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4《关于鲁迅》书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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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关于鲁迅》书后
庾荷之扫描 肖毛校对 《关于鲁迅》书后
日前给《宇宙风》写了一篇关于鲁迅的文章,随后宇宙风社来信说,在东京的一段落未曾写入,嘱再写一篇当作补遗。 本来在“吃烈士”之风正盛的时候,我不预备多写以免有嫌疑,但如补前篇的遗漏,那也似乎无妨,所以勉强再写了一点寄去。这是十一月八日的事,次日接到武昌来的一明信片。其文云: “鲁迅先生死了! “今天看见《宇宙风》二十八期所载下期新目预告,将有《鲁迅的学问》一文发表。我想,鲁迅先生的学问,先生是不会完全懂得的,此事可不劳费神,且留待别些年青人去做,若稿已告成,自可束之高阁,不必发表。此上祝好!武昌田上。” 这种信或文章在我看了是并不觉得希奇的,因为我有点儿像王荆公的样子觉得人言不足信,自己的短长还是自己知道的最清楚,虽然称赞当然要比骂好,但听了总都是耳边风也。这回对于武昌田君的信片却特别觉得有兴趣。为什么呢? 《明珠》栏刚有长之的小文,题曰《封条》,末节有云: “现在中国文坛上损失了一位大人物——鲁迅。于是我又开始看见各色各样的封条,大概仍是封好了,不许动,完事。这恐怕是中国人所最善于作的了,作书是为要人看,但在中国却是要藏之名山,书是为要人读,但在中国却要束之高阁。” 田君的信片上明明令人“束之高阁”,觉得这是很好的资料,可以给封条主义做个实例。至于我那两篇文章却终于发表了,因为我觉得没有遵命之必要。那文章差不多都是行状中的零碎材料,假如有毛病则其唯一的毛病该是遗忘,即在不能完全记得而不在懂得与否。我在这里觉得很有兴趣的,即田君未曾见到文中所说何事而便云不必发表。老实说,我那篇文章里遗漏当然很多,如豫才捐刊《百喻经》这一件事,便是刚才读了《民间》周刊上伏园的文章才记起来的。经末识语云: “会稽周树人施洋银六十元,敬刻此经,连圈计字二万一千零八十一个,印送功德书一百本,余资六元拨刻《地藏十轮经》,民国三年秋九月,金陵刻经处识。” 本来事情太多了,老人又①记性不好,有些事的确要靠朋友们帮忙才能凑足,自然有些也是别人不会知道的。田君于未见之先便如此不满足,其殆有先见欤?希望读后更能匡我不逮,如伏园那么有所补益,愿谨候明教。如或单纯是封条主义,则不佞素不喜各色封条,幸恕不能承教耳。 十一月十七日 (选自《瓜豆集》,上海宇宙风社一九三七年三月初版)
肖毛校记①:这篇文章我参校了两种版本,改正了一个错字:结尾一段“老人又记性不好”一句,原本写作“老人已记性不好”,被我改了回来。另外,这篇文章是周作人1936年11月17日所写。文里谈到的那封从里到外透着时髦“左气”的明信片,是周作人在同年11月9 日收到的。不知道这个人到底是谁,也可能是左翼青年,也可能是左翼青年的导师,总之不值一提。周作人另外提到的那个“长之”,我估计是当时在清华任教的著名青年评论家李长之。我只买过他收在辽宁《万有文库》丛书里的那本评论李白的小书,还没有来得及看,对他不是很了解。 庾荷之扫描 肖毛校对 11:10 00-6-27 ———————————————— 【新语丝电子文库(www.xys.org)(www.xys2.org)】