历经风浪的领袖后代:邓小平儿女今何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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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945年,邓小平、卓琳、刘伯承、汪荣华和他们的孩子在河北武安县留影

  1995年,吕相友精心出版了大型画册《小平您好》。2004年,为纪念邓小平诞辰一百周年,吕相友又出版了大型纪念画册《邓小平》。两本大型画册承载着吕相友的景仰和怀念。  当回忆到拍摄邓小平的心得时,他说:“小平同志平时话不多,动作缓慢稳重,从摄影角度观察,最能反映他性格和个性的是在游泳和吸烟的瞬间。游泳时,他不管风吹浪打,始终挺身中流,抽烟时手部动作和面部表情十分丰富,谈笑间,纵论国事,从一个侧面反映了小平同志的风度。”

  1995年的人民大会堂里,吕相友捕捉到一个普通而又特殊的镜头:几个人正津津有味地翻看画册《小平您好》。说普通,是因为全中国翻看这本画册的人不知道有多少;说特殊,是因为照片的主人公是邓小平的儿女们:邓朴方、邓林和邓楠。

  这是几位经历过风浪的领袖后代:“文化大革命”时,邓朴方被监禁隔离,日夜批判,他愤而堕楼,因此致残,高位截瘫;邓林被学校的造反派批斗;邓楠小小年纪就被隔离审查。

  照片上的他们,在动乱过去之后都找到了各自的人生之路。

  1984年,邓朴方挺着医生用钢棍、钢板、螺丝钉固定住的折碎脊椎四处奔走,成立了中国残疾人福利基金会,开辟了新中国残疾人工作的全新局面;1988年10月,联合国秘书长将本年度世界“和平使者奖”授予中国残疾人福利基金会,由担任该会理事长的邓朴方接受奖证。

  邓小平的长女邓林嗓音条件好,爱画画、爱看书,兴趣极为广泛,现在是一名画家。1992年,她在国内的第一个作品展“远古的回音”在中国美术馆与世人见面。1998年,她出版了《邓小平—— 女儿心中的父亲 邓林摄影集》。

  邓楠则一直埋头于中国科技事业,从中国科学院自动化研究所、半导体研究所研究实习员到国家科委政策局副局长、社会发展司司长,再到科技部副部长、中国科协党组书记,她与中国的科技腾飞结下了不解之缘。

  小名毛毛的邓榕毕业于北京医学院,曾任中国驻美国大使馆三等秘书。学医的她继承了父亲“让中国走向世界”的愿望,担任中国国际友好联络会副会长之职。1993年,她出版了《我的父亲邓小平》一书。2004年,为纪念父亲邓小平诞辰100周年,邓榕、邓林合作将《我的父亲邓小平(上卷)》、《我的父亲邓小平——文革岁月》和《邓小平——女儿心中的父亲》进行部分改编,出版了《我的父亲邓小平》,使人们了解到一个真实的、爱国也爱家的邓小平。

  1983年,邓小平携家人到华北、东北两地边视察边休假,游览完长白山、北戴河之后,他们来到了大连棒槌岛。吕相友得到这个消息之后,觉得邓小平此行很有新闻价值,于是,经过系列手续之后,吕相友成了正在棒槌岛休假的小平同志身边唯一的摄影师。

  盛夏时节,大连棒槌岛上蝉声低唱,绿叶成荫。邓小平住在棒槌岛宾馆五号楼,八天时间里,吕相友用相机近距离记录了这位世纪伟人的质朴生活。

  清晨的林荫道上,吕相友跑在邓小平前面,不停地调整焦距,变换镜头,留下邓小平永恒的瞬间。邓小平这时已年近八旬,但依然腰板挺直,与女儿邓楠一起拉着外孙女的手,老少三代同行,其乐融融。

  不知不觉,一卷胶卷拍完了,吕相友急忙换上新胶卷,很快,第二卷又拍完了。邓小平见状,风趣地说:“照得太多了,浪费了。”此时的吕相友一心沉浸在拍摄的喜悦中,正是他的“一意孤行”,成就了人们后来看到的一系列精彩照片。

  邓小平从年轻时就养成了游泳的爱好,更喜爱在大海中游泳。海阔天舒,更显出击水者的云水襟怀和刚毅本色。在岛上的几天里,除有一天因天气不好没有下海之外,每天邓小平都会在海里游上90分钟左右。邓小平常说的,“我能在大海中游泳,证明我身体还行;我喜欢打桥牌,证明我的脑筋还清楚。”

  好不容易有机会这样独家、详尽地拍摄邓小平,吕相友怎能不倍加珍惜,他几乎无时无刻不在观察着邓小平的一举一动。这次在棒槌岛上,吕相友看到了一个慈祥的,与中国千千万万老人没有什么不同的父亲、外公。

  掌握中国命运的邓小平坐在藤椅上听外孙女讲儿童故事,脸上的笑意和认真不亚于在听一场重要的会议报告;他喜欢散步,总是牵着孩子们的手漫步在小道上;游泳一上岸,远远看到儿子坐在轮椅上的身影,就亲切大声地喊着儿子的名字,还走过去将儿子喜爱的可乐递到他手上,疼爱之情溢于言表。

  一天,邓小平游泳上岸之后,换上白布短袖衫和草绿色军裤,坐在遮阳伞下,眼睛凝视着浩瀚的大海。周围的人声在这一刻似乎都远去了,邓小平从休闲时光转入了深深的沉思。他在想什么?应该是中国美好的明天吧。他有太多的心愿要实现,他有太多的梦想要去完成:到香港的土地上走一走,让台湾回到祖国的怀抱,让中国更加繁荣富强……吕相友悄悄举起了相机。

  这张照片并不像大多数人物肖像那样着眼于面部表情,而是将重点放在邓小平手抚下巴思考问题的动作上。远景里绵长的海岸线,将邓小平的视野放得更远,也将照片本身的意境推向纵深。拍摄邓小平十余年,这是吕相友颇为满意的照片之一。

  短短几天的拍摄时光很快就结束了,临到分别的时候,邓小平主动提出与工作人员合影。当他看到吕相友胸前挂着的相机时,便示意吕相友摘下来。作为摄影人员,吕相友一般都同时带着两部相机,一部已递给了准备给他们拍照的工作人员,这一部,他想作为自己身份的象征,就迟疑了一下。敏锐的邓小平立刻看出了吕相友的心思,紧接着说,“对喽,对喽,不能摘,摘了就没有标志了喽。”

  挂着相机与小平同志的这张合影,是吕相友一生的珍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