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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会”的民主细节】宗教人士在“两会”

作者: 南方周末记者 胡贲 发自北京 2010-03-17 21:45:52 来源:南方周末

根据本报记者的统计，本届全国人大有十余名来自宗教界的代表，本届全国政协则有六十余名宗教界委员。这些宗教界人士以出世之身份，参与到入世之政治中来，本身亦是全国“两会”中民主之一瞥。

3月11日，全国人大听取“两高”工作报告。 （CFP/图）

全国人大代表、少林寺方丈释永信几乎每年“两会”都是热点人物。

今年3月5日，十一届全国人大三次会议在人民大会堂正式开幕，一袭僧袍的释永信刚一出现就被记者们认出——在过去的很多年中，释永信在各大媒体频繁亮相，为公众熟知，但其他参与“两会”的宗教界代表们若不是身着僧服道袍，很少有人能识别他们的特殊身份。

面对至少30名记者的“围追堵截”，身为全国人大代表的“出家人”释永信热情地和大家打招呼，分发名片。记者们面对这位随和的“大和尚”也少了一份拘谨，人群中有人高喊：“少林寺会不会上市啊？”“方丈，听说你自己开着越野车？”释永信最后不得不“突围”，中新社在新闻稿中称：释永信代表只能跟记者们玩起了“飘移功夫”。

根据国务院新闻办1997年发布的《宗教信仰自由状况》白皮书的表述：“在各级人民代表大会、政治协商会议中，有近1.7万名宗教界人士担任代表、委员。他们代表宗教界在人大、政协会议上参与国家大事和社会重要问题的讨论……仅1993年至1996年，国务院宗教事务局办复全国人大代表建议和全国政协提案就达五十余件。”

根据本报记者的统计，本届全国人大有十余名来自宗教界的代表，本届全国政协则有六十余名宗教界委员。

除了十一世班禅和少林寺方丈释永信外，大多数时候，媒体关注的焦点并不在这些低调的宗教界人士身上，而这些宗教界人士以出世之身份，参与到入世之政治中来，本身亦是“两会”中民主之一瞥。

哪些宗教人士是代表、委员

本届全国人大和全国政协中，中国佛教协会因在今年全国“两会”前刚刚完成换届选举，新任会长传印并未成为全国人大代表或全国政协委员，而全国人大和全国政协名单中所有以法名出现的佛教界人士，基本都担任中佛协副会长以上职务。中国道教协会会长任法融为全国政协常委，道教协会副会长张继禹则为全国人大教育科学文化卫生委员会委员。

中国伊斯兰教协会会长、北京东四清真寺阿訇陈广元为全国政协常务委员，伊斯兰教协会副会长余振贵为全国人大常委会委员。而中国天主教爱国会自前任主席傅铁山2007年逝世以后尚未选出新任主席，但秘书长刘柏年、副会长马英林等皆为全国政协常务委员。中国基督教三自爱国运动委员会主席傅先伟，中国基督教协会会长高峰均为全国政协常务委员。代表委员中其他宗教界人士，也多为各地方宗教领袖。

据参与全国“两会”接待的酒店相关人士透露，近年来，对于宗教界代表委员，全国人大与全国政协负责联系的工作人员都会特别关照，针对其特点提供相关服务。各代表团驻地一般都会依据情况提供专门的素食餐厅或者清真餐厅。而且在信奉伊斯兰教的代表委员房间会提供指向麦加的礼拜方向标示，也会为天主教、基督教的代表委员房间里提供《圣经》。新华社报道说，全国“两会”期间，信奉天主教的代表委员“每天雷打不动地在天主教主教团副主席房兴耀的房间里集体作弥撒”。

与少数民族代表委员一样，宗教界代表委员们也大都穿着特色服装出席两会。全国人大代表、江西省道教协会副会长张金涛向南方周末记者表示，并没有规定宗教界人士一定要穿着代表宗教特色的服装出席，这是多年来形成的惯例。而他个人认为，全国“两会”上有中外数百家媒体的关注，“我这样衣服一穿，帽子一戴，就是对我们道教很好的宣传和弘扬”。

据参加会议的宗教界代表透露，参与“两会”的宗教界代表，都会在全国“两会”开始后前往国家宗教事务局召开座谈会。而对国家宗教事务局而言，这也是听取各个宗教团体领袖意见的机会之一。

中华基督教青年会全国协会代总干事金蔚在去年全国“两会”期间向新华社表示：“一年一度的全国‘两会’是沟通各大宗教团体的重要时机。各大团体的领袖人物汇聚一堂，互相交流，共同为国家的发展建言献策，为宗教谋划末来。”

“出世”之人如何参与“入世”之事

今年中央政治局常委、中央政法委书记周永康参加了政协宗教界别的讨论。他在发言中说：“宗教界政协委员要进一步服务科学发展，积极为加快经济发展方式转变建言献策”，“积极参与社会矛盾化解，旗帜鲜明地反对民族分裂和各种非法宗教活动，坚决维护国家统一、民族团结、社会和谐稳定”。

全国人大代表和全国政协委员根据个人的身份和背景参政议政是一直以来的惯例，全国“两会”上的宗教界人士也不例外。目前，涉及宗教问题的提案，多由国家宗教局负责。但宗教界代表委员们的提案，也多从本地域特点出发。

全国人大代表、江西省道教协会副会长张金涛对南方周末记者说，宗教界代表、委员，尤其是全国人大代表，更多地要履行一个全国人大代表和全国政协委员的基本职责。在每次参加全国“两会”之前，也会和其他代表委员一样，“经过多方调研”，才最终提出一份提案。而这个调研，并不一定是宗教问题。

如全国政协委员、十堰市政协副主席、武当山道长李光富今年的提案就是“建设中线源国家生态经济试验区”。李光富的建议中，不仅包括“建设中线源生态经济试验区”的构想，还提出要把十堰升格为计划单列市，设立“中线源开发银行”，“争取由中央及相关部门牵头，组织受水区城市和中央国家机关从多方面多层次援建中线源生态经济试验区。”

而来自新疆的全国政协委员、新疆维吾尔自治区伊斯兰教协会副会长阿布都热克甫·吐木尼牙孜，则提交了《关于请求国家协调内地高校增加在新疆招生计划的提案》、《关于采取特殊政策措施专项解决南疆三地州山区和沙漠边缘乡村脱贫致富问题的提案》。

今年的“两会”上，部分宗教界代表的提案也更多关注现实社会的发展。全国政协委员，中佛协副秘书长普法法师的提案就是《大力引导宗教界融入社会参与兴办养老事业》。而他目前已经在主持兴建一所可以容纳1000人的大型养老院，“不仅仅是佛教界的人士，还为其他宗教、社会上的人敞开大门”。而目前，“这个提案得到了地方政府的支持，在征地方面、建设方面，政府给了我们很多支持和帮助。”

而中佛协副会长、中国佛教协会佛教教育专委会主任、北京大学东方学研究院副院长湛如法师则提议设立中国佛教教育基金会，“希望能够得到有关部门或其他主管部门的支持。通过基金会的方式，保障中国佛学院或者是将来的中国佛学大学，能够有一个可持续性的、良性的发展。”而佛学教育的普及“将有利于和谐社会的建设”。

只是一些“出家人”在“两会”上面对媒体表态的界限难免是个难题，连一向善于处理媒体关系的释永信在本次全国“两会”上都尽量低调。他说：“我现在啥也不说了，这就像坐禅一样，开口说话就是错，所以，我啥都不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