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年的回忆(七)到南昌念高中一年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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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忆少年(七)到南昌念高中一年级
1949年初,初中毕业
1949年年初,我们班的27名同学作为同文中学战后复员的第一届春季班毕业生,举行了毕业典礼,典礼非常隆重。
尽管我在初中只念了一年半,可是与同学和老师的感情很深。我们照相,相互题纪念册交换礼物,一片依依惜别之情。
同学录
我们班的艺术家谭训铎同学为我们精心刻写蜡纸,油印了46页的同学录(宽16cm,高8cm)。我们的同学录上,刻写了熊校长、戎主任和所有的任课老师都给我们的题辞;刻写了音乐老师张冀为语文老师给我们的题词——送毕业同学,谱写的歌曲(五线谱);刻写了语文老师给同学录写的序言,如下:
语曰,同门为朋,同志为友,诸君子居同校,学同师,而又同以匡世济民为抱负,斯固所谓真朋友也。
共学三年,勤修品德,旁于文史数理之学,亦莫不互相切磋琢磨,其情感之深厚之矣。兹值岭梅欲放之时,瞬届毕业之期:骊歌乍唱,千里分襟,此则江文通所谓黯然消魂者也。宁惟诸君子之临歧怅惘,而俟以为之搔首踟躇矣。
诸君子固将别矣,而求永不相别者,于是刊同学录以留爪印,而征序于予。
予适在病中,愧无多词以为赠,而忽忆梅岭之皎洁者,乃书数语以告之。
夫梅生之於岩阿也,枝横玉,萼点珠,  冒霜雪而盛开,香冷影疏,暗然不肯媚於世,其格高韵胜,为如何子。诸君子皆纯洁之青年,固皆梅之匹也。将此一别而数年,而十数年,乃之数十年,其毋损乎此日纯洁之心.而以梅岭为之共志,
则虽千里暌违,亦无异於一堂砥砺矣,行矣勉之。
友生汪廷熙”谨序  中华民国卅七年十二月二十三日
同学录里有包括校长和主任在内的全部教职员履历表和全班同学的通讯录。谭训铎为编辑、刻写和油印这本通讯录要花费多少时间和精力,实在让我们感动。
从通讯录里的教职员履历表得知以下情况:
教职员很少,表上只有29名
校长,校务主任、教务主任、训育主任、事务主任、体育主任、会计及文牍员各一,全部兼职教员。只有一名事务主任和事务员是专职的。
师资力量强
校长在美国获硕士学位,曾在金陵大学任教授;外教孙美壁女士获哥伦比亚大学硕士学位。其他教师都比较年轻,而且决大多数是大学毕业生。
教职工道德高尚,是我们的楷模,是我们班1992年创办的“同窗报”赞颂的永恒主题。我将在博客里介绍同学们追忆老师的纪念文章。
结伴南昌求学
由于同文中学的高中停办春季班,我们班里几个不愿辍学半年的同学,得知南昌的豫章中学的高中办春季班。征得家庭的支持,1949年初,我们班里六个要好的同学                                                      
照片中后排的左边是我,右边是我们的艺术家谭训铎,
后来的著名的铁路隧道专家,前排三人后来都成为卓有贡献的人士
就打点好行李,怀揣银元,登上去南昌的火车(那时社会并不混乱,不需家长陪同,带银元是避免国币贬值)。
豫章中学也是教会学校,仅凭同文中学的初中毕业证就可以报名入学。于是我们很方便的报了名,安顿好食宿。为了解决零用钱,我们会到集市上用银元兑换国币。我们还会用相互敲打银元或口吹银元边的声音辨别银元的真假。
上课不久,还没有熟悉老师和新同学,就传来解放军要解放南昌的消息。
迎接解放
4月份城里比较紧张,到处是戒严令。国民党的官员和军队慌忙地撤退。5月份城里一度军事上真空。我们一点也不怕,因为有地下共产党和民主党派组织护厂护校,我们都开始学唱解放区的歌曲,如《解放区的天是明朗的天》,《没有共产党就没有中国》……,准备欢迎解放军进城。
5月22日下午,解放军二野四兵团解放南昌。第二天我们出去,看到很多解放军战士正在操场上围成两个大圈,玩丢手绢的游戏。后面追赶的战士若是追上了被追的战士,就用双拳猛捶一通。战士们大喊大叫,玩得很高兴,可是我们一点也听不懂他们的话,原来他们都是朝鲜族战士。
后来学校停课,等待新政府接收,我们只好打点行李回家。
徒步回九江
我们六君子中,一个人回丰城老家,一个人等着回上海。国民党军队逃走时炸了中正桥(现在的八一桥),火车开不到南昌火车站。我们4人不能久留,只好徒步沿铁路线回九江。我们合雇了一个独轮车载着行李就上了路。开始走起来不觉得累,走到中午,有的同学脚上起了泡,我们都饿得受不了。那时已经是夏天,可是我们还是觉得很冷,这大概就是饥寒交迫的感觉,我们总算是深切地体验到了。最后我们找到一户农家,主人给我们冲了几碗大米花,顿时,大家就精神多了。在农家的这一场景在我脑海里的印象极为深刻。大约走了一天多,我们赶到了通火车的小站,搭上了通往九江的火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