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个人,两段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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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个人,两段话
[8408] (2009-12-31)
fieldset {width: 309px;border: 1px solid #990000;}legend {font-family: Arial,"宋体";font-size: 12px;font-weight: bold;color: #990000;}又是年终岁尾,又是新春将至,又是返乡回家的筹划。当我在考虑2010年春节探亲的事情时,两个人的两段话忽然闪现在我的思绪中,使我的注意力发生了偏移。
那是2008年的春节,我回到华北农村的老家过年。拜访亲友是这段时间的主题。一日,在一位亲戚家做客,闲谈之中话题落到了孩子身上。这位亲戚感慨自己终于完成了“历史任务”——女儿研究生毕业后,在一所高校当老师,这是份稳定且可保证温饱的工作,也不会有太大的作为;儿子在一家地方国企的下属公司任职,以后会有大出息。我笑着说他,是不是有点重男轻女。亲戚摇头说道,“别看儿子只有中专学历,但是会抽烟能喝酒、会玩乐敢花公家钱,这些不都是现在的共产党的干部们喜欢的吗?”听到这段话,我一时无语了。后来的事实似乎在印证亲戚的话语,当年他的儿子当上了科长,现在已经在副处级的位置上了。
时间跳跃至2009年夏天,我偶遇一位大商场的部门经理,他所供职的商场位于我工作的东北某省会城市,被公认为当地规模最大、档次最高的商场。在谈话间,我抱怨商场不是高档而是高价,我无力到此消费。这位经理也感叹经营之艰难,现在的消费更多的是文化内涵,而且只有紧跟流行,商场才能立足,“你得能说出这款衣服是巴黎还是纽约时装发布会的趋势,这是追逐流行的人”。随后,他话锋一转,来了个自问自答。“你说是谁在讲究流行、品味?根据我们了解,就是政府和事业单位的官员和工作人员。但是他们的正常收入根本支持不了他们的消费,他们靠什么?所以说,共产党的官最虚伪、最混蛋。”如此话语让我一时找不到合适的应答,只好一笑而过。
一位五十多岁的农民,一位四十岁的企业高管,他们有着不同的生命经历、生活地域、劳作方式、教育背景、社会交往、视域空间、思维模式,但是,在不同的言语表述中,最后的指向都是党政干部,而且给出的又都是负面的评价。
问题出来了:为何在中国普遍发展、社会成员生活日渐富裕的时代背景下,中国的党政干部却没有获得积极的认可呢?
农民也好,企业高管也罢,我想他们不是出自想象来评价党政干部的,也没有必要故意抹黑党政干部,这种带有普遍性的概括只能是以耳闻目睹的事实——党政干部的言谈举止——为基础的。这就是说,问题出在党政干部自身。
那么,为什么定位是人民公仆的党政干部敢于如此肆无忌惮的吃喝玩乐、挥霍公款、收受贿赂呢?
仔细想来,可能的答案在于:首先,对党政干部的道德素质的认识有偏差。长期以来,“共产党员是特殊材料制成的”意识是对党政干部认知的基本出发点,中国古训又是“修身齐家治国平天下”,两者都是对政治精英给予高度的道德评判。而历史与现今的事实却告诉我们:个人的道德修养与职业技能并不是等同的。正如一名成绩优秀的运动员或一位学术造诣高深的学者或一名演艺精湛的演员,其道德素质往往是不佳的。这也提示我们,个人道德修养不是天赋的,而是后天习得和约束而来的。由此而言,中国的党政干部不会因为职位高就而自然提升道德素质。由于位高权重,往往是特权情结加重、私欲日渐膨胀。
其次,党政干部的选择方式存在严重问题,这也是最为人们所诟病的。时至今日,党政干部的选择仍然采取上级领导小范围协商甚至就是一把手选择任命,组织考察只是形式。我们一直说中国实行民主政治,但是,民主的基本要求——权力来自人民,人民授权政府掌使——却没有在党政干部的选择上得以体现,正是如此,导致党政干部对上逢迎拍马、对下声色俱厉,因为权力来自于上级领导。所以,虽然口中常挂“人民”,现实中却视人民如粪土。
再次,对党政干部的约束缺失。由于给予党政干部一定的道德高位,权力赋予又不经过社会成员的公开选举,所以,在中国政治体制中就没有监督的位置,更不用说社会监督——这被视为是争夺党和政府的权力。中国的政治领域存在一个奇特的现象——中央一级总在强调要接受监督,但省及以下级别的党政机构极少涉及此问题,总是以“经济发展”掩藏民主政治诉求。即使是中央的监督体制在现实中也没有真正落实,媒体总是在以纪实文学的方式事后报道违法犯罪的党政干部,就是最好的说明。
当权力失去监督,就会导致腐败,这是亘古不变的政治规律。如果权力不受监督,而且戴上道德的护身符,并且采取少数人的安排,这必然产生权力持有者的恣意妄为、无所顾忌。
中国大陆读者 亦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