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关村群英谱：董晓阳——侠之大者

2006年03月23日 09:59
董晓阳，1970年生，福建莆田人。1986年考入上海同济大学，1990～1993年在上海同济大学读自动化专业，硕士毕业。1994年进入美国斯坦福大学，获计算机硕士，现博士在读。在学校期间，业余时间经营了1999年以前最大的中文MUD网络游戏。2001年在中关村成立北京侠客行公司，获得中关村科技园区管委会10万元创业资助。作为中国MUD即多人交互网络游戏的创始人，董晓阳的公司正参与数字奥运工程。
小平房与大天地
关于董晓阳的故事，记者在中关村科技园区管委会副主任夏颖奇那里得到许多一手材料。这些鲜活的材料本身的传奇色彩恰恰说明了中关村魅力，也说明了董晓阳的发展与实力。
董晓阳刚回国创业的2001年，夏颖奇在一间小平房，也就是董晓阳的狭窄的办公室里调查企业情况。当时刚刚四五个人，董晓阳10万元起家，但董晓阳却拥有与摩托罗拉合作的协议以及同E龙合作的合同。于是，夏颖奇立即看出侠客行这个企业的价值，给予了相应的资助。不久前，董晓阳80名的员工已经在中关村一流的写字楼――“长远天地”办公，实现了从小平房到大天地的跨越发展……
侠客行的实力很容易确证。在新闻检索里，我们看到，董晓阳领军的北京侠客行公司在2004年11月开始受中国奥运会组委会委托，联合北京航空航天大学、清华大学、北京体育大学，开始承担虚拟奥运博物馆的建设，负责奥运会历史资料3D数字演示；2008北京奥运场馆的网上虚拟3D版本的开发；联合中国移动、中兴通讯、华为中标国家发改委CNGI移动奥运项目，为CNGI开发奥运风云3G手机游戏；受科技部支持，开发2008奥运会开幕式/闭幕式3D仿真技术……
这些，使董晓阳成为风云人物。网络游戏领域，盛大、金山两大重镇没有敌过一个小小的侠客行。这说明，侠客行掌握着中国网络游戏领域的技术制高点，这确实使董晓阳感到自豪……
在北京海淀区苏州街长远天地旁边的新岛咖啡馆，记者和董晓阳在轻松舒缓的音乐里交流着各自的心得。说实话，记者喜欢董晓阳的坦诚并敬重他对于网络游戏事业的执著。就是这位追求未来的理想主义者，用自己的技术实力构造着中国网络游戏的技术上的巅峰，并且可能通过技术实力来颠覆现有的网络游戏模式，甚至改变互联网的进程，塑造一个以三维反映影像，将电视和网络游戏整合在一起，通过宽带在互联网上传输的时代。这种反映将是即时的、三维的，信息是运动的、交互的，不是现有的网页存在，而是立体的动态存在。
说实话，记者的技术修养不足以评价董晓阳的这个技术所支撑的互联网内容表达模式，但互联网所提供的内容更具象、更及时、更符合读者的需要则应当成为一个发展方向。董晓阳称，他有足够的技术实力实现这一点。看来，如果发展顺利，中关村又将出现一个新的颠覆性的互联网表达技术。
既然这样，选择董晓阳成为优秀留学生创业者也是应有之义。对于他手中的这个技术而言，不论如何评价都不过分，关键的一点是，技术必须实用化和应用化。我们期待这一点。
机会失落　侠客行兮行路难
在长远天地，董晓阳的侠客行公司有80个员工。但董晓阳认为：“和盛大、网易、九城、金山相比，侠客行的规模还太小，在目前这个‘战国时代’，难以凭借这个规模在网络游戏市场图存。”这说明这个规模并非理想状态，因为员工人数对应着一个公司的大小和市场占有率。在侠客行，大部分员工是研发人员，因为董晓阳要展开一个“绝地反击”的行动。
作为中国MUD即多人交互网络游戏的创始人，董晓阳没有能够在网络游戏巨大的市场中分得应有的份额，这确实有些残酷，但这是事实，董晓阳也承认这一点。为什么发生这样的事？考虑到1999年，董晓阳开发的侠客行占据了中国网络游戏的几乎全部江山，巨大的市场占有率似乎已经意味着董晓阳可以采取商业行为收获自己的耕耘果实了。可是，没有。董晓阳的失落是显见的，也许这没有什么，毕竟董晓阳具备技术的创造能力，能够为自己的事业拓出更大的空间，因此，冷静地拷问自己的失误显然有助于他在下一轮竞跑中能够始终跑在前面，跑向成功。值得指出的是，下一轮的竞跑的发起者依旧是董晓阳，他不可能在同一个地方摔倒两次。
“除非经历苦难，否则无人会变得伟大或者不凡。”董晓阳用这名言来安慰自己。不过，即便面对记者的采访机，他也毫不掩饰总结自己失误的实用主义的意义。
在记者看来，董晓阳的失误在于错过企业融资的时机，进而错过塑造侠客行品牌的商业机会。我们不妨回顾中国网络游戏的发展史：1995～2000年是中国网络游戏的“史前文明”时期，以《侠客行》为代表的文字网络游戏(Mud，中文译称“泥巴”)开始盛行，董晓阳俨然是鼻祖式的人物。2001年11月，上海盛大代理的《传奇》正式上市，谁也没有想到原本以为不入流的网络游戏会成为今后两年时间内中国网络游戏的最大赢家。2001年11月，网易推出《大话西游ONLINE》，吹响了门户网进军网络游戏产业的号角。这一举措让网络游戏成为了门户网新的利润增长点。2002年7月，《传奇》同时在线人数突破50万，成为世界上最大规模的网络游戏。2002年11月，新浪网正式签约《天堂》，标志着国内第一门户网介入网游领域。
2003年7月26日，金山公司在河北涿州央视影视基地召开大型主题产品发布会“剑侠英雄大会”，盛况空前。2003年10月，英国人胡润制作的《中国内地百富榜》和福布斯制作的《中国内地年度富豪榜》相继出炉，排名前10位的富豪4位染指网络游戏……
连董晓阳本人都未曾料到网络游戏产业有这样大的变局。看来，一个好的东西必须有一个优良的推广营销方式。他承认，到2002年，全国40万个网吧中，已经有30万个网吧进入了盛大网络；金山则投入4000万人民币进行海陆空的营销宣传，而侠客行没有充裕的资金。为什么没有？因为几次融资失利，公司至今运营还需要利润回流、天使投资以及董晓阳和创始人朋友们的投资。
显然，董晓阳没有金山裘伯君的手段，也没有盛大陈天桥对资本运营的谙熟，再加上几次融资的不利，直接将侠客行推入窘境。2001年，董晓阳先是找了香港汇亚基金，准备争取400万美元的风险投资，但东南亚金融危机和纳斯达克的崩盘摧毁了这家基金的投资体系，于是，已经签署的框架性协议作废。无奈，董晓阳将当初在美国公司持有的股票抛售用来做起步资金，时值股市大幅缩水，于是，最高时价值200万美元的股票缩水很多。这些钱对于亟待发展的侠客行而言也是杯水车薪，于是又在央视《对话》节目里和成思危、柳传志、网银、国泰君安的投资人交流，希望取得资金进展，但依旧是失望的等待。也许最有希望的是2002年美国在线时代华纳的500万美元的投资，但也因为美国在线出事而成为一种梦想。试想，如果这些资金进入侠客行，将会产生什么样的结果？恐怕中国网络游戏的历史就要改写，侠客行将继续1999年的辉煌(事实上，1999年，董晓阳还没有回国，还没有将巨大的网络游戏的会员流量进行商业运作)。
在这样的情况下，几个创始人筹集了几百万人民币艰难地运营着。董晓阳十分感激德生电器董事长刘俊峰、哈佛教授马启元等人最初近1000万元人民币的投资，这使侠客行正常地运营着，并寻找未来利润的支撑点。
反观盛大的陈天桥则开始火了，金融公司出身的陈天桥娴熟地与市场和金融公司打着交道。网络一年的发展能抵上传统行业的5年、10年，很快盛大就赚了几个亿，并取得软银4000万美元的风险投资。于是，他更加开拓性地扩大盛大的规模，而与新浪的合作，则进一步使盛大深入人心。
总结过去的教训，董晓阳也认识到2001年出现了网络新生代，他们的出现也在某种程度上动摇了侠客行的王者地位。这也说明一个企业必须要关注消费群。
但是，侠客行没有倒，反而在技术要求强的领域取得成功，这表明什么?这是否意味着另一次巨大的机会？……在商业资本运作的短板补足以后，董晓阳可以自信地面对未来……
技术突破　于无声处听惊雷
一个网络作者这样写道：至少已经有两年多的时间，曾经被众多玩家和媒体关注的中国本土游戏制作业，淡出了人们的视野。大家关心的是网易为什么每天睡觉都可以有成千上万的收入、陈天桥如何把一款烂游戏变成中国最火的游戏、搜狐收购17173会对它的未来战略造成怎样的影响，而不太在意网易背后的天夏、盛大背后的全星、搜狐背后的荣耀科艺。
时至今日，如果我们再提什么“赶英超美”，肯定会遭人讪笑。中国的游戏制作业，从来就没有一个成功的开始。然而，我们很难相信中国的游戏制作业已经成为一个不值得关注的话题。我们始终坚信，中国游戏产业的振兴，不是靠美国的单机游戏，不是靠韩国的网络游戏，更不是靠索尼的PS2。那么靠谁呢？当然是有创造力的本土网游企业。于是，人们将期待的目光指向董晓阳。
和公司的寂寞无奈相反，侠客行在互联网技术上取得重大的成功。我们不妨看下面的业绩，由此我们会发现中国网络游戏的力量所在……
2001～2003年，侠客行开发出2.5D大型网络游戏侠客天下，2004年获得网易游戏金殿堂评选第一名，2004年中国网络游戏年会封面明星游戏，出口美国和澳大利亚。
2004～2006年，侠客行研发国产3D网络游戏大作――神雕ONLINE，这采用了自主知识产权的3D引擎和最新的网络引擎，与美国两院院士陈世卿博士(曾任全球最快超级计算机Cray的总设计师)合作，使用并行运算，高效率地利用最新刀片式计算机。
侠客行是摩托罗拉认证的全球独立软件提供商之一，它所开发的全球第一款手机电子书软件于2001年就被摩托罗拉公司买断并安装在6288、388等高端K-Java手机上，累计销量超过一千万台次，开发出GPRS和CDMA联网围棋与侠客行游戏相连。
2004年侠客行联合中兴通讯中标信息产业部中国电子信息产业基金网络游戏开发平台项目，负责承担3D引擎开发、网络引擎开发、网络互动通讯协议开发、脚本语言开发和倡导并参与国家网游开发标准制定。
然后，就是参与奥组委的各个项目。目前，侠客行正进军手机网络游戏，将为3G手机开发3D游戏引擎和网络引擎，该平台将具备以下重大突破：采用C/C++开发，相比目前流行的JAVA平台具有明显速度优势，支持流行的WinCE和Linux操作系统，支持万人上线的MMRPG，支持和PC游戏的联网，支持玩家个性化头像，支持语音聊天，主要为中国移动开发奥运风云3G手机3D版。
还有，在公司的艰难时期，董晓阳应邀为e龙设计邮件系统，一次性收取近10万美元。当时，e龙董事长唐越提出让董晓阳占有股份，可是，董晓阳拒绝了。而两个多月后，e龙被mail.com购并，卖了几千万美元。谈到这里，董晓阳认为自己的商务本能和资本运作能力远不如技术能力，今后一定要请一位合适的人来运营。
董晓阳如何收复失地？还是技术。中国还缺乏网络游戏技术的腕级公司，也许侠客行就是一个。董晓阳向记者展示着自己最新开发的游戏，光线、投影和引擎等方面几乎和真的一样。而且侠客行进一步完善着和升级着基于XIML标准的网络开发平台。
董晓阳的设想很有创意，他说，侠客行正在开发的网络技术将增强网络的图像和影像传输，并且是立体三维的传递，通过动画设计构建仿真效果。而且，用户访问网站可以根据自己的目的和数据库进行互动，数据库是动态智能自组织的。他说，奥运会的各个项目比赛都可以在网络上三维直播，这可以构建众多的内容出口，在收费、广告商占据优势。因为是现场直播，侠客行可以制作三维场地，比赛场地的赞助商可以再次向社会征集。因为网络出口和电视出口是不同的终端。
于是，董晓阳微笑着说，可能我们错过了一个小胜，但我们也许能赢得了决战。
往昔风云　都是春风化雨来
董晓阳是福建莆田人，距离南少林寺很近。他是一个远近闻名的小天才，小学只上了3年。16岁就考上上海同济大学，学习自动工程。1994年，董晓阳获全额奖学金留学美国，在斯坦福大学就读计算机科学研究生。
斯坦福大学是一所著名的大学，硅谷之成为硅谷和斯坦福有着密切的关联。董晓阳庆幸自己就读于这样的学校。他对记者说，当你知道思科、雅虎、GOOGLE、SUN、惠普、INTEL等大公司的创始人就是自己的学长时，你将多么激动。斯坦福的几乎每个专业都位列全美的前5名，现任教授中就有14位诺贝尔奖得主。美国最高法院现任9名大法官中有5名出自斯坦福，计算机大师更是层出不穷。正是斯坦福大学的创造力使硅谷成为今日的硅谷，斯坦福被称为科技富人大学。
斯坦福是互联网的发源地，一个大学就拥有A级1.7亿IP地址，而中国才有几百万IP地址。由此，可以看出斯坦福的能量。
在斯坦福上学期间，董晓阳管理着一家游戏服务器，就是侠客行。1995～1999年间，成为中国网络游戏流量最大的中文网游平台。董晓阳对于这个平台管理极其严格，严禁有违反游戏规则的事情发生。这种严格增强了侠客行的公信力，使玩家日益增多，一度达到200万的流量。一位中国留学生学生会的会长看到这一点，建议董晓阳拿出来做一家公司。于是，便有了北京侠客行公司的出现。
关于网络游戏，董晓阳认为，为什么游戏这么受欢迎？因为这个虚拟的网络世界和真实世界一样，有着名誉与虚荣，有着痛苦与快乐。有句名言认为，人类文明和游戏如出一辙。对于网络游戏的深刻理解来源于1999年的网游大赛，一个新加坡的选手争得第一。这个人现实生活中的工作枯燥而无聊，在游戏中，他获得了满足与自尊。虽然游戏中的荣誉是虚幻的，可是就算现实生活中的至高地位，百年后不也是随风而去？网络游戏恰似浓缩版的“人生功夫茶”，董晓阳如是说。
1998～2001年，董晓阳在硅谷工作，成绩很出色，并没有急于建立一家中国网络游戏公司，因而贻误了战机，被众多的后来者赶上并超越。
也许，董晓阳演绎的就是人生的游戏？客观而言，人生的游戏规则也是公正的，我们愿意看到董晓阳在新一轮网络革命中赢得自己的尊严与荣誉。当然，记者更想看到的是一家伟大的公司出现在董晓阳的激情打拼中。
那么，对于董晓阳而言，成功的侠客行意味着什么呢？董晓阳曾对记者说，侠之大者，为国为民。也许，这是年轻的董晓阳最深沉的思想……(来源/中关村科技园区，文/赵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