信访条例实施5年被指滞后 沈阳2年信访耗资31亿

来源:百度文库 编辑:神马文学网 时间:2024/05/01 19:45:58

“信访” 这两个字很有特点,“信”字是由“人”和“言”组成的,“访”字是“言”字旁加个“方”字,也就是说党和政府设立信访局,就是要给老百姓提供一个讲话的地方,而且是讲那些难以解决问题的话的地方。

——中共中央政治局委员、广东省委书记汪洋

5月1日,国务院颁布实施《信访条例》届满五年。

第一部信访条例在1995年制订,十年之后的2005年,在信访高峰期国务院重新修订了《信访条例》。但是现在,越来越多的基层信访工作者坦言,《信访条例》中的若干规定已经滞后于现实,那些不合时宜的条例正在困扰着信访官员。

全国人大代表、江苏宿迁市信访局长申湘琴已经连续三年在全国两会上建言“信访立法”,另一位全国人大代表、江西省信访局长魏旋君也发出了同样的呼声,但是得到的回复却不容乐观。一部有着法律效力的《信访条例》为什么在实施不到五年之后,就让执行者们异口同声地呼吁“修法”呢?

关于《信访条例》要否修改,或者信访要否立法的问题,正在成为基层信访部门和专家学者们争议的焦点。之前中央党校与国家信访局举办的一次学术交流会上,就出现了对于信访制度是否应该取消的尖锐争论,而信访制度该往何处走的问题也让与会专家争论不休。信访不信法,一个不容回避的现实就是,正是因为不信法才衍生出信访制度,而涉法涉诉问题正是信访立法中最难以逾越的难题。

在立法仍存悬疑的时候,各地的信访工作出现了一些新的变化。北方出现了沈阳模式,南方出现了江苏模式,南北两种不同的模式正在对新的信访体例形成实质影响。沈阳开始设立“群众工作部”,学习沈阳经验的山西也推出了“社会工作部”,这个设立在党委机关下的部门其实人员并无变化,“一套人马,两块牌子”在信访部门可能很快会成为常态。在信访局长逐渐高配之后,再增加一块牌子,其实质是使信访部门的权力逐渐由虚权变为“实权”。在江苏淮安,则采取了另外一种方法,即把权力下放到基层,所有的问题都在发生的地方解决。他们把信访的每一个步骤都公布在阳光下,给基层接通了一个窗口,让信访者在基层就可以直接视频到任何一个实权部门。

信访体系在基层的这些变化,是自下而上的革命,还是摸着石头过河的权宜之举,现在尚不清晰。但是,每一种变化都有可能催生新的事物,这种变化无论会否倒致信访第三次修法,抑或会催生信访体系新的权力制衡,都会促使当下的社会生活发生渐变,随着时间的迁移这种改变将显现出其最终的影响。

三城市信访新路探索

信访局应该更名为信访服务管理局,还是应该在信访局之上再设立群众权益保障和投诉受理工作部,地方信访部门正在尝试 不同的路径来解决信访难题

信访求变的信号越来越强烈了。

变化来自地方,4月7日,沈阳成立群众权益保障和投诉受理工作部;4月17日,山西省亦高调宣布设立社会工作部。值得注意的是,上述部门都直接隶属于当地党委直管部门,且在配置后形成的是与信访局“一个部门,两块牌子”的格局。

在大部制甚嚣尘上之际,新部门着重要解决的是此前信访部门没有行政处置权的尴尬,江苏宿迁市信访局长申湘琴说,很多时候信访局长必须靠自己的人脉来解决实际问题。信访高涨让各地政府大为头痛,信访部门由之前的“接待部门”转向“办事部门”的一个变化是:信访局长开始调高行政职位。2000年前后市一级的信访局长们大都开始兼任市委或市政府副秘书长,及至2003年,国家信访局长王学军兼任国务院副秘书长。从上至下,信访局长的高配一方面显示了信访工作的重要性,另一方面却也凸显信访形势的严峻。

高配信访局现在被推到了县一级,上访大省山西最近宣布县信访局长要提高到副县级。职位高配、权力实授,这种变化会催生出什么新的现象?

信访代价

就像硬币的两面,运用好信访这个管道,能够为老百姓解决许多实际困难,消解危害社会稳定的因素,但是,如若处理不当,甚至失控,社会为此付出的代价也很昂贵。

2004年,江苏省宿迁市按照相关规定对67名“无理上访人”进行程序“终结”,那时,全国人大代表、宿迁市委副秘书长、信访局长申湘琴就算过一笔账:一个上访人进京,地方 “带人”一趟就要花掉3000元,如果这67个人每年都进京几趟,一年要花掉多少钱?

经济账算完还有“政治成本”,申湘琴回忆说,宿迁辖下的泗阳县,曾经因为一个上访人在“敏感时期”多次进京上访,整套领导班子被追责遭撤换。

淮安市信访局副局长杨德师也回忆了一个案件:“文革”期间,某人家中价值3000元的黄金被收走,“文革”结束后,他要求退回。因为实情一时难以考证,案子一拖再拖,耗费了众多的人力,并为此付出十几万的行政成本后才终于结案。

对于一些上访人来说,无论其初衷“有理”或是“无理”,“经年累月的上访不但毁掉了家庭,毁掉了生活,甚至很多人为此患上精神疾病,”这样的例子,申湘琴和杨德师这些一线的信访工作者见的太多了。

按照杨德师的说法,从信访中可以看出中国社会发展及矛盾变化的轨迹:上个世纪80年代末到90年代初农民群体反映的信访问题多;90年代以后,随着国企改制大规模开始,工人群体的信访量激增;现在城市发展成为主题,涉及征地拆迁的案件也就多了起来。据《瞭望新闻周刊》报道,1993年我国发生各类群体性事件0.87万起,到了2006年就发展到9万起。短短十三年的时间里竟上升了9倍多。

2000年以后,信访工作被提到维护“社会稳定”的高度,各级党委政府对信访工作的重视程度是空前的,在不断的探索中出现了新的现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