窦蛾之冤

来源:百度文库 编辑:神马文学网 时间:2024/05/04 14:12:57
[解读《窦蛾冤》]     文/闫旭东
诸位,你说窦蛾冤不冤,那肯定一个字——冤!但窦蛾之冤为谁所为?窦蛾一身的悲剧是谁造成的呢?咱读了《窦蛾冤》不禁要发乎一翻不足为外人道之的见解来,以供自己咀嚼咀嚼玩味玩味。
一、   教育制度是一祸害
《窦蛾冤》“楔子”里有这么一段文字“读尽缥缃万卷书,可怜贫杀马相如,汉庭一日承恩召,不说当垆说子虚。小生姓窦,名天章,祖贯长安京兆人也。幼习儒业,饱有文章;争奈时运不通,功名未遂,不幸浑家亡化以过,撇下这个女孩儿,小字瑞云,从三岁上亡了她母亲,如今孩儿七岁了。小生一贫如洗,流落这楚州居住。此间一个蔡婆婆,她家广有钱物,小生因无盘缠,曾借她二十两银子,到今本利该对还她四十两。她数次问小生索取,教我把甚么还他?谁想蔡婆婆常常着人来说,要小女孩子做他儿媳妇。况如今春榜动,选场开,正待上朝取应,又苦盘缠缺少。小生出于无奈,只得将女孩儿瑞云送与蔡婆婆做儿媳妇去。嗨!这个那里是做媳妇?分明是卖与他一般。就准了他那先借的四十两银子,分外但得些小东西,勾小生应举之费,便也过望了。”
读了这段,心思窦蛾这孩子三岁丧母,够苦的!“有妈的孩子象个宝,没妈的孩子如浮草”。窦蛾这孩子三岁时,跟咱孩子现在同岁,不幸就没了妈,咱那个小眼泪星子,吧嗒吧嗒的就从就从那个不争气的眼睛拐子摔落到地上,摔成了八瓣。想咱孩子多幸福,爸爸妈妈象龙蛋似的呵护着,那是含在嘴里怕化了,捧在手里怕打了。而窦蛾这孩子象浮草跟着那个混帐的窦秀才飘落到楚州,窦秀才“幼习儒业,饱有文章”却落得“读尽缥缃万卷书,可怜贫杀马相如”下场,是教育制度害了这个书呆子呀。“况如今春榜动,选场开,正待上朝取应”, 窦秀才总是幻想通过科举考试改变命运,以期跳入龙门,也好光宗耀主、出人头地,想起来一个字——难! 窦秀才按如今的学制恐怕已经本科毕业,又考了研究生,现在到了赶考公务员谋饭碗的阶段了。想来这个教育制度让窦秀才读书读成了笔耕饮食阶层,其结果是坐食三餐不如空走一棍,用通俗的话说就是连个要饭的都不如了,是个悲剧呀!窦秀才读书致贫,教育又没有让他学会谋生手段,除了学习坐办公室和当官,其他谋生手段一概不行。无怪乎有人说:“孩子要么读书读精,要么不读书去学习谋生。”想来还是有一点道理的,现代许多大款、首富、企业家、名人等等读书读精的有几人,不都是买个文凭冲冲数。 这窦秀才读书如吸毒已经读成了赌徒心理,为了去参加公务员考试,不但不想怎么把蔡婆婆的四十两银子还上,却想着把女儿卖给蔡婆婆做儿媳妇,自己落点盘缠去赌一赌公务员考试这个小概率事件,那真是头发丝悬鸡卵——有蛋破的危险呀。好在是本剧《窦蛾冤》安排故事情节上把个窦秀才变成了救世主,让窦秀才做了官,又为窦蛾申了冤,咱思量着这可能由于剧本演出上方便的原因,这里安排为窦蛾申冤成了窦秀才这样可以减少出场的人物简化剧情,同时又可以满足百姓欣赏剧目时的期盼。
二、金钱让人铤而走险
话说窦秀才在窦蛾七岁上把个窦蛾卖给蔡婆婆作童养媳自己却一撅屁股走了,好狠心的父亲!——咱不齿哩!好在这个蔡婆婆也是个善良人家,“媳妇儿,你在我家,我是亲婆,你是亲媳妇,只当自家骨肉一般”。有这么个婆婆也是窦蛾的福气,可能比跟个穷的叮当响的窦秀才日子过的还好些。君不见现在妙龄女郎寻夫,不是大款宁做小秘,这窦蛾能进入“广有钱物”的蔡婆婆做上儿媳妇,用现代人的眼光来看,也算走入豪门,如同做了龚心如家的媳妇,遗憾的是她家没有儿子。在窦蛾十七岁上与蔡婆婆儿子成婚,却不想婚后两年丈夫“不幸亡化”,按现在的婚姻时间计算,窦蛾连个婚姻危险期还没有走过,“一年争、两年吵”还刚刚吵完,如果窦蛾脾气大的可能还要离婚,不过那时候不兴女人休男,只有男人休了女人一说,想来这窦蛾又没有娘家,老子为了个官爵前途的把女儿也给卖了,窦蛾在蔡婆婆说不定还得到了母爱,有点幸福感哩!那个时代又没有自由恋爱一说,蔡婆婆儿子咱没有看到书上的描写,说不准还是个高大威猛的男人,长的象歌星费翔似的,窦蛾不也满足着哩!谁想天有不测风云,料不到在窦蛾二十岁时又闹出灾难来了。
本来这孤母寡媳的过日子,虽说是寡妇门前是非多,但窦蛾家也到是平平静静的,既不缺吃又不缺钱的,还有两个闲钱放债。不曾想半路跳出个赛卢医来,《窦蛾冤·第一折》“行医有斟酌,下药依本草,死的医不活,活的医死了”,这个“死的医不活,活的医死了”的赛卢医,把个孤母寡媳平静的日子给搅的如混水似的,庸医赛卢医别的本事没有,害人索命的勾当还是有的。咱思量这古今的医生难道不是索命就是索钱或者就是很很的宰你几刀搞你个半死不活的,就象广州那个什么官立医院一天闹出个七十多小时来,或象上海一个什么协和医院来着,怀孕的女人还唠着说人家不孕不育的乱治起病来。赛卢医本来在山阳县南门开着生药局,日子过的一定也还不错,又是个一人吃饱一家不饿的主,不知什么原因借了蔡婆婆十两银子,驴打滚的利,不几年本利却要还二十两银子来,想来这蔡婆婆还真有点经商的头脑,但村妇的眼光没有看出违背国家金融管理政策(现在)造成了社会的不和谐因素,反倒差点丢了性命,还害了自各儿媳妇的性命。
屋漏偏逢连阴雨,害眼又遇扬沙风。窦蛾孤母寡媳又死了丈夫,才二十岁青春女孩儿的,咱琢磨这这往后的日子怎么过来。在个农村,没有男人真的不行。咱中国这个男人统治世界、女人主宰部分关键男人的世界里,女人总是要出点困难的。不管你历史上出过几个女皇帝,现在有什么女首富的。女人在这块土地上还是女人来着,不是象四人帮里江青那么一个女人就能做上皇帝的。话又唠远,咱书归正传,这一日蔡婆婆去赛卢医处讨要那二十两银子,不想金钱能让人疯狂起来,就如同官员为了金钱不顾你部长省长市长厅长局长科长的;就如同强盗为了金钱不顾你国有王法的;就如同你医院为了金钱不管你病不病人的;就如同你商家为了金钱不顾你有毒没毒害人不害人的。想来农村村妇为了分厘小钱还会闹出人命,兄弟为了金钱还能成仇,父子为了金钱也能成恨。这二十两银子不是少数,赛卢医这样的小人,谋财害命的也是正常,哪叫你蔡婆婆家娘媳们过日子,没有虎狼一样雄壮的男人去讨要!这赛卢医一人吃饱一家不饿,一拍屁股人影不见了的,借钱成了大爷的大爷,信誉不信誉,除了银行国家垄断了的,你没有办法民不和官斗的应你,这赛卢医可不管这些,害了你人命,赖了你银子怎么了?!三角债你国家都没有办法,这民间借债,你还是驴打滚的利息,落前些年不整你个地主婆子,不要说谋了你性命,就是不谋你性命也把你斗的不死不活的受尽人间活罪的,让你生不得生死不的死的,叫你自各儿自尽去……
话说这赛卢医在个无人处要勒死蔡婆婆赖了二十两债务,却勾出《窦蛾冤》里两个主要角色张驴儿父子出场。咱真佩服这关汉卿老先生来,《窦蛾冤》就这么几个人,出场处安排的真是恰到好处,不该来时不来,该来时一刻不少,这张驴儿父子早不来晚不出就在这赛卢医要勒死蔡婆婆时,一下子就一下子冒了出来,做了个英雄救美女。诸位不要见笑,时下八十岁老太太都是美女,咱这么称呼一声蔡婆婆也不为过,蔡婆婆这个老美女虽然“年纪高大,六十以外的人”,但也想赶时髦招个老来伴,思想开放不亚于现在八十岁老教授等人,相比之下这窦蛾思想还是保守了点,也许这窦蛾没有寻这个中意的,老是和蔡婆婆儿子那个帅哥哥比较,心理失落着,看到张驴儿那个驴样不免心生厌恶,未料这个厌恶之心却又带出了一个命案。把个《窦蛾冤》的戏剧推向了高潮,同时也把窦蛾推向了更为悲惨的境地。
三、   女色使人颠倒伦理
话说张驴儿为了霸占窦蛾,要买药毒死蔡婆婆,有书为证“可奈那窦蛾百般的不肯随顺我;如今那老婆子害病,我讨服毒药,与他吃了,药死那老婆子,这小妮子好歹做我的老婆”。看看,看看,真是人心不足蛇吞象来。这张驴儿父子,老子讨了便宜接脚了个有钱的富婆可以享受后半生荣华富贵,儿子还要霸占人家媳妇来着。这一招即让四对光棍变成了两对新人,还能得到霸占人家财产的目的,张驴儿父子这个美梦还真做的踏踏实实的起来。不想窦蛾偏要做起贞洁之妇,“怪不的女大不中留。你如今六旬左右,可不道人到中年万事休!旧恩爱一笔勾,新夫妻两意投,枉把人笑破口” 。窦蛾不但不从嫁与张驴儿,还讥笑婆婆的愚蠢行动,不在其角色不知道其做人之难处,就象时下某些官员慨叹“其实咱也不想天天吃吃喝喝的,咱到想在家喝点稀粥,养养生子”许多人就不能理解一样,所谓“人在江湖生不由己”,这张驴儿父子既救了蔡婆婆性命同时又威逼如果不同意张驴儿父子的亲事就要再次害死蔡婆婆,葫萝卜加大棒,一个六旬左右的妇道人家,正是脑子发糊涂的年纪,遇到这样一对父子无赖,除了答应恶人的要求,还能做写什么!但窦蛾就不同了,才二十岁青春女孩儿的,正是有个性、有追求、有主见、有意志的年龄,这张驴儿父亲那个“村老子、半死囚”的,到了这么个有钱人家破坏了人家的平静生活,还要做人家的“老子”,你说这社会年轻富贵的女孩能受的了么,何况又不是门当户对的,家庭文化不同,脾气个性向背,不是你征服了人婆婆就能征服了人媳妇心的。
“我今生今世,不要他做老婆,我也不算好男人。美妇人我见过千万向外,不似这个小妮子生的十分惫赖;我救了你老性命死里重生,怎割舍得不肯把肉身陪待”。诸位,什么叫无赖?什么叫高人?关汉卿能把这么一个无赖写的让你一看就是无赖,关汉卿这叫高人。什么叫无赖张驴儿上面的一段话就是无赖。救人一命本来积善积德的是好事,但张驴儿父子却把这事作为要挟,那就成了无赖。越是得不到的东西越是好东西,就恰是两个汉子争一个丑的象猪似的女人,那个女人也变的如花似的美丽,但如果其中一个汉子放弃了,另一个汉子也就立刻变的无精打采耷拉着耳朵起来。所谓家里有的没有偷的好,家花没有野花香来,咱琢磨着可能都是得不到或难得到那才是好的,才有刺激,才有郎桥之遗梦,才有一夜之恋情。这无赖张驴儿嘴里骂着人家“惫赖”,却还要“我今生今世,不要他做老婆,我也不算好男人”, 张驴儿本来就不是好男人,用我的话说,本来就不是个东西,或者说本来就是个混帐东西,这个混帐东西狗嘴里能吐出什么莲花来——的确是一件难事。
人说女人疯狂起来象个狼,却不想这张驴儿男人疯狂起来却连个狼都不配。蔡婆婆好歹也是张驴儿的后妈,但这张驴儿却要“药死那老婆子,这小妮子好歹做我的老婆”。 美色使人颠倒伦理。咱有时想不通,药死那老婆子,这小妮子怎么好歹就做了张驴儿的老婆了呢?但仔细思量,可能没了蔡婆婆,张驴儿父子一个成了蔡婆婆名正言顺的丈夫,一个成了蔡婆婆歪了点的儿子,而这个“小妮子”只不过是蔡婆婆死了儿子的一个媳妇,那个时代女人地位低下,没了蔡婆婆的证明,你“小妮子”不做我张驴儿的老婆,咱张驴儿就赶你出门,让你有口难说,这小妮子好歹不就做了我张驴儿的老婆了——好毒辣的计谋呀!
四、   落人把柄难逃恶运
“小子太医出身,也不知道医死多人,何尝怕人告发”,这个赛卢医虽然嘴里硬,但做了亏心事,“方知人命关天关地,如何看做壁上灰尘”,来了个“三十六计,走为上策”,腰身一变,卖起了老鼠药来。怨不得国家要禁止砒霜、毒鼠灵等药,看来这些毒药的确是害人不浅。
戏剧的热闹性在于故事情节的安排上讲求一个巧合性,且故事的高潮一浪才能高于一浪。但在小说的写作上就可能被人认为有雕凿的痕迹了。《窦蛾冤》如同其它杂剧一样,以旦角窦蛾为核心人物,以窦蛾的命运变化为线索,故事的人物构造上讲求是前后照应,窦天章从穷秀才上京赶考变为后来官拜参知政事(相当与副宰相),从卖女儿到为女儿申冤报仇。而赛卢医这个人物的安排上从害蔡婆婆被张驴儿父子撞见,到张驴儿拿这事来逼迫赛卢医卖老鼠药,前后安排上也就变的顺利成章,不显得突兀。
本文意不在研究文章的篇章过度、线索构造、人物个性、语言技巧等等事项,本人只供阅读娱乐之用,所以就不在分析文章技巧上多用笔墨了。
话说这个“不知道医死多人”的赛卢医由于作了亏心事,每每怕半夜里那小鬼来敲门,不曾料这张驴儿却正好到家里讨买毒药,有心想不与,那谋人命的把柄落在别人手里,没有办法,只有把那药死人的老鼠药给了张驴儿又做了一回恶人,“我如今与了他这服毒药去了,以后事发,越越要连累我;趁早儿关上药铺,到涿州卖老鼠药去”。 赛卢医后来被充军可能也由于他良心发现有关。
大凡为人做事,不要做亏心之事、有贪心之念、行恶心之为。否则当把柄落在别人之手,不论你部长省长市长厅长局长科长还是什么体面人物,叫你下跪你得下跪,叫你象狗一样过来你要过来。到时候哪管你痛哭流涕,哪管你磕头求饶,没人怜悯你上有父母下有子女的。那时刻体面不在,威风不存,如同丧家之狗,没主之驴。再悔恨愧对父母,愧对人民。岂不是老母狗坐轿——不识个抬举了。
这赛卢医为了二十两银子,害的下半生没有好日子过,不也是冥冥之中,上天对他的惩罚么!
五、   天地有眼混官无眼
“[滚绣球]有日月朝暮悬。有鬼神掌著生死权。天地也只合把清浊分辨,可怎生糊突了盗跖颜渊:为善的受贫穷更命短,造恶的享富贵有寿延。天地也,做得个怕硬欺软,却元来也这般顺水推船。地也,你不分好歹何为地?天也,你错勘贤愚枉做天?哎,只落得两泪涟涟。”
“[正宫端正好]没来由犯王法,不提防遭刑宪,叫声屈动地惊天?顷刻间游魂先赴森罗殿,怎不将天地也生埋怨。”
“有日月朝暮悬”是真,这“鬼神掌著生死权”就是糊涂的言语,天地不分黑白,不分清浊。虽有你国家赔偿,但这人命关天的事情,还是马虎不得,林佘祥还算捡了一条性命,这新社会还能犯了旧时的错误,何况这窦蛾生在了没有科学设施的落后的社会。天地有眼,应验了窦蛾的三桩誓愿,可那糊涂的昏官却让那“为善的受贫穷更命短,造恶的享富贵有寿延”,颠倒是非,混淆黑白,哪管你人权不人权。好在《窦蛾冤》还没到官匪勾结,派出所打死人,城管踢了滩逼死人命,贪官贪上个几千万人民币,法官敲取豪夺的开赌场设妓院,秘书拉皮条,省长包小蜜的等等,否则俺读了还不气的歪了鼻子斜了眼两眼上翻口吐白沫的。
最欣赏这两句呼号:“地也,你不分好歹何为地?天也,你错勘贤愚枉做天?”做不好天,你就下来让咱坐坐;当不好地,你就让位让俺试试。霸着茅坑不拉屎的,还说俺茅坑不好。管理不好俺茅坑让苍蝇臭虫满地跑,还说俺茅坑就是生苍蝇臭虫的地方。
“没来由犯王法”,古今这当之鸟事还没有解决,“没来由”就成了一条棒子,想打你咱就来个“没来由”的让你犯王法。什么蓬水诗案,没做亏心事,咱不怕你半夜敲门的声音,除了近日里小偷的强盗的敲门,咱身正不怕影子歪,斜不压正,敲门的声音除了咱家三岁的孩子不醒事情的害怕,你到咱家敲敲门试试,咱端茶倒水的、客客气气的,只可惜的是咱与这官员两个字没有缘分。
这窦蛾被屈打成招,顷刻间游魂要赴森罗殿,真是叫天天不应,叫地地不灵。没有兄弟姐妹出头上访,老子又杳无音信。怎不将天地也生埋怨,怎不落得两泪涟涟。穷苦的百姓呀,何时才是你们出头的日子。不要再抱怨“这都是我做窦蛾的没时没运,不明不暗,负屈衔冤”。除了咱们的胡哥头脑清醒点,那个时候可没有人答理你哩。
六、   有权老子比天地还强
窦蛾老子窦天章在十六年前卖了女儿,到京师,一举及第,官拜参知政事。但人心都是肉长的呵,这窦天章“老夫为了端云(窦蛾的小名)孩儿,啼哭的眼目昏花,忧愁的须发斑白”。一个女儿也是爸爸小心肝,这窦天章也食人间烟火、也是儿女情长,思女心切这男子也到哭的眼目昏花,现如今这样的男人还有几人!窦天章也曾“使人往楚州问蔡婆婆家,他邻里街坊道,自当年蔡婆婆不知搬在那里去了”。窦天章心里始终有个疙瘩,这个心结没有解去,“今日到了这淮南地面”是不是还心悬着这么一个女儿呢?
“随处审囚刷案,体察褴官污吏,容老夫先斩后奏”,大权在握,戏曲里又没有规避一说,窦天章这个老子论实惠的可能比个天地要管用着哩,可惜的是窦天章还不知道女儿受了这等的冤屈,不要说现在大权在握,就是没有权柄,还要不断上访,为女儿申冤报仇。
想咱中国,老子有了权有势那鸡狗都要飞升,老子吃喝不愁,还要为子女贪个上个上千上万的,子女们能出国送出国,能做官安排着当官,就是穷人还要为子女多扒拉几口饭吃。想这窦天章卖了女儿,押宝成功,一日叫饭花子披了龙袍,照样也有人说是那皇帝的相貌。这窦天章进了龙门,实现了身份的成功转变,为下一步替女儿申冤报酬铺平了道路。
但这戏曲里头还要卖个关子,那窦天章看文卷时就是不愿多看女儿的卷宗,咱那个急呀,看!看!看!看!咱心里念叨着。嗨!这窦参知政事却单单把个女儿的卷宗给落边上去了。读到此处咱干着急,可就是使不上劲了,让关汉卿老爷子来安排安排吧:窦蛾还是你自己去告诉你那老子去。
“哎,你个窦天章直恁的威风大”,天地有眼实现了俺窦蛾三桩誓愿:“第一桩,要丈二白练挂在旗枪上,若系冤枉,刀过头落,一腔热血休滴在地上,都飞在白练上;第二桩,现今三伏天道,下三尺瑞雪,遮掩你孩儿尸首;第三桩,着他楚州大旱三年”。你窦天章是咱老子,“呀!这的是衙门自古向南开,就中无个不冤哉!”,不管你威风有多大,也要替俺问个清白出来。
我窦天章先得问问这女子是不是不遵他三从四德,来谋害老爹的清名,我还是为官的要紧,好不容易捞了个爵位的。“你是我亲生之女,老夫将你治不的,怎治他人?我当初将你嫁与他家呵,要你三从四德:三从者,在家从父,出嫁从夫,夫死从子。四德者,事公故,敬夫主,和妯娌,睦街坊。今三从四德全无,划地犯了十恶大罪。我窦家三辈无犯法之男,五世无再婚之女;到今日被你辱没祖宗世德,又连累我的清名”。感情这窦天章还要拿拿大,你混帐东西,十六年前卖了女儿,还道哭的眼目昏花,看来抵不上一个你的清名来。什么三从四德吃人不吐骨头的,窦蛾你女儿都气不过。
“父亲停嗔息怒,暂罢狼虎之威,听你孩儿漫漫的说一遍咱”。 待窦天章闻罢了窦蛾的冤屈,“白头亲苦痛哀哉,屈杀了你着青春女孩”,“到来日我将你文卷改正明白”。还是朝中有人好做官,家有关系好办事。这窦天章大权在握,那个拿人的拿人,问罪的问罪,淅沥哗啦、三下五除二的,就如同现在那中央省里县里层层下了批文,把个窦蛾的冤屈一时间就整个明明白白的,这办事效率让咱真是叹为观止了。
窦蛾的冤屈发生在几百年前的那个背景里,今日咱细细读来,还有些味道长久哩!
完于2007年5月6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