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越自卫反击战英雄谱——“千里马”出征(侯满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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甘国良

              侯满厚,广西边防部队某部九连副班长,二十岁,一九七七年一月伍,一九七八年十二月入党,湖北巴东县人。

              在攻打靠矛山的战斗中,侯满厚打的英勇机智、顽强灵活,在战友掩护下,三十分钟内炸毁四个敌地堡,毙敌十三名,为夺取靠矛山战斗胜利,做出了重大贡献。中央军委授予他“爆破英雄”的荣誉称号。

              战斗英雄侯满厚,三十分钟内炸掉了敌人四个地堡,那动作,用副师长的话来说:“是世界上最精彩、最漂亮的动作。”这是他战斗中在望远镜里亲眼看到的,可是,当我们到连队去采访时,发现这位传奇式的战斗英雄平时并不是一个很显眼的人物。


              “伯乐”和“千里马”

              中越边境还击战就要打响了,某部九连接受了拿下海拔八百三十三米的靠矛山的任务。支委会上确定二排为突击排,由副排长邱福友亲自率领。连长赵茶生问副连长:“老邱,你看还有什么问题?”邱副连长没有立即回答连长的问话,眼光也避开了支委们投来的目光,望着窗外——窗外是漆黑的夜。他在沉思。是呀,肩上的担子太重了,全师要象一把利剑直插敌后,占领四号公路,切断谅山与高平之敌,为友军攻打谅山创造条件。这是多么艰巨的任务啊。如果说全师是一把利剑,全团就是利剑的刀尖,连队是刀尖的刀尖,二排呢?就成了刀尖上的尖刃了。副连长心里明白,突击排的一切胜利与挫折,都将直接影响整个部队的行动,万万疏忽不得,每个细节都要放在心上掂一掂。过了一会儿,他把目光从窗口移了回来,带着试探的口吻对连长说:“大家把一切都想得很击到了,我保证按支部的意图完成任务!只是……”他欲言又止。

              “不管什么,你都提出来。”连长鼓励他。

              “嗯,能否……能否再调一个人到二排来呢?”副连长终于把憋在脑子里的念头说了出来。

              大家怔住了。调人?该配的人员都配齐了,他还缺谁?调个排长?确定二排长为突击排时自然把二排长这个因素也考虑在内了;调个班长吗?二排的三个班长是全连精干的第一流班长……

              “我想把三排九班副班长侯满厚调到二排来。”

              大家听了更是一愣,有的甚至差点笑出声来,只是觉得在这种场合不太严肃,才忍住了。副连长的葫芦里卖的什么药?大家都有些纳闷。

              也难怪,在一般人看来,侯满厚在连队并不“显眼”,全身上下没有哪个地方象个“英雄”模样,身材单单瘦瘦的,脸儿清清秀秀的,说话细细声声的;武才也平常,因为入伍两年,有一年多在施工队、副业组玩锹弄镐;论口才,恰恰是他的一个弱点,平时说话就不多,关键时候更是倒不出来。那么,副连长看中他哪一条呢?

              这时,连长赵茶生也惊异地看着副连长,但他和别人想的不同,他惊异的是副连长的眼力。副连长和侯满厚相识才一个多月,怎么竟看上了他?

              副连长看上侯满厚确实时间也不长。那是战前训练的时候,邱副连长负责爆破训练,讲完课后,别人总是提这问那,有的还能井井有条地谈几点收获。侯满厚呢?总是不声不哈,低着脑袋象有什么情绪似的。有个晚上,副连长从营部开会回来,快到连队时,发现山边有一个黑影,一会窜上去,一会又滚下来,然后又窜上去……他很奇怪,往近处凑了凑,才发现是个人,手里拿着根什么,弯着腰跑一段,才趴下来爬一段。把手里的东西塞到一个土堆边,然后来个巧猴翻身,卧倒在一个低洼处,嘴里还“轰”的一声。然后又重来一遍。也不知做了多少遍,才见他坐下来,点燃了一支烟,一边抽一边口里还嘀嘀咕咕数着一二三四……副连长觉得好笑,故意咳嗽一声,这个人才回头问了声“谁?”副连长一边答话一边走近他的身边,这才发现此人是平时不声不哈的侯满厚,他手里点燃的也不是烟,而是一根导火索。副连长心里一动,挨着他坐下来,问:

              “这么晚了,为什么还不休息?”

              “嘿嘿……”他腼腆地笑了笑,不紧不慢地说:“睡不着,活动活动,累一点可能睡得香一点。”

              副连长想笑。睡不着,多新鲜哪!自从部队临战训练以来,哪天不是早晨爬山催日出,晚上把靶伴月归。战士就怕脑袋碰枕头——那是一碰就着啊!现在居然出来个“睡不着”的人。他想问个究竟:

              “睡不着,为什么?”

              “嘿嘿……”侯满厚笑了笑。停了一会儿,他倒提出来了一个问题:“副连长,我们连会不会丢人?”

              “丢什么人?”

              “丢脸啊,仗真正打起来后,咱们连能不能打赢人家?”

              这次轮到副连长沉默了,这小家伙在想些什么呢?是怯战?还是什么……

              “最近我一直在想,”侯满厚好象并不需要等副连长回答,自己说下去,“邓副主席和李副主席最近在国外都把话说出去闻,中国人民的忍耐是有限度的,如果越南的头头们还要这样干下去,我们就得惩罚他一下。还说中国人民说话是算数的。我想,要惩罚就得惩罚得象个样儿。如果仗打不好,全世界人民不笑话我们才算怪呢!越南这个小霸不更狂才怪哩!要是真这样,我们还有什么脸去见父母兄妹!中国人民的脸还往哪里搁!”

              副连长睁大眼睛望着他。这个平时不怎么显眼的战士,脑子想得那么远,那么深。他明白了,为什么他“睡不着”,为什么累了一天不嫌累,原来这个不声不响的人,却是如此有心劲!

              还有一件事使副连长更爱上了这个战士。作战前的一天下午,连队刚刚动员完,侯满厚就走进连部,把一张纸条递给连长,上面写着:
                亲爱的党支部:

                  听了战斗动员后,我的心情更加不能平静,我要求把最艰巨的任务交给我,我是贫农的儿子,我要为保卫祖国贡献我的一切,在战场上杀敌立功,言语代替不了行动,请连首长和战友们在战场上考验我。

                                    九班战士侯满厚

                                    1979年2月12日
              这件事要是出在别人身上也许没有什么,可侯满厚送请战书就不简单了。因为前不久还请连长代写家信呢。

              今天他却第一个交了卷。是因为文才爆发吗?不,这是感情爆发,久压在心底的激情喷涌出来了。

              副连长被这一切感动了,这样的战士,不管出现什么情况,不管需要付出什么代价,一定能上得去,创造难以预料的奇迹。战场上需要的正是这样的人!

              连长会意地点了点头:“好吧,让他当爆破组长很合适。”

              副连长也会意地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