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个老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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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个老刘已是六十好几岁了,他说认识我姐姐(我只有兄妹三人,我没有姐姐)因为同是坐车回乡办事,他很热情,我很好奇不认识的人的生活,又善于与人交流,就套出老刘很多话来.他不间断的在说说笑笑.
"我很不走运的,我现在是六十好几了,还要去外做泥工攒钱过日子.我两个女没有崽.其实我一辈子也有机会参加工作,我没有去找.你是认识王某人的......
他说的王某人,我真是认得,不但认得也还算共过事,那时他是市委组织部某科科长,我借调在市委机关某科室工作.
在市委机关的大院里王自己经常在说,组织部门我是最老资格的科长,科长一职干了二十多年,一提副处就又到了退休差不多的年纪了,好不容易提到副处了,又转去了个实权基本没有的某局当副局长......
反正此人怪话不少,以后有时机再说说他,我听说过他的很多故事,我认为有些是值的去听或是借鉴的,在听完他的故事后,感觉人生是不太可随便啊.
现在他也退休了.我们是从小在一起长大的.那时他在县四中初中读书,每个星期六回家来,那餐晚饭一定是在我家里吃,吃完再回家去睡.
那个年代粮食是按人头计划分配的,吃了好几年,后来他初中毕业,参军去了部队,在海南当兵.
我是独子,没有去当参军,就留在了村上.后来建农场,镇上要求每个村派一个党员去工作,我那时还是镇上民兵三排的排长.你姐姐就是那时在农场认识的(他又说到了我姐姐,我愣了好久不知如何作答.)
王某人当兵时写了好几次信给我,在海岛上还照了像寄给我,我现在还留着.
后来他按转业军人待遇分配去了市委组织部.这下子就慢慢的没有与我来往了,我也没有再去多找他,他是干部了,也不好随便去找,他每月回家来,经过我家门口,也不进屋到我家来看看了.
再后来组织上又让我去修三线,我到了怀化干了好几年.这几年里他当上了科长.再后来又去当局长(是副局长),我都没有去找过他,他也没有来关心过我.
前年他送他八十几岁老爹的尸体回乡安葬,又喊我去帮忙.当时我在市郊做泥工,他搭信喊我回来帮忙时,我什么话也没有说,就请假回乡来了,帮了他们家几天几夜的忙.
我当时要去找他帮忙,安排个把工作,或许他也会帮忙做到的.
再一个是省里最大玻璃厂(工人就有上万人)的劳资科长,姓陈.那时她也派到农场来了,她不是党员,她公爹是当年毛主席派出的地下党员,姓唐,在我们那边是很有名气的地下党.所以她也有机会来农场工作.
我当时是农场党支部委员,我看她还不是党员,就主动找她想培养她入党,要她写申请加入组织,她在我的启发下就上交了申请书.
因为那时入党很严格,从交第一封申请书的时间算起,要培养两年才会可以入党.我当时是支委会安排的直接培养人,快满两年时我工作调动,去怀化修三线去了.
后来她去了那个玻璃厂,工作干得也不错.我在市里帮一个老板家做泥工时,偶然碰见老板的妹妹,闲聊时了解到老板妹妹也是那个玻璃厂的干部,我有意问她是否认得姓陈的,她惊诧的问我为什么要问她,我说我是她几十年前入党的介绍人.
她明白后才说,姓陈的与她是当时劳资科长的竟争对手,说她当时被厂党委定为科长,就因为她是个党员哎,所以她当到了劳资科长.
你看看我一直不晓得姓陈的是上万人工厂的劳资科长,她也没有再来找过我,她不是这个党员的资本,那就当不到这个科长呵.
你讲讲看,我当时不去启发她入党,她---或许---就永远不会有这个机会当到科长.她也不想想哎......
老刘讲完这些,又讲了他们基层乡村单位党支部书记的一些情况.我没有太去听了,因为我不太熟悉老刘的为人,第一次见面就说了那么些他的趣闻轶事,我只是好奇不想好说.
再说他说的那些情况可信吗?
加之我也没有资格去考究基层乡村单位党支部书记的工作,老刘如果说的是真的(上级党组织或许也知道,)就肯定会去管的,或许正在管.
第二个老刘,是刚刚办了退休手续的一个机加工(八级技术的车削工),他也是说说笑笑的告诉我,他实际年龄只有五十六岁,不晓的是什么缘故,他个人档案里的记录就是六十岁了.他想都不敢想,每个月退休工资近两千,自己还在另一个工厂里做车工,那里定的工时很松,自己一点也不感到累,就可以超产完成任务,每个月可以拿到手就是三千好几.去年他帮儿子买了新房,儿子还在工厂干车工,不过是车瓷件,他是车铁器.
他庆幸自己当年工厂要他去干管理干部他没有去,要不这技高一筹的本事就没有,如果当年他去了,就会象利满哥一样,早早的下了岗,当年一起学的车工技术他几十年下来是越来越精,他说利满哥几十年是管理不到位(文凭不高)自己先下岗,技术不到位车床边变成厨窗边(全职先生).他感觉现在比他前几十年哪一年都要好,每天工厂老板是盼望他早去,他的技术是最好,产出率最高,老板愿意他多拿钱回家.他说他有几次给老板开玩笑,约定老板不可以象骂其他员工似的骂他,他说他不靠老板这份工资,因他每月有近两千元退休钱填底,没有这点钱他也不慌.他每天仍要二兩米烧酒,可以不吃饭.
第三个老刘,也是企业改制,岗位(部队下来后到了工厂武保部做人防干事)没有了,下岗后自己到广洲去找战友,他说到这些时也是笑嘻嘻的,我战友有两个厂.我去了后他把一个厂交给我去管理,我说了就算数,可以去办一切事情.他说这话让我听了傻,他那战友脑子有毛病啊,一个企业是要出利润的,一个在工厂里没有干过任何生产,企业管理部门的武保专干,交一个厂让他去管能行吗?这个老刘的话不可信,这让我想起那时我也在工厂时与他有关的那件事.
有一年工厂大抓民兵训练时期,说是表现头几名的,可以转为预备役战士.我听了很兴奋,我从小就想去参军,后因眼睛近视故没有实现理想.如果当上预备役战士,穿上军装也很神气的.我找他报了名,因我在工厂里小有名气会写些小文章,他的一个县上武装部的领导在读大专,要完成一扁毕业文章,那领导把这件事交给他办,他让我去完成.并说做好后可以直接去预备役,我信了他的,请工假加班在家为他完成这个作业,那种作业其实没有必要这么去做,交了就会及格,后来作业上了优.工厂里宣布批准当上预备役战士的名册里没有我,我很失望.这个老刘就那么个人,他高兴吹牛也好,因为他高兴啊.
三个老刘,都似乎熟悉又不熟悉,可见这现实生活里的是是非非是道不明白的,遇到则听命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