诗》第24页)
1   铁质之树。燃烧之树。
谁火红的叩问,让一颗青春的心燃烧得更为明亮?谁灼热的情感,让一团灵魂的火舞蹈得更为纯净?采油树:铁质的根、铁质的枝、铁质的叶,铁质的元素;采油女:燃烧的心、燃烧的血、燃烧的情,火的花朵。采油树高举起火焰,点亮采油女的追求;采油女汗动铁质树,青春采油树的芬芳。
采油树是从荒原的最深处长出来的。根因此深邃了岁月,叶香因此陶醉了荒原长大的青春。采油树是采油女生命的家园。诗意地依偎在采油树旁,秀发飘香,手中采油桶飘香。把灵魂垂在采油树上,青春红成地火的光芒,采油女一脸粉红便微笑成采油树的花朵。
2   采油树下,伫立着采油女的青春。铁质的树,铁枝铁叶,铁性婀娜。青春与地火共舞成生命的火焰。采油树飘着缕缕油香,氤氲得采油女心扉芬芳,青春也芬芳。
一棵采油树。生命的血脉:一条石油河的长度,收藏着恐龙行走过的足印和黑色之泉潺潺的跫音。燃烧的树:谁叩问你激情澎湃蓬勃燃烧的岁月?谁不会忘记你那年那月那日诞生的日子?谁还记得采油树下青春过多少铁姑娘?
日子久了,白云平淡,油井平淡。惟有采油女用铁性青春编织出的昼与夜的故事,让人依然能咀嚼出那段有滋有味的岁月。
3   铁性玫瑰,爱在井房;铿锵玫瑰,无怨无悔。采油女以透明的灵魂,把爱情发表在燃烧的枝头。爱的誓言远离霓红灯下,爱的舞蹈远离都市舞厅。秋波滴落黑玫瑰花瓣,语言融入石油蜜芬芳。采油女说,在井房开出的爱的玫瑰是黑色的,它象待燃的地火,整个缄默的生命燃烧着每一个日子。
晨曦,为采油树而歌,让新一缕阳光沐浴青春、爱情和灵魂;黄昏,让夕阳红了自己,以一团唇瓣上的火焰点亮追求、理想和信念。采油女把追赶爱情的所有脚步逗留在采油树下。
黑色的玫瑰,燃烧的爱情,是采油女留在自己心底里的一句痴心不改的名言。
4   铁姑娘,草原的少女。
从岁月的沧桑里,抚摸荒原雄性的牧歌。目光如铁,铁性的温柔,融入草原湖。有时,她的一个眼神涟漪,可以掀翻一群找油汉子的木舟。野百合开成草原的道路,野性的幽思挂满采油树上,芬芳着日出日落。
油井。采油女的家园。雪花独舞草原深处的井房,洁白洗净少女满身的风尘。目光凝视远方,逐油而整体搬迁的故事如白云飘走了,只留下了洁白的井房、葳蕤的采油树。
采油女静静地伫立在黑色的呓语里,铁性的梦,化作火凤凰飞翔的翅膀,追寻雄性之鹰的道路,独舞苍茫。醒时,心中的那团地火,把青春燃烧成灿烂的朝霞,弹奏一曲东方石油恋歌。
5   一棵老采油树,躯干上刻满了铁性的故事……
你,伸出沧桑的铁指,依然舒展着石油花葱茏芬芳的风韵,温馨油井的翅膀,丰满着老石油飞翔的梦。
荒原篝火温暖过的根在燃烧,铁性的叶子在燃烧。灵魂依然坚守着一种信念:只要有一滴血,也要让采油树的叶像青松一样蓬勃。咀嚼岁月风雨,历经荒原寒冷,面对新时代长出的一棵棵青春采油树,你欣慰他笑了。
一棵老采油树,一个老石油的倩影么?
6   一颗头颅。昂起,磕头,持续地昂起,持续地磕头……
昂起,放飞想往蓝天的梦想;磕头,叩谢大地母爱的恩典。灵魂,透明出骆驼的品质;风骨,蕴含着梅花的风度。有一种情怀叫缄默:风来了,沐一身凉爽,默默不语;雨来了,披一肩潮湿,默默无声;霜来了,沐一身晶莹,依然不语;雪来了,批一肩纯净,依然无声。
如今,荒原变成了一座美丽的油城。而风无意间泄露了你依然栖居荒原深处的信息。磕头机——油田骆驼,依然翻动着一页又一页无语的日子。
我是荒原长大的儿子,面对你时,我仿佛听到岁月深处的回音:“老石油都是这样走过来的”。
7   采油树是从荒原深处人拉肩扛的号子声中长出来的。树因此铁性透彻,油香因此氤氲成一种壮美。采油树刻着钻头的情,流着钻工的血。没有一个采油工不默记于心的。
中国采油树,血肉丰满。最早长在中国脊背祁连山黄土高坡上,在天山、昆仑山上行走,在嘉陵江中行走,在天苍苍野茫茫的荒原上行走,在中原大地上行走。
地火的光芒,聚于树上。老石油的梦想,采油女的理想,锲于其中。
面对一棵棵采油树,我看见了那些根,在黄河的源头上燃烧,亮丽成一种精神;面对一朵朵石油花,我听见了那些前仆后继的血,在根中汩汩而涌,奔腾成一种力量。
我的灵魂就是这样融进去了。采油树,让我的诗成为你的一片燃烧的叶子吧!
8   大荒野,屹立着一棵铁质的采油树。
生命的放牧中,漂泊着勒勒车的故事,马头琴拉响的蒙古长调,还有逐油而采的情歌。
荒芜中孤耸着一树地火,独舞荒凉。阅读荒原风,倾听黄昏雨,目睹冒烟雪。老石油走过时留下的脚步,在采油树上种植音符,为采油女孕育火种。
远方,已是喧闹的都市。而这里很静,野百合也只能静静地开放,静静地芬芳。水做的女人浴濯荒原湖内,躯体若睡莲开放。灵魂浸入真实的地火,生命之春的瞬间,已幻化成青春无悔的恋歌,情歌只献给了一生的情人——采油树。
生活中没有比石油花更芳香的花。
生命中没有比采油女更炽热的情。
9   北方。月亮升起的地方,生长着中国最葳蕤的黑色森林。黑色的泉在这片森林里汩汩流淌,把芦苇里的牧歌也润泽出石油花香。
芦花开放着乡土北方,雪花纯净着风光北国,黑玫瑰芳香着北方女人。北方女人爱听东北民歌。自从大荒野上长出了一棵棵采油树,民歌挂在采油树上,唱得火火爆爆了。
老石油总爱哼着送货郎的调,哼着哼着就串到蓝花花风韵情里,而那新编的词却是夫妻油井的故事,逗得采油女抿着嘴乐。采油女在老石油的歌里行走,这歌声是南腔北调的日子,在油井门里门外横竖都有美感。青春的脚步走着走着,便踏响铁人脚步的铿锵跫音。
九  炼塔赞歌
我带我无畏的心,挺直的脊梁,走清白的路。清清白白的生,清清白
白的走。
我的灵魂化为透明的晶体,充满乾坤的清气,我愿清白漫溢整个世界。
——摘自接长军散文诗《承诺》(1999年第6.7期《香港中国散文诗》第8页)
荒原用血孵化太阳,一条条O字型管道钻出翅膀,生命在四面八方飞翔。
——摘自刘振学散文诗《荒原O型血》(散文诗集《蝶之天空》第211页)
1             走进炼塔,把梦想刻在炼塔上,让风骨透明巍峨,清白子孙。
塔。立着的路。炼化工永远攀登的主题。登攀不是用手,也不是用足,而是用头颅。
高于地狱挺进天堂的路,收藏着所有铁性的脚印和灵魂的颗粒。空中脚印,漂泊如云,日子久了,风化的脚印,甚至无痕。
谁会记住这些随风舞过的脚印?谁会记住这些清白灵魂的攀登?除了炼化工,还有我的灵魂么?
塔林,炼化工的家园。管线,地火流动的血脉,叩响大地的琴弦;炉火,是塔林的声音,是灵魂的心韵。立于炼塔,铁性的誓言顶天立地;倾听炉火,攀登的头颅静静地燃烧。
2             荒原,有一种巍峨叫塔林;塔林,有一种灵性叫塔魂。
在立着的路行走,炼化工的汗水濡湿了钢铁的叶子,用风骨弹拨大地的琴弦,让智慧
跌宕成炉火的音符。火的音乐,燃烧的音乐。一颗灵魂宛如一粒火种,并以火种的形式播种昼与夜、播种梦想、青春、爱情与信念。
炼塔,铁性的透明,塔魂不穿衣裳;炉火,燃烧的灵感,血液红成诗歌。灵魂在塔林里行走,手中的管钳就是笔了;诗魂在高空中盘旋,头颅的思维就大气空灵。以一颗燃烧的心和一身铁性的情,把诗发表在塔林枝头上,让一代又一代炼化工在阅读我的诗时懂得:我也是塔林的儿子。
3             天空蓝得高远,立着的路高远。螺旋向上铁质的路。炼化工以鹰的翅膀拍打昼的阳光、
夜的星光和四季的日子。登攀的脚步来来去去,上上下下,忙忙碌碌,日日夜夜。
伫立塔顶,目光直戳蓝天,誓言顶天,巍峨成高于炼塔的高度。倾听脚下加热炉轰鸣,鸟瞰大地的琴弦,横竖都有铁性的美感。这是万物之魂石油呼唤的美感么?这是炼化工一腔热血在地火中燃烧的美感么?诗意地攀登炼塔,攀登日子叠高起来的岁月,炼化工的日子总是红红火火,充充实实。
4             炼化女。你有一个燃烧的名字,你有一个让名字燃烧的塔林。你出生在老司塔工世家
里,父亲总爱给你讲述手调分馏塔液面阀的故事。母亲是塔林的一名热油泵工,汗浸工服与日子,总是一身油香。你在雄性的故事和母性的油香里长大。
你是父母从塔林放飞的一只小鸟,沾满油香的翅膀拍打高校学堂,把追赶智慧的脚步停留在石油炼制上。而今,你飞回了塔林,用智慧在电脑里编织塔林明天的憧憬,也编织阳光与青春、月光与爱情、塔魂与灵魂。
父亲欣慰地说,我的女儿没有忘记家教;母亲慈祥地说,我走过的路由女儿来延伸……你说:我和我的智慧,都属于塔林。
5   午夜塔林很美,美得晶莹,美得璀璨,美得辉煌。
一颗灵魂在夜空立着的路上行走,月静、星静、塔静、灯静,惟有炼化工脚下的足音敲打成塔林夜曲,婉转悠扬。脚印宛如音符在大地琴弦上跳动,时而如小河流水,那可是黑色之泉的丝语?时而如骏马蹄音,那可是工业之血的奔腾?
黎明前,登上塔顶望星空,等待昼与夜的交接,等待天与地瞬间变幻的风景,等待新一颗太阳的苏醒,惟有炼化工的内心感受得最深。站在塔林看日出,独享霞光,让风骨在霞光中伟岸,让灵魂在晨风中清醒,这样的生命怎能不充满朝气蓬勃?这样的人生怎能不如炼塔壮美?
塔林月,塔林明亮的铜镜。
塔林灯,炼化工醒着的火。
6   塔林的路是铁质的路,它在炼化工的梦里也是钢铁的。
塔林的路是立着的路,它的骨头、血液、灵魂和哲学,都是立着的。
炼化工懂得:攀登塔林路,从自己脚下流出的不是庄稼地里的泥土,而是生命与信念里的地火。
塔林,也曾有过火焰泛滥,就像井喷。我目睹过这样的场面:瞬间的爆裂,火魔从塔林腾空而起。面对大火,炼化工用骨头扑打;面对死亡,炼化工用生命关阀。他们不是消防员,而他们的骨头是真正的骨头;他们不是英雄,他们的勇敢是平民的勇敢。
至今,我还珍藏着塔林那片燃烧的叶子,包括他站立的鲜血、站立的生命和站立的灵魂。
7   炉火。飞翔的火焰,青春的火焰,血液的燃烧。
加热炉,塔林的热源,炉火的家园,炼制的摇篮。
一种信念的底色——红火焰,点燃血液与灵魂。把青春放进炉膛里熔炼,炼化女的青春便闪烁火红的光芒;把日子放进炉膛里熔炼,炼化女的日子便红红火火,亮成塔林最美的风景。
水做的女人。一颗头颅,犹如炉火燃烧。水的思想经过火的打造,比钢铁还硬;水的温柔经过火的炼制,便充满雄性的刚强。女人在塔林不再脆弱。谁说炼化女只是一棵小草?在塔林里,炼化女是一棵母性的树;谁说炼化女不懂爱情?炉火里熔炼的情愫才是真诚铸就爱的永恒。爱的火种植入塔林,长出了爱情树,那片燃烧的叶子,宛如岁月的风铃静静地摇曳着老炼化工的叮咛:献完青春献子孙。
炼塔巍峨,女人巍峨,爱亦巍峨。
炉火炽热,血液炽热,情亦炽热。
8   雪落塔林。
炉火点燃雪。白色的火焰,洁白地燃烧,点燃塔林冬天枝头的梅。
来自天堂的雪魂,来自地火的塔魂,来自苦寒的梅魂,一起融入炼化工的灵魂。雪,洁净着立着的路和路上跋涉的脚印与灵魂行走的轨迹;塔,壮美着炼化工的风骨,伟岸在平凡中孕育,灵魂在持续地平凡日子里树立起一种走向崇高的人格;梅,馨香着炼化女的心灵,打开灵魂,打开青春,打开爱情,让梅花开成自己的道路。
雪落塔林,以千古的静融入钢铁,融入炉火,融入灵魂,融入诗歌。
塔林雪,一颗颗醒着的燃烧的灵魂。
雪塔林,一种至真至纯至性至情的意境。
9   万物之魂与灵魂的血。
谁在塔林唱响万物之魂——石油之灿烂?
谁让炉火点燃赤裸的灵魂与炽热的诗歌?
一滴血在塔林行走。生命的激情在行走。诗歌的韵律在行走。一滴灵魂的血滴在大地的琴弦上,跌宕成石油之歌,让塔林飘香;一滴生命的血滴在造粒塔里,结晶出洁白如雪的尿素,在田埂上长出让五谷馨香的诗歌。一滴血,以燃烧的形式深入塔林,血凝的诗歌岂能不壮美燃烧?
一滴汗在立着的路上攀登。铁性的誓言在攀登。燃烧的语言在攀登。
一滴汗被炉火灸烤得没有一点水分,结晶的盐砸得灵魂很痛,砸得诗歌沉重;一滴汗落在塔林的叶片上,宛如雨打芭蕉,汗动钢铁,汗动灵魂。一滴汗,以穿透的力度深入岁月,汗润的诗歌岂能不真情感人?
岁月如歌。塔林如歌。血汗如歌。
我愿以我血我汗我心我情放歌塔林,让我的诗成为点亮塔林真实炼化工灵魂的灯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