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生随处有乘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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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生随处有乘除(1)
古人说:得者,时也;失者,顺也。只有安时而处顺,快乐才能成为太多和太少之间的一站。
解开人生的手铐
有一个人到朋友家里去作客。
主人留他吃饭的时候,他觉得菜没有味道,于是主人就在菜中加了一些盐,他吃起来就觉得十分美味。吃完饭以后,这人还在回味刚才的事情。他心里想∶“菜的味道好是从盐中得来,不多的盐就已经这样美味,那么多吃些盐,味道一定格外美妙。”
这样想着,他就向主人要了一大杯盐,然后一口吞进嘴里去,不料苦得要命,就急忙把盐从嘴里吐出来。
他对此百思不得其解,不认为是盐本身太多的原因,却认为自己吃的方法不对,而且怪罪主人不肯告诉他正确的吃法。
人对物质财富的需求也是如此,适量的财富就象调味用的盐,可以让我们品尝到生活的轻松和美好,让身体舒适、心灵舒展。但是一旦对财富的奢求过度,就会失去追求财富的本来意义,把人生变得苦不堪言。
这种奢求就是占有欲。人的需要是有限的,但人的欲望却是无穷的,其中有一些完全是社会生活中的副产品。在这些副产品中,占有欲是最根深蒂固也是最能影响我们生活的一种。
我们要在世间生存,需要有基本的物质条件。但生存条件的满足并不能消除占有欲,而是相反,占有欲会随着条件的改善而水涨船高:希望占有更多的财富,占有更高的地位,占有更大的名望。
但是盐太多了会让感到苦涩,马上吐出来,可是财富带来的多种效果,却更不易让人从它寻找人生之苦之累的根由。
因此,多数人虽然一生奔忙于世间,一生劳碌愁苦,为了占有欲的满足而欢喜,因占有欲的受挫而颓丧,成为“欲望之仆”的化身!
占有欲是衍生比较和竞争的根源,在占有的基础上,我们为了抬高和炫耀自己,就要进行比较。这就像一个锁链,环环相扣,永远不会自己脱落。我们到处奔波积累财富,实际上是带上了这样一副锁链,因而不可能放松地享受生活。
比较又导致激烈的竞争,经济社会是一个强烈的竞争社会。竞争固然在一定程度上激发了潜力,促进了经济,但同时却使我们活得更累更苦。有人一生努力就是为了出人头地,但是山外有山,人外有人,再能干的人也无法超越所有人,而只能是“过了一关又一关,山外还有山连山!”。
为了占有,为了比较,我们背上沉重的负担,无时无刻不在紧张的拼搏之中。我们这样做,无非是想得到人生的快乐。但一个人得到的越多,负担也就越重,对失去的恐惧也就越强烈,生活也就变得越复杂。财富得到了,事业得到了,名声得到了,轻松与自由失去了,与轻松与自由休戚相关的快乐也就失去了。
中国古代有人对此这样刻画:
终日奔忙只为饥,才得有食又思衣。
置下绫罗身上穿,抬头却嫌房屋低。
盖了高楼并大厦,床前缺少美貌妻。
娇妻美妾都娶下,忽虑出门没马骑。
买得高头金鞍马,马前马后少跟随。
招了家人数十个,有钱没势被人欺。
时来运转做知县,抱怨官小职位卑。
做过尚书升阁老,朝思暮想要登基。
一朝南面做天子,东征西讨打蛮夷。
四海万国都降服,想和神仙下象棋。
洞宾陪他把棋下,吩咐快做上天梯
……
被这样的锁链所困的人,不懂得打开手掌享受一下放松的快乐。即使快乐已经摆在面前,占有欲也会拉着他们紧紧握住的手,把他们从这儿牵走,带到另一堆无休止的追求中。
庄子有一则寓言叫“畏影恶迹”。有一个人很惧怕自己的影子,也很讨厌自己的足迹,而想避开。可是他举足越数,足迹越多;走得越快,影子追得越紧。而以为自己跑得不够快,便发足狂奔,最后力竭而死。
这个人不知道只要走近树荫就可摆脱影子,坐下来不动就可以摆脱脚迹,实在是愚不可及。很多人在生活中营营逐逐,汲汲为利、精神压力很大。这些压力就如影随身一样无法摆脱。
叔本华注意到欲望带给人的这种痛苦,他总结说:生命是一团欲望,欲望不能满足便苦,满足便无聊,人生就在痛苦和无聊之间摇摆。但他只看到欲望给我们带来的痛苦与无聊,却没看到对欲望进行乘除所带来的解脱与快乐,所以他是悲观主义者。
大学时,一位教授给学生讲甲骨文,讲到“幸福”的“幸”时,他在黑板上画了一个手铐的形象,告诉学生这就是“幸”。
所有的学生都茫然:“手铐”怎么变成了“幸福“?这时老师笑着问:“戴上手铐是痛苦的,而脱去手铐呢?”
学生高声回答:“幸福”。
换了一个角度,沉重而令人生畏的“手铐”瞬间变成轻松而幸福。这就是生活的辩证法:快乐其实也是相对的,对于陷于痛苦中的人来说,摆脱痛苦就是快乐。而占有欲则是造成痛苦的根源之一。《天龙八部》四十二回中说,“人生于世,有欲有爱,烦恼多苦,解脱为乐”。
手中的一把沙子
在人生投资报酬率的计算中,没有人能清楚地知道,在得到一些看得到的东西时,有多少和生命休戚相关的快乐,就像沙子一样在指掌间流去。而我们掌中所握的生命的沙是有限的,一旦失去,就再也捞不回来。
快乐是生命中的沙,并不稀有,也无所谓象征,它属于每个人自己。快乐人人皆有,随处可见、随时可得,故而并不稀有,但为什么有人却难以把它们留在手中呢?
把一把沙子握在手里,看怎样才能抓住尽量多的沙子。
为了尽可能多抓,我们可能松松地把手摊开抓了一把,不敢用力,结果沙子全从指缝里流了出来,也可能紧张地抓住一大把沙子,而沙子却仍不断从手缝里流出来。
而真正抓得最多的,是安详地把一把沙子松紧适度地抓在手里,既不抖,也不晃,沙子洒得很少。
如果抓得太松的话,沙子会从手指缝里漏出去,而抓得太紧的话,沙子也会漏出去。只有保持一个平衡的力量,才能保证沙子不漏出去。
再进一步讲,即使我们能够占有所有能够占有的东西,用占有的一切把生活填得满满的,那又会是一种什么情景呢?那是不可能生活下去的。只有留下一些空间,我们才可以提高生活的品质,让平淡的人生更轻松,更圆满。
“享”与“有”是一个统一的整体,享也就是有,有了才能享,它超越了具体的占有与失去,而着眼于人生最终的目的,也就是人生的快乐与和谐,平静地享受一切“有”与“无”,用享有来取代占有与放弃。
享有的生活状态的最主要特点是安然。
安然是一种与忐忑不安相对的状态,是一种心态,一种境界,感性上安然的感觉就是心在最底处,一种很踏实的感觉;理性上安然则是一种看穿过程,直面结局的大无畏。
安然享有的人,并不是完全没有忐忑。正因为有了忐忑,人的心灵才不会如一潭死水。
经常有人形容自己的心悬在嗓子眼里,或者扑通通地跳,的确非常形象,无论是多么安然的人,突然受到震惊也会有这么一种感受。
如果说安然地享有是一潭平静的水,那么忐忑就是荡漾的水波。
激动、痛苦,悲哀......所有的一切感情因素使我们感觉到自己是在活着,而不是对任何事物都毫无感觉。但是,除了体会应该体会到的感受外,更多的时候,我们应该有把握自己感受的能力。
懂得安然享有生活的人,就是能在短时间内化解这种忐忑,调节自己,把悬起的心放回原位置,而不再七上八下。
忐忑是一种本能,而安然则是一种理性,无论在何种状态下,我们潜意识里总想摆脱忐忑回到安然。但是要在令人忐忑的情境还未消失时,通过调整达到安然的状态,就需要一种主动的修为。
如果说,人外在的躁动是波涛汹涌的湖面,那么欲望,则是湖面下的暗涌。在湖面以下,有时看上去十分宁静,把汹涌的纷争全部吸收了,一切繁杂的感受,似乎变得无关痛痒。但欲望却象暗流一样,时刻可能酝酿着湖面的风波。
因此,无论一个人表面多么平静,如果不能切实的把握住自己的欲望,那么仍然不能做到宠辱不惊,临危不乱。
别越过边界追求
把水倒入杯子,太满了就溢出,所以不如在杯满之前赶快停止。锥不能磨得太税利,因为锋芒大露了反而容易折断。金玉满堂不能久守,富贵而骄自招祸患。功成之后要急流勇退,才合于天道。
范蠡和文种助越灭吴,雪会稽之耻,范蠡功成身退,到齐国隐居从商,得以全生。文种不听劝告,虽然并非全为贪恋权位,结果仍然难逃因功高震主被杀的劫数。张良、韩信同辅刘邦,灭楚后,张良急流勇退,优游林泉之下,而韩信虽然并无夸功造反之举,结果仍然身首异处。
这就是有得有失、得中有失、失中有得的道理。庄子说:只有知道时序是无终止的,洞察事物盈虚的道理,才能得而不自喜,失而不自悲,因为得失无论如何无常,在本质上都是统一的。
打个比方来说。无论是男人还是女人,洒香水的目的不外是改善交际气氛,让自己和对方心情愉悦。但是使用香水尤其要注意适度。一般来说,大多数人都喜欢幽幽清香,而对浓烈的香味则敬而远之。因此浓郁扑鼻的香水,不会让人心情愉快,而且越是浓烈,就越让人反感讨厌。
因此,香水多过一定限度,不但不能带来更多愉悦,反而适得其反,边际效益急速降低。越是高级的香水,香味越是清淡幽远,正是把握住了这一规律。
再举一个例子。人人都需要关爱。关爱能够培养出深厚的感情,拉近两个人的距离。但是,这种关爱的前提是适度。如果一个人对另一个付出的关爱不断递增,他会惊讶地发现,两个人的感情发展却会越来越慢,甚至出现停滞的局面。
这是为什么?根据经济学上的边际效益递减规律,一种物品给人带来的效益随着物品数量的变化而改变,随着该物品数量增加,物品单位增加数量带来的效益增加会递减。
并不是关爱越多,两个人的距离就越近。有时我们爱得太多,并没有达到期望的结果。因此,无论关爱也要拿捏得当,否则增一分则太骄,减一分则不平,甚至会适得其反。
回到我们讨论的主题上。香水和关爱的边际效用递减是能够立竿见影看到的,而以钱为代表的财富,边际效用递减却极为缓慢,缓慢得让人要用一生去认识。
有人说,有钱不一定快乐,但没钱就铁定不快乐!这句话是没错的。任何人都无法否认,物质财富能够提高生活的质量,让我们从生存的挣扎中解脱出来,做自己真正喜欢的事情,实现自己的理想,拓展自己的生活空间,包括对生命的思考和享受。
与同时,我们不能把物质财富看作是众善之门,以为物质的无限丰富必然带来人生的富足与快乐。
心理学里有一个著名的“快乐边际规律”,人们从某一单位物品中获得的快乐感,会随着所获物品的增多而减少。我们追求财富是为了获得心理上和经济上的安全与愉悦,可是当财富多到一定程度时,反而成为一种负担。物质财富给我们的安全与愉悦,并不随着总数的增多而递增,到后来甚至增加不安全感,成为一种负增长。
物质的满足,往往并不能填补心灵深处的空虚,但是我们为了获得财富,又习惯性地牺牲了自己的健康和家庭,连表层的和谐也失去了,反而得不偿失。这又是一个矛盾。
为了解决这两个矛盾,我们必须学会把自己的追求与自己的人生目标融合起来。唯有如此,我们才能不至于在追求中迷失方向,也不至于在对人生终极目标的思索中万念俱灰。我们就不会变成一个孜孜不倦的工作狂或者企图占有一切的疯子,也不会变成一个清心寡欲、与世无争的出世者,而是成为一个能够既享受过程又享有成果的快乐者。
快乐并不如一些哲学家所描述的那样深奥。如果我们曾经真正地谈过恋爱,就会明白,快乐只是一种感觉,和我们在生活中能够占有或者放弃过多少东西关系不大,甚至并无关系。
我们都活在矛盾中,没有的想得到,但是一旦形成对于物质的依赖,就经常会发现:当我们有了,也就没有了。
苏格兰诗人史蒂文森说:养成快乐的习惯,可以帮助我们摆脱外在条件的控制。要做到这一点,就必须明白自己能够得到的快乐的边界,在追求的时候不越过它。
第一部分第一章 人生随处有乘除(2)
得失之间的和谐
石屋禅师外出,碰到一位陌生人。
两个人交谈了一会儿,不觉天色已晚,两人因此投宿旅店。半夜,石屋禅师听到那人起床的声音,于是就问道:“天亮了吗?”
对方回答:“还没有,现在仍然是深夜。”石屋心想:这个人能在深夜漆黑中起床摸索,一定是见道很高的人,或许还是个罗汉吧?
他于是又问道:“你到底是谁?”
那人回答:“是小偷!”
石屋说道:“原来是个小偷,你前后偷过几次?”
小偷老老实实地回答:“次数数不清。”
石屋问他:“你每偷一次,能够快乐多久呢?”
小偷回答:“那要看偷的东西,其价值如何!”
石屋追问:“最快乐时能维持多久?”
小偷想了想,有些沮丧地回答:“几天而已,过后仍不快乐。”
石屋笑了:“原来只是个小毛贼,为什么不大大地做一次呢?”
小偷一听来了精神:“你有经验吗?你共偷过几次?”
石屋应声回答:“只有一次。”
小偷惊奇地问:“只一次?这样够吗?”
石屋说:“虽然只有一次,但毕生受用不尽。”
小偷羡慕地问:“这东西是在哪里偷的?能教我吗?”
石屋禅师听了以后,让那小偷走近一些,然后伸手把他的胸部一把抓住说道:“就在这儿,你懂吗?这儿是无穷无尽的宝藏,你将此处的东西全部拿到,毕生受用不尽,你懂吗?”
小偷:“好像懂,又好像不懂,不过这种感受却让人很舒服。”
这个小偷突然深自己以前所做的偷窃行为,于是就皈依了石屋禅师,成为一个禅者。
中国古人有句诗:“人生随处有乘除,万事浮云过太虚。”这种乘除就是一种对人生的计算。所有的乘法和除法,都隐含着这样一个计算的标准:得与失。
在现代社会中对人生的价值和意义进行计算时,太多的人会说到“占有与放弃”,但这种占有与放弃说到底是一对矛盾,都不是对人生的顺势而为,带有强烈的意志力,因而本身就是对立。
上文中的小偷一样,快乐随得财而得,随失财而失,实际上是把得与失看作是对立的,那么我们是在把人生割裂成两部分来计算。就象一个人带着两只行李箱出远门。一路上,重重的行李箱把他累得喘不过气来。他只好左手累了换右手,右手累了又换左手。最后,他准备把其中一只箱子扔掉,可是又舍不得,于是疲惫不堪地前进。
把得与失对立起来的想法和作法,不过是试着用锤子砸倒围墙。这不仅暴露了我们的愚蠢,更暴露了软弱无力。真正的快乐是把力量渗透到生活的裂缝中,用最小的力享受最多的成功与快乐。
在生活中,我们不计代价地索取和占有,为自己的权利、荣誉和受伤的自尊而奋斗,有竞争对手如此,没有竞争也是如此。但是这些让我们更快乐了吗?让我们的烦恼少了一分吗?没有。
让我们看一看古人在这个问题上所表现的智慧吧!在《吕氏春秋》中,有这样一个寓言。
楚王在云梦泽打猎,不小心把自己心爱的弓丢失了。左右的侍从立刻要去寻找。楚王制止道:“这弓是楚国人丢失的,反正也会被楚国人得到。不必找了!”
孔子听说此事后评论说:“为什么要把楚人与人区别开来呢?不妨说‘人失之,人得之’,这样就符合仁义了!”
老子听说了孔子的评论后说道:“为什么要把人与天地区别开来呢?不妨说‘失之,得之’,这样就符合天道了!”
在上面这个故事里,有三个层次,第一个层次是楚王,他把楚人看作一个整体,因而得与失取得了内部的一致;第二个层次是孔子,把人看作一个整体,在人与人之间得与失统一起来;第三个层次则是老子,把人与天地看作一个整体,就没有得也没有失,天与人圆满合一。
也许老子真正想说的是:不论弓在哪里,我们都能临到快乐,不是更好吗?
《庄子·大宗师》说:“且夫得者,时也;失者,顺也。安时而处顺,哀乐不能入也。”上面三个人最终获得的圆满不同,但都超越了占有与放弃的对立与执着,而普通人则连这一点都难以做到。我们在占有一件东西或完成一项事业的同时,可能永远无法知道放弃的结果是什么,因为我们永远无法经历自己所放弃的。在“占有”的狂喜之后,必然会有“放弃”的空白与失落,这是不可避免的规律。
上文中我们说到小和尚思想斗争,准备放弃一个箱子。这时一个镇子出现在视野里。他在镇上买了一根扁担,将两个行李箱一左一右挂在扁担上。他挑起两个箱子上路,轻松了很多。
这是一个不恰当的比喻。但是在占有与放弃的两个极端之间游荡的人,的确就象两只手都提着箱子赶路的小和尚一样,不明白生活的真正方法,因而过得很累很苦,而且可能无奈之中,人生就这样如草木一秋一晃而过。
为什么团团转?
一个年轻人从家里去拜访一位睿智的长者。
在路上,他看到一头驴被绳子穿了鼻子,拴在树上,这头驴想离开这棵树,到草地上去吃草,谁知它转过来转过去都不得脱身。他觉得很有趣,就想去考考长者的智慧。
来到长者的住处,他们一边品茗一边聊天。年轻人突然发问:“什么是团团转?”
长者信口答道:“皆因绳未断。”
年轻人听到老人的回答,不由目瞪口呆。
长者见状问到:“你为什么这么吃惊?”
年轻人把在路上看到的事情讲了一遍,然后问道:“老人家,你既然没看见这一切,又是怎么知道是因为绳未断呢?”
长者微笑着说:“你问的是事,我答的是理。你问的是牛被绳拴着为什么团团转,我答的是人被名利纠缠而不得解脱。”
正所谓一理通百事。蓝天下的一只风筝,无论怎么飞也无法纵横长空,是因为它被绳牵住;一匹壮硕的马,再怎么烈也只能套上马鞍任由人骑,是因为被绳拉住。因为一根绳子,风筝在有限的范围内团团转;因为一根绳子,水牛在树底下团团转;因为一根绳子,大象在木桩旁团团转;因为一根绳子,骏马在人的胯下团团转。
我们又为什么团团转呢?
为了钱,我们东西南北团团转;为了了权,我们上下左右转团团;为了欲,我们上上下下奔窜;为了名,我们日日夜夜窜奔。级别让我们坐思行想;职称也让我们辗转反侧;输赢常常让我们殚精竭虑;得失让我们痛心疾首;一段情缘本来很美,可是固执起来,也让我们愁肠百结。
我们在一件事里团团转,我们在一种情绪里转团团转,都是因为绳未断。名是绳,利是绳,欲也是绳,尘世的诱惑与牵挂都是绳。
讲到这里,笔者突然想起了另外一头可怜的驴子。
法国哲学家布里丹养了一头小毛驴,每天向附近的农民买一堆草料来喂。
这天,送草的农民出于对哲学家的景仰,额外多送了一堆草料,放在旁边。这下子,毛驴站在两堆数量、质量和与它的距离完全相等的干草之间,可是为难坏了。它虽然享有充分的选择自由,但由于两堆干草价值相等,客观上无法分辨优劣于是它左看看,右瞅瞅,始终也无法分清究竟选择哪一堆好。
于是,这头可怜的的毛驴就这样站在原地,在无所适从中活活地饿死了。
这个寓言可以引申出无限的联想,但我们在这里所谈的是在选择占有与放弃时,所需要的一些智能。驴子缺乏这样的智慧,因此它不知道,无论是哪一堆草,吃到嘴,满足自己的需要才最重要。
英国作家杰克逊曾经说:幸福不过是勇气的一种形式。
无论是任何情况下,人都必须要有勇气,有勇气改变一切可以改变的事情;同时,又必须有智慧让自己知道什么事情是可以改变的,而什么事情是不可以改变的。
有勇气的人不会象这头驴子,有智慧的人也不会。但是二者的表现不同,相对而言有智慧能够弥补勇气不足的缺欠。不要以为勇气是天生的,但实际上,智慧可以改变性格,当我们慢慢具备了认识自己欲望的智慧,也就有了拒绝贪心的勇气,也就能做到孔子所说的“一箪食,一瓢饮,在陋巷,人不堪其忧,回也不改其乐。”
总有一天我们会认识到,无论是选择还是放弃,都是一个问题,解决这个问题的答案是一句:鞋子合脚最重要。只有这样,在面临这样那样的选择时,就不会因为犹豫不决而留下无尽的缺憾。
英国法学家波洛克说:快乐不过是太多和太少之间的一站。
就物质生活而言,够用不就行了,干嘛非要那么多?既然已经明白贪多无益,我们又何必非得求快?多不等于好,快也不等于好,高效率也不等于好,适度才是好。也许只有如此,我们才能接近庞藴所说的那种境界:“一念心清净,处处莲华开,一华一净土,一土一如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