神马文学网年轻的战役
来源：百度文库 编辑：神马文学网 时间：2024/04/29 06:20:41
己衣服里面塞.
“大哥,进来玩玩嘛,我们店里面的小姐都很漂亮哦.”
牧礼把车钥匙交给门口迎宾的小伙子,走进了这条街上最红的场子—狂潮.
久违的胭脂香.
10点半,酒吧里面的气氛已经完全H了起来,雾气弥漫,灯光变幻闪烁,男人女人在舞池里面跟着音乐疯狂的扭动着身体,吧台上的女孩子火辣辣的领着舞,每一次动作的停顿都引的台下人一顿尖叫.
牧礼努力从人堆里面挤出一条路来,
老位子,3号卡座.
“牧礼!你总算来了啊.兄弟有多一
“小影,快跑 快….”
剩下的话语还没有来得及喊出口,头部就传来一下剧烈的疼痛,眼前剩下一片空白,挣扎着转身,仿佛笼中绝望的困兽,凭着感觉,奋力的用最后一点力气,挥拳.
对方到底有多少人,自己到底挨了多少下,已经完全记不清楚了.弓着身子,勉强用双腿支撑着不让自己倒下,肋骨应该已经断了吧，右手也已经抬不起来了.碎酒瓶的玻璃渣子顺着浓烈的酒还有粘稠的血从头上流下,一点一点盖住眼睛,视线开始变的模糊.女孩的凄惨的哭声划破了整个夜空的黑,拼命的伸出手去,却怎么也够不到.身体开始变的沉重,开始下坠,脑袋磕在路边的石阶上,坍塌的世界,刺鼻的酒精味,止不住的血,还有被撕碎的花裙.
猛的睁开眼,狠狠地深吸几口气,仿佛刚刚结束了地狱的旅行,牧礼抹了抹满头的汗水.看表,凌晨4点半,还是同样的梦.
叹了口气, 牧礼起身,靠着墙壁在床上坐下，对面床的同学还睡的很死,平稳均匀的呼吸着，偶尔用大腿蹭一下怀里的抱枕.桌上的闹钟不紧不慢的滴答着, 风扇呼呼的吹，荧光的指针在黑夜里面亮的刺眼,他假装听不到内心的悲鸣.头疼,好象千万只蚂蚁在啃食大脑, 牧礼狠命地按住太阳穴,想要摆脱这样的感觉,却只是徒劳,内心的躁动反而越来越清晰. 他又深吸了口气,起身,往厕所走去,洗个澡清醒一下或许会好些.
拧开龙头,水柱从龙头倾泻而出. 牧礼站在水龙头下,一动不动,低着头,就这样任凭被水冲着.热水流过头皮,流过脸颊,水珠沿着下巴滑下,滴在地上发出淅沥的声响掩盖了少年轻声的抽泣.
能不能把所有的悲伤所有的噩梦一起冲掉.
他这样想的时候背上的伤痕还在隐隐作痛.
他开始痛恨人类这个无助的物种
情欲的快感只能维持几分钟
身体的痛楚却能诱发刻骨的回忆
折磨你一辈子。
二
因为又没有睡好的缘故,早晨的课牧礼基本上是睡过去了大半.醒来的
或许正是这样的环境造就了这所高中在省里面王牌学府的地位吧.但是这和牧礼没有关系.如果真要有关系，牧礼脑子里飘过一句话：今天我以XX(学校名)为耻，明天XX以为为耻，仅此而已。
其实牧礼自己并不知道,认识他的人并不少.与学校规定完全不符合的头发,扣子半开的衬衫,以及在考场里面发出的打鼾声, 牧礼在这样的一所名校无疑是一个特殊的存在,好像是被关在动物园里面供人参观的丹顶鹤,别人经过窗口的时候,总会对着他指指点点,尤其是这只丹顶鹤他的头还是五颜六色的，于是指指点点的同时大家都会记住这个异类。
“喏,快看,那个就是新来的….听说从来不写作业,上课还睡觉..”
“就是他啊，这样的人啊,不知道活着是干吗的…”
“真是学校的耻辱啊….”
这样千篇一律的话语总是会在牧礼睡觉的时候传进他的耳朵.不过他并不在乎,那个时候老爸花了大代价把他硬塞进这所学校的时候他就已经知道会这样,他不想去改变什么,平平淡淡的度过对他来说已经是足够,活着就已经很累了.
走廊上传来脚步声, 牧礼抬头望去,是夏阳.学生会的会长,父亲是这个城市的市长,最有势力的人.所以他也应该是学生里最有势力的人，这是中国的传统，叫做老子英雄儿好汉。
牧礼会记得他并不是因为他的地位和家世,因为他是小影的邻居,小影出了意外以后,在追悼会上牧礼记得见到过他.
夏阳经过窗口的时候友好的朝牧礼笑了笑, 牧礼也象征性的点了一下头.夏阳记得牧礼转进这所学校之后专程来班里看过他,当时他拍着牧礼的肩膀说
“小影的事情我也很难过,希望你快点走出这个阴影,快点好起来.不管怎么样,欢迎你来到这个学校,有需要我帮忙的地方,尽管说.”
单从这句话看来，夏阳他老子确实可以传位给他了
牧礼看着他,说谢谢.
除了夏阳之外, 牧礼在这个学校还认识一个人.与其说认识,倒不如说是没有办法不认识.古河弈,班上的班长, 第一天的时候牧礼上课刚睡着,就被她拽到角落里狠狠数落了一顿,说他影响了班级的整体面貌.之后的整整一周, 牧礼还是继续的睡,直到有一天睡梦中牧礼感觉到有人把自己头死命的摇,醒来发现古河正凶神恶煞的盯着自己,她的原话是,
“纪牧礼,我警告你,你要是再敢睡觉,我就在你脸上画乌龟!”
画乌龟,呵,想到古河那个时候的表情,牧礼不禁笑了出来,笑声引的一群人回头,脸上都是一副被打扰到了的不爽的表情.老教授皱着眉头,狠狠的拍桌子,
“纪牧礼,你不想听课就给我出去,别影响想要学习的人!”
叹了口气,牧礼站起来,拉开后门,脚步声在走廊上清澈回荡.
留下半百的老教授在班级里大吼
“他怎么真的出去了?! 这…这太不像话了!.”
事实证
三
从校长办公室出来已经快中午十二点了，老教授的告状让牧礼不得不在周六这样一个应该舒舒服服睡懒觉的日子早早爬起来去校长办公室喝茶.校长是一个胖胖矮矮的中年妇女,微微发福的身体掩盖不住学者具有的文雅气息.或者说文雅的气息掩盖不住微微发福的身体
“纪牧礼,能和我谈谈你到底在想些什么吗? 就算杜教授不来和我说,我也早就想见见你了.为什么我从你身上完全看不出一点年轻人应该有的朝气?”
牧礼低着头,好像没有听到校长的问话.
墙上的时钟一刻不停的走着,校长最终还是没有等到牧礼的回答.
她轻叹了口气
“为了让你进这个学校,你爸爸给学校捐了五百万,他和我说,不要对你有什么期待，只要你不惹事就好.但是我觉得身为校长,既然我接受了你,我就有义务把你培养好,我就有义务….”
“校长,谢谢你,我很好.”
没有等校长说完,牧礼就象征性的行了一下礼,然后径直走了出去.
校长望着他离去的背影,无奈的摇了三下头.
她应该是觉得这五百万受之有愧啊，如果是是五十万的话，可能摇不到半下就立马去数钱了。但是作为一个有良知的人民教师，她决定一定要摇满三次再去数钱，这是职业操守。
当牧礼左脚落在第三节楼梯上的时候,手机响了,掏出来一看,是苏炎.
“牧礼啊，哥们还没吃中饭呢,怎么样,一起不?”
“恩,行啊,我也饿着,你在哪?”
“哈哈,就知道你小子够意思,我在你学校外面等着呢,快出来吧.”
“呵呵,好,真有你的，等着，马上到.”
还没有走出校门口就看见黑色的别克轿车停在校门口, （苏炎摇下玻璃,冲着牧礼大喊
“傻鸟,快呐,哥一秒钟几百万上下，等了你好几个亿了，快,快,快.”
“几百万就开这个车啊”
“有钱人都低调”
“吃什么啊？”牧礼靠在座位上,接住苏炎扔来的烟,点上.
“老地方吧,知道你很久没大口吃肉大口喝酒了,怎么样,下午喝个痛快去?”
“不了吧,下午你车子借我一下,我想去看看小影.”
苏炎转头看了一眼牧礼,弩了弩嘴
“又要去么,行.晚上阿豪和小王定了个卡座,一起来吧,还有啊,你小子给我小心点开啊,之前借给小王那小子,他他妈的给我把反光镜给撞没了一个…你他妈还没架照,看到警察饶着走知道不….”
“行了行了，我们4人里面车我开的最好吧,就算碰到警察他追到上我么.”
“哈哈,你小子又他妈的装叼,不知道是谁20公里的路熄火36次啊.”
“我靠,那叫尝试,再你妈的这种事情记那么牢干吗啊..”
“看吧看吧,你小子这叫恼羞成怒啊.”
发动机的声音伴随着笑声打破了夏日午后的沉寂.
四
在常去的小馆子里面随便吃了点东西，牧礼就开车朝着郊区驶去.
一个小时不到的车程，牧礼就到达了墓地.因为不是清明节,来扫墓的人很少,所以牧礼直接把车开进了大院,下车的时候院子里的大黄狗对着他大叫着,仰着头,好像就要挣脱铁链子的束缚,牧礼皱起了眉头,他并不怕狗,只是怕吵.门卫室的老头揉着眼睛出来,看见牧礼,冲他一笑
“小伙子,又来了啊.”
“恩,就来看看.”
老头朝牧礼摆摆手,回头摸着黄狗的头,尽力让它安静下来.牧礼深吸了一口气,低着头走过一排排的墓碑,在一块看上去还算新的墓碑面前停下,墓碑照片上的女孩笑得很好看.
“小影,我来看你了.”
阴郁的天空,弥漫着整个世纪的悲伤.牧礼半跪着,右手轻轻地抚摩着墓碑
“小影,你还好吗.”
是风沙进了眼睛吧,牧礼眼眶有点湿润,掏出一根烟,点上,弥漫开来的青烟遮住了差点流下的眼泪.过去的一切又重新在眼前浮现.
“喂,牧礼,我累啦,背我好不好嘛.”
“牧礼!!你答应今天要陪我去逛街的,你干吗睡过头!!”
“牧礼,我又失眠啦,我们来聊天好不好.”
“牧礼,我要吃那个冰淇淋,给你1分钟的时间去买哦,超过时间就不理你了…”
“牧礼,我今天是不是特别漂亮?? 喂,你干吗看别的地方啊..”
“牧礼,我偷偷出去和你玩又被妈妈发现啦….挨骂了…作为补偿,你亲我一下吧,嘿嘿.”
……
眼泪终于还是忍不住流了下来,所有的坚强都在这一瞬间坍塌,牧礼紧紧握着拳头,却还是止不住掘堤的泪水.
“小影,我很想你.”
抬表看时间的时候天空已经开始暗淡下来了，牧礼掐灭指间的香烟，起身拍掉粘在身上杂草，刚要离去，就听见身后有人叫他的名字
“纪牧礼，你怎么会在这里啊？”
牧礼回过身,是古河,那个要在他脸上画乌龟的女孩子.没等牧礼回答,古河就接着说了下去.
“我是和妈妈一起来看爷爷的,今天是他的忌日,你也是来看亲人的吗?这是你妹妹吗?”古河看着墓碑上女孩的照片问道.
“是我女朋友.”说完牧礼转身迈开了脚步,影子在地上拉的很长很长.
“喂,等等,你…”古河在原地呆呆地望着他离去的身影,明明是仲夏的夜晚却觉得有一丝凉意,心上被扯出了一道淡淡的哀伤.
他是不是哭过了.
古河转身的时候这样想.
五
晚上的酒吧街总是最热闹的地方,家家都张灯结彩好像过年一样,每个场子的门口都有穿着短裙的小姐,抓住经过路人的手就往自少时间没见着了啊,你小子转了个学就把兄弟忘了啊,也不联系联系我们.”
小王一看到牧礼,马上就松开怀里的女孩,上来和牧礼来了三百六十度拥抱.
“喂喂喂,你要弄死我啊.”牧礼一边忙着把小王推开一边笑着和阿豪开玩笑, “你这家伙怎么看上去那么迷离啊,又磕药了是吧.”
阿豪笑着“屁,那东西老子早戒了,你没看到我一个人抱2个美女呢,当然他妈的累了外!”
“哈哈,来来来,先坐下吧先坐下吧.” 苏炎把沙发上的包挪开,给牧礼空出一个位置.
“喂,柳姐,柳姐,过来下过来下..”小王扯着嗓子冲着吧台喊到.
柳姐是狂潮的妈咪,因为牧礼这帮子人以前常来,所以和她混得还挺熟.
“柳姐啊,帮我们再叫个小姐,要正的啊,我们和你什么交情了对吧，一定要正的啊.”小王又搂回了身边的那个女孩子,活像一头烂情的公狗.
“呀，是牧礼啊，好久没来了啊,来来来,柳姐和你喝一杯.”说着拿起桌上的酒瓶倒满了一杯,和牧礼碰了下,就一口干了下去.
牧礼放下酒杯子,可能是太长时间没喝酒了,芝华士的浓烈一下子冲上了鼻头,牧礼不禁皱了皱眉头,抬头看着柳姐笑
“谢谢柳姐,小姐就不用给我叫了,我和他们说说话就行了.”
“行个屁行,今天可不准扫兴的啊,我们都有你他妈的没有,别扭啊.要叫的,一定要叫的.柳姐,交给你了啊,带个好的过来,牧礼你是要看不上的话哥们这分你一个!” 阿豪一边一个,搂着2个女孩笑呵呵的说着.
“好的好的,牧礼啊,这几天来了几个新的,绝对正的,我给你叫来啊.
”
一会的功夫,柳姐就拉着一个女孩子走了过来,
“来来来,这是小雨,很漂亮对吧.”
牧礼抬起头,的确是一个美人胎子,大大的眼睛,皮肤很白净, 细长的腿配着一条短短的裙子,有点黄的头发微微的带一些卷,
“哇靠,正点啊,柳姐你太不够意思了吧,之前怎么不带上来,牧礼你一来你就给带来了啊.”小王盯着新来的女孩,一副口水都要流下的样子.
“哈哈,小王啊，这里的女孩子都很好的啦.我先走了啊,你们玩的开心点啊”柳姐笑着和大家打了个招呼就走开了.
小雨似乎很适应这样的气氛,双脚分开着坐在牧礼身上,整个身体紧紧的贴在牧礼胸口.闻着淡淡的香水味道,牧礼不说话,低头小口小口地抿着杯里的洋酒.
“来来来,咱们4兄弟很久没像这样聚在一起了,今天一定一醉方休!" 苏炎笑着举起自己的杯子, “今天我们好好开心开心!”
“好!干了!”
“不醉不休!’
酒的夜晚,冰峰不了的热情.
六
女孩拉着牧礼走进房间的时候已经快2点了.
牧礼并没有想这样,要离开的时候柳姐和他说苏炎已经把小雨出台费用也一起付了,
“牧礼,你兄弟房间都帮你开好了,开心开心吧.”柳姐一边把牧礼推着上楼一边笑着说.
狂潮的楼上就有睡房,不大却布置的很精致.
牧礼在沙发上坐下,酒劲还没有过去,有点累.
女孩在梳妆镜前面脱去上衣
“我去放水，你先洗还是我先洗啊，喂，干吗害羞，一起洗好咯”
女孩脱去剩下的衣裤,见牧礼还是没有作声,笑了笑,朝厕所走去.
淅沥的水声,在牧礼心上点滴出原始的躁动.
“你害羞完了没有呀.”小雨披着浴袍走了出来,边走边擦着自己的头发.
牧礼抬头看了她了一眼,这个时候的小雨比之前更显的迷人,那是的确一种任何一个男人都无法抗拒的诱惑.
小雨极其主动的钻进了牧礼的怀里,舌头一点点的渗透进牧礼的嘴里.
一瞬间,牧礼觉得全身都快炸了,血脉膨胀. 手在那洁白的身体上游走,耳边全是女孩的娇喘声.
一切道德,一切人性,在欲望面前都变的一文不名.
或许吧…
牧礼突然停下动作,猛地把女孩从身上推开，从沙发上站起来,深深的吸了一口气.
掏出一根烟,点上,尽力想让自己平静下来.
原先的那些疯狂的喘息声,像是涨潮时潮水汹涌的冲啸而来,却随着退潮悄无声迹.
“你叫什么.”牧礼抬头问.
“梦雨.”
“对不起.”牧礼说着帮她重新披上浴袍.
女孩呆呆地望着牧礼, “你别那么傻,我是出来赚钱的,你不用可怜我,我收了你兄弟的钱的.”
“恩.我知道,我先走了,你早点睡觉吧.”说着牧礼起身,头也不回的离开.
小雨静静的在地上坐着,一动不动, 仍旧保持着之前的姿势.
许久,才抬起手,轻轻抹去脸颊的泪珠.
七
另一边，范晓青从小生活在这个杂草丛生的肥沃土地上，自家大院前面住着两家兄弟，房子连成一片。一个教书育人，一个杀猪卖肉。范晓青从小就想不明白，同样的生活坏境怎么造就了哥两这么分歧的生存状态。
一个闲时就看书读报，一副老学究的姿态。一个喜欢散养猪仔。那一阵子流行《狮子王》，每天清晨，当万猪奔腾的时候，小范晓青总喜欢站到尽可能高的地方，像指挥一支御林军一样，充分享受这份小小而壮阔的统帅气魄，虽然都是些猪仔，顶多只能算是童子军，但小范晓青却是自得其乐的异常。
但是在儿时的记忆里，教书兄弟给他的印象是要略高于杀猪兄弟的，不是因为教书的社会地位高一点，儿时每年夏天吹东南风时，他家满屋子都是猪屎的味道。他还记得一次他在房前的池塘游泳，在水浅的地方他略微踩到几脚湖底，感觉软绵绵的好不舒服，就问他爷爷：这是不是海藻泥啊，咱们挖出来卖钱吧。
爷爷说：“是猪屎.”
范晓青现在骑着它的小羚羊电动疾驰在小镇上，他一直觉得自己是不属于这个小镇的。这个镇因为不知何时有座闸口，被称为老闸。一支烟的功夫大概就能绕着镇上走一个来回，就连范晓青的小羚羊有时候还没到极速，就不得不减速过湾了，总之，这个镇很小，小到很多邻近镇上的人都不知道有这么个地方。可是小范晓青在这里生活了十八年。
范晓青实在没事干，只能一圈又一圈的这么绕着，他自从看过《楚门的世界》以后，就认定自己是中国版的楚门，他一度给自己取了个名字，叫埋名。他计划着以后如果证明了这件事的真实性，他就用埋名这个名字开始隐姓埋名的生活。他每天这么不厌其烦的绕圈圈，有时候路面不平摔一个踉跄还会滚圈圈，就是想发现那些街上的人的一举一动是否是重复性计划性的。但每一次的结果都令他很失望。他发现杂货店的老板娘一刻不停地打着毛衣，麻将馆里的人不准时的换一下风向，修电视机的不停的拆了装装了拆，都是一些不用计划安排就无比重复的动作。很多次他似乎要发现点迹象了。但总是忘了上一圈的时候他们在干点什么而无疾而终。倒是有一次他真的发现了破绽。那是一个午后的时分，范晓青在晃过老闸第一超级市场的门前时发现一个五六岁光景的小男孩在路边拉屎。这次他清晰地记得在昨天的这个时间这个地点也是这个小男孩在拉屎。他强忍住心中的激动，小心翼翼的掉头离开了，他生怕被幕后的制片人察觉到什么。
那一夜他有生以来第一次失眠了，他回想了一下自己从小的经历，他发现在自己身上发生了很多神奇的事情，他一度把这个地区几千年来发生的唯一的一场地震都算作了是计划好的。因为当时他睡的很死，究竟发生了什么都是旁边人告诉的他，他怀疑这场地震根本就没有发生过。他越想越激动，如果明天在那里他又发现了这个拉屎的男孩，就可以证明他的猜想，既他被这个社会强奸了，被全国人民轮奸了。如果这片子在奥斯卡得了奖，就是被全世界人民强奸了。
转眼这一刻还是来了，范晓青装作稀松平常的来到事发现场，无情的一幕呈现在他眼前，他只看到一只狗在那里吃屎。一般人这个时候已经绝望的放弃了，但范晓青是一个执着的人，他设想这是导演组安排的细节，保持拉两天吃一天的规律，循环往复，这样比较不容易被发现。也可能昨天自己的行为暴露了自己，导演临时安排了这只狗。这只临危授命的狗看到有个奇怪的人在盯着它看，顿时恶心的连屎都吃不下了，撒腿就跑。范晓青决定第二天继续侦查，事实是残酷的，在接下来的一个月里，范晓青天天准时的来这里侦查，依然是一无所获，只好再一次放弃。但是他觉得自己这一个月的坚持是值得的，他设想也许在这样一个人烟稀少的镇上有另外一个自认为是楚门的人，在这一个月里悄悄关注着它，又或者用不了一个月他便证实了自己是真实的真实的楚门了，范晓青觉得，这也算是件好事了，可以击败一个竞争对手了。因为范晓青觉得，自己是唯一的楚门，连《楚门的世界》都是根据他的故事拍摄的。
范晓青是有女朋友的，在这个只有外地人谈恋爱本地人只偷情的镇上，范晓青很不可思议的交到了一个本地的女朋友。范晓青骑着他心爱的小羚羊电动一路疾驰在去她家的路上，他觉得他有点话想跟她说，但又不知道是什么，所以，先去了再说。他很想顺手在路边采几朵小野花送给他，无奈这一路杂草丛生，他又摸了摸口袋，只有五块钱，买颗假的钻石都超不过一克拉。他终于知道他要问什么了：她凭什么喜欢我又选择跟我在一起。
想着想着到了她的楼下，范晓青摁了两下小羚羊的喇叭，两声曾哥的呼唤后，他女朋友就下楼了。想混进她家是再容易不过了。他女朋友的爷爷瞎了，奶奶又聋了。老两口常年待在房间里和谐地共处着，从来没有过任何的分歧，因为实在找不出什么沟通的方式。此时爷爷听到外面有人学羊叫，叫奶奶出去看看，无奈奶奶听不到。
他女朋友叫琳扬，这也是为什么范晓青的电动车明明是绿亮牌的可是他的名字叫小羚羊电动。因为他想一直骑着它，就感觉一直骑着琳扬一样，虽然他从来没骑到过。此时此刻的琳扬一回到房间就继续绣他的王子公主的十字绣，范晓青自讨无趣，自己找了个位子坐了下来，刚要开口问她：你为什么喜欢我。你。。。还停留在半空中。
琳扬就先下手为强：我要去上海上大学了。
范晓青依旧沉浸在怎么问出自己的问题比较男人一点这个问题上，对她女朋友的话没有什么大的反应。只是啊了一声。
琳扬继续说到：跟王小晟一起去上海。
范晓青一听到王小晟的名字立马警觉起来。这就好比《动物世界》里赵老湿浑厚的一句：雨季过后。。在辽阔的非洲大草原上。。。。。。所有地球上雄性动物在闻到自己女人，不对，自己雌物身上有别的雄性气息一样。范晓青恨不得自己的头发连同小弟弟一起此时能连根竖起，以此表示自己男性的威猛和阳刚。
“他高考都没考怎么能去上大学？”范晓青自信满满而略带鄙夷的问到。虽然范晓青自己高考只考了一百多分，但在他眼里这跟王小晟的零分比起来已经是巨大的差距了，巨大到清华大学和清华附属幼儿园的程度。所以这一句质问底气十足。
“你能不能成熟一点，这是在中国，有什么不可能的。他老爸常年跟上海方面有生意，有了路子塞点钱有什么学校是上不了的。”琳扬显然觉得自己对官场了解的很透彻，就应该很成熟。反之，对官场潜规则不了解的人，必然不成熟。但是她就是喜欢范晓青这一点。她觉得他干净。
“那你为什么要跟他去上海呢?”/范晓青的语气顿时回归平头老百姓的声调。
带上我去 他爸就可以少缴很多税，个懂？虽然那些税本来就是不应该缴的，但是你跟政府没有关系，不缴就是要坐牢的。有了关系，不缴还能当纳税模范。就是这么个意思。说多了怕你有危险，你还是不要知道了吧。总之，我爸以后还会升迁的，到时候对王小晟他爸王大晟来说还是有更多好处的。琳扬一派富家子弟的强调
范晓青一时义愤填膺起来，却又不知道该说些什么。他感觉自己的怒火从王小晟身上开始转移到了琳扬身上，他顿时觉得这个女人比他想象中的那个天真善良的形象差出两个非洲大陆之远，但终究他一句话也没有说。
但是我不想去，我只想跟你待在一起，跟你在一起看看河边的景色，天际的浮云。跟你在一起，连你家的那股猪屎都是香的。琳扬瞬间恢复到那个天真烂漫的状态，可见一个好女人的真谛不是多么美丽善良。而是要善变起来一点痕迹都不留。
范晓青并没有被带进这股情绪里面，他依旧不知道要说些什么，但感觉告诉他一定要说些什么来表明自己的立场，来证明自己并不是那一小撮不明真相的群众。于是他说：“那些猪屎味不是我家的。”
琳扬顿时呆了几秒钟，想了半天也想不出这句话有什么深层次的含义，又怕范晓青因为自己的话
过分生气，又觉得范晓青可爱了许多，决心要把他的这句话绣在王子和公主带的下面，来证明他们的特殊的爱情。
范晓青说完这句话后，顿时觉得自己在琳扬面前显的更加的渺小，他意识到了什么，装作坚强的说了句：既然这样，你要走，那。。再见了。 就义无反顾的出了门，径直走到自己的小羚羊边坐上，头也不回的就走了。
在回去的路上，范晓青失魂落魄，他感觉从某种意义上他已经失恋了。他觉得他的这段短暂美好而充满阶级斗争的爱情就这么英雄气短了。是这个无情而失衡的社会葬送了他的爱情。他渐渐觉得这样的一个社会比楚门的世界更加虚伪而可怕。他回到家里，模仿电视剧里的镜头，一头栽在床上，用枕头蒙着头，试图让自己悲伤一点。最后他发现这样干于他的心无补，倒是喘不过气来让他的身体承受了巨大的痛苦，不知不觉他便这么睡着了。
第二天醒过来，范晓青觉得失恋就要有失恋的样子。他把小羚羊用布盖起来推到了墙角，琳扬送的那些小摆设小公仔都归到了一个大的纸箱里面，经过一番激烈的思想斗争，他还是在手机里留下了琳扬的号码，只是名称由原来的“我的唯一“改成了“遥远的楚门”。从那一天起，范晓青觉得自己并不是楚门，只是一个无助的混日子的待业青年，他不再挣扎着证明自己是不是楚门了，他想：我现在需要一份工作。
吃过午饭，范晓青去找他的好朋友莫小壮。莫小壮在邻近的镇上的一个不大的塑料厂里上班，具体做什么没人知道。但是他有一个本事，他总是能够准确地预测车间主任的动向，做到最大限度的偷懒，一般按照本地人的习性肯定都跟着小壮一起偷懒了，但幸运的是那个厂里只有小壮一个是本地人，外地人太忠厚老实，又生怕小壮是老板的人，不敢得罪。于是小壮就这么安然自得的上着班，总的来说，这是一份很不错的工作。范晓青听莫小壮这么吹嘘过，他觉得自己懒了这么久在家里，一时间找一份需要兢兢业业辛苦工作的差事肯定不适合自己，还是找一个能偷懒的工作先适应起来。于是就徒步走了一个多小时找到了他厂里。因为他觉得琳扬是过去式了，小羚羊就也是过去式了。
到了厂子门口，范晓青给莫小壮打了个电话，可是被莫小壮摁掉了。一分钟后，莫小壮回了条短信说：主任在车间呢，过5分钟他会去办公楼会小秘，等。 果然5分钟后莫小壮给范晓青打了个电话：怎么着兄弟，这个点不在街上寻找破绽怎么找上我来了。
范晓青说：我现在觉悟了，人不应该有太多追求，既然生活没有太多麻烦，为什么非要去自己找麻烦呢，等麻烦真正上身的时候，自己又恨不得了断了自己，这样做人太累了，还是像你一样比较好。对了你们厂里还招人不？
莫小壮被范晓青绕口令一样的人生感悟绕的晕头转向，等他反应过来的时候，他看到在厂门口一副要上访样子的范晓青，领着他一路小跑，找到了附近的一根电线杆，他们在成堆的治疗淋病梅毒挖鸡眼扣屁眼的小广告中找到了一则招工启事
上面写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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待遇从优 包吃不包住
本地户口优先
联系方式xxxxxxx
小壮指着启事对范晓青说：哥们，对不住，咱厂里生意实在太差，我以前经常偷懒，现在太闲了，有时候手痒都要跟别人抢点活干，今天上午刚辞了一批人呢。你看，我已经帮你找好工作了，你各项条件都很满足，应该可以收你的，我听别人说这家厂子的老板以前做羽绒服的，现在扩展了，你看，从原材料就开始自己赚利润了，一看实力就很雄厚，你好好干，一定能成大事的。
可是。。
别可是了。。就这样啊。。我们主任早泄 我估计已经差不多结束了，我要回去了。
说完，莫小壮就一溜烟的跑回去了。瞬间连个人影都见不着。
范晓青呆在原地，半天才反应过来，仔细对照了一下启事上的招工条件，觉得除了自己是男的之外其他都挺符合的，就真的决定去试一试。这足以见得爱情的杀伤力，别人失恋一般都伤心的白天黑夜不分，范晓青失恋直接男女不分。。
八
范晓青始终搞不明白自己活着的意义是什么，以前有楚门这个猜想，精神上虽然有点问题但好歹也是精神，现在的范晓青满脑子想的就是我在想什么我在想什么，他不知不觉找到了招人的那家厂子。他在门口喊了很久都没人给他开门，虽然那齐肩高的伸缩门对于领导过磅礴的猪仔军团的范晓青来说要翻过去是易如反掌的，但范晓青觉得自己是来应聘的，虽然不是西装革履拿着字典那么厚的学历证书来应聘，所以自己一定要有底气，如果翻过去就是偷儿了，就没底气了，就连他最后的一点资本也没有了，所以范晓青坚持不懈继续喊了很久，他希望自己能正大光明昂首阔步的走进去，无奈的是依旧没有反应。范晓青刚准备放弃，那反射着强烈阳光的伸缩门突然拉开了帷幕，范晓青一阵欣喜，想是自己的真心打动了这冰冷的机器，却发现后面有辆车朝自己开过来，范晓青本能的躲到了一边。接下来，他看到门卫室里靠窗的位置慢慢的探出一个头来，那个头顶着一圈U形的头发，用眼神和上扬的嘴唇跟车里的人打了个招呼，又慢慢下沉了下去。范晓青觉得自己再一次的被这个无情冷漠趋炎附势的社会所打败，败兴而归。
此时的琳扬依然窝在家里绣着她可爱的十字绣，她用了一个上午的时间给王子和公主的中中间添了一坨屎，现在正准备把“那些猪屎味不是我家的”绣在他们下面，为此她还特意设计了一下字体，她想用一个尽量优美的字体来掩盖猪屎的天生不良，最后她放弃了，因为不管是用什么字体，猪屎永远能保持它的那份纯真的丑陋。楼下照例响起三声喇叭，琳扬感觉哪里不对劲，想这么嘹亮浑厚的声音起码得是高压电供电的电瓶车才能发出来，往窗外一望，王小晟倚着一辆锃亮的黑色新车黑云压城般出现在楼下。或许是声音实在太扰民，刚才旁边树上被惊起的小鸟有组织的在他车顶上拉出了一堆爱心形状的屎。
“你怎么来了？”这是你的新车吗？琳扬心里想，这如果换作是范晓青倚在那，自己肯定立马从二楼跳下去然后坐上车让范晓青带着自己到江边吹吹浪漫的江风，虽然范晓青应该会带她去医院。
“我爸叫我来跟你培养培养感情，不对，是陪你去市里买点开学要用的东西。”这句话是王小晟故意说错的，他觉得直接表白好像不符合他性格，又或者不符合他高贵的身份。自己从小到大闯了那么多的祸都是王大晟在顶着，所以这次还是牺牲一下老子。
琳扬磨蹭了很久才下楼来，刚坐进车里就觉得哪里不对。
你这辆甲壳虫怎么只有两个座位。方向牌上那个盾是大众新的商标吗？而且从外面看好扁啊，。
王小晟很无奈的说：这是一辆保时捷。
车子极速驶出琳扬家
王小晟试着调节一下气氛，他决定再次牺牲一下自己老子。
“你昨天晚上没来真是太可惜了，后来我爸喝醉了开始讲他年轻时候的风流的事情，居然跟毛阿敏还有过一腿。”
因为是王大晟的笑话，琳扬稍微放肆的笑了两声。这个时候车子经过第一超级市场的门口。
心情极度郁闷的范晓青正想去超市用他仅有的5块钱买包烟排解一下，此时他看到车里的琳扬肆意的笑着，旁边坐着王小晟。其实范晓青很远就注意到了小晟的车，男人对好车的直觉有时候比女人对名牌包包的直觉还要高那么几个百分比。尤其是在这么一个三轮车占据交通主干道的镇上。他没想到昨天还要跟他去看星星看月亮闻猪屎的女人，现在已经坐进了别人的车里并且笑的那么花枝招展。范晓青觉得自己很难接受，他的设想是凭自己跟琳扬的感情她至少要一个月才能背叛她的灵魂，三个月背叛她的身体。但是这才一天，24小时都没到，她已经背叛了自己的灵魂，并且很有可能一步到位背叛她的身体。想到这里，范晓青的心碎了一地，他确信，自己真的失恋了。
等范晓青意识到自己真正失恋的时候，因为是保时捷，琳扬跟小晟已经到了市里。当然，也有可能是范晓青神经太过迟钝，意识的实在太慢。老闸所属的市跟大多数江南的县级市一样，建的和谐而富丽堂皇。他们穿过高楼林立的政府办公区，在破败的市中心停下了车。王小晟提议说先去哪里坐一坐，在他的思维里，不管干什么事情之前都需要先找一个有档次的地方坐一坐。琳扬完全无视王小晟的建议，自顾自的往前走，王小晟只能悻悻地跟在后面。很快，他们到了这个市里最大装修最豪华最时尚的卖十字绣的店里。
九
范晓青失魂落魄的回到家里，爷爷从里屋出来，告诉他，有人在家找他。范晓青一时想不起在这个世界上除了自己的家人还有谁能跟自己产生交集。他想到了莫小壮，又急切的希望不是他，结果真的是他。
“你人死哪去了啊。打你手机也不接，我在你家等了你半天了。”莫小壮说。
“我没注意，这个点你怎么没在上班，你们主任嗑药了？”范晓青说完就开始想象主任磕完药以后的雄姿。
“哎，兄弟，弟兄惨啊，我送走你回去的时候发现主任已经在我的机床前等着我了，弟兄我这次计算失误啊，没算到小秘书今天来大姨妈。结果主任在小秘书那没爽到就拿我出气，直接把我开除了，还没等到下班我就被赶出来了。”
“那你今天的工钱拿不到了？”范晓青反而关心起这个来。
“必然没有，操他妈的小秘书，女人就是不牢靠，红颜祸水啊。”莫小壮一副吕布的神情，仿佛是他跟小秘书约会导致的他的开除。
“没事兄弟，哥陪你一起失业。昨天我看新闻了，国家鼓励年轻人创业，你看人家王大晟，初中文化也能发展的这么好。我们是高中文化，将来肯定发展的比他好，将来要收购他的公司。
“你看的是什么新闻。”莫小壮只恨平时自己太过关心娱乐圈的是是非非，这么重要的批示都错过了。
“《新闻联播》。”
既然是国家的指示，两个可怜人就这么相信了。范晓青想着这几天来受的打击，考场失意情场更失意，还没进厂子就被人家拒绝，自己多年的精神依靠也被事实击的粉碎，范晓青越想越落寞。所谓厚积而薄发，他决定要干点大事。
“你还记得我们小时候最爱干的事吗？”范晓青一副小诸葛的样子。
“烤红薯?”这么大了你还想吃啊。莫小壮一头雾水。
“你不记得我们的红薯烤的很好吃吗？你不觉得这是个商机吗?”
“这个，可是我们去哪卖啊，老闸街上就有的卖啊，别的镇上也有啊，人家又不是吃不到，这东西不稀罕。”莫小壮说的一脸正气。
“那就去大城市，大城市里肯定吃不到，去上海，我听爷爷说上海人就喜欢赶时髦，看到新鲜的东西爱装逼非要尝试一下。我们这里才卖七毛一斤，利润太低了，这是落后的营销模式。”
“那你的营销模式是？”莫小壮有点期待范晓青了。
“我准备卖一块。相信哥没错的，你今天回去把家里存的红薯都装好，我去找个油桶，我们明天就去上海。”莫小壮一时没了主意，他从小就听范晓青的，上学的时候罚站也是一起站的，追女孩子也是一起追的，幸好从来没有追到过，不然怎么分赃还是个问题。他觉得这次他还是应该相信范晓青的。再说国家已经有了旨意了，就相信一次国家吧
十
第二天一早，范晓青和莫小壮一人背了一大袋红薯在车站碰头了。
莫小壮说:“你的油桶呢？”
“我带了司机能让上车吗？人家一看，哇，这个人搞恐怖袭击直接搬油桶的啊，好帅啊。就直接送我们去公安局了。然后我们在公安局卖红薯？真要能卖，公安局的人吃你东西能给你钱？
“那怎么办？”
“去上海淘吧，先去了上海再说。”
他们在市里转了车，在中午的时候到了上海，刚下车就被辅警拦住了。
“你们这里装的是什么东西？打开让我看看。”
两人都没见过市面，以为辅警是警察的警察的一种，赶忙打开了袋子。
辅警一看全是红薯，自己就是把裤子衣服口袋都装满了也装不了三块钱，顿时很无奈。既然无利可图，就欺负一下你们吧。
“你们两个跟我来，朝这个机器吹口气。”
莫小壮顿时紧张了，以为是查酒驾，他昨晚上回家研究《新闻联播》的时候注意到最近酒驾处罚的很重。忙说“警察叔叔，我们没喝酒，而且我们不是开车过来的，我们是坐车过来的。”
“看你们这样子也开不起车，这是查吸毒的。”辅警一副公安部部长的神韵。
这一说莫小壮更害怕了，就好像自己真的吸了毒似的。关键时刻还是范晓青镇的住神，他忙拿了两个个大的红薯塞给了辅警。这一来辅警火就大了，你以为老子讨饭的啊，把你抓局子里去你信不信。
范晓青一看贿赂失败，也顿时紧张了许多。
突然在不远处人群开始聒噪起来，三个身上纹着两条带鱼的排骨男围着一个跟范晓青差不多年纪的青年一阵拳打脚踢。辅警四下看了看，发现管事的都不在，只好被迫对得起自己的那个警字，扔下他们两个往那走去。看看有没有什么值钱的东西掉出来可以拣。
晓青，那家伙身上怎么两条带鱼啊
那是纹身，我们快走。
经过一点小波折，终于能开始创业了。
“我们去哪？”
南京路，那里人多。
人的一生注定是要经历一段漫长的低潮期的。在经历了落榜失恋失业后的挫折后，老天决定一步到位，往死里整他，这说明，老天有时候是很黑色幽默的。
两人背着两袋沉甸甸的红薯出了站，绕过一条街，残酷的发现那个小胡同两边全是卖红薯的摊位，甚至还有一个人穿成了一个红薯。他们顿时觉得自己好不专业，连个油桶都没有。红薯的队伍中还夹杂着卖很多他们两见都没见过的东西。一个招牌上赫然写着：比脸还大的鸡排——战斗鸡排。范晓青此时觉得自己背着的明明是一袋子猪屎。他绝望了。他们衣衫朴素，莫小壮的前胸还有一只加菲猫，无助的站在街角，两边的人匆匆走过，没人会在他们身上多留下一眼，哪怕是鄙视的眼神。范晓青的表情从惨淡变成没落，他渐渐意识到两件事情。
一， 自己已经走投无路了。
二， 《新闻联播》说的话不能信。
走投无路的范晓青和莫小壮就地贱卖了他们辛苦背到上海的红薯，那些卖红薯的小贩很是诧异，既然有人自己送货上门，价钱还这么低，顿时一抢而空，众人纷纷称赞他们：这年头像你们这样的小伙子不多了，很踏实，肯吃苦，一定要好好干，总有一天你们能在红薯界扬名的。很多人还非要留他们的电话，所谓掌握了原料市场就掌控了全局。
带着卖红薯和带出来闯天下的一共580块钱，晓青和小壮落寞地走在高楼林立的上海街头，唯一能让他们的眼神露出点人类本性气息的，就只有一辆辆豪车跟车上那些美女了。就这么一直走着，天已经开始暗下来了，但是他们仍然没有方向，情况更糟的是他们身上只剩下了80块了。在他们走到第一个小时的时候，他们发现自己还没吃饭，就顺手进了路边一家叫做破败的饭馆，虽然外面橱窗上没有写五元吃饱八元吃好的广告，但是范晓青认定这是一家很便宜的破饭店，便宜到菜单上都不标价格。结果这一顿吃掉了他们五百块钱，莫小壮吃完出来的时候都快要哭了，不知道的人以为他吃完这顿饭就要被拖出去枪毙了。范晓青倒是反映的很平静，他在心里默念：这个失衡的社会，我操你妈。但是他表现得很平静。
此刻的他们看着渐渐暗下的四周，没有一点方向，身上的钱也不够回家，唯一能做的就是继续走下去。
十一
在范晓青跟莫小壮在上海迷失的时候，王小晟开着车带着琳扬到他们的学校报到，放眼望去全是踌躇满志的死大学生，一个个都仿佛自己是祖国的栋梁，大一的新生一般都这样。当然也有一上来就堕落的，琳扬清楚地听到身边的几个男生在问门卫大爷
“大爷，你知道这附近哪里可以泡吧吗?不不不，不是网吧，是有小姐的那个吧。”
琳扬此时并不知道范晓青也在上海，她之前给晓青打过两个电话，他都没接。琳扬也没在意什么，因为她快开学了，她跟别人一样也梦想着开始一段美好的大学生活。自己的男朋友就先放一放，反正待在老闸那种地方也不怕他变心。安顿好宿舍，经不住王小晟的软磨硬泡，两人开着保时捷来到了市中心吃饭。对于范晓青和王小壮来说，上海是那么的陌生而冷漠，但是对于王小晟跟琳杨来说，在某个无名的弄堂深处的某家咖啡厅就可能是他们经常去的地方。王小晟可能还留着某个漂亮女招待的电话。琳杨知道王小晟对他有想法，他们两家在王大晟还是王小晟的时候就交往甚密，传说中的光屁股兄弟的情分，虽然没有定什么娃娃亲，但如果子女能够结合到大一统，双方家里还是很乐意看到这个局面的，正好，王小晟也是这个意思。
可怜的范晓青带着更加可怜而无助的莫小壮走了很久很久，一直到华灯初上，再一直到路上行人稀少，时不时听到隔过几条马路传来一阵刺耳的刹车声，接着是碰的一声。范晓青意识到那是一条人命的陨落，再跟自己的窘境比起来，内心稍微宽慰了一些。但也只是一会。他们仿佛就要消失在无尽的夜色中，疲倦和困意开始不住地涌入大脑中。
“找个地方睡觉吧。”莫小壮无力的建议。
正好一座公园进入了他们的视线。
那就这里吧，明天我们去找工作，还要吃饭，钱不能乱花了。
就这样，在来到大上海开始他们创业梦想的第一个晚上，他们悲惨的睡在了公园的长凳上。
十二
牧礼躺在天台上已经快半个小时了，楼下操场上一年一度的校运动会正在火热进行着，加油助威声一浪超过一浪，跑道上的学生真的都把自己当成了刘翔，司令台上的解说员也好象在开奥运会一样，一个劲的喊着加油，只是光听到那声音就可以想象到有多少唾沫星子被喷到了那可怜的麦克风上面。
午饭过后一两点的阳光有些刺眼，牧礼闭着眼睛养神，自从上次和苏炎那帮崽子喝酒以后，也有三四天没有见到他们了，想起这几个死党，牧礼总会不自觉的微笑，这几个好朋友陪自己走过了太多太多，很多时候牧礼一直都觉得自己要撑不下去了，但是只要和他们在一起，烦恼和悲伤都能在那个时候消散片刻。
就当牧礼在楼下的惊天动地的呐喊声响中好不容易培养出一点困意的时候，天台的门突然被一下推开，古河气喘嘘嘘的跑到牧礼身边，弯下腰紧紧盯着牧礼,好象见到了救命稻草.
女孩额头一滴滴下的汗珠准确的砸在牧礼额头上,把他彻底从来之不易的困意中拉了回来.
“总…..总算找到你了..”
“你干吗啊!”牧礼十分不爽的揉着眼睛,没好气的问,他最讨厌有人打扰他睡觉.
“一百米的比赛马上就要开始了,你快点去报道啊.”女孩的脸到现在还是红朴朴的,看来为了找牧礼她没少跑.
“什么一百米?我什么时候报了?”
“你! 你就是报了啊,前天的班会上决定代表班级参加运动会的人员名单,一百米一直没有人愿意参加,然后我问你愿不愿意参加的时候你说恩的..”
“不可能,前天我一天都在睡觉,根本不记得有班会.”
“你是在睡觉,可你还是说了恩啊…”古河看来还不想轻易放弃,眼睛还是紧紧的盯着牧礼，脸上完全是一副理直气壮.
牧礼皱起了眉头,事情很简单,说就是自己在睡的魂都不知道哪里的时候淅沥糊涂的答应了古河的请求.
他妈的,怎么有这种事情.
牧礼在心里狠狠的骂了句.
“你没看过电视么,知不知道梦游的时候杀了人法庭都判无罪,睡觉时候答应你什么当然不能算数.”牧礼下定了决心,要么自己脑袋有病才去参加什么运动会.
“你 你怎么这样啊,明明答应人家的…”重点高中的好宝宝看来是第一次碰到人这样耍无赖,纵然能够拿到全优的成绩单,但这种时候却拿眼前的牧礼一点办法都没有.古河低下了头,两只小手用力搓着运动短裙,隔着额头前面的刘海还隐约可以看见长长的睫毛上下抖动着,似乎已经轻轻地哭出来了.
“喂,你讲什么哪你,男子汉耍赖,你要不要脸!” 牧礼这才注意到一起上来天台的还有一个男的，应该是同班吧,平时也是属于跟在古河屁股后面的那一类. 刚刚就是这家伙打抱不平,朝牧礼瞪着眼睛,那表情就好想牧礼是大魔王古河是公主,然后他是正义的王子.
牧礼懒的理他,虽然觉得有些对不起古河,但是已经决定的事情牧礼也不想再变,看了眼面前委屈的女孩,就要离开,一边的王子突然一把拉住牧礼,
“你不准走! 你…你一定要去跑,你答应了小弈了!”
整天窝在书本里面的书呆子,把这当成了一次向女孩表现的机会,语气也强硬了起来,抓着牧礼的手就不自觉加大了力度,而对方也没有想要用力挣脱开,只是抬头看了他一眼.目光相对上的那一瞬间,他感觉心里冰凉,这种感觉在心里弥漫开来,很快变成了恐惧,不禁松开手.他觉得在牧礼的眼睛里面看不到一丝的生气,感觉到的只是彻骨的冰凉,那时候脑袋里面只有一个想法,如果我不放开他,这家伙会杀了我的.
而等到他被古河的哭声从恐惧中拉回来的时候,牧礼早已经消失在楼梯口.
牧礼在校园的主干道走着,一边走一边在想那个还在天台上哭泣的女孩,牧礼欺负过很多人,而这一次对他来说甚至算不上欺负,但是女孩微微的抖动的睫毛却老是浮现在心头.牧礼不禁皱起了眉头,
屁大点的事情我老想个毛.牧礼自言自语了一句,穿过操场上密密麻麻的人朝住宿楼走去.
牧礼刚翻过住宿楼外面的铁栏想要溜回房间继续睡觉的时候,保安室的大广播响了起来
“纪牧礼同学听到广播后请马上到保安室来,重复一遍, 纪牧礼同学听到广播后请马上到保安室来.”
妈的,今天真是背到家了，按理说这个时候大家都应该在操场,比赛的比赛,加油的加油,没有人会注意到宿舍楼这边啊,难道学校给这里专门装了摄相头? 牧礼抬头把每个角落都检查了一遍,无奈的叹了口气,半个摄香头都没有,看来今天走倒运了,认了.而这个时候宿舍楼的大门是锁的,牧礼望了望高高的铁栏,狠狠的朝地上吐了口唾沫,
妈的,还得翻出去.
在往保安室走的时候牧礼就开始培养自己的感情,
我身体不舒服,就想回房间休息一会.牧礼想好了,如果等等被盘问起来就用这个作为借口.于是一路上牧礼都再对自己说我病了,我病了,我真的病了.
以至于当他推开保安室门的那一刻,他看上真的已经像病了,不是发烧40度也至少有个重感冒了.
出乎意料的是里面保安大叔并没有像前几次那样坐在电脑前玩纸牌,而是正在热心地把一杯水递给一个女孩,抬头正好看到站在门口的牧礼,眼神里面居然还有一丝同情.
“牧礼啊,你终于来了，快快快,和你妹妹走吧.”
“啊？”牧礼这下完全愣了，自己什么时候多出来个妹妹来了,为什么自己不知道.
“啊什么啊,这女孩不是你妹妹么,你妈妈病了,快点和你妹妹走啊.”保安大叔指着沙发上的女孩说.
牧礼这才看清了沙发上的人,大大的眼睛,白嫩的脸,还有微微卷起的黄发,这不是那天狂潮里面的小雨吗?小雨变成了我妹妹? 这下牧礼完全糊涂了,刚要开口问个清楚,小雨就先开口了，
“哥,你总算来了,快走吧,妈妈病了,等着我们去呢.”说着起来就拉着牧礼往门外拖,牧礼刚要挣扎一下,保安大叔居然也在后面推着牧礼走,
牧礼一回头,再次感受到了大叔同情的目光,
“孩子,去吧,老师那我去帮你说下,放心啊,你妈妈肯定没事的…”
就这样，牧礼被女孩拖着出了学校,走了一段路,大概看不到学校了,牧礼终于受不了,一把挣脱开女孩的手,
“我说啊,到底怎么回事啊,你什么时候变成我妹妹了,我妈又怎么了,还有为什么你知道我学校知道我名字啊.总之这一切到底怎么回事??”牧礼一下子问出了一连串的问题,本来今天他就已经觉得很郁闷了,谁知道现在又一下突然冒出一个小雨.
“我是问了柳姐才知道你在这里的….我说你有东西掉我这里了…你别生气好不好…你妈妈没事..我骗他的..”
女孩说着有些不好意思,头低着,声音也很小
“那你找我到底要干吗.为什么来找我啊.?”小雨这么一说牧礼更加觉得奇怪了,就凑前了一步接着问,女孩身上淡淡的香味很好闻,牧礼这才注意小雨今天穿了一条浅绿色的连衣裙,没有化装,头发也随意的披在肩头,但是却很美,美的楚楚可怜.牧礼看着小雨,想起在狂潮的那个晚上,心跳不禁加快了起来.
小雨抬起头,吐了吐舌头“因为我想你了啊,所以就来找你咯,这个理由能通过吗.”说完朝牧礼俏皮的一笑.
此刻两人已经远离了学校,没有操场上的吵闹声,只有夏风轻轻的拂过午后的宁静.
半晌,牧礼露出一个漂亮的微笑
“通过.”
“通过就快走了啊，本小姐可是有觉不睡找你出来玩的耶，而且再不走我都快被那2个人看的掉一地疙瘩了。”
牧礼顺着小雨的眼光转头看过去，果然有2个人站在远处色咪咪的盯着小雨，整个就是2匹种马。
“奇怪啊，色狼的目光是雪亮的啊，怎么会盯上你啊？”
“你去死吧你，这说
十三
第二天一早范晓青就被劲爆的晨练声音所吵醒，然后莫小壮惊奇的发现自己跟前多了很多硬币和碎纸钞，有些可能是施舍的太早，满是水汽。他正要弯腰去捡，范晓青鄙夷的看着他这钱我们不能拿。
他们开始继续漫无目的的游走在这个小公园的每一处角落，无奈的看着池子里五颜六色的金鱼吃旺仔小馒头吃到自己成了个旺仔大馒头，再摸摸自己的干瘪的肚子。他们也不敢再随便去买早饭吃了，万一再碰到个王二傻包子铺，一个包子卖五块钱。那就真的山穷水尽了。中午时分，他们走出公园，赫然发现马路对面是一所很气派的高中，主教学楼比他们镇上任何一懂建筑都要高出不少，顶上还顶着一个球。范晓青觉得如果当初自己在这所学校里读书也许分数就能高很多了。这个社会真他妈不公平，晓青又在心底咒骂道。但是他什么都做不了，只剩人性的本能，他只知道自己现在肚子很饿。
突然对面操场上开始人头攒动，极具穿透力的音乐穿越嘈杂的马路引起他们的注意。他看到主席台上坐着一排脑满肥肠的人，看样子是要开运动会。晓青想起自己当年也是学校篮球队的一员虎将，除了不会投篮跟永远做替补外，却也吸引了不少女孩子的注意。人送外号:长成流川枫样的樱木。此时的自己只能是一脸的落寞。他们隔着学校的围墙看了许久，不约而同发出一句话：上海的姑娘就是漂亮啊。
但是生存的压力迫使他们不能继续看下去，再不走就要被门口老大爷抬进去做医学标本了。他们顺着围墙一路往前，左拐，却又看到一个貌美的姑娘。这次他们的反应是：
范晓青顿时被这个天仙一般的女的迷住了。
莫小壮霎时被这个天仙一般的女的迷住了。
两人两双眼睛直勾勾的盯着看，从上往下，恨不得从外往里，完全忽视了姑娘身边的那个人。
那姑娘注意到了这两个色狼，跟那男的耳语一番，就拉着他一路小跑消失在路的尽头。
范晓青跟莫小壮随着姑娘的消失瞬间还魂，只能继续一路向前。很快，他们在一家很大的酒吧门前停了下来，吸引他们的是一份招工启事。范晓青拨通了电话。
“喂，谁啊，这么早找我干嘛？”
范晓青抬头看了一眼当头的太阳，疑惑不解地说：“是柳经理吗？我和我一个朋友是来应聘服务生的，你看，什么时候我们碰个头当面谈？”
“碰你妈个头啊，晚上八点来酒吧找我。”
十四
说实话，牧礼现在快睡着了，十面埋伏里面的章子怡死了四次最后还是没死掉，每一次牧礼总是轻声默念你快去死吧你快去死吧，结果不是被飞刀救了就是解药到了。倒是小雨，看的特别认真，每次金城武要被砍到了，牧礼的手总是被小雨捏的生疼。
“唉，你能不能轻点。。。。都肿了。。”
没等到小雨的回答倒是后面的看客说话了
“我操，搞对象去宾馆啊，在这里搞J8搞。”
好吧，牧礼承认，自己是个悲剧。
走出电影院的时候天已经黑了，路边飘来的烤红薯的味道让牧礼清醒了大半。
小雨挽着牧礼在门口的宣传画前面就是不肯走，
“好感人呀，小妹太可怜了，刘德华和金成武太帅了，实在是太好看了，你说是不是？”
“是是是，确实很好看很感人，对了，那个小妹后来死成没？”
“牧礼啊，说吧，你想怎么个死法。。”小雨幽幽的转过头，“是想被毒药毒的浑身溃烂然后慢慢融化呢还是被飞刀一片片的把肉都割掉。。？”
“啊哈哈哈，我当然知道啦，小妹肯定死了的。。。我故意开玩笑的。。。时间不早了，我们去吃饭吧.”
“现在几点了，呀，不行了，我还得回去上班呢，不然柳姐又要怪我了，我走咯。”
牧礼看着面前的小雨突然连句再见都说不来，有那一瞬间不知不觉把小雨当成小影了，不知不觉忘记了小雨其实是个妓女，最终
尴尬的笑了一下，想说我来送你回去吧。
“操，终于找到了。”
还没反应过来声音是从哪传来的，牧礼就被人从身后踹了一脚，一下没站稳，膝盖磕在水泥地上，
“妈的，小赤佬，看你今天往哪里跑！”
牧礼回头望去三个身上纹着两条带鱼的男子，正恶狠狠的看着他。
“你们是谁啊，干嘛乱打人啊!”小雨急的快哭出来了，在这样的关键时刻居然选择了挡在牧礼前面。
“乱打人？你问问他乱打人他都说什么了，操，你以前怎么揍我们的我们现在十倍揍死你！”
边说着其中一个人一把推开小雨，另外2个人把牧礼从地上拖起来，一边一个架着，剩下的一个人从怀里掏出一把弹簧刀，对着牧礼腿上扎去
“他妈的老子让你下辈子变个瘸子！”
“牧礼，你快躲开啊”
小雨的尖叫和带鱼的吼叫牧礼都好像没有听见，眼前只有半年前的那个夜晚，自己也是这么被架着，架在自己心爱的女人面前，小影，为什么我保护不了你。
牧礼原本想象的剧痛并没有传来，一切的动作都随着一声大喊而停下
“放开那个女孩！”
说话的是一个看上去和牧礼差不多大的男人，一手插着腰另外一只手里拿着一个红薯，身后还站着一大群人，手里也都拿着一个红薯，
“我让你放开那个女孩！听到没有！”红薯男见对方没有反应又重复了一下大喊，
“我操，你脑子有病啊，这B是个男的，怎么了啊，你当出头鸟是吧，想死了是吧！”带鱼男干脆转过身，朝红薯男走去。
还没走几步，就被原本架着牧礼的另外2个人拉住了
“老大，他们人多啊，操，我们撤了，先走吧，一会搞起来，我们人少吃亏啊！”
带鱼看着眼前的人数比，终于决定了撤退，
“操，纪牧礼，我告诉你，今天你算走运，妈的下次一定搞死你，走！”说完就带头飞奔了起来，一边还回来观望着，生怕有红薯砸向他。
“牧礼，你怎么啊，没事啊，你为什么不反抗啊？你怎么这么傻啊，你膝盖都破了，疼不疼啊？”小雨趴在牧礼身边关切的问道。
“我没事的，没事。”
牧礼从地上站起来，整理了下被扯乱的衣服，走到红薯男面前刚想说声谢谢，突然发现他就是下午在远处迷恋小雨的种马之一，
“朋友，谢谢了啊，我们认识啊？”
“不认识啊。”
“哦。这些都是你弟兄啊？”
“不是啊。”
“那是？”
“哦，他们是来买我红薯的。”
“。。。这样啊，还是谢谢了啊。”
“不的不的，新闻联播一直放见义勇为的片段，我就想看看我有没有机会被拍到，我先走了，我怕一会他们回来报复我，再见啊。”
牧礼刚想说你不死电视台是不会播你的。看着红薯男急匆匆远去的身影消失在人群中，人群随之瞬间一哄而散，只留下地上几个打滚的红薯。
“牧礼，他们是谁啊，怎么会要来打你？”小雨这时已经恢复了过来，因为紧张，小脸红红的，喘气也有些着急。
“没什么，可能我倒霉呗。”
“什么啊，这不是倒霉不倒霉的事情吧，肯定是。。”
“等下，我手机。”牧礼正打算想一个听上去更加管用的理由，手机在这个时候响了
“喂，哪位？”
“哪位你个头! 你没事吧，你现在在哪里？”电话那头阿豪的声音传来
“小王被人给打了。”
十五
晓青跟小壮回到公园的长凳上一直熬到天黑也没舍得去买点什么吃的，或者说不敢去买。算准时间差不多了就出发去面试了。
两个人无力的走着，走过学校没多久就被一股浓烈的香味搅得饥渴难耐。定睛一看居然是那几个卖烤红薯的到这摆摊来了，范晓青顿时想起初中学过的一篇课文——《卖碳翁》他感觉自己一个出来卖红薯的就快要被红薯给熏死过去了。突然那些人把他拉住说道：小范，这这，来，过来。今天有货吗？
范晓青刚想说没有，自己都快要饿死了。
他们先拿出两个红薯来，让晓青看看货色如何。
真是一行有一行的专业啊
晓青又准备开口回绝的时候突然听到不远处传来一声尖叫，顺着声音望过去，那不是学校门口那个美女吗？那不是车站那三条带鱼吗？不行，美女有危险，我要去救他。
莫小壮自言自语了半天但就是没有动手
“放开那个女孩。”关键时刻还是范晓青果敢。
但范晓青毕竟也是小地方出来的，凭着一时之勇喊出来痛快，再看看对面那三条带鱼，一条手里还明晃晃地拿着把刀，不住咽了口口水，心想这回完了。
没想到对面三个人嘀咕了一阵撒腿就跑。
眼见刚才救得不是那个姑娘而是自己的情敌，范晓青懊悔不已，嘀嘀咕咕自己也不知道说了些什么就逃离了现场，一个英雄就这么如逃犯般离开了现场。他要赶着去酒吧面试，这个机会错过了自己就真的要饿死了，况且身边还带着一位。
紧赶慢赶他们还是在八点前找到了白天的那个酒吧，此时的周围一火树银花，时不时有一个老外搂着一个很难看的女人从身边经过，那女的笑的花枝招展，笑的范晓青跟莫小壮汗毛直立，心想现在的富婆都开始包养外国人了？
跟门卫说明了来意，他们二人就跟着门卫进了场子，此时的场子里还没什么人，灯光依旧光鲜。莫小壮顿时觉得好紧张，感觉自己是黑帮片里丢了货的小弟被领着去见大哥，结局多半是个死。门卫带他们上了二楼再左右穿梭，在最里面的一个房间停下来，推门让他们进去。范晓青和莫小壮都是头一会干这种勾当，进去要见大哥了，都很紧张。柳姐此时一边抠着脚丫一边正在训斥一个小姐，见有两个小伙子进来就收敛了一点。
你们两个就是来应聘的？过来让我看看，来来，转个圈。
二人唯唯诺诺的照着柳姐的吩咐转了个圈。
不错不错，你很不错，就留下来吧，另外一个可以回去了。
范晓青此时不知该如何是好，他觉得自己不能就这么抛下兄弟，否则就太不仗义了，但是自己又不能拒绝柳姐，拒绝了就要饿死在上海了。这样对自己就太不仗义了。左思右想之后他决定让莫小壮先回公园等他，他把自己身上的80块全给了他。说
你先回去，买点吃的，记住，买有标价格的。
莫小壮刚刚再次失业，没有了一点想法，便顺从的回去了。
柳姐叫住了范晓青，指着身边的另一个服务生说：让小高带你熟悉一下流程，该注意些什么，自己留心点。懂了吗？
晓青连忙点头。
就这样，范晓青开始了他闯荡大上海的第一步，虽然晚上还是继续要睡公园，虽然公园里还有一个他不得不承认的累赘，但好歹他现在有了工作，就等于有了希望。虽然在中国希望这东西带给你的最后只能是失望。但范晓青现在的追求仅仅是能吃饱肚子就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