秀美东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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熊泽民 《 人民日报 》( 2009年9月5日   08 版)

秀美东湖(笔墨山水)

  东湖不能不令人神往。她的秀美,令人惊诧,又让人着迷。这实在是一个好去处。

  东湖的美赢在一个水字,水是辽阔的,且几十座山峰环绕而立,水借山势,山映水趣,湖光山色,构成东湖的奇妙胜景。古人游东湖也罢,今人游东湖也罢,都逃不脱一个水趣。让水在心头沐浴。水随心而舞蹈。水构成了一个奇特的世界。往水边一站,多让人快哉。这东湖的水啊,招来八方游客,吸引眸子无数。翩翩起舞,促膝而歌。让心在山水间放飞。

  水绿,花美,重重叠叠的花让东湖尽现胜意,你无法想象东湖有着怎样的花之海。近万株梅花、近5000株樱花,还有大片的荷花,每到盛开之时,美艳之极,令人目眩。实去看湖的,而掉入花的画屏里了。湖宜心,花怡情。让心随花舞。花凋谢了,心的怒放则不息。

  隐隐的,让人醉,东湖实在是一个绿色的海洋,穿行在这里,能见到雪松、水杉、樟树,有数字显示,东湖现有各类树木300万株。300万株啊,为东湖增添多少秀色。树青青,水碧碧。树绿水秀。东湖在绿的枕椅上沉浮。

  东湖是一个真实的所在,很早就有人游东湖,宋人袁说友的《游武昌东湖》,写了他对东湖的感怀:“只说西湖在帝都,武昌新又说东湖。一围烟浪六十里,几队寒鸥千百雏。”这是我们见到的关于东湖的较早的文字之一。东湖很早就是一个人们眼中的闲适之湖。它的静谧在经历了若干年之后仍然保持着。

  东湖一年四季游人如织,人们不仅仅冲着这里的山水,更冲着这里的山水文化积淀而来,伟人毛泽东的“才饮长沙水,又食武昌鱼”的诗句让人品味不已,还要到“听涛酒家”去品尝品尝,人们游东湖,免不了要在“沧浪亭”旁屈子纪念馆前躬行一番,还要吟诵几句他的《离骚》,甚至手舞足蹈,还要去看上两眼为纪念朱德元帅而建的“朱碑亭”,到“九女墩”行个注目礼,畅游所有的楚风物所,让楚韵长风灌满心胸。

柳 萌 《 人民日报 》( 2009年8月31日   20 版)

中华荷园记

  从南戴河回来好些日子了,头脑里想的仍然是中华荷园的荷花。我想起去过或未去过的,那些跟荷花有关系的地方。

  北京城最负盛名的荷塘有两处,一处在清华大学清华园,由于朱自清的散文《荷塘月色》得名,它应该属于朱自清先生;另一处在北京西客站莲花池,建议重建的是地理学家侯仁之,它应该属于侯仁之先生。除这两处著名的赏荷处,北京大学朗润园里,也有一池塘荷花,据说是季羡林生前栽植,被人称为“季荷”,毫无疑问它属于季羡林先生。当然,还有北海公园、颐和园等处,这些公园中的荷景也蛮美哩,只是它们应该属于谁,我就完全不知道啦。北京之外的地方赏荷处更多,最有名的应该在西湖,西湖十景之一就有“曲院风荷”,它应该属于美丽的杭州;洪泽湖的荷花也不少,一曲优美的《洪湖水浪打浪》,比歌剧《洪湖赤卫队》流传还广,它应该属于赫赫有名的贺龙元帅。还有那处更让我喜欢的白洋淀,茂密青翠的芦苇,舒展恬淡的荷莲,生长在弯弯曲曲的水道间,那年乘小船在白洋淀漂游,见景生情立刻想起作家孙犁,还有他那篇不朽之作《荷花淀》,这白洋淀理所当然应该属于孙犁先生。

  那么,南戴河“中华荷园”,它又应该属于谁呢?我不敢说是属于我的,怕有跟上述名人依附之嫌,让朋友和读者耻笑讥讽。其实我内心深处还是想说,这“中华荷园”就是属于我的,因为别的任何的荷花栖身处,都没有冠以“中华”字样,我不就是中华儿女吗,说它属于我总不算勉强;还因为别处荷花再多,都没有这里的品种齐全,每个人都会找到自己所爱,以此为理由口出一次狂言,说这“中华荷园”是属于我的,又如何?

  我不敢说自己是个懂花的人,尤其是像荷花这样的花,在城市的街头巷尾很难见到,只能到有水的地方去观赏,对于它就更难说读得懂。只能说自己是个喜欢花草的人。荷花,还有兰花、菊花、翠竹、芦苇、蒲柳这类花草,外表看似单纯,内涵却极丰富,面对它们会让我联想许多事情。它们很少荣登大雅之堂,它们很少得宠献媚礼仪。更多的时候都是悄悄地,在它们安静的领地,寂寞而安详地生活,从来不凑什么热闹,渐渐地也就养成了好静的习性。这正是荷花高贵的另一种表现。

  原以为荷花的性情都是一样的,这次在南戴河“中华荷园”,在六百亩水域集中观赏那么多荷花,我才真正知道荷花的性情,竟然依品种而性情各有不同。那是到“中华荷园”第一个早晨,我信步走到荷品集中的“千荷湖”,让我大饱了眼福也增长了知识。“千荷湖”位于“中华荷园”腹地,水域占地260亩,湖内有百种荷花,它们像那些无私奉献的人,争着抢着展现自己的神韵,荷园的四季都会香色幽幽。在其他荷花生长的地方,四季香色不绝的,即使有恐怕也很少。因此在我看来,这“中华荷园”的荷,犹如一个大家族,血脉绵绵,生机勃勃,快乐和睦地一起生活着。

  就是在这绿盖水面的“千荷湖”,结识了几种习性别样的荷花,它们像是天真烂漫的小孩子,一下子就吸引住了我的目光。这几种枝干低矮的荷花,叶子很小而且叶脉也浅,远看好似一个洁净马蹄,沾着鲜灵灵的水珠,在晨曦中闪闪发光,就显得越发活泼可爱。我移步到这些荷跟前,观看关于它们的说明,嘿,没想到这些荷中小家伙,都有着严格作息时间,有的是晨开晚闭,有的是晨开午闭,完全由着性子过活,绝对不迁就讨好谁。荷花本来就出污泥而不染,一直赢得世间人们的尊敬,这类荷花又如此富有个性,这就不能不让人更加另眼相看。

  古人写荷莲的诗词很多,我随手拈来李商隐的《赠荷花》:“世间花叶不相伦,花入金盆叶作尘。惟有绿荷红菡萏,卷舒开合任天真。此荷此叶常相映,翠减红衰愁杀人。”尽管全诗有诗人一贯的伤感情调,但是其中的这两句诗:“惟有绿荷红菡萏,卷舒开合任天真”,跟我赏荷时的感受,有着特别相同之处。我之所以喜欢那些小荷,正是因为它们的天真,以及卷舒开合的自在。其实无论是动物植物,还是万物之灵的人类,只要有这份随意和可心,我想别的也就无需求了。遗憾的是我们还不如荷花,在这纷繁的世界里总是无法安静,这样,对荷花也就增添了几分羡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