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海－投机冒险家的乐园还是第二个西南？

上海－投机冒险家的乐园还是第二个西南？　　

康秀峰　　

上海，这个因第一次鸦片战争（根据《南京条约》和《五口通商章程》的规定）而开埠的城市，时至今日已近170年。170年不算短。170年的时候美国正在全球驻军，也正和新中国进行朝鲜战争，足见其财政和军事实力了。　　

上海，170年的时候成为了全球最大的由钢筋铁骨水泥构成的摩天大楼林立的城市，除了钢筋水泥筑成的摩天大楼林立的房子之外，也应是商品最缺的城市。这应该是近14年的事。　　

讲今天的上海，很有必要说二十年前的上海。　　

上海，从上世纪七十年代末到八十年代，九十年代前期，我是十分熟悉，包括许多小弄堂小马路。上海座北朝南，毎条路以全国各省、县命名。在八十年代前毛泽东时代，上海以生产精美富足的商品闻名遐迩，副食品如糖果丶饼干丶糕点等等，不仅滿足上海的销售，还要源源不断的销往全国各商店。在全国各地以上海货最时髦。前往上海出差的人回去时无不大包小包装滿上海产的商品。上海的物品以百货、服装、鞋帽、绸布、医药、饮食店、食品、五金、交电、照相、土产杂品为著名。上海的服装做工相当精细考究，穿在身上十分得体而且式样众多，上海的商店遍及每条马路，其中著名的有南京路（外地人购物为主）丶四川北路丶提篮桥丶静安寺丶淮海路丶城隍庙丶福州路丶西藏路。早上9点开店门后到晚上9点，是人山人海熙熙攘攘。福州路为文房四宝为主，任何书籍均可买到。上海的饭店、饮食店、小吃、享誉中外，那时外国人都常去这些地方享受。如大排面、炸酱面、蟹黃小笼包等等，阳春面1毛5一碗。任何马路上均有。在宽阔的外滩是任何到上海的人必去之处。市区三十余家公园，是人流观景品赏小吃和休息之处。最著名的公园是西郊（又称上海动物园）公园、和平公园、虹口公园、人民公园、中山公园、长风公园、桂林公园、上海植物园、龙华公园、豫园。上海的每条路上均是人行道，除电车外其它车辆都不准在市內行驶。所以人们的自由空间很宽阔，随便走、随意玩、随时有吃。卖食品就卖食品，象上海第一食品店有四层经营各种上海的糖果食品，其品种之繁多甚超北京原王府井。原上海的房子以弄堂、石库门的二、三层楼房为主，长宁区、静安区多为别墅及领事馆区，多为1924年和1927年建。闸北区在旧社会是贫民窟和黄包车夫区，房子差些。上海又是教育及科研中心。重工业工厂多在郊区，市內最大的轻工业要属虹口区的上海家化厂，货真价实。原黃浦江江水清而宽阔，站在外滩护堤上望浦江对岸就是今天的浦东。苏州河水质不好，其下方上海大厦下就是著名的外白渡桥（铁的）。从外白渡桥往东北方如长治路就可到提篮桥，原属法租界，上海监狱就在提篮桥。上海的居民大小便分别集中处理后抽出，送往农村种田用，不排入江河。总的来讲上海市是个完全的商业生产及科研型的城市，即生产型的大都市。其产品內外销均是十分抢手。是国家的财政来源中心及金融、科技中心。　　

上海的原郊区，嘉定、南翔、淀山湖、风光旖旎，古色古香，不亚苏州园林。田野肥沃，水网纵横交错，渔樵耕读，为1200来万上海市居民提供了丰富的自然食物和娱乐场所。如今均已消失于经济大发展的改革开放中。原来的徐汇区由边缘市区变为市中心了。　　

今年刚去参加国际学术会议，自1995年后虽去上海也有数次，因办差飞来飞去又住高楼，未去街道马路上逛，1993年才开始建市內高架桥，今闲后去浦西一看，面目全非，到处是高楼林立，把人划地为牢。同一马路上不能向对方通行，被铁栏杆阻隔，马路中只有各种汽车络绎不绝。要么走很远去过天桥，要么走地下再绕回来。让人十分压抑，失去了自由的空间。　　

上海的产品已绝，上海的特色已绝。马路上找不到吃饭的地方，也没有商店。上海第一食品店还看到存在，去上海第一食品店欲购上海产的食品饼干应该不虚此行吧，等半个小时到9.30分开门，进去一看已只第一层不足30平米，还有10来平米是卖药的，卖食品的柜台上找不到上海产的食品了。问售货员告之现只有这些，一看这些加膨化剂的几样食品与我市商场內的一模一样，要么是外国货如法国饼干，原上海的食品早没了。这就是说，除东北、西北我没去过不知外，食品已全是单调雷同，均是外国货或外资合资生产的那些十分难吃的食品了。怎么中国连自已的食品也生产不出来了？中国变成了联合国呢还是中国变成了世界国？难道毛泽东时代的中国及上海的生产的食品也卖不出去，改制成如今的去中国化才经济发展了？难道中国及上海生产的食品也要引进外国先进的管理技术和生产技术？　　

在上海游了半天，饿了和同事东找西找才找到一餐馆，只要了碗素面条，每碗26元。填了下有意见的肚子后再仔细看了下店，发现还是日本人开的。总算没去日本也开了下洋荤快餐了，也値吧！　　

这里单独说下40年前上海的海鲜，上海东为东海，北邻江苏南接浙江海域，这地理造就了丰富的野生海货供应。家常便饭的是墨魚、黃魚、带鱼、蟹、虾、各种贝类、海鳗等等。价廉物美，成为大众菜。如今早已全消失殆尽。　　

上海现在的地面上的房子大多数是30层上下，原里弄、石库门已极少，再过几年会消失殆尽。上海的地铁上下三层，四通八达，说明地下已挖空。　　

纵观上海，今己完全由工商业品生产的大都市，经十几年私有制演变成了投机金融的大赌场。说它是大赌场，因为银行太多太多，证卷商场不少。那么多的高级宾馆及大厦，可以讲如今的上海绝对是资本家及洋资本家的乐园。上海的消费品又由自已生产变为外来品。上海的建筑工大军均是农民工，各地下通道内挤满了贩卖假货水货和捡破烂的外地人，有些甚至是全家。再过数年，当旧房全拆完后，农民工建筑工大军必将撤离，此时的上海还会是热闹的大城市吗？　　

今天吹世博，世博实际上是花样别出的房子而己，大门票就要数百元（七百元上下吧），还要各房的小门票，交通费丶饮食丶总费用应要1500元上下。世博后要多少年才能赚4000多亿元的本钱？上海的高楼丶地下又花了多少个万亿？这些钱绝非资本家拿来建的。外滩的房子已到十三四万平米，非大资本家是卖不起的。上海有多少高楼？数不清。上海市内市区总计10区，城市范围东达浦东，西至静安寺、徐家汇，南趋龙华，北达宝山路底。还有10县。如今扩大了三分之一强。这种扩大造成原郊区古迹的全消失。　　

上海的自然科学，曾经支撑着新中国的五分之一的学术江山，学术严谨，人才辈出。　　

原上海的文化如今又如何？上海文化从本质上说，它的特点在于具有极大的包容性，海纳百川。从二三十年代的红色文化，到毛泽东时代的社会主义文化，与北方的北大五四精神一起，主导了整个中国近五十年的历史走向。如今红色左翼文化传统在这座城市渐行渐远。当代上海在远东第一大都市的霓虹灯下，被遮蔽的是资本主义发展所形成的都市阶层两极分化。那不是一个＂两头小、中间大＂的小康社会。在都市的底层，在耸入云霄的水泥钢筋房林下，充满着痛苦和呻吟、对抗和纷争，尽管他们是沉默的绝大多数，但他们真实地存在。在70年前，今上海市的黄浦、静安、虹口、杨浦四个区主要是上海公共租界（以英美法为主），长宁区是上海公共租界越界筑路区，卢湾、徐汇两区主要是上海法租界，而闸北区和原南市区两片中国管理的区域（华界）则被租界分割为互不相连的两块。十六铺码头的搬运劳工，闸北区的黃包车夫，新世界的赌艺喧嚣声，上海大厦及和平饭店内的斛光交错、烛红摇影，早被宣扬的＂白领＂阶层抛向九天之外，没有了壮烈的大革命：五卅爱国风暴、烈士林育南、杨殷、顾正红龙华就义、一二九运动、上海工人武装起义、鲁迅先生的呐喊……，抹去了红色，全然代之以资产阶级的粉红色。这种消失了自我，这种靠拆房占地建摩天楼林的发展，这种靠金融衍生品、期货、赌博的经济难道也叫经济持续发展？这种在高喊要＂扶助弱势群体，化解社会矛盾＂，一味沉浸在单向性的沾沾自喜、歌舞升平，沉浸在灯红酒绿中，这就是当今的上海文化。　　

华尔街只是纽约市的一条街，不过一公里之长。上海却要成为梦幻的华尔市。如今的上海应是遍地房地产商、投资商、投机商、金融投机商及地方政府等的天下，都双眼鼓鼔盯住土地。正如外国人詹姆斯·查诺斯说，＂中国这个世界第三大经济体可能需要保持房地产投资的速度，因为其国内生产总值的60%依赖于建设项目。中国的泡沫比迪拜严重1000倍＂。＂他们无法摆脱房地产开发的海洛因，这是使经济增长数字不断上升的唯一办法＂。这是走向持续发展还是黄泉之路？只有天晓得。一个国家把GDP当做政治，高喊特色社会主义而忽略民众民生民权这个最大政治的笑话，说明这个国家正面临着巨大危险。在这场房地产市场和金融投机的＂政治游戏＂中谁是＂赢家＂？恐怕不是国家，也不会是这个国家的人民大众吧。　　

一个城市，靠的是自我发展与繁荣。基础就是民众化。它应有很强很特色的商品生产能力以及很强的科技能力和教育技能，商品是民众的生活消费基础，科技能力和教育技能和工业品生产是象上海这样大城市的心脏，这就共同构成了对外的強大吸引力。离开了民众的所谓地产业，金融投机业，就如西南毁掉原自然森林改种造纸业资本家转基因桉树一样，当机体的血流吸干了，当房地产业完成了历史使命，几百万的民工撤回老家不再做建筑工后，失去活力的上海，失去生产力的上海，将成为＂幻境虚构＂的＂完美＂世界。这最长应在20－30年內完成。上海的今天实际上是中国今天的缩影。　　

魏徵《谏太宗十思疏》曰；臣闻求木之长者，必固其根本；欲流之远者，必浚其泉源；思国之安者，必积其德义。源不深而望流之远，根不固而求木之长，德不厚而思国之安，臣虽下愚，知其不可，而况于明哲乎？你毁掉原始森林而种桉树，毁灭几千年上亿年生态去满足造纸资本家的财富欲望，毁掉强大而广厚的工商业生产去满足私有制的财富欲望，拆去一切民众安居乐业的根基去满足地产、金融投机的财富欲望，置民族存亡予不顾去满足转基因产品伪农学家的卖国亡国阴谋，还对帝国主义国家总称是负责任大国。对国内民众的责任又负在何处？至少在转基因产品问题上是半点责任也没负！太子奶因负债30亿元倒闭。不好意思，太子奶，看成，大奶子了。又谁来为数千万为共产主义理想而献身的英烈负责？又谁来为数十万在朝鲜土地上流血牺牲的将士负责？　　

康秀峰　　

2010.4.15