朝鲜核爆真相

                              朝鲜核爆真相

                                 文 □ 记者 胡贲

　　10月9日，朝鲜宣布成功进行核试验，将整个东北亚地区的安全局势推向了一个诡异复杂的阶段。从1992年算起，这场绵延14年的恼人戏剧，又到了一个让所有利益相关方重新选择的节点。

　　2006年10月9日上午，整个东北亚地区天气晴朗，日本新首相安倍晋三的专机刚刚离开北京，正在飞往韩国首都首尔的途中。
　　尽管10月3日朝鲜宣布将在近期进行核试验，但东亚的局势依然比过去缓和，安倍晋三刚刚访问了中国，这是过去5年来中日两国最高领导人第一次正式会面，他接下来将访问韩国，与韩国总统卢武铉会面。而卢武铉也会在安倍回国后启程前往中国进行访问。
　　当天的东亚各国甚至美国、欧洲的报纸都纷纷以中日峰会为社论，人们期待着东亚向着实现地区安全机制的方向前进。
　　就在此时，中国接到了朝鲜方面的通知，称朝鲜将在本日进行核试验——后来的消息表明，中国是在朝鲜核爆以前唯一接到通知的国家，此时据核爆仅20分钟。
　　北京时间10月9日上午9时35分，中国、韩国、日本、俄罗斯的地震监测网络都记录到了位于朝鲜境内咸镜北道吉州地区的非自然强震。而此时距安倍晋三的专机抵达首尔不到30分钟。
　　很快，朝鲜官方通讯社发表声明证实了人们的猜测，声明中称，朝鲜已经“成功进行了核试验”。此次核试验“完全没有核泄漏的危险”，是“百分之百依靠我们的智慧和技术进行的，为可望拥有强大国防能力的军队和人民，带来鼓舞和喜悦的历史性巨变。”
　　国际社会随之哗然，各大新闻社迅速转移焦点，刚刚还被热议的中日峰会很快被各种真假难辨的有关朝鲜核试验的消息掩盖。路透社甚至援引一位“不愿透露姓名的接近北朝鲜的北京人士”，声称朝鲜所引爆的核武器为一枚“中子弹”。

　　为什么是10月9日？

　　人们再一次被北朝鲜震惊。
　　10月3日北朝鲜宣布将举行核试验的时候，没有人会料到他们这次是玩真的,而且这么快。
　　当时的普遍预计是，即使北朝鲜已经决定将进行核试验，他们也将等上几个星期，看看其他国家的反应。而且核试验将在位于中朝边境的宁边核能研究中心附近进行，而非位于日本海沿岸的吉州地区——这里距7月份朝鲜试射导弹的基地仅几十公里之遥。
　　在朝鲜宣布将进行核试验以后，国际媒体曾经广泛报道了朝鲜军方因不满中国驻联合国大使王光亚的强硬发言而促请金正日提前进行核试验的消息。
　　在联合国安理会上月讨论朝鲜核危机期间，美国驻联合国大使博尔顿表示，不知道“朝鲜在安理会的保护者将采取什么行动”。王光亚就此回应道：“我不知道他在说哪个国家，但我想对于不适当的行为，没有人会保护。”
　　路透社报道说，朝鲜军方对这一言论相当不满，称“这是沙文主义，我们不需要中国的保护，朝鲜也不是他国的附庸。”
　　但挑选于9日进行核试验显然并不这么简单，韩国世宗研究所白鹤淳研究员向记者表示，“朝鲜挑选这一天进行核试验，主要还是出于内政原因。”10月8日是金正日任劳动党总书记一职9周年纪念日，而10日则将迎来劳动党建党61周年纪念日。“这显然有向党的生日献礼的意味”。通过核试验鼓舞军心民心，以应对可能到来的冬季饥荒。
　　中共中央党校东北亚问题专家张琏瑰则认为，10月是大国外交旺季。日本首相刚刚破冰访华，13日韩国总统又将抵京与中国领导人会晤，中旬赖斯也会到北京。这些会晤肯定会谈到朝核问题。在这些会晤之前朝鲜进行核试验，更能体现其“主体”，告诉国际社会，大国间的会谈对朝鲜核计划不产生丝毫影响。
　　此外，目前美国的精力集中在中东，难以对朝采取行动。伊朗拒绝停止铀浓缩，华盛顿业已陷入与德黑兰的纠缠中，且有伊拉克、阿以冲突等难事缠身。朝鲜深信美国无暇他顾，此时闯关核试爆，风险相对要小一些。

　　得不偿失的表演

　　虽然朝鲜部分民众在核试验成功后甚为欢欣鼓舞。据外电报道，在板门店三八线附近的朝鲜士兵甚至用竖中指、吐口水的方式来向对面的美军士兵挑衅。
　　但事情的发展可能已经超乎朝鲜人的想象。在其宣布成功进行核试验以后，全世界谴责声一片，以至于美国驻联合国大使博尔顿得意地说：“在联合国的讨论中，我没有听到任何不同的观点。”
　　让世界媒体惊奇的是，朝鲜的传统“盟友”中国表现了前所未有的强硬。中国外交部发表声明称，朝鲜“不顾国际社会的普遍反对，悍然发动核试验，中国政府对此表示坚决反对。”其中用“悍然”描述朝鲜的行为更是引起外界猜测——是否朝鲜曾不听中国劝阻，执意进行核试验？传统上，中国仅用悍然形容敌对国家，用在盟友身上还是第一次。
　　据香港《文汇报》报道，宣布核试验当天，中朝边境解放军已经暂停一切请假，严阵以待。
　　在韩国，总统卢武铉在接受国会质询时表示，韩国应该就此反思其近年来所执行的旨在加强南北交往的“阳光政策”。与此同时，韩国切断了对朝鲜水灾的援助。
　　而日本则在核爆当天就宣布制裁。10月11日，日本又宣布了追加制裁手段，并积极谋求安理会在联合国宪章第七款的框架内对朝鲜进行军事制裁。
　　如此强烈的反弹，使得朝鲜被迫作出表态：“任何进一步的制裁行为都将被视为宣战”。有传言认为，朝鲜还将在近期进行第二轮核试验。
　　另外，越来越多的国际媒体开始怀疑朝鲜成功核试验的真实性。法新社援引一位匿名美国情报当局相关人士的话报道说：“在朝鲜感知到的震波不足1000吨，不能断定这就是核试验引起的。”
　　也有一些专家分析，朝鲜进行了核试验，但没有取得预期的效果。通常核试验的当量应该在1万吨TNT左右。朝鲜核武器的模板——巴基斯坦核武器的试验当量也达到了9000－12000吨。
　　此外，如果朝鲜进行了核试验，在大气层中能够探测到放射性物质。但到目前为止，尽管美国和日本正在动员尖端设备进行追踪，但仍没有取得放射性结果。而中国吉林方面也表示，没有探测到放射性物质。
　　另外一点对朝鲜不利的地方在于，其今年7月进行了失败的洲际弹道导弹试验，那次试验使美国相信，朝鲜即使拥有核武器，也根本无法打到美国，虽然他拥有打到日本和韩国的中程导弹，但却没有办法解决核弹头的缩小问题。
　　张琏瑰分析说，现在国际社会所能作出的选择无非有二，第一是默认朝鲜成为“准核国家”，并在此基础上与朝鲜展开谈判，这也是朝鲜人打的主意。再就是动用一切可能的手段促使朝鲜放弃拥有核武器，“很难想象金正日在掌握了核武器之后会主动选择放弃。”
　　事实上，目前朝核的发展方向仍然模糊，而金正日一再铤而走险的目的就是要促使美国解除金融制裁，并与其直接谈判。
　　朝鲜常驻联合国副代表韩成烈在核试验之后明确表示，如果美国能够解除对其的金融制裁，则朝核问题应该会有所变化。

　　朝美博弈

　　从布什政府上台之后，美国方面改变了过去与朝鲜直接谈判的方式，转而采取六方会谈和制裁同步进行的模式。
　　2005年9月15日，美国宣布朝鲜“通过澳门汇业银行（BDA）流通伪造美钞”，此后开始了对朝鲜的金融制裁。
　　美国对BDA采取措施后，向全世界金融机构发出警告不要与朝鲜交易。此后，据消息灵通人士称，包括中国和俄罗斯在内的国家都在追查朝鲜账户，这一制裁给朝鲜政权以极大的压力。美国财政部副部长利维断定，“朝鲜肯定会陷入几乎被完全孤立的境地。”
　　金融制裁和其他的经济制裁让金正日感受到了巨大的压力。据日本共同社报道说，在今年1月金正日访问中国时，曾对中国国家领导人表明自己的忧虑称，如果美国继续对朝鲜进行经济制裁，朝鲜的体制可能会崩溃。
　　从2003年1月10日朝鲜宣布退出《核不扩散条约》开始，这一轮朝核危机一直处于死循环中。朝鲜坚持美国必须先做出让步，然后朝鲜才会考虑放弃核武器开发计划。而美国则毫不理会朝鲜的各种要求，坚持以朝鲜放弃核武器作为任何双边谈判的基础。
　　面对美国方面的冷淡反应，平壤方面选择了继续增加筹码，继退出《核不扩散条约》以后，又于2005年5月宣布从反应堆中回收了8000根燃料棒的钚，并重新启动了宁边核设施中的数个反应堆。后于今年7月朝日本海方向试射多枚弹道导弹。直至10月3日，最终宣布将进行核试验。

　　朝鲜的惯性思维

　　人们一直难以理解的是，朝鲜明明知道即使是自己最亲密的盟友——中国和俄罗斯都坚持半岛无核化，为什么还要如此一意孤行，将自己彻底孤立于国际社会之外呢？
　　事情必须得从1992年至1994年间的第一次朝鲜核危机说起。
　　1993年，克林顿政府刚刚上台，当时有关朝鲜正在秘密制造核武器的传闻已经发展成一场外交危机。由于朝鲜拒不配合国际原子能机构的核查工作，克林顿政府选择在当年3月10日与韩国举行代号为“团队精神”的大规模联合军事演习，而朝鲜立刻将这一演习视为“核战争的威胁”，宣布退出《核不扩散条约》。
　　时任美国国务院朝鲜事务部长的杰克·柯德曼在事后回忆说，“团队精神演习并没有达到预想的施加压力的目的，而是让朝鲜人有了一个很好的借口可以退出条约。”
　　根据《核不扩散条约》的规定，任何国家想要退出这一条约，必须提前3个月宣布，就在这3个月中，美国人退缩了。
　　前总统吉米·卡特奉命前往朝鲜进行斡旋，美国摆出了妥协的姿态。直到最后关头，卡特从平壤给克林顿打了一个电话说：“朝鲜人同意不退出条约。”
　　随之而来的就是1994年的朝美框架协定，其中朝鲜仅仅作出了“暂停核计划”的承诺，而美国则答应了开展恢复邦交的谈判，帮助朝鲜建设轻水反应堆，甚至为朝鲜提供替代能源和粮食援助的种种要求。
　　在1994年3月朝韩之间进行的一次有关核问题的谈判中，韩国KBS电视台所记录的画面在全国激起了强烈的“反北”示威游行。
　　在画面中，朝鲜代表一脸严肃地宣读事先准备的演讲稿，“我们已经做好了战争的准备，我们绝不害怕准备，但你们要考虑清楚，首尔离分界线不远，一旦开战将成为一片火海。”
　　这名代表随后抬头瞥了一眼韩国方面的代表，继续说道：“无数人将死去，包括你也活不了。”
　　早已被震惊得目瞪口呆的韩国代表再也无法忍受了，脱口而出一句韩语的国骂，高声质问朝鲜代表：“你这是什么意思？恐吓吗？这是在宣战吗？”
　　尽管如此，韩国最后还是妥协了，1993～1994年的朝鲜核危机以朝鲜人的全面胜利而告终。
　　从那以后，这种所谓“危机外交”几乎成为朝鲜打出“核武牌”之后的固定套路，不断用在韩国、日本、美国等国家身上，先是用战争和核武器威胁对手，继而提出各种要求。
　　美国著名国际问题专家约瑟夫·奈在分析朝鲜为什么能一再冒险进行核威胁时认为，这是因为它过去鲜有失败的记录，因此金正日也许认为这次的风险并不算大。金正日知道六方会谈中的其他5国各怀图谋。虽然5国都希望实现朝鲜无核化，但与美国和日本相比，中国和韩国更希望朝鲜政权保持稳定。

　　布什：不一样的选手

　　2000年，奥尔布赖特访问朝鲜，朝美关系似乎已有好转趋势。但是仅仅一年后，局势变了，参加这场核博弈的选手也变了。
　　2001年，9·11事件后，布什政府乃至美国社会的意识形态更趋保守，在布什的命令下，美国政府的智囊们开始反思克林顿时期的对朝政策，他们认为是美国的容忍与软弱纵容了朝鲜的得寸进尺。
　　2002年布什发表的国情咨文中，将朝鲜与伊朗、伊拉克并列为“邪恶轴心”，而美国助理国务卿希尔更是公开表示：“朝鲜或者拥有核武器，或者拥有未来。”朝鲜在克林顿时期养成的惯性思维，并没有在布什这里占到什么便宜。
　　僵局之下，中国开始有力介入。2003年1月2日，韩国公开要求中国利用其对朝鲜的影响力促使朝鲜放弃核武器计划。
　　4月23日至25日，中、朝、美三方在北京举行了三方会谈。朝鲜在会谈中曾提出同时消除美朝安全疑虑的一揽子解决方案，要求美国作出回应。
　　同年8月27日至29日，由中国、朝鲜、美国、韩国、俄罗斯和日本参加的关于朝核问题的六方会谈在北京举行。
　　现在回过头看六方会谈所取得的成果，可以说是极为有限的。即使中国怀着满腔的热情和第一次组织地区安全会谈的热情，与会各国仍然无法达成任何实质性的进展。在部分中国学者看来，六方会谈之所以能举行5轮，“实在是朝鲜一来想在举行朝美双边会谈无望的情况下寻找与美媾和的机会，二来需要与国际社会周旋以赢得时间。”
　　在数次与美国交涉不成后，朝鲜彻底抛弃了中国方面的外交努力。2005年5月，朝鲜宣布从核反应堆内取出8000根废燃料棒，并称由于美国布什政府2002年12月撕毁了以提供轻水反应堆为核心内容的朝美框架协议，并以核武器对朝鲜进行威胁，朝鲜重新启动了根据框架协议冻结的5兆瓦核反应堆，并恢复了5万千瓦和20万千瓦核反应堆的建设工作。
　　此后，由于美国对朝鲜进行金融制裁，朝鲜于去年11月后再未重返六方会谈。
　　已经叛逃韩国的前朝鲜劳动党国际部书记黄长烨在接受日本NHK电视台专访时曾经表示，早在1995年以前，朝鲜就至少拥有了1件核武器，而在1995至1996年间，朝鲜负责核开发计划的书记就曾经向他这个“国际部书记”打探是否在前苏联有熟人，以能帮助联系在前苏联的武器黑市上购买“浓缩铀”。
　　朝鲜最早的核研究是从20世纪50年代开始的。一种说法认为，朝鲜曾经在苏联解体后，趁乱在独联体国家的黑市上购买到了现成的核武器。
　　而后来的发展原料则主要由巴基斯坦核计划之父阿卜杜勒·卡迪尔·汗领导的核黑市提供。这个黑市同时也是伊朗发展核武器的重要支持者。
　　虽然巴基斯坦方面一再否认，但是国际上一种普遍的说法认为，朝鲜最初的核研究是从20世纪50年代开始的，在90年代开始大力发展核武器时期，卡迪尔·汗向朝鲜提供了至关重要的帮助，不仅包括原料，还包括重要的设备——离心机。而朝鲜则向巴基斯坦提供了导弹技术，作为交换。
　　国内外的专家分析指出，这些证据都可以证明，朝鲜所追求的并不仅仅是利用核武器来换取一些外交上的好处，与美国这10余年来的互相“扯皮”中，这个国家从未间断过拥有“足以自卫”的核武器的心愿。
　　实际上，在金正日所发起的“先军政治”的意识形态之中，军队是一切社会生活的核心，而核武器又是军事活动的核心。朝鲜早就将拥有核武器当作其最重要的国家策略。
　　一些国际舆论认为，虽然现实中依赖中国的经济和政治援助，但朝鲜从内心中并不信赖中国。这一方面是因为中国在历史上一直是朝鲜半岛的宗主国，整个朝鲜民族对中国持有一定戒心。另一方面也是因为在意识形态上，坚持斯大林式社会主义的朝鲜与中国有着诸多分歧。这样一个缺乏安全感的国家，将核武器作为自己最后的救命稻草也就不奇怪了。

　　不确定的未来

　　问题是，当一个不被邻国信任的国家将核武器作为救命稻草后，其周边的所有国家都有可能发展核武器，一些悲观主义者认为，一场东北亚的核军备竞赛看起来一触即发。
　　在朝鲜宣布核试验之后，韩国的民意调查显示，有大概2/3的韩国人认为本国应该拥有核武器。但是分析人士仍相信，虽然韩美安保体系正在逐渐淡化，韩国近期发展核武器的可能性仍然不大。相反，他们担心的是日本可能以此为借口开始自己的核计划。
　　长期的互不信任心理导致了东北亚国家在朝鲜宣布核试验后，彼此之间除了寻求合作以外，同时还要提防对方。
　　事实上，日本在日美安保体系下发展核武器的可能性也不是很大。美国国家公共政策研究院安全专家罗伯特·杜加里克表示，只要东京确信，美日同盟能够提供可靠的威慑，日本就不会从根本上改变其政策。
　　在制服朝鲜的大背景下，中日韩三国暂时在一个工作平台上展开合作。而国际社会也越来越多地呼吁中国在对朝问题上发挥自己的作用。
　　从数据上看，这种判断没有问题，毕竟朝鲜超过70%的援助来自中国。但是在今年7月朝鲜导弹试射之后，由于中国支持了安理会对朝鲜的谴责决议，金正日曾经对朝鲜的驻外外交官们表示，中俄韩都是不可信赖的，只有依靠自己。
　　在此次进行核试验之前，中国仍然是朝鲜惟一通知的国家，但是这种特殊而逐渐疏远的关系也让中国在整个后续发展中处于压力最大的位置。中国虽然表示应该对朝鲜进行制裁，但只能是“适当的”。
　　10月12日，中国国家主席胡锦涛的特别代表、被外电称为中国最高特使的唐家璇抵达华盛顿，在白宫与美国总统布什、国务卿赖斯等就朝鲜问题进行讨论。
　　随后白宫“低调”宣布，美中已就制裁朝鲜取得了共识。美联社的消息说，美国国务卿赖斯在与唐家璇在白宫举行会谈后表示，中国赞同朝鲜进行核试验是一个严重的发展，并造成东北亚更加不稳定的局势的看法，她同时还对中方在安理会通过制裁朝鲜决议方面的努力给予称赞和肯定。
　　日本媒体10月13日报道，５个安理会常任理事国和轮值主席国日本就对朝制裁决议案基本达成协议，并将于14日正式通过。美国提出的新修正案表示，朝鲜的核试验宣布分明是对国际和平与稳定的威胁，将根据联合国宪章第七章行动。同时，修正案还包括了严厉的贸易限制措施，如禁止出口有助于朝鲜的核、弹道导弹和其它大规模杀伤性武器计划的物资和奢侈品等。
　　同时，由于中俄两国要求采取慎重立场，所以修正案在最后关头也删去了禁止朝鲜船舶、飞机入港和禁止进口朝鲜产品等日本提出的制裁措施。
　　但是也有消息称，这一方案本周内不可能通过表决，因为唐家璇随后还将赴莫斯科与俄罗斯方面进行两天的磋商。此外，中国还反对出现任何联合国宪章第七章的字眼，因为这一条款中包括了军事制裁。
　　美国卡内基和平基金会在10月10日发表一篇分析报告认为，中国在这次核危机中体现出更为强硬的态度，而美国的反应则相对较为平和，也许随着太平洋两岸的两个大国都向中间靠拢，中美可以在朝鲜问题上形成一个共同的底线。
　　有媒体甚至报道说，在今年7月朝鲜试射导弹以后，中国在暑期已经口头上通知朝鲜，由于朝鲜的核试等非法行为引发冲突，中国自动军事介入条款无效。
　　但并不是所有人对这样的乐观态度表示赞同，据一位接近中国军方的军事分析人士向本刊表示，“很难想象中国会跟随美国和日本的脚步制裁朝鲜”，“朝鲜垮台对中国并没有什么好处，为什么要推倒一个拥有少量核武器的弱小邻国而和一个拥有全世界最大核武器库的国家在自己的边界上对峙呢？”
　　这种说法契合了多年来中朝关系的唇亡齿寒理论，但是当朝鲜决意走自己的路，让别人说去吧的时候，这种理论也正在接受严峻的考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