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醇秀外妙笔生花——评品姚志远先生的书法艺术

仲敬干  2010-4-29

记得牛年岁末时，袁斌先生带来多幅字体不同的书法作品要我“指点”，并说是西安书法家姚志远先生的作品。后来袁斌先生又把姚先生的女儿领过来，介绍说我是个美术“评论家”，请我看看她父亲的书法。其实不用袁先生介绍，我对姚先生的书法作品还是了解一点的。因为我在西部也有不少美术界的朋友，因为是“评论家”么，信息还是比较畅通的。当然，在从姚先生的女儿处了解到姚先生的书家精神时，使我对姚先生的书法作品，又有更多的认知了。
姚先生目前是西安美术学院的教授，自幼喜好书法。尤以隶书见长，兼之行草。他的隶书，以汉隶为心源，上追汉篆、大篆，石鼓。姚先生的隶书，多用中长锋直笔，古朴而苍遒。亦如汉人的高古、率直。其行草书法潇洒空灵，仿佛是隐士的淡雅恬静；是啊！晋人重法、唐人守韵、宋人取意，其文采风流数百年文人雅士云集、浸润着西安这遍热土。当然，时过境迁，人们热爱生活的表现可以是多变的，倘若能将目之所察，心之所悟一一收入笔底，随形体现，那就真是书家的真正悟道了。而观姚先生的书法作品，自由出入，汉唐雄风犹在耳。在点划的结转中，将宇宙万物的“兴衰”、“厚薄”、“方圆”、“疾缓”、“运转”下的“法”外之情，用自己的千斤腕力高度凝练而成，结字变体，温醇秀外 妙笔生花，实属高人也。
诚然，书法作为中国的国粹，古往今来出现了不少这方面的大家、专家和学者。因为中国的文字是有各种走向的笔划所构成的，也就是说先有笔划的架构，才确立了文字的字型成立；又因个人的阅历、性格的不同，又给书家提供了任意挥洒的空间。所以坊间常有人说：“字”是人的“门面”；就是从对文字的书写上，就可以看出某人的性格来了。比如毛泽东主席的书法，那种大气和豪情，正是毛泽东主席性格的最佳体现；比如高僧弘一法师的书法，是“蚕”式的笔形，一笔一划界定分明，正觉正满，师法自然；还本童体，不也正是弘一法师崇高品质的自由书写么？还有“二王”的霸气，“怀素”的无为，“颜柳”的字正腔圆，“散耳”的线形穿透力，等等，无不透露出书家的个性和书家波澜壮阔的人生历练。
明朝的董其昌，在其著作《画禅室随笔》中记述了不少他在书法方面的感悟，今日读来仍旧是新意十足的。他说：“唐人书皆回腕，宛转藏锋，能留得笔住。不直率流滑，此是书家相传秘诀。微但书法，即画家用笔，亦当得此意。”
“书法虽贵藏锋，然不得以模糊为藏锋，……盖以劲利取势，以虚和取韵。”
“米海嶽书，无垂不缩，无往不收。此八字真言无等咒也。然须结字得势，海嶽自谓集古字，盖于结字最留意，比其晚年，始自出新意耳。”
“古人作书，必不作正局，盖以奇为正，此赵吴兴所以不大入晋、唐室也。《兰亭》非不正，其纵岩用笔处，无跡可寻。若开采模相似，转去转远。柳公权云：‘笔正’，须善学柳下惠者参之。余学书三十九年，见此意耳。”
读了董其昌“画禅室随笔”中的这些文字，我们再来欣赏姚先生的书法作品，从中不难领略到姚先生作品中的“无垂不缩，无往不收”的笔墨元素了。
姚先生曾有一幅四尺整宣的隶书作品，内容是陶渊明的《四时》“春水滿四澤，夏雲多奇峰，秋月揚明輝，冬嶺秀孤松。”全文二十个汉字，姚先生一气呵成，墨到情到，力透纸背，将陶公“四时”的诗意演绎得墨意飞扬，意味浓郁。具体说来姚先生的书法作品，从整体的布局到对汉字的理解，通篇充满着“结构美”、“意境美”和“人格之美”。
“结构美”。就是书家对文字以及内容的理解，做到心中有数，即成竹在胸的创作过程，字体的“大小”、“连断”、“交错”落实在其“笔力”、“笔势”、“笔法”上。如毛泽东主席的《沁园春•雪》，相信中国的大小书法家都曾书写和创作过的，但是在有姚先生写来，那种况味就是不一样。仅“北国风光”四个字，多数书家会行草结合着写，连续不断的接下去连书。这样写并不是不可以。但是，在读董、理解了这首词的韵味之后，就觉得还是应在腕力上用功，一字一字的书写，把毛泽东的豪情通过书法的形式释放出来，这样对毛泽东的“大气”和对敌人“不屈”、“不屑”之意，一并用文字诉说前无古人的事业，而书法也许是比较好的抒发这中感情的了。因毛主席在作这首词的时候，正是他的思绪、往事“越千年”的当儿，字字千斤也许更有其说服力的。不过书家自有书家的道理，评论家只能是就事论事了。
“意境美”。意境之美是在作品的结构下产生的。一幅作品无论是以什么样的形式出现，但是作者的布局谋篇不能乱，结字的完整，笔法的轻重，用墨的浓淡，字在行间的升越，等等，掌控得好，那么意境之美自然就会在不经意中生发出来的。在这方面姚先生做到了。有姚先生的作品来看，其书法厚重而不失轻柔的一面，用墨多寡，全有内容做主；因而出现了姚氏书法的独立性的创意性。意境之美，美在结字，境在界外。
作品中的“结构美”、“意境美”，自然就是“人格美”的体现。姚先生教学相长，为学不苟，待人接物，中规中矩。几十年来，姚先生亲吻着故都西安的的优秀文化，学书先“颜柳”，后行草，一步一步打牢了基础，格调自然天成。所以姚先生的书法作品是充满了人格美的，而书法风格是温醇而秀外，妙笔生花于内。
作为评论家，我仅对姚先生书法作品本身，说上几句书法和笔墨上的事。无论如何，我得感谢姚先生，是他的作品，让我想起昔日古都的繁荣，亦如姚先生的作品古朴，厚重，过目不忘。
定稿于2010年4月10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