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科学家同时应该是好科普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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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王丹红 来源:科学时报 发布时间:2007-6-11 0:5:11 小号字 中号字 大号字
有时,诺贝尔奖是一种特权,比如,当获得诺贝尔物理学奖后,法国物理学家P-G·德热纳做了一件他很早就想做而未做成的事:与中学生谈话。他在《软物质与硬科学》一书写道:
“我早就想跟中学生们谈谈话,但一直未能实现。当时,我身居声势显赫的高等学府——巴黎理化学院——院长之职,如果要向一位中学校长提议向他的学生们作一次演讲,他可能会认为我是在暗中宣传我的学院,因此,这种访问是不适合的。”
“但时来运转,诺贝尔委员会选我为受奖人。结果,从1991年底起,我时常应邀到中学去作演讲,其中大部分是学生们自发邀请的,有时则是以学生联合会、科学俱乐部等名义邀请,但也有一些是积极的教师促成的。”
据诺贝尔网站介绍,在1991年获得诺贝尔物理学奖后,德热纳决定与高中学生们谈科学、创新和一些常识性的问题。在1992年到1994年期间,他共访问了200多所高中,他的著作《软物质与硬科学》总结了他的这些访问经历。
欧阳钟灿对德热纳十分熟悉。5月23日,在得知德热纳去世的消息后,他特别约见《科学时报》记者,其间专门谈到德热纳对液晶物理学和液晶产业的影响,以及他所做的科普工作。
为什么德热纳要专门给高中生进行科普呢?
“我认为,是因为他寄希望于下一代。”欧阳钟灿说,“他是在与法国的高考制度对抗,希望学生们真正地热爱科学。他很反感法国的中学教育只重视数学不重视实验、只重视基本定理不重视科学发展。为了反对这个,他到中学去科普。在一年多的时间里,他几乎走遍了法国的高中,而且还走到了法国在海外的领地,如非洲的马丁尼克岛等。”
“德热纳是一位擅长与实验科学家合作的理论物理学家,他的主要科学成就得益于他在上世纪60年代组织的理论与实验相结合的奥赛研究小组。因此,他对法国当前的教育与科研机构中轻视实验、缺乏交流的通病进行猛烈批评。”
“他对于法国大学的入学考试特别强调数学的做法尤为不满,他在书中写道:‘对于数学化的倾向,将使我们的毕业生半身不遂……我不埋怨数学,我只是哀叹它已经变成了衡量科学态度和知识水平的标准……对现实世界的无知将会引起严重的曲解。’”
欧阳钟灿十分欣赏德热纳的科普方式,他鼓励记者一定要读一读《软物质与硬科学》一书。他说:“读到德热纳对软物质的讲解,您会震撼的,我虽然与德纳热是同行,但读完这本书后,仍然感到许多知识有第一次知道、耳目一新的感觉。他的演讲深入浅出、旁征博引,足以激发听众对科学和创造力的热情。在德热纳这本书中提出的软物质的概念绝不同于经典物理化学中的胶体概念,而是最近才引起人们重视的软凝聚态物理的基础。”
“他这是真正在做科普,结合了自己的切身经历。咱们国家的一些科普专家,因为所做的科普不是自己科学经验的总结,所以一般都是从概念到概念、以科学学代替科学,有时甚至将科学变成幻想、小说,充满文学想象,这样的文章会让读者曲解科学和科学家。通过德热纳的经历,可以强调一个事实:科普是科学家的一项工作,不仅是科普专家的事。”
其实,欧阳钟灿与合作者在20世纪90年代写的一本书《从肥皂泡到液晶生物膜》曾被评为“近20年来100本优秀科普书”,该书还被台湾地区同行以繁体字出版。正是由于这本书的传播,台湾天下文化出版社出版德热纳的《软物质与硬科学》(台湾译名为《固、特、异的软物质》)时还特地请欧阳钟灿写导读。
不久前,欧阳钟灿卸任中国科学院理论物理研究所所长职务,他将科普视为自己事业的一部分。他说:“我认为一个好的科学家应该是一个好的科普家,所以,一个好的科学家应该将他这一行好好介绍给别人,发展这项事业,争取公众的同情和理解,培养未来的学生。所以,科普是我的工作之一。”
在接受本报记者采访时,欧阳钟灿刚从湖南两所大学演讲回来。他说:“我做科普是希望学生们不要再做传统的科学,要将自己脑袋放开。同时,科普也是为了培养新的学生,现在大学生很少有做我们这一行的,我就要去推广,从液晶、生物膜、碳管,一直讲到生物大分子,把这个故事讲出来。我了解它的过程,我有切身的感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