毛泽东的温柔点穴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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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959年4月,第二届全国人民代表大会第一次会议上,刘少奇当选为中华人民共和国主席、国防委员会主席。应该说,刘少奇的当选,是在毛泽东选定的“接班人”之内,毛是可以共处共容的。刘当选后,中央一些主要领导提出,天安门城楼上的照片,节日期间应该挂刘少奇的,或者刘少奇与毛泽东的同挂。这样的议论不可能不传到二位的耳中,二位都没有吱声。1959年6月25日,刚刚卸下国家主席职务的毛泽东便回了韶山。刘少奇的老家花明楼与毛泽东的老家韶山本来就只隔了几十公里。湖南的一些地方干部可能很得意于方圆百里之内,竟出了两个主席,因而在田坎上,山崖上,用石灰粉写了“建设好两个主席的家乡”。毛泽东看在眼里,没有吭声。后不久,刘少奇也到了长沙,在调查湖南农村“饿饭”的情况。两位主席坐在一起,国家主席刘少奇很认真地向党的主席毛泽东汇报农村的一些“情况”。毛泽东听完了,轻轻地笑道:“你都到了哪里呀?看到了那些标语了吗?要建设好两个主席的家乡呐!”

刘少奇当然听懂了毛泽东的话,从此,湖南的任何一条田坎上再也没有出现过这样的口号与标语了。至于天安门城楼上节日挂谁的像的问题,更是没有人再提。

这一切的变化,似乎什么事都没有发生过……

对刘少奇用过这一招,对周恩来也用过。

1973年下半年,北京高层又发起了一轮批林批孔夹带着批周公的运动,所谓的批“周公”,也就是要批周恩来。而引爆这一大批判的导火索是当年的11月13日晚周恩来与基辛格的一次谈话,毛泽东认为周超越了权限,接受了美国的核保护伞。江青看到主席“很不满”,认为机会来了,便煸风

点火,将所有的脏水都往周恩来身上泼,指责周恩来“丧权辱国”、“给美国人下跪”,逼迫周承认犯了“右倾投降主义”错误。从来不动肝火的周恩来对着江青也拍了桌子:“我周恩来一辈子犯过很多错误,可是右倾机会主义的帽子扣不到我的头上。”

后来的事件演变得越来越不利于周恩来了,批周的运动升级。江青并且提议成立一个批周的“帮助小组”。这个动议很快得到毛泽东的批准。“帮助小组”的成员是:王洪文、张春桥、江青、姚文元、汪东兴、华国锋。……由此可见周恩来有多难了。

虽然这事在高层内部弄得轰轰烈烈,但是外界并不知道内情。周恩来的形象,在全国老百姓心中,在外交舞台上,倒是越来越高大了。

 

这是毛泽东不太愿意看到的,他想让世人知道,周的日子也“不好混”。1973年的12月9日,毛泽东借会见尼泊尔国王比兰特拉机会,以微笑的方式,施以“温柔”之术“点穴”。毛泽东谈笑风声地说:“总理啊,你挨整了,听说他们整得你不亦乐乎啊,说是你爱插我的话,弄得你现在都不敢讲话了,你看,把我都弄得成了一言堂了!”

到此,周恩来被“点醒”了,弄明白了,这场批周公的源头和力量来自何处了。周恩来只有强忍满肚子的委屈,不再为自己作任何辩释,而是按“帮助小组”定下的调子,开始给自己戴帽子,并接受所有泼过来的脏水……

如果说,毛泽东对刘少奇、周恩来所用的“点穴”之术,我们还看不出什么的话,再看一看发生在毛泽东与林彪中间的一段往事,其“效果”之“立杆见影”,也可入于史册——

1967年6月16日晚上,中央文革成员关锋在人民大会堂小礼堂看革命样板戏。在他的前头,就并排坐着伟大的领袖毛泽东和他的亲密战友林副主席。

那年月,革命的大戏开演前,总有一个必不可少的“程仪”,那就是歌颂领袖,祝福领袖。《东方红》的乐曲一放完,报幕员上来了。只见她举着红语录本高喊;“敬祝毛主席万寿无疆!万寿无疆!万寿无疆!”喊完按照规矩又接着喊“祝林副主席身体健康!永远健康!永远健康!”

对于“万岁”与“万寿无疆”一类的词,毛泽东很是反感。但这也罢了,还又发明了“祝林副统帅”“永远健康”一类的词,让毛泽东听着极不舒服。当舞台上喊着“祝林副主席永远健康”的口号时,毛泽东转过头来,浅笑着对林彪说:“听见没有?喊你呢!喊你呢!你听——”

林彪未说话,微微一笑,算是搪过去了。但心里一定是打了冷浸的。戏散后,林彪回到家中,立即抄起笔来,连夜给中央文革小组写了一封信,提出“今后再也不要宣传祝‘永远健康’了!”。中央文革小组不知就里,在专门讨论这封信时,会上有了争论:林副主席是毛主席亲自选定的接班人,为什么不能宣传?这是对林彪副统帅的崇敬和尊重。只有关锋心里清楚,便说:“我的意见是,既然林副主席这样讲了,‘恭敬不如从命’!”此后,报刊上基本就没有这样的宣传了。

点了穴的林副主席有些沮丧,在很长的一段时间里,多少有些收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