美国总统在Oslo,挪威接受诺贝尔和平奖典礼上的致辞发言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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美国总统在Oslo,挪威接受诺贝尔和平奖典礼上的致辞发言稿  
  发表日期:2009年12月10
  翻译:小米xiaomi2020@gmail.com
  
  尊敬的殿下、王储殿下、出色的诺贝尔委员会成员、美国公民们、世界公民们:  
  我怀着深深的感激和十分的谦卑接受这一殊荣。这是对我们最高的灵感的奖赏——在世上所有的残酷和艰难之中,我们不仅仅是命运的囚徒。我们的行动至关重要,而且可以将历史转向正义的方向。  
  然而,我不会粗枝大叶到不承认您的这一慷慨决定引起了大量的争议,因为我仅在世界舞台上努力前行的起点,而不是终点。和那些已经获得这一奖项当中的某些巨人相比——艾伯特·史怀哲、马丁·路德·金、乔治·马歇尔、纳尔逊·曼德拉——我的贡献微不足道。而全世界都有这些的男人和女人,他们在追求正义的道路上被囚禁,被鞭打;他们在人道组织中为解救困厄而受累;还有不为人知的千百万人,以沉默的勇气和热情之举感染了最根深蒂固的犬儒者。我不能不承认,如某些人所说,这些男人和女人——他们有的名声在外,有的仅为受助者所知——比我更配得上这一荣誉。
  但是可能围绕着我活的这一奖项的最深刻的要素是这一事实:我是处于两场战争之中的一国之总指挥。一场已经接近尾声。另一场是美国没有主动挑起的争端;这一场是我们和四十三个其他国家共同参与的——包括挪威——为了保卫我们自身和所有国家免受新的攻击。
  但是,我们还是在战时,而我负责调遣成千上万的美国年轻人在一个遥远大陆进行战斗。有些将手刃敌人,有些将马革裹尸。因此我来到这里,深感武装冲突的代价之沉重——充满了关于战争与和平的两难困境,和我们想求和免战的艰辛。
  这些问题不是新出现的。战争,以一种形式或另一种形式,在人之初就已出现。在历史的黎明,其正义性不受质疑;它仅为一种现实,如同干旱和疾病——是部落们和后来的文明获得权力,解决差别的方法。
  时光流逝,当法典被用来控制群体之间的暴力后,哲学家、牧师和发言人都在寻求制约战争的毁灭性力量。“正义之战”的概念出现了,表示只有在满足特定预设条件下的战争才是正当的:如果是作为自卫的最后手段而发动;如果双方的武器相当,以及,但凡可能,平民能免于武力威胁。
  纵观历史,正义战争之概念鲜见实例。人类想出新的方法来彼此杀戮的能力被证明是无穷尽的,我们也做不到无限宽恕那些和我们相貌不同或祷告之神不同的人。军队之间的战争让位于了国家之间的战争——所有的战争中战士和平民之间的界限都模糊了。当难以找到比打败第三帝国和邪恶轴心力量更正当的理由时,二次世界大战成为了一场平民伤亡数量超过了阵亡战士的冲突。  在领悟到如此毁灭的惨剧时,在核战争时代到来时,胜负双方都清楚了另一场世界大战需要有组织地被避免。因此,在美国参议院拒绝了国际联盟的二十五年后——伍德罗·威尔逊因此而获得了这个奖——美国领导世界建立了保持和平的框架:马歇尔计划和联合国,控制战争纷起的机制,保护人权的条约,避免种族灭绝和限制最危险的武器。
  在许多方面,这些努力都有了成效。是的,战争已然惨烈,暴行已经被施。但是,现在还没有第三次世界大战。冷战以喜气洋洋的人群推翻了一座墙而告终结。商业行为将大部分的世界融合起来。亿万民众从贫困中解脱。自由、自治、平等和法治的理想蹒跚前进。我们是过去有勇气和有预见的前辈之后裔,而这也是我自己的国家引以为傲的遗产。
  在新世界的第一个十年中,旧框架在新威胁下逐渐脱钩。世界可能不会再因两大核超级大国之间的战争而发抖,但是核扩散可能会增加大劫难之风险。恐怖主义早就是战术之一,但是现代技术可以让一小撮人在盛怒之下谋杀无辜者的数量令人震惊。
  于是,国家之间的战争正逐渐地让位于国家之内的战争。种族和宗教派别之间的冲突复活、分离主义运动势力的增长、暴动、和失败的国家都让平民陷入到与日俱增又看不到头的混乱之中。今天的战争中,比战士更多的平民被杀害,未来冲突的种子被播下,经济受到重创,文明社会撕碎了,难民们聚集,孩子们受伤。
  我今天没有带来对战争困局的确定无疑的解决之道。而我确实知道,要面对这些挑战,需要和几十年前的那些勇于行动的男人和女人们同样的视野,同样的艰辛和同样的坚持。这要求我们以新的方式来考虑正义之战的理念和正义之和平的责任。
  我们必须开始承认残酷的现实:我们无法在生活中完全根除暴力冲突。会有这样的时期,国家——以个人或以集体的方式——将不仅必要,而且正当地使用武力。
  美国人民面临威胁的时候袖手旁观。毋庸置疑:邪恶的确存在于世。谈判无法让基地组织领导放下他们的武器。说武力有时是必要并不是要强调悲观主义——而是对历史有所认知;对人类的不完美和讲理有限度的认识。  我论及此点是因为,罔论原因,在许多国家都有一种对今天的战事行为的深刻的矛盾心理。有些时候,美国,这个世界上唯一的军事超级大国,自己也有所怀疑。
  但是世界必须记住,不仅仅是国际组织——不仅仅是条约和生命——带来了二战后世界的稳定。无论我们曾犯过什么错误,如下为明确事实:美利坚合众国以我们公民的血肉和我们的武器力量帮助全球在六十年里保障了全球安全。我们穿军装的男人和女人们的服役提升了从德国到南韩的和平繁荣,让象巴尔干地区的民主成为可能。我们承担此义务并非因为象强加己愿。我们这么做并非为了私利——因为我们想为自己的子孙后代寻找更好的未来,我们相信如果其他人的子孙后代能在自由和繁荣中生活,则我们的也会受益。
  是的,战争之器在追求和平之途中也有一席之地。但是这必须和另一真理共存——无论如何争议,战争都会带来人的悲剧。战士的勇气和牺牲是光荣的,表达为事业和战友,不惜为国捐躯。但是战争本身从来不是光荣的,我们必须永不以此吹起冲锋号。
  我们的挑战部分地在于要融合着两种看起来无法融合的真理——战争有时是必要的,战争在某种程度上是人类情感的释放。具体来说,我们必须将努力引至肯尼迪总统很早以前就呼吁过的,“让我们聚焦于更为实际的,更可能获得的和平,基于人类组织的逐步演化,而不是人性的突然革命之上。”
  这种演化会是怎样的?哪些是实际可采取的步骤?
  我想以此开头,我相信所有的国家——无论实力的强弱——都要遵守管理使用武力的规则。我——和其他国家的领导一样——如果是保卫我的国家所需,保有单方面行动的权力。然而,我相信,遵守规则为遵守者增势,并孤立和削弱不遵者。
  911袭击之后,世界以美国为中心团结起来,并持续支持我们在阿富汗的行动,因为这些那些无情的袭击和认同自卫的原则。同理,整个世界认识到了当萨达姆·侯赛因进攻科威特的时候要打败他的需要——这种共识给所有人发出了明确的信号:侵略的代价是什么。  而且,我们都拒绝遵循的理念,美国也不能坚持让别人遵守。当我们背离的时候,我们的行动就是鲁莽的,损害了未来干预的合法性——无论有多么正义。
  这一点至关重要,当军事行动的目标超过了自卫,或防卫一个受侵略的国家的界限。越来越多的时候,如何防止公民被自己的政府屠杀,或如何停止一场暴力和困苦吞没了整个地区,这成了我们都面临着的难题。
  我相信武力可以在人道主义的基础上被正当地使用,就象在巴尔干地区那样,或在其他遭受战争创伤的地区。不作为会吞噬我们的良心,后来的干预则代价更大。这就是为什么所有负责任的国家必须接受这一信条:有明确授权的军队可以在维持和平中发挥作用。
  美国对全球安全的承诺不会消减。但是在一个威胁更为扩散、任务更加复杂的世界中,美国不能单独行动。阿富汗是如此,如索马里这样的国家失效的地方也是如此,这些地方恐怖主义和海盗行为中都掺杂了饥荒和困苦。悲哀的是,在未来的多年内这些不稳定地区仍会如此。
  北约国家的领导人和士兵们——其他的朋友们和盟军们——通过你们在阿富汗表现出的能力和勇气展示出了这一事实。但是在许多国家,那些为民服务的努力和大众的举棋不定之间确有裂痕。我理解为什么战争不受欢迎。但是我也知道:渴望和平的信念本身还不足以获得和平。和平需要责任。和平让牺牲成为必要。这就是为什么北约还是不可或缺的。这就是为什么我们必须加强联合国和地区维和的力量,而不能把这一任务扔给少数国家。这就是为什么我们给这些人授予荣誉,他们执行完维和人物回到家中,他们在国外,在奥斯陆和罗马,在渥太华和悉尼,在达卡和基加利受训——我们授予他们荣誉不是作为战争的制造者,而是作为和平的实现者。  让我在使用武力方面讲最后一点。即使我们在走向战争中做出了困难的决定,我们还必须想清楚战争会如何打。诺贝尔委员会把第一个和平奖授予了亨利·杜南就是认识到了这一点——他是红十字会的创始人,而红十字会是日内瓦条约背后的引导力量。
  当武力成为必要,我们在道理上和战略上都要在执行中恪守原则。即使我们面对的是没有任何原则的邪恶对手,我相信美利坚合众国必须在战争过程中保持为道义的背负者。这是将我们和对方区分开来的原因。这也是为什么我下令将关塔那摩监狱关闭的原因。这是为什么我已重申美国将遵守日内瓦条约的承诺。如果我们放弃了那些我们为之而战的理想,我们就失败了。我们不仅要在容易之时秉持这些理想,更要在困难之时坚持。
  我已经谈及那些当我们选择发动战争的时候,在我们的心中和脑中占有份量的问题。但是让我将努力转向避免这种悲剧性的选择,谈谈可以建立起公正和持久和平的三种途径。
  首先,在处理违反了原则和法律的国家方面,我认为我们必须发展出武力以外的选项,足够强硬到可以改变行为——因为我们想要持久的和平那个,那么国际社会的话就要管用。这些违反了原则的国家需要为此承担责任。制裁必须让对方付出真实的代价。不妥协和压力要同步——而这样的压力只有当世界统一在一起的时候才能出现。
  一个紧急的例子就是在防止核武器扩散,打造无核世界方面所做的努力。在上个世纪中叶,国家同意一起遵守一个条件明确的条约:所有人都可以拥有和平使用的核力量;没有核武器的国家不再寻求核武;已经拥有核武器的国家将努力销毁核武。我承诺遵守这一条约。这是我的外交政策中的核心部分。我正在和总统梅德韦杰夫一起减少美国和俄国的核武器储备。  这也是我们所有人的责任,坚持让如伊朗和北朝鲜这样的国家不要玩花样。所有宣称尊重国际法的国家都不能在法律被藐视的时候装作视而不见。那些关心自身安全的国家不能忽视中东或东亚地区进行装备竞赛的危险。那些追求和平的人不能在某些国家以核武器武装自己的时候袖手旁观。
  同样的原则适用于违法了国家法,伤害他们本国人民的国家。当达尔富尔出现种族灭绝的时候,当刚果出现有组织的强奸的时候,当缅甸出现压迫的时候——一定要有惩罚性的后果。我们团结得越紧密,我们就越少可能面对武装干预和共同制裁这样的选择。
  这让我想提到第二点——我们所选球的和平的本质。和平并不仅仅是看不到冲突。只有基于每个人固有的权利和自尊的和平才是真正可持续的。
  这就是二次世界大战之后起草国际人权宣言的洞察力。他们在灾难中觉醒,认识到如果人权不能被保护,和平只是空谈。
  但是这些话太经常被忽略了。在有些国家,无法坚持人权被错误地说成那些只是西方的原则,和本地文化或者一国的发展不符。在美国内部,长久以来也存在着所谓现实主义者和理想主义者的分歧——这种争论暗示要么追求狭隘的利益,要么为价值观进行无休止的宣传。 
  我拒绝做出这样的选择,我相信如果公民被剥夺了言论自由、宗教自由的权利,不能选择他们自己的领导人,或者无法不受威胁地集会,则和平无法持久。被压抑的不满积累到一定程度,受压制的群体和宗教团体会导致暴力。我们同样知道只要释放压制,则暴力也会消失。欧洲只有在自由了只有才最终找到了和平。美国永远不会打一场对抗民主的战争,我们最亲密的朋友是保护他们的公民权利的政府。无论被说成多么无情,美国的利益——和世界的利益——都不会基于剥夺人的渴望之上。  即使我们尊重不同国家独特的文化和传统,美国永远都会倡导普世价值。我们见证了象昂山素姬这样的改革者的自尊;我们见证了津巴布韦人在暴力威胁下仍然坚持投票的勇气;我们见证了成千上万无言地游行在伊朗大街上的人们。这些诉说的是政府的领导人害怕他们自己人民的渴望甚于任何其他国家的武装。这是所有的自由人和所有自由国家的责任,让这些运动的参与人知道,希望和历史在他们一边。  
  我还要说:提升人权不能仅仅是劝告。有些时候,这还要伴随着小心谨慎的外交。我知道和这些专制政权交往不能保持尊严的纯洁。但是我也知道不能执行的制裁——和没有经过讨论的谴责——会让不完美的现实延续。专制政权如果没有通向其他选择的大门,不会进入到新的轨道上。
  在文化大革命的恐怖之中,尼克松和毛泽东的会面看起来是不可宽恕的——但是这确实帮助让中国走上了使成千上万的平民摆脱贫困的道路。教皇约翰·保罗和波兰的会面不仅为天主教堂开辟了空间,也为象瓦文萨这样的工人领袖开辟了空间。罗纳德·里根在武器控制和欢迎新思维方面的努力不仅改善了和苏联的关系,也帮助了整个东欧的异见份子。这里没有唯一不变的药方。但是我们必须尽我们所能,平衡孤立和交往、压力和鼓励,使人权和尊严能够与时代共发展。
  第三点,公正的和平不仅包括公民和政治权利——还必须包括经济安全和机会。因为真正的和平不仅仅是免于威胁,还要能自由追求。  毫无疑问,没有安全,发展不可能扎根。如果人们没有足够的食物,或情节的水,或治病的药物,安全也不存在。如果孩子们不能获得良好的教育,或可以支持一个家庭的工作,安全也不存在。失去希望,可以让社会从内部腐烂。
  这就是为什么帮助农民生产出足够的粮食——或者能够为孩子们提供教育和免于疾病的国家——不仅仅是慈善事业。对此科学上没有争论,如果我们什么都不做,我们会面临更多的干干、饥荒和大规模动荡,这些又会引发数十年的更多的冲突。因此,不仅仅是科学家和社会活动家呼吁迅速和有力的行动——我国的军队领导人和其他了解我们的共同安全正悬于一线的人都这样呼吁。
  国家协议。强有力的组织。支持人权。投资发展,所有这些都是总统肯尼迪所说的进化的重要因素。但是,我认为,要完成这一工作,只靠愿望和能力还不够,还缺少了重要的因素——那就是在道义共识上的持续扩张,坚持我们都有共同的不可征服的理念。
  那么让我们向这个世界应当如何而努力——这种神性的火花仍然闪耀在我们的灵魂之中。今天在某个地方,此时此刻,一名士兵知道他被卸下了枪但仍要为和平而坚守。今天在某个地方,一位年轻的抗议者等待着来自于她的政府的残酷对待,但是仍有勇气前行。今天在某个地方,以为母亲面临着贫困的惩罚,却还抽时间教育她的孩子,相信这个冷酷的世界仍有地方容纳她的梦想。  
  让我们以这些人为榜样而活。我们可以承认压制将永远伴随我们,但仍然为公平而奋斗。我们可以承认堕落难以驾驭,但仍然为尊严而奋斗。我们理解还会有战争,但仍然为和平而奋斗。我们这么做——是为了人类进步的历程,为了整个世界的希望,为了挑战的时刻,为了我们在地球上的使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