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英九最敬佩的女记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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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马英九曾经拥着陈香梅,激动地和她从八德大楼、八一四空军节,一直谈到国民党荣誉主席连战访问大陆。全国妇联主席顾秀莲也曾在北京人民大会堂亲切会见陈香梅,对她的行为给予充分肯定和高度评价。作为一位旅居海外的华人,却时时不忘自己的根在中国,陈香梅为中美两国的交好作出了巨大的贡献。晚年的她,更是不遗余力地为两岸和平奔波着,感动了大片中华儿女的心。而这一切的内容里,都有甜蜜爱情的作用。

  陈香梅从小就喜爱文学,英文基础很好。她的青少年时代是在战乱中度过的,颠沛流离的现实让她看起来要比同龄人更知性、懂事。1937年‘七七事变’后,十二岁的她随全家流亡香港;四年后香港被日军占领,她在母亲去世、父亲远在美国任职的情况下,和姐姐一起带着小妹妹们跟随流亡队伍跋涉几千里,经澳门、广州、桂林、重庆,展转来到昆明。也正是在那个花季年龄,陈香梅有了自己的初恋。这一路的坎坷,是男友的鼓励和帮助坚固了她的信心之墙。

  16岁时,陈香梅进了岭南大学,开始她的大学生活。一起逃亡的男友也因此隔开很远,感情因距离慢慢淡了。 大学毕业后,因才学出众,被中央通讯社昆明分社聘用。在上了6个月的夜班后,陈香梅终于被派出去跑外勤。
    
    陈香梅奉派去采访驻昆明美国空军,成了中央通讯社第一位战地女记者。上司交给她的第一项任务是写一篇第14航空队司令官陈纳德将军的人物专访。她——一个19岁的初出茅庐的女记者和他——一个54岁的威震长空的美国少将——就这样见面了。

  陈香梅身穿阴丹士林蓝布做的旗袍,脚穿一双布鞋,心情忐忑不安地走进了坐落在昆明市郊的第14航空队司令部。她虽在如花似月的年龄,可在战争期间,却始终只有这身普普通通的打扮。陈香梅走进一间标有“会议室”的大房间,紧张的心还在急剧地跳动。毕竟这是第一次采访一位著名人物,采访的成败与自己今后在通讯社的前途紧密相关。当然,她还不知道,实际上这次采访,将影响她今后的一生。会议室中已经坐着十几位中国和外国的记者,清一色的男子汉,看见一位妙龄少女进屋,眼睛都一亮,当他们得知这是一位新来的同行时,目光中又露出惊讶的神色。女记者,在当时的中国,称得上“凤毛麟角”。

  这时,会议室尽头的一扇门轻轻打开了。记者席中有人轻轻地说了一声:“老头来了!”这是记者和第14航空队的官兵送给陈纳德的雅号。个头不高的陈香梅透过前排记者的肩膀,看见一个满头黑发的美国将军阔步进来,他那刻满皱纹的脸上有一双炯炯有神的眼睛,那件已经不新的皮夹克上嵌着两颗银光闪闪的将星。陈香梅带着微微的震颤凝视着这位闻名遐迩的飞虎将军,她的第一印象是:这个人具有伟大的意志、力量和勇气,兼有高超的智慧。

  记者招待会开始了,陈纳德以平稳的语调说道:“下午好,先生们!”当他的目光习惯地扫视会场时,看见后排有一件醒目的阴丹士林蓝旗袍,旗袍上面是一张稚气未脱的瓜子脸,后脑还露出两根小辫子,于是,连忙加上一句:“还有女士好!”陈香梅微笑着表示感谢。

  第一次采访战地新闻的陈香梅虽然绞尽脑汁想提一个精彩些的问题,但实际上却完全被陈纳德的话语吸引住了,直到招待会结束,她还想不出一个合适的问题。她随着男记者们准备离开时,看见陈纳德正微笑地朝她走来。她紧张地站住了。陈纳德先和她打招呼,以聊家常的方式和她开始了面对面的谈话,陈香梅刚才还绷得紧紧的心一下子平静下来了。她感到,陈纳德不仅是个坚强的军人,还是一个和蔼的人。于是,她用一口流利的英语与他轻松地交谈起来,并愉快地接受了他一起喝茶的邀请。

  离开第14航空队司令部时,陈香梅显得神采飞扬,步履轻捷。此时此情真可以用一句她喜欢的唐诗来形容:“春风得意马蹄疾。”几个小时前,她还顾虑重重,没有想到首次采访战地新闻竟如此顺利。更令她激动不已的是,她已认识了家喻户晓的陈纳德将军!她感受到了这个不一般的人物在她心灵上产生的巨大震荡。19岁的少女很难掩饰心中的感情。那天,姐姐陈静宜听见陈香梅不停地调换形容词来夸奖陈纳德,就微笑着问她是否爱上了这个飞虎将军。陈香梅连忙答道:“我只是崇敬他以及他为中国所做的事。”陈香梅没有撒谎,她和当时许许多多的中国人一样,对陈纳德怀有一种英雄崇拜。然而,对一个19岁的少女来说,英雄崇拜常常是通向绵绵情海的起点。

两人蜜月热吻照
  有了第一次采访成功的经验,以后的采访就方便多了。频繁的接触使陈香梅对陈纳德的身世和业绩有了一个全面的了解,对他也愈发崇敬了。她把自己了解的写下来,于是有关陈纳德和第14航空队的报道、专访,不时刊登在昆明、重庆的报刊上。在接受采访的过程中,陈纳德对这位活泼、聪明的中国小姑娘的好感也在不断增长。

  1944年8月,日军在豫湘桂战役中攻陷衡阳,湘桂铁路的终点桂林已处在日本军队的威胁之下。成千上万的人们离开了桂林,朝西向着云贵高原跋涉。在桂林的陈香梅的4个妹妹也加入了难民的行列,她们很快就消失在潮涌般的人流中,失去了音信。那几天,陈香梅翻看着令人担忧的战报,心急如焚,难以入眠。想起两年多前从香港到桂林的艰难路程,她不寒而栗。

  这时,陈纳德把她请到了第14航空队的司令部。他脸上略带微笑,平静地告诉她:“你父亲给我来了电报,请我寻找你的妹妹们。他还寄来了她们的照片,我已翻印了几份,派出一支特别搜索队前往贵州。我知道你在为她们担忧,希望这消息能使你感到高兴,安娜!”安娜,是陈香梅的英文名字。这消息使她略微宽了一点心。接下来的几天,她一直焦急地等候着第14航空队司令部来的消息。

  陈纳德派出的特别搜索队到了广西的金城江。从贵州来的火车在这里驶到了黔桂铁路的尽头,逃难的人们如果运气好,可以搭乘卡车西行,否则,就只能徒步向前了。那些美国士兵根据陈纳德的命令,守候每列进站的火车,拿着翻印的相片,仔细地查看下车的年轻女乘客。两个星期后,这批美国士兵总算圆满完成了这次特别使命。陈香梅的4个妹妹坐着第14航空队的军车平安抵达昆明。

  陈香梅姐妹的遭遇和中国战场急剧恶化的局势,使远在大洋彼岸的陈应荣决定把她们接往美国。他致电陈纳德,请他帮忙。陈纳德的秘书很快就为陈香梅和她的4个妹妹办好了去美国的签证。大姐陈静宜这时已经到了美国。当拿到盖有签证的护照和飞往印度的机票时,陈香梅的几个妹妹都非常高兴,她们明白,这意味着可以离开动荡的战争环境,去生活在当外交官的父亲身边。然而,陈香梅的心中却是另一种难以言状的滋味。

  她去向陈纳德致谢并道别。这位飞虎将军不但空战是行家,观察人也入木三分,他似乎看出了陈香梅的心思:“如果你不想去美国,我可以请秘书去取消你的签证。不过,你要仔细考虑一下。”陈香梅自己明白,她其实愿意留在中国。她不愿生活在父亲身边,19岁的她希望自主。她喜爱记者的工作,看着自己写下的文字不断地变成铅字,有一种成功的喜悦,并且感到自己应该为这场战争做出一些贡献。她更愿意留在陈纳德的身边,将他的工作、生活和其他一切告诉中国人民。她对他除了崇敬以外是否还有其他感情?是否像陈静宜所说的那样是爱上了他?此时,她自己也说不清。不过,多年以后,在谈起这段往事时承认陈纳德是她留下来的一个主要原因。人的一生总会有几个重要关口,个人的选择就显得尤为关键。陈香梅留在国内的选择就属此类,否则,她以后的生活就可能完全是另一个样了。

  陈纳德对陈香梅这个选择非常高兴,他也愿意她在他的身边。当时在昆明有不少年轻的美国妇女,陈纳德与她们其中的几个相处得不错,但他感到与这些人在一起和与陈香梅在一起有完全不同的感受。他更乐意与这位中国女记者打交道,接受她的采访。

  陈香梅留在昆明后,巫家坝的第14航空队司令部成了她去得最多的地方。当然,她去那里是采访新闻,但有时她自己也会感到,去那里似乎不仅仅是为了采访新闻。有时,陈纳德离开昆明飞赴前线,陈香梅就会感到若有所失,在第14航空队司令部里采访起来也没精打采。而当陈香梅暂离昆明前往滇缅前线采访战地新闻时,陈纳德也会感到他的司令部少了这位女记者,显得冷冷清清,缺少生气。

  在采访和被采访中,女记者和司令官的共同语言越来越多,心灵上的距离越来越近。第14航空队的官兵们渐渐发现,他们的司令官与这位中国女记者在一起的时候,脸上没有了平时冷峻的神色,嘴角常常挂着一丝微笑。这场看似两个异国恋人的忘年情,又何尝不是不同民族建立的小感情呢!正是因了那些特殊的经历,加上特殊的身份,陈香梅在后来的中美建交中扮演了重要角色。 (注:部分内容节选于《陈纳德与陈香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