帕萨迪纳花车节和加州理工学院 - 张光武的日志 - 网易博客

帕萨迪纳花车节和加州理工学院
异域走笔 2009-11-05 12:09:40 阅读27 评论0 字号：大中小
据报载，2006年1月2日举行的美国最经典的新年庆祝活动之一，第117届玫瑰花车巡游在大雨中进行。报章称其“成为这项活动51年来头一回在雨中进行”。其实，报章的评论是有误的，至少，我就经历了一次雨中观看玫瑰花车巡游。那是2004年1月2日，第115届玫瑰花车巡游的第二天。
2004年1月1日，第115届玫瑰花车巡游的第一天，阳光明媚，天气晴朗。我们自己没有车，没有去帕市。记得第二天，是一个双休日，却偏巧下雨。小友戴倩夫妇特意赶了个早，带着他们的小ByeBye凯文驱车来接我们。“来一次加州不容易，正碰上花车节，一定得去看一看”。于是，几近滂沱级的大雨也就淹没在一片浓浓的友情之中了。
每年的花车巡游都要吸引近百万的观众到现场观看。2004年1月2日那天，美国人和各国游客的热情没有被大雨吓退，尽管，大雨加上已是进入巡游的第二天，在离开巡游中心街区很远的地方找一个临时泊车位也不是易事。好不容易让车泊下，已是近午了。而此前，我们从所在城市欧文到位于洛杉矶市郊的帕市，已经在雨中行进近2个小时了。
车外，雨点如注，丝毫没有歇脚的意思。我们商量下来，才一岁多的小凯文是绝对不可能亲临现场观看了，对他来说，唯一的选择，便是留在车里吃点心，喝水和撕纸片。大人们分作了两拨，一拨先去看，然后再换一拨去。
虽是雨骤风急，参展的数十辆花车没有情绪去埋怨不作美的天公，更没有因巡游进入第二天而显得懈怠。由鲜花组成的一条长长的车龙，在悦耳动听的乐曲声中不疾不徐地行进着。车龙两侧，是五色缤纷的雨衣和雨伞交织成的另一道风景线。
帕市的玫瑰花车巡游，有一个突出的靓点，便是这一庆典活动，完全是民间自发组织，一年一度，历117年，117届，久盛而不衰，参加巡游的花车，来自美国各州，近年来，更有世界各国和地区（包括中国台湾）的加盟，2004年为115届，主题似为农业，但见白棉红薯，玉米麦穗，五谷丰登，更采颉天下靓色，赤橙黄绿，姹紫嫣红，别出心裁，争奇斗妍，美不胜收。
在雨中观看玫瑰花车巡游，不免捉襟见肘，手中打伞，眼不暇接，不时还要举起像机录下不忍错过的好镜头好场面，那是自要弄到浑身湿透鞋中灌水不可的，还嫌美中不足的是，缺少了一点红日白云下，高瞻远瞩、纵览全局的乐趣，不过倒也成就了一次雨中观花车的终身难忘的回忆，其实，人生之最美妙处，也就是那些足以萦绕脑际终生的瞬间！
帕萨迪纳是一个美妙的小城。她的出名不仅在于一年一度的玫瑰花车巡游。那世界闻名、曾一度身居全美名校榜首的加州理工学院便坐落在帕市，偏离闹市、静街僻巷的一隅。著名的现代航空之父冯.卡门、基因学说创始人摩尔根等都曾在此长期执教，培育世界级英才无数，中国的钱学森、谈家桢等便在其列。2001年夏，我曾慕名前往，算是一次“朝圣”活动。
那天，我们由欧文去洛杉矶朋友家，他们的寓所坐落在那个在10多年前因繁华而被称作“小台北”的蒙市区域（蒙特利公园）。上午，他们接我们乘车去罗兰岗，罗兰岗现在已取代了当年的蒙市，据知洛杉矶华人社会的富裕阶层大多已迁入此处，其实，车行至此，从散布在这一带的一栋栋颇具身价的公寓和联体别墅便可想知。在罗兰岗逛了购物中心，又去购物中心内一家颇具风味的日本自助餐厅用了午饭，饭后驱车逛了几家超市，便去了他们家。说好晚上家宴，自由随便，我们在上海时便常如此。离晚饭开饭还有几个小时，正海阔天空、漫无边际地闲扯，忽然听得一个熟悉的地名：帕萨迪纳。我蓦然一喜。
“帕萨迪纳就在附近？”
“是的。就在附近。”
“那么，加州理工学院也就在附近罗？”我显得有点急不可耐。
“是的。也就在附近。”
“你们去过那里吗？”我紧追不舍。
“去过。有天我开车经过那里。他们没有。”朋友的儿子回答我。
“我想去看看。好吗？”我自知有点猴急，对着朋友，也对着妻子和儿子。这是给人添麻烦的事。可是，又有哪一个孩童看见自己心中一直想要的圣诞礼物会撒手而去呢？当时的我，简直就是这样一个大孩子。
“好啊。”他们几乎是不假思索。异口同声。
我喜出望外了。妻子和儿子也高兴，因为我高兴。
从朋友家到加州理工学院其实真的很近。车行路中，两侧尽是，一片葱茏掩映，一栋栋风格、造型、色泽各异的独立的美式建筑，人坐车中，自有一种心旷神怡的味道。正谈话间，坐在驾驶座的朋友的儿子喊了一声：
“到了，应该就是这里。”
车停在一条并不见宽的街道上，那街，充其量也就是3至4车道吧，在美国，那样的街，也只能算是小街，说是小街，还因为它静，从我们停车到全部下来，眺望街景，举足前行，前后2、3分钟的光景，好象只有一辆车从我们眼前掠过，当然，那时已是下午4、5点钟了。
我们倒退几步，走进一片很大的绿地，那绿地，颇有点象哪位豪富的私家花园，间以一栋栋相隔有一定距离的别墅式的小楼，造型都很别致，加上一簇簇我叫不出名目的各色奇花异卉，红绿相间，美不胜收，足以撩拨人感官上的无穷兴奋，不能自已。留连之间，又来了一拨人，男女长幼，金发碧眼，询问之下，却也是观光客，跟我们一样，初来乍到，慕名名校，寻踪问迹至此。
于是继续前行，见有教学、实验楼模样，想是进入校区了，回顾来处，却无门阑隔离，美国学校大多如是，我已是习惯自如了。忽见一栋楼前安放一尊大炮，虽不解其意，但分明别致，徘徊良久，揣摩反复，自又再度留影，只见妻和朋友似在一边笑我情痴。行在校区路上，两侧均是百年老树，绿荫披拂，微风过处，甚解暑热。我则目光游移，心里兀自猜度，当年摩尔根实验室座落何处，今日何从觅得这位流芳史册的基因论创立者，还有他那三大弟子及众多门生昔日踪影？
正行间，又见右前方藤萝环绕之下，一极类音乐厅之西方厅台建筑，于是无暇细想，疾步前行，欲探究竟，余人则紧随其后。近前，走过一长廊，入见一极大之伞状圆形建筑，四周竖有名人塑像及生平简介，中间则是桌椅散布，而空旷无人，又似有缕缕幽香沁入鼻息，身处其间，恍若隔世。妻在我身边说，想是饭厅。饭厅？音乐台？名人廊？虽不得其解，而名校气息毕见其中了。
又前行，入一大型绿地，呈椭圆状，很似巴黎凡尔赛宫后绿地的格局，中有喷水大池，四周有供人栖息之铁型靠背长椅，见一保安人员，于是径直问其摩尔根实验室旧事，他沉哦良久，无以作答，我疑自己英语不佳，让儿子复问，其人还是瞢瞢然不知所云，我不觉大失所望。细想之下，时隔一甲子，那人以保安为业，隔行如隔山，身在山中不识山，也在所难免，可惜学校正放假，竟无从觅得一教学人员问路。谁知那保安见我手持相机到处取景，竟令我不得在此拍照。入乡随俗，也只能从命。
转过凡尔赛绿地，又见教学楼栋栋，而小径蛇行，穿接其间，不觉想起半个多世纪前，钱学森、谈家桢辈或许便是常常在这夕阳西下时分，做完实验室的功课，随着导师摩尔根、冯卡门、杜布赞斯基等一代大家，在此小径间，海阔天空，纵论科学大千世界的风云变幻，人类未来社会的无穷美景？而今我等在此，遥想当年，自要借辛稼轩的“斜阳草树，寻常巷陌，人道是寄奴曾住”旧句感叹一番了。
徘徊行走在那状若袖珍的古树、钟楼掩映的校园中，顿生宇宙恢弘、世事倥偬之感，而倍觉山不在高、有仙则灵是也。在美国600多所榜上有名的高校中，加州理工学院着实不算太大，但在已经过去的一个世纪里，其雄踞世界科技教育两大界域，叱咤风云，睨视群雄，诺贝尔奖得主辈出，更于2000年度荣登全美大学研究生院榜首，英名永载史册。今日得睹芳容，实在是不枉南加之行了。
太阳已经下山，我们恋恋地登车离去，出门时走的是另一条道，待车启动时，突然瞥见加州理工学院的校牌赫然入目，这才想起我们进去时走的是后院，此处才是正门。我自是不好意思再让停车观望一番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