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祈求这一生像一天般完整。
来源:百度文库 编辑:神马文学网 时间:2024/05/01 12:01:34
一朵白云,千变万化
我坐着,凝视她背后湖水荡漾。
这个下午,我口干舌燥
从一扇蓝白镶嵌的门,卷进
一个黑色的旋涡
途径傻笑、眼泪与挣扎
回来时海风柔和,纸飞机高翔
它沉默,携我飞进
白云晶莹的心
摸摸伤口,喊了声再见
就离开。
◎江郎才尽
若想远走,请告知
江郎缠住笔墨,不愿放。
听着,我已被时光掏空
写不出半句真诗
灵魂与羽毛一齐飞
带我走,到另一人间
花开的国度,赏朵朵红
为尘世,我写下所有日光
黑夜漫漫,依旧来。
最后,我还要献出江郎之才暴露孤独的贫穷,让敌人
笑翻整个三月的雨水
亲爱的,我还能忍
若不写此诗,黑夜
会从一根肋骨开始
慢慢吞食我
◎喝酒
第一口,是苦的,钻到心上
她大吼:恨世界
泪滚下来。
咽下第二口,说恨爱情
不过是狗屎。
第三口,擦去眼泪
咬牙说:恨死他
一瓶下肚。她捶胸说:
真的恨自己
灯光把她的泪照亮。
第二瓶,哈哈大笑
吻着酒瓶说:酒真甜
跑一圈回来,脸上有水
灌下第三瓶。
她顿顿,打了嗝
面无表情地凑近,说:
爱我。
那夜,她的脸由白变青,再变红
最后如血。
扶她走进黑夜时,倒影也是黑的
我哭了,但一声不吭。
写给夜女的歌 夜女,我饿得 饿先从肛门涨到腹部 与君书 ◎屁股压在我脸上 五体投地,源于热爱 屏住呼吸,疾鸟比煤还黑 吞下我一只眼。 在此之前眼睛凹下 一些疼,埋至三米深的地下 这个夏天,一只两只三只屁股 压在我脸上 全世界的屁股压在我脸上 大屁股给予软,小屁股给予硬 偶尔放几个屁。 我的一只眼看见天空蔚蓝依然 灵魂出窍。 小昆虫爬过,留下痒一窜 请原谅,我被认为瓷泥的脸 一切还在继续。 告诉生活:我说屁股 压在我脸上时,呼吸平稳。 夏花灿烂,谁把目光转向我—— 瘦弱的身体上已坐满 滚烫的屁股 而我屁股之下,又压着谁 苍白的脸 ◎乳房的春天 夜尽。邂逅尖尖的乳房 开出白色的黎明 来吧。手中潮湿的诗稿 冒出紫色的火焰。 樱花开得烂漫,纷飞如雪 踏着,小石路不再喊疼。 应该准备一把伞 挡住缠绵的寂寞,挡住 多余的光。 记起我时,请包扎好乳房 用最好的布料,最好的心情 风是狡猾的魔鬼,乳房容易风化。 我始终站在一旁微笑 告别久治不愈的的义愤填膺 心平如水,心平如水 抬起虔诚的手指,横向乾坤 以乳为眼的流年,顿了顿 进入连绵的雨天。 如果遇见莲花,切勿大惊小怪 她的花瓣会次第张开,露出飘香 以及,安静的莲蓬 你可以脸红,低下头 掀开温暖的乳房,让她成为你 或者,深情地开放。 ◎ 慢慢 慢慢,一切尽可慢慢 坐下来,细读一本 慢慢的书 ◎难耐 一字一句,一句一字 ◎节日 母亲不过 愚人节,圣诞节。 门一关,世俗气氛 尽隔大门外,暖 弥漫整座老屋。 今天我生日 母亲高兴,说是大节日 一早,便忙于煮鸡蛋 唠叨拉开新一天的帷幕。 睁开眼,黑生活依旧 却听见日渐驼背的母亲 沙哑地说: 娃儿大了。 ◎沧海 沧海无边,日夜翻滚 海的尽头是什么。 千万蝴蝶一扑,死在礁石上 化为纸船漂去。 我是花蝴蝶,止于诗意的黄昏 看见翅膀张开,纸醉金迷 在花园里熠熠夺目。 她们也远去,带走一朵花魂 而我,舍弃悲壮 更愿化蝴蝶结,戴在 情窦初开的姑娘头上 她奔跑,跑进盛开的夜 跑进柔波荡漾的 沧海。 ◎清明 清明。烟雾缭绕 一些人匆忙归乡 看望停滞的历史 鞠躬,想念,就离开。 生活敞开七色,等候融入 魂灵知道,爱存在 思念与泪水存在 复杂的人世,不曾虚无。 他们沉默,凝视后辈的 双鬓斑白。 叹息,转身,甚至流泪。 不诉说 地下生活的寂寞 09.4.2上午 ◎利益 今天是我的生日,你知道 但不送礼 今天是我的生日,我知道 但不请客 ◎非典 垃圾漫天,真假难分: 世界垃圾,俗人垃圾,诗歌垃圾 你破口大骂,并且以此为豪 警察一围而上 说:你的脑瓜子真好 装这么多垃圾意象 危险潜伏,甚比非典 必须马上隔离 或者切除 ◎清醒纪 我开始戴上嘲笑的眼镜: 之前你来势凶猛,缩小我小码的童鞋 如今老得透明、柔软。 近期你缠上胡须,留一塌糊涂 躲在客厅的角落里指手画脚。 你无可奈何:我的脸和手 浸在你唾液里,保持沉默 流着热血,不喊疼。 无尽老去。你像梦中颓圮的墙 一片片落进我的熊火里。 衰老涵义模糊,生理全给你。 苹果在继续。羔羊在继续。雕像在继续 他们甚至与我游弋于同一潭唾液。 四季轮回,我深信爱情 拧掉脑中的汗后,常常傻笑 黄昏跟来。我会把誓言和肋骨 敞开在风里 ◎烟灰缸 寒风吹散,烟灰缸比夜还黑 ◎痴鸟 流离所失的你 ◎我在死亡 来,让我好好演绎一场 我已把发骚的北风休了 你不必惊讶 ◎笑忘书 企图赶在时光的前面 ◎蝴蝶风暴 该有一群美丽的蝴蝶 ◎九月,九月,遗失的船 我坐在九月之上 九月,九月,遗失的船 ◎庄周的蝶和春天的雪 庄周的蝶从天堂 江南是蝶的故乡 这是个雪开的世界 庄周的蝶还记得人间 ◎我不敢说出爱 面对河流,我不敢说出爱 ◎三个天地的孤独 八月拥有的暴雨,砸在 暴雨穿梭在八月,抛出 ◎无边 无边。打坐的蓝时光无边 那么多无边漫天飞扬 这都是无聊的游戏
◎行走
一个人走进夜色,遇见风
苦笑一下,裹紧大衣
这个春天我曾踏伤一朵花
脚底残留血。
如今苍茫一片,影子张牙舞爪
我怕,等着太阳升起
驱走阴森。
行走。背后顶着一把匕首
无法停下来。
长夜里我箭步如飞,流着泪
大地浮起。
再高些,寂寞就拥有全世界
在这之前,我觉察到罪恶
源于脚下。
冷钻进鼻孔,直达骨髓
花魂就要来,复仇计划启动。
这个春天,我在花上行走
一个人,瞻前顾后。
奔跑在空旷的理想里
◎愚人节快乐
我无法日月观赏一朵菊花
必须完成一些动作,譬如
呼吸。吃饭。说话。奔跑。
生活还要继续,饥饿
拉回一切超然物外
就像要躲避刺眼的阳光
病魔却缠上身
愚人节快乐,舶来节快乐
中国人快乐,朋友们快乐。
恶作剧像啤酒锹,打开了
生活的啤酒。
快乐之沫,洒满一地。
我们用此涂满全身,忘记疼痛
与无关紧要的事。
生活是空瓶一个,等你填满
捧着它走在黑白街上
会看见许多俗花盛开,香气迷人
我拒绝,可瓶子已满
咽下了一层脏雪
春光大道上华美绝伦
我们饿!
肛门开始发痒
灰色的腹是空包子
饿是陷啊,空空的陷
大地上我是自作多情的包子!
夜女,饿旋到我胸口时
春光大道上飘来莲花的倒影
粉色的倒影柔软如水
荡来,荡来,夜女夜女春天使我胸口发闷!
夜女你把身体张开,你切莫
切莫吞下月光!
夜女啊,我瞟一眼月光
饿便突然窜到喉咙
我呼吸困难,挥汗如雨,看见
大地一片狼藉,富足
烂在粉色幻觉里
弃罢,弃罢,亲爱的夜女!
窒息袭来,我心跳加速
我想吐,我饿得想吐!
我代表我们发乱如草
夏天扑面而来,我们蹲下
身体越来越轻,饥饿越来越重
夜女夜女,快给我力量
我要把饿吐出来,吐出来! 童年,不要说再见 这些都是久远的事了。
还记得七、八岁的时候,我特爱游荡,睁着好奇的大眼睛,观察着多变的世界。蓝天、白云、绿树、红花……说真的,我热爱这个神奇的世界。我四处找寻着可以让自己兴奋的东西,乐此不疲。譬如番薯,就成了我的天堂。
总会选择在阳光灿烂的午后溜出来,身边跟随着三、四个狐朋狗友,一路唧唧喳喳,从一地流光跳入一片阴凉,再跳入另一片阴凉,活跃得像群多情的小鸟。此时我们是兴奋的,又有点紧张,生怕母亲会突然发现我们溜走而追出来。于是箭步如飞。我们只带了两盒火柴,藏在温暖的裤兜里。一边走着一边分配着“任务”,其乐融融。是的,我们是烤番薯去了。
午后的世界是明亮而美好的。凉风习习,拂过鲜艳欲滴的花叶,暗影浮动。蝴蝶也是诱人的,成双成对地嬉戏,飞入一片片姹紫嫣红。我们快步走动着,没有心思去观赏它们。
总能找到一个适合起火的地方,忙了起来。A和B先去偷挖番薯(这是一项最重要、最危险的工作,常常举目四顾,大汗淋漓,生怕被逮着);C和D快速去拾枯枝黄叶;我在地上挖了一个洞,在跑去帮忙捡树枝。一切都紧张而有序地进行着。手上沾满了黑色的泥土,但我们以此为荣。
“所以,等一下我得吃多一点!”此话总被不约而同地吐出来。笑声不绝于耳。汗流满面。
火燃起来了,树枝被烧得“啪啪”作响。滚滚的白烟熏得泪水直流。我们连忙把枯枝黄叶扔进去。树枝是足够的,它们堆得颇像一座小山,在诗意的午后熠熠生辉。
待到洞里储满了火红火红的木炭,我们便争先恐后地把心爱的番薯扔进去。再添进树枝,让火持续旺盛。当看到火堆里露出的番薯一角时,就会手舞足蹈地喊着:“快熟了,快熟了!”银铃般的声音响彻了整座生气盎然的树林……
树枝皆尽时,已是半小时之后。我们迅速地盖上洞四周的泥土,白烟腾升。有的人干脆用脚轻轻踩在“土包子”上面,一副胸有成竹的模样……
大功告成之后,便迎来了另一段美好的时光。因为大家都担心对方会趁自己不注意偷偷溜去挖番薯,然后占为己有,所以总是形影不离。
常会选择到小河里洗澡,这是千万不可让母亲知道的。那时的小河是清澈见底的,颜色各异的鹅卵石特别引人注目。水是凉爽到心里去的,流动着,流动着,不曾停歇。我们放肆地利用晶莹的水花,打起水仗。笑声阵阵,每个人都裂开了嘴。这样纯真的笑声和着清脆的水声,聚合成一曲动听的歌,唱响在我心里,直到现在。
泡了一个凉爽澡,疲惫的精神都抖擞起来了。脸上的黑迹被清洗得一干二净。满身水气的我们焦急地穿起衣服,心“砰砰砰”地跳着。
“我穿得最快,我得吃最多!”带笑的喊声震急了伙伴的心。“不,不……怎么行!我做最多的!”穿得最慢那个急得面红耳赤。有时衣服还没穿好就跟着跑,差点就哭出来。
穿过一棵棵茂盛的绿树,踏过一株株多姿的青草,我们一一到达那片神圣的土地。挖!当然是迫不及待地挖!--随便找了把树枝,快速地挖起来,充满期待的眼睛眨都不舍得眨。黑色的烟气飞扬开来,我们会习惯性地把脸朝开。一个……两个……三个……那些黑乎乎的番薯一一被我们辨认出来。香气弥漫。
二话不说地,大家抢了起来。每人两个或三个。烫手被喜悦轻而易举地覆盖。当发现自己的番薯没有熟透时,就会仰天长嚎:“为什么?!”接着怨声不断;当发现自己的番薯是熟透的时,就会目散贪光,笑逐颜开,恨不得一口就把它吞下去……
“大饱一顿”后经常是四点多。阳光已弱了许多,但依旧温暖。我们匆忙地跑到小河边洗干净手和嘴,然后唱着童谣,蹦跳着踏上回家的路……
这就是童年之趣,可望而不可即。但我从不与其说再见,“他”是属于我这辈子的每一次现在的。社会在进步着,我也在成长着。虽然有些逝去的东西社会再发达也无法重获,但我决不因此而悲伤,因为我清楚,“他”是永远的无价之宝,鼓舞着我追求更美好的生活,谁也无法夺去……
慢得浪漫。
慢慢眨几下眼,观赏窗外的风
卷走七月的酷热漫漫
一点点消化,感动时
尽情热泪盈眶。
慢慢进入一个人的内心
抵达兴奋。看阳光在她体内
片片弥散。
我的慢慢,全部留给
打伞而来的慢人
一步一步地,她慢慢归来。
我把慢慢灌入感情
装上不惧台风的重量
像窖藏酒,愈藏愈香。
我爱慢慢,慢慢把日子
铺得像首抒情的诗
我爱把浪漫从慢慢中
完成火中取栗
再一一诵出。
同时我也恨,恨慢慢
引来夕阳西下快,我抖了抖
就要垂老天涯。
不断重复一些汉字,要心狠手辣
我们把其劈成几半,再
一一粘合,念出时
口里的珍珠碎成粉末。
这是城,花花绿绿的句子堆成的
城
城直耸云天,木马望而却步
破声传出,腿的断裂与夜
合二为一。
欲望薄成瓷,缥缈于城之上
白而脆,随时会碎。
夜晚是妖,勾来成千死亡
黯淡托起我的瓷,托起
无风、无月、无春情
托起的音乐,奄奄一息。
我把头探进水与天的缝隙
偷窥妖的春色,秘密
是最后的烟花璀璨
华美中我扁成细柔的抒情
滴答滴答,夹出一黎明的血
神默念:有些东西正在死去
谁知道这是自杀,还是他杀?
烟灰缸产于饥饿,嘴巴大
义务简单:吞下啃夜的骨头横七竖八
不提白烟像一场梦
不提往上落,落向天空的最远处
灵魂被囚禁于滚烫的肺。
烟灰缸敞开怀抱,不说话
敞开坟墓,或者天堂
暗涌的灯红酒绿一盏一盏
照亮前程。照不到烟灰缸——
它也置身于长满乌鸦的角落
口腔塞满垂死的红光。
善意有限,它死死守住
无可奈何啊,无法容纳全部
苍郁森林、奔腾河流尽是翅下沙
一越而过。
一心向着北方
恰到好处的自由
却怎么也逃不过
南方饥饿男子的天罗地网。
快解释吧,或者炫耀:
这是在闷热的搁浅中
乘凉片刻,明儿就出发。
绝望的无关痛痒
你不必怀疑
一地狼藉就是她残破的嫁衣
她是耐不住寂寞的
纷飞的秋叶就是她的新鲜旧情人
重燃的爱火多熊烈
已与我无关。
现在,我有重大使命
我尝试着把坚硬的生活当俘虏
强行押在柔软的笔下
夜里我便和它们一起呻吟。
所以现在,求你
掏出幻境或真实
给予一个安静的小空间
窗外要有阳光灿烂,鸟语花香
让我心平如水,心平如水
等我写完这首喧嚣的诗
我就开始死亡
看真实的细水常流
我藏好手心的太阳,奔跑如风。
遇见发光的苹果树,花就开了
露出春天的触角。
我竖耳倾听,却闻木头人的呼吸
像大海的呼唤。
哦,勇敢的木头人长命百岁
在童话的国度
吃草、微笑、幸福地爱。
可我无法抵达那遥远的的天堂
奔跑的木马迷路了
发出沉重的鸣叫。
黑暗已把我的眼睛擦亮
看见母亲慈祥的目光和
温暖的大手
把我带进鲜艳的梦乡——
呀!那是蜂蝶共处的村庄
小鸟跳舞,花儿吐芬芳
呀!遗失的年华熠熠生辉
夹着蒲公英,四处飘扬
呀!活泼的暖流
灌满我的胸膛……
整个世界干净而空旷
我的孤独,造就了纯粹的自由
我的梦想,却在咫尺间迅速褪色!
啊,我突然归心似箭
却听见谁喃喃细语:
若你选择醒来
就会发现苹果花已谢
自己的声音失真
母亲的银丝闪闪发光……
卷起斑斓的风暴
摸过我滚烫的青春。
黑白村庄纷纷倒塌
奇花异草消失了
谁的泣声震耳欲聋。
这样就好了。红灯笼还在
嬉闹过后,必有一只
告别人间的烟火
扇着透明的翅膀,温柔地
抵达我的心脏。
漫漫寒冬被隔在窗外
氤氲的水汽会告诉它
这里是不碎之城
真诚把墙壁擦得一干二净
自然随处可见。
我的蝴蝶,终会发现
我的心每天为它开一朵花
玫瑰、百合或者栀子花
应有尽有。
它们的花蕊张开,便是笑脸
鲜艳在风中尽展风采
散发诱人的清香……
这一切像放在显微镜下的春天
那么真实,温暖弥漫
我的蝴蝶,善良聪慧的蝴蝶
不再流离所失的蝴蝶
一定会喜欢。
弹我的吉他,唱我的歌
雨水击打嫩绿的荷叶
莲花开始在我喉咙盛开
朵朵娇丽。
这飘渺的九月,水汽氤氲
我放下轻盈的吉他
走过无数熟悉的十字路口
看人群稀疏,神情落寞
黑色流浪狗四处潜逃
春天的气息在我眼中渐渐融化
我再也唱不出莲花的歌
所有的词,都显苍白。
我再也爬不上九月的龙眼树
爬不上那庄严的遮蔽
每一片叶上,时间承袭了
一只蝉对天空的呐喊
这是九月的意象
我在朦胧中一次次仰望
愈望愈远。
它是一个牵着思想的迁徙
流入韩江之外
我的灵魂寄附在上面
正襟危坐,企图拯救
吉他静静躺着
散发出龙眼的香味
它在唱,它在唱:
“我的流浪的歌手
九月是我深爱着的故乡……”
飞向飘忽不定的炊烟
遇上雪的眼泪。
庄周的蝶以为会重逢
黑白的村庄、甘甜的井水
还有旧时光里的桃花
朵朵硕大。
这是美好的想象
雪花漫过江南的眼睛
舞过蝶的脸
雪花竭力模仿桃花的姿态
挂在枝头
身体却是冰冷的
庄周的蝶尽扇薄翅,怅然若失
一些斑斓被风抹去
庄周的蝶感到冷
心中潺潺的流水、蜿蜒的石板路
以及炉火的问候
一点一点地化为泪。
思想犹如疲倦不堪的马
奔跑不了。
梦里的江南青草褪色
雪精灵轻舞飞扬
像极了多年以前
庄周的蝶。
我害怕吐出的是诅咒,是
可怕的预言。
我害怕河流因此断支,一切
流入沧桑。
抬头可见岸边的樱花
浪漫飞扬
如此粉红,如蝶撩人心
我按住心跳,多想示爱
说:“爱,爱,爱,一切
爱得深沉,一切美好
就可像这绵延的河水
流向永恒。”
可我害怕旧事重演
我的爱易化凶器,鲜血滴落
眼前美好,突然消失。
就像深藏童年的老屋
或,视为宝贝的猫儿一样
听完我的爱,黄昏一过
班驳不见,柔毛难现。
其实,我多么渴望
说出恨,恨这物逝不由心
说出恨,消失的美好
就可一一复活
可是,我真的害怕
害怕原始的情感
对于上帝,尽是一场
愚蠢的浪费。
我的黑色皮肤里面。
褪皮、糜烂,一切来得突然
就像昨夜的花朵
突变今早的急躁和毒。
我的身体长出阳光、青苔和
贪婪的手指,长出
八月最深的秘密
痒意骤生。
密密麻麻的血口
大地的灯笼一一熄灭
暴雨与我称兄道弟,让我
看清它的嘴脸
我在暴雨的牙缝里构建
八月的村庄
黑白的村庄阴阳不协
柴火生起,血和疼发出
沉闷的声响
八月以此为奇
露出半边红脸,目光呆滞
河流满涨,暴雨饥饿难耐
无心倾听
一切暗藏杀机。我笑了笑
盗走八月的心脏。
旋转的红木马无边
打草稿的爱情闪着青光,无边。
我和你坐在两条银河上
面向弥散的月光
风吹来又吹去,情感打着结
沉默无边。
木头人躲在花朵的中央,环顾四周
看见梵高割下的耳朵
旧血和新血流进泥土深处
感动丢失,眼睛含着呼啸的北风
吞了遗忘药的我们废话无边。
世界这么大
诡异的送葬声日夜隐约
等到花朵凋零
一片一片化为垂死的蝴蝶
记忆开启,我们才卸去无边,腾出
一个踏实的有边
却把飘渺的灵魂从有边
抬向空虚的无边。
一切接近幻象,窗外万千目光冷淡。我远远地观看,靠近炉火的纯粹。
我丢失了追逐欲望膨胀的虚伪的能力,沉重的身躯与大地结为连体婴儿。
孩子们好奇心火热,高举捕蝶的双手,嘻哈声越传越远。他们的身体比风还轻,可以靠近放纵的蝴蝶。
蝴蝶深知孩子的判断力无法抵达真相,无所顾忌,甚至收回眼光。
水在风的更深处,波澜不惊。多年地寂寞以致一片浑浊。它似乎在等待一场突如其来的爆发,或一个荒诞的奇迹。
天突然暗下来。九只蝴蝶在水边合成原先的脸,企图潜入水中,逃离更多密密麻麻的追踪。
它的激动像一朵美丽的花突然凋谢——
孩子累了,却紧跟其后,心怀欲望。他们一旦溺水而亡,无法估计的眼光,必会齐齐深入到潜藏玄机的水中来。
我的兄弟是擅长起死回生的华佗,打着大风的马而来。他满眼泪水,为低处的水深火热触动感情。
黑是会传染的,我的兄弟像煤矿一样沉默。小矿灯荧荧闪亮,无数趔趄之上,汗水淋漓渐渐与黑融合。闷热的煤水缓缓流,忙碌的碰撞声蜿蜒而来。
站在遍地是风声的高处,500米下的粉尘飞扬太遥远。兄弟,请原谅我可以熟知你的生活,却无法看清你的音容笑貌。
“液压支柱、遛子、手柄,还有庞大的采煤机……”你的宝贝一经我的口就变味,惭愧的潮水汹涌澎湃。
它们渐渐成为你的手,你的脚,你虚构的一切美好。
煤矿老了,你还稚气未脱。它们一一复活重见天日,化为生龙活虎的能源。亲爱的兄弟,你的气息何时也重见天日?
我早备好酒菜,等你归来,一起畅谈更多低于生活的真相。
黑围巾被你的爱妻洗净了,晾在日光灿烂下。疼爱的钢盔式安全帽还在小屋的木床下,沉默如你的呼吸。
大地之上,空气清新,菜凉了。兄弟,我像无知的瓦斯,多么愧对你妻儿朦胧的眼睛。
我的兄弟,高贵的华佗,忘寝废食瘦骨如柴的开拓者,一直在低处,低于浮世,低于我的无病呻吟。
我知道你已成为煤矿的心脏,日夜跳动,不可或缺。
◎云深不知处
光的脚步如此轻盈,踩在我每个细胞的痒处,凉意弥漫。仰起头,模糊也是雪白的,像夜晚的黑一样纯净。
那些消逝的事物在模糊之外。多年消逝,我只能凭风听见一些微弱的信息。
云越开越雪白,寂静地灿烂。我的等待生根发芽,胡须爬满腮帮子。固执的云迟迟不肯弥散,层层相叠。
理想国在想象里熟透了:金光烂漫,触手可及。我企图起身离开,却发现炽热的眼光早上山采药,未归来。淌血多年的伤口愈加鲜艳,久治不愈。
山高陡峭,树木葱茏,豺狼拥着万千灵药称王。
此刻,倦意阑珊。我的旧痛在风中复活,远方一声惨叫同时传来——
又有人被死神踩住脚步,跳出云层。
我纹丝不动,想象着未来之轻,轻于白云之深。
长满胡须的路上,它开始蠢蠢欲动。我裹紧大衣,总觉得它就要蹦出来。被寒气控制的阳光充满诱惑,一地铺洒。
词汇终于像风一样漫过我的瞳孔、手指、大腿,漫过我的生殖器官我的肋骨。它的顽皮疯狂发育,不安现状,又擅长躲避外人的探测。
我习惯箭步如飞,在一个人的空城。控制词汇的力量被生活的赤裸裸一天天削弱。词汇被灌入更多的冷风,瑟瑟不抖。
它的生长注定艰难,即使我已用尽身体的热量。
此刻,夜女就在黑色深处,搔首弄姿。这个词汇与心脏有着同样的节奏。它突然卡住我的喉咙,像一根鱼刺,使我欲吞不能,欲吐不可。
我大汗淋漓。提起彩笔想描绘它,转身发现异地已把我的纸张全部焚烧。
◎我们的漫长是短暂的
文/陈思楷
爱一个人,给她苹果和鲜花
说出心中的秘密,看她羞涩的红脸。
“美好的记忆往往长久,在时光之上。”
切肤的漫长在暗夜,在孤城的
悔意、想念或欲望里。
“亲爱的,我无法给予全部
悲伤多么漫长,总如期而至。”
更多的漫长接踵而来。
我们渴望一匹骏马加鞭,抵达心灵深处
带挣扎远离。
渴望在水中荡了荡,我们就白发苍苍
站在风中,我们老泪纵横,竭力高唱:
“面对大理想的疼痛,两个人的幸福
如此卑微;一个人的漫长是可耻的。”
时光荏苒,肺腑之语轻如浮云
无数年轻的我们在我们悲欣交集的垂死前
一笑而过
玫瑰花在她手中开着,红似血
彼此对望,她是我的老乡:双眼清澈
欣喜降临。我渴望温暖可以更多
茶凉了,她始终不肯摊开手心的土壤
或者一股虚风。城堡外人潮汹涌
午后短暂,红留下玫瑰不告而别
我哭了。走近河流看见一张长满灰尘的脸
夕阳下又有谁敲响城堡的门
一天天,一夜夜。缠缠绕绕
红玫瑰和后花园的沉默树干枯了
我还没老,坐着,听见风的叹息:
为什么人一直都以询问者的姿态呼吸
精美无比,参在拉拉杂杂中散发体温
车水马龙。人都有两张面孔
一张给你我,一张给自己的监狱
他们踩过阳光——这条淌血之路
破碎之声像乌鸦飞过屋顶一样平常
蹲在远处闪闪发光。到达之前
我也有两张迥异的面孔:
一张给赤裸裸,一张给虚幻乌纱帽。
越过阳光的尸体,我总觉得
这英勇牺牲的沉默者,城府深沉的金黄
也在做着无人知晓的买卖
——给傻正哥
——题记
他画一个圈,把人类当羔羊
一一赶进去。
站在拥挤上,我们仰望近在咫尺的幸福:
圈外的青草永远肥美。
新婚者为大,他命令兄弟们
诠释烫手的幸福。
但他不是上帝,《按部就班的幸福》
只圈下祝福与温情。
傻正生性善良,备好丰盛晚餐
连解释也带着笑意:我曾像你们
现在成了一条永恒的河流
她坐在中央,是红色的河神或大鱼。
今夜多么空旷
多想与羔羊们在草原上撒最后一次野
我更愿把他形容为
自愿被一个美人圈一生的羔羊。
兄弟,威风难得,今晚
我们还年轻,愿当你幸福的试验品。
也吹来鲜活:田野美丽
你还像牛一样奔跑——
这么多年,绿蔓延了几座垂死的小山
你的理想老了,飞来又飞去
我的呼吸紧促。滚烫的情感
被另一瞥击出血:夸了一夜的稻田
以及疼了一生的妻儿
为何不是一望无际的草原……
意象跳动着融入绿,温柔地
歌唱或感叹。
抬头,看见半边蓝天的云朵
被谁一口一口地吞食
这群小时候的山羊就要变成腹中餐
我总感觉有些美好在变瘦
你无法理解我的眼睛之小。你只看见
一个绿国,广袤无垠。
红红绿绿。她们载歌载舞,笑容灿烂
甚至蹲下来亲吻我的脸。
我欢呼雀跃,喊碎冬天的冷
最美的,我只爱潦草地刻画
她的鼻子或嘴巴。
平庸的交给闪电,转眼消失不见
万籁俱寂。
我审视冰冻已久的涂鸦——
斑驳,破碎。我指着它们们只能说出:
鼻子或嘴。更多的细节
如同跟着平庸私奔了,不再回来
我泪眼模糊说不出更多的美
已嫁作人妇。或许已经老去
我无法驾驭自作多情完成虚妄
阳光下后悔、疼痛、怀念是瘟疫,迅速生长
它们如水,踩不死——
这一天我都在表达自己有多爱时光
一闪一闪的,就是稻草
被剥光皮肤的孩子。
我看见一掌心白在阳光下流着血
成为玩具。米一声不吭
请原谅,作为母亲只能远远观望
动弹不得。风还在推
穿过我胸膛的木棒依靠土地称王。疼
慢慢死去。它的复活在盛开
压住我的呼吸。孩子
孩子!咱的根还在忽冷忽热的地下
我多么无奈与绝望。
请明白:这是你的职责与命运。
雨打风吹中我无数次呼唤你的名字:
稻谷,稻谷,我的孩子……
田野空旷。回音许久才传来:
稻草人,稻草人,驱赶鸟雀的稻草人
丑陋木讷的偶人……
送出最后一眼。农村娃渐行渐远
我多么渴望化为“人”,四肢自由
可是,不明事理的孩子,成“人”后
要我如何把你送入口
——给傻正哥
——题记
他画一个圈,把人类当羔羊
一一赶进去。
站在拥挤上,我们仰望近在咫尺的幸福:
圈外的青草永远肥美。
新婚者为大,他命令兄弟们
诠释烫手的幸福。
但他不是上帝,《按部就班的幸福》
只圈下祝福与温情。
傻正生性善良,备好丰盛晚餐
连解释也带着笑意:我曾像你们
现在成了一条永恒的河流
她坐在中央,是红色的河神或大鱼。
今夜多么空旷
多想与羔羊们在草原上撒最后一次野
我更愿把他形容为
自愿被一个美人圈一生的羔羊。
兄弟,威风难得,今晚
我们还年轻,愿当你幸福的试验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