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三角孤军录

来源:百度文库 编辑:神马文学网 时间:2024/04/27 18:52:36

金三角孤军录

  
编者按:1949年蒋介石败退台湾,那些无法跟随至台湾的国民党部队就成了残军,他们大部分被收编改造,或被消灭。国军93师是唯一例外,这支残军成了历史和世界的异数。他们在金三角这片原始不毛之地如何生存?同金三角其它民族以及历史、社会演变是什么关系?

       
揭秘金三角六万蒋残军后代

   
核心提示:这是一篇叫人心痛的文字!六万蒋残军的后代,那是我们的同胞啊!58年过去了,蒋残军在金三角仍留下有6万人的后代。残军及他们的后代为什么能在金三角生存下去?上述国家为何不将他们消灭或赶出去?本文为你揭开这群无国籍流落异国的中国人的生存之谜。

 

军营门口

  1949年,最后一次国共和谈破裂,蒋介石败退至台湾,那些无法跟随至台湾的国民党部队就成了残军,遗留在大陆,或被收编改造,或自行解散,或被消灭。大部分残军的命运大抵如此,唯一的例外就成了历史和世界的异数,开始缔造金三角的传奇。坤沙和毒品的崛起就从此开始。这支军队也被称为“孤军”。

  金三角紧靠缅甸、泰国、老挝的边境。具体指的是缅东北的大其力、万宏、果敢、兴城、景栋、佤邦;泰北的清莱、清迈、清盛、米湄;老挝西北的会晒、孟赛、丰沙里、南塔,总面积五十万平方公里。

  过去金三角的鸦片非法生产占世界总量的百分之六十九。其实,金三角成为东南亚、全世界以及联合国关注的焦点,不仅是由于毒品、武装贩毒以及由此引发的枪炮如麻,血雨腥风,更重要的是由于国民党残军的存在。如今58年过去了,蒋残军在金三角仍留下有6万人的后代。残军及他们的后代为什么能在金三角生存下去?上述国家为何不将他们消灭或赶出去?他们能占据一席之地生存下去,靠的是金钱收买还是美国的支持等等。带着这些疑问,笔者先后十多次赴金三角,通过深入的采访,揭开了这群无国籍流落异国的中国人的生存之谜。

   

自封“孤军”

困兽犹斗,杀出一条血路

  1950年2月20日云南解放。也是在这一天,国民党第8军237师709团少将团长李国辉,率1000多名残军从云南西盟佤山进入缅甸,随行的还有第8军军长李弥的贴身副官邓克保。在这之前的几天,第8军军长李弥带着几个随从已经逃到缅甸,经军统特务的安排,李弥军长被护送到泰国曼谷,再从曼谷飞往台湾,被蒋介石招去商谈组织“云南人民反共志愿军”大计。李国辉,河南人,1910年生,行伍出身,中等个头,在部队威望甚高,能与士兵同甘共苦,作战中身先士卒勇猛顽强;邓克保,南京人,大学毕业,生于1924年,李弥军长的贴身副官,李弥要邓克保随李国辉逃跑,是想让他掌握这支部队,在金三角建立反共基地,出境后听候台湾指令。李国辉、邓克保商量,在缅甸绝对不要伤害老百姓,不准抢财物,强奸妇女,违者格杀勿论。

  部队战战兢兢在原始森林里穿行了两天,没有遇上老百姓,也没有遇到缅甸政府军。李国辉清楚,越是平静的时候越危险,何况这是在异国他乡。他不敢放松警惕,要侦察连开路,搜查前进。

  第三天,部队前进到一个平坝,地图上叫小孟棒的地方。这时侦察连长吴成功慌慌张张跑过来向团长李国辉报告,前面寨子发现有数量不详的武装。李国辉命令吴成功抓2个俘虏,弄清情况后再决定去向。半个小时后,吴成功抓来2个俘虏。俘虏交待,他们是国民党第26军93师278团的逃缅残军,共有600多人,由副团长谭忠指挥。李国辉大喜过望,没想到能在异国遇上自己的部队,立即由2个兵带路去见谭忠。

  谭忠正为没有领头人,部队该开往何处而发愁,当他一见到李国辉后,热泪盈眶,两人紧紧地拥抱在一起。谭忠说,听从将军的指挥,何去何从由他定夺。李国辉想了想,觉得小孟棒附近有2000多人的村寨有粮食,加上解放军不会追上来了,决定将两支部队组成一个正规团,就地侍命休整,待与台湾取得联系后,再决定去向。谭忠、邓克保均表示同意。

   

军火库

  进入缅甸后,电台坏了,一直没有同台湾联系上,李国辉命令赶快修复,他一直守在电台旁。三天后电台修好了,呼叫后台湾有了信号,经报告后台湾国防部终于回电。电文如下:李国辉,你部自谋出路。看过电报,李国辉仿佛从头到脚被泼了盆冷水,心凉了。“自谋出路”意味着台湾不管这支死里逃生的部队了。跟随蒋介石打了一辈子仗,出生入死,南征北战,落到今天被抛弃的境地,李国辉悲观到了极点。但他不能流露出来,他只将电报给邓克保、谭忠看了,必须强打精神,组织部队,否则在无后援,无百姓支持缺少粮食枪支弹药的缅甸,一旦发生战事,将死无葬身之地。李国辉急忙与邓克保、谭忠秘密商量怎么办。

  三人商量决定马上组织“中华民国反共复兴部队”,李国辉任总指挥兼709团团长,谭忠任副总指挥兼278团团长,邓克保任副总指挥。总部就设在小孟棒。孟果镇、孟研各驻守一个团。旗号一打出,他们马上招兵买马,收容游兵散勇,土匪恶霸,在两个月内,很快将部队扩充到3500人。李国辉立即让部队执行三大任务,一是开荒种地解决部队吃饭问题,二是为毒犯子当保镖,向老挝泰国边境运送鸦片,收取巨额保护费,解决军费来源,三是招新兵搞训练,扩军备战。

  台湾不要残军,进攻云南也只不过是痴心妄想。那么李国辉为何要组织“反共复兴部队”呢?在他的眼里这只不过是个符号而已,是做给缅甸人看的,是生存的需要。缅甸过去是英国的殖民地,被英国占领了半个世纪,为了生存我为何就不能占领缅甸一块土地?所以组织“反共复兴部队”只不过是个借口,借地盘、为了生存住下来才是真。可是李国辉的想法只不过是一厢情愿。

  一天,华侨蒙振生慌慌张张跑来向李国辉报告:缅甸国防军驻景栋的军团,共15000人,在飞机大炮的助威下已经向残军包围过来。其中缅甸一个团的兵力已经开进大其力,切断了残军退往泰国的退路。李国辉大惊失色,刚刚建立起来的部队难道就毁在自己手里吗?不,必须留下来!思忖片刻,李国辉给缅甸驻大其力的缅军司令坎丹信写了封信,内容是:“反共复兴部队”与缅甸是朋友,决不会交战,复兴部队在缅甸是借道,不久就会反攻回云南,诚望能在缅甸多呆一些日子。李国辉派出邓克保为代表随华侨蒙振生前往大其力与缅甸国防军谈判。

  岂料,当邓克保、蒙振生走进坎丹信司令员办公室时,蒙振生当场被扣押,坎丹信接过邓克保递给的谈判信,连看都没看一眼,就撕得粉碎,丢在了废纸篓里。坎丹信放邓克保回去,要他转告李国辉:限复兴部队十天之内全部放下武器,缴械投降,否则只有被歼灭。

   

火力不容轻视

  战争迫在眉睫!无奈只有迎战。李国辉当即作出部署:用一个营的兵力在小孟棒设伏,放缅军进来,然后将他们全歼。缅军打仗怕死,只要全歼他们一个营,也许就有了谈判的筹码,就会获得居留权。其他部队作好退入原始森林里打游击的准备。

  6月16日清早,缅军6架轰炸机轰隆隆飞越在小孟棒上空,紧接着是轮番俯冲投弹。随着震耳欲聋的炸弹声响起,顿时火光冲天。缅军飞机整整轰炸了四个小时,地面部队还未进攻,残军设伏的一个营就被炸死165人。驻守孟果的278团,遭到了缅军8门八一重炮和十挺机枪的疯狂炮击和扫射,而这些重武器,恰恰也是残军所没有的,278团死伤50多人,各团纷纷向李国辉告急,这是李国辉所没有料到的。他当即调整作战部署,所有的部队立即放弃阵地,退往小孟棒、孟果原始森林。

    可是,已经晚了。缅甸国防军已派出10000人的搜山部队把守各路口搜山,防止残军退入原始森林。李国辉所部边打边退,到了下午黄昏还是没能进入原始森林,因为小孟棒是李国辉的大本营,缅军封锁更严,部署的兵力更多,而谭忠所部到了下午已经安全退人原始森林。

  天黑下来后,李国辉命令不准开枪,全团官兵上刺刀,手持大刀杀开一条血路,退入原始森林。缅军尽管把守很严,可一到天黑就一个个蹲在地上休息,他们原来准备,只要残军一开枪,他们就会以百倍的火力还击。李国辉手持大刀冲了上去砍下了一个缅军战士的头,总指挥一带头,残军一个个冲在前,挥舞大刀,一路冲杀,在消灭了缅军一个连100多人后,杀开了一条血路,深夜12时,残军全部进入原始森林。

三国控诉,台湾撤回部分部队

  残军退至森林里后,缅甸国防军迅速占领了小孟棒、孟果、孟研,同时紧追不放,仍然派出10000多兵力搜山,同时另外派10000多兵力把守森林里的出口,企图将复兴部队赶出森林里全部消灭。李国辉知道,残军缺少重武器,激战一天后,所剩的子弹也不多了,正面不能与缅甸国防军硬打,必须偷袭。李国辉命令,每天在原始森林里与缅军周旋,待拖累他们后,再实施反击。

  残军在森林里与缅军周旋了12天后,缅军10000多人的搜山部队被拖得疲惫不堪,脚步明显放慢。李国辉及时调整布置,跳出包围圈,6月28日,决定向缅军发起反攻。其反攻兵力是:由709团副团长张复生任前敌总指挥,278团沈鸣铸的一个营担任防卫,709团董享恒营长和陈良营长率领2个营,担任攻击孟果的任务,因为缅军东线的团司令部就设在孟果。孟果虽小,但战略位置十分重要,如果夺取孟果,就能随时撤回泰国,使缅甸10000多人的搜山部队失去作用。李国辉紧紧握住营长董享恒的手说:“这一仗关系到复兴部队的生死存亡,我等着你们的好消息!”接着李国辉同全营400多个弟兄一一握手,把他们送到树林边。

  董享恒营长率领全营400多弟兄经过一夜奔袭140里,拂晓前悄悄潜伏在孟果镇口的小树林里,四个残军摸上去,干掉2个哨兵。残军如饿虎下山,冲进了镇里。一番激战,打死缅军32人,夺回了孟果。天亮,缅军2个团3000余人围了过来,将孟果团团围住。缅军先是用炮轰,接着冲锋,结果缅军的大炮十分厉害使残军伤亡惨重,副营长王忠明身中两枪身亡,一连杨促堂连长、七连连长、九连连长相继战死。张复生副团长清醒地意识到残军所以惨败是因为没有重武器。他立即组织50人的敢死队,决心消灭缅军炮兵。

  深夜,营长董享恒带领敢死队悄悄撤出阵地,向后山进发。午夜,突然下起大雨,天黑得伸手不见五指,天助残军。敢死队摸入了缅军炮兵阵地,首先用刺刀杀死十多个缅军,然后俘虏205人,缴获十尊大炮,大获全胜。天亮,十尊八一重炮一齐向缅军开炮,缅军做梦也没想到残军还有火炮,顿时被打得溃不成军,纷纷败退。残军又重新夺回了小孟棒。有了大炮开路,残军为了报一箭之仇,李国辉重新组织力量,下令进攻大其力,经过一天的激战,残军攻入了这座当时就有 30000余人的重要城市。

  这场历时40天的战争,缅甸国防军牺牲1500人,受伤3000余人,被俘302人。残军被打死408人,伤602人,残军大获全胜。本来,缅军可以重新组织力量继续围剿攻击残军,但从战争的角度分析,缅军有一个致命的弱点:国人不尚武,且信仰佛教,军队许多年都难得遇到一次战争,他们怕被俘的战士遭杀害。老百姓纷纷向政府和国防军提出:马上与残军谈判,释放俘虏。

   

会议室写着:枪杆子里面出政权

  7月28日,缅甸国防军派来一个少将揣着照会来到李国辉的指挥部谈判。照会的内容是:体谅残军的困境,为维护缅甸主权,只要残军释放俘虏,离开大其力和公路沿线,将允许残军居住。先前,缅甸军已经释放了被扣押的残军谈判代表蒙振生。残军有了立足之地,当即按照会上所说,李国辉释放了全部俘虏,撤回新占领的城市,回到小孟棒、孟撤、孟果一带重新安营扎寨坚守了下来。

  残军大败缅甸国防军的消息,不胫而走,震动了缅甸、泰国、老挝。各国记者纷纷前往泰国的夜柿,要求进入大其力采访残军,有的干脆扮演成边民乔装打扮后找到残军了解战事,有的以华侨寻找中国亲人的身份挖空心思打听消息。倾刻间《国民党残军大败缅甸国防军》《李国辉将军是个战神》《残军的敢死队全歼缅军炮团》等等报道,在《曼谷日报》《新加坡早报》等各大媒体刊登出来,将全世界的眼球都吸引到了金三角。

  当蒋介石看到《曼谷日报》报道残军大败缅甸国防军的消息后,兴奋不已,马上传李弥来蒋介石的办公室。几个月前,当李弥向蒋介石自荐回金三角时,蒋介石拒绝了。蒋介石认为1000多残军逃入金三角,成不了气候,反攻大陆不现实,不想再浪费军力,因此,让国防部回电,要李国辉所部自谋出路。如今见残军竟然打败了缅甸国防军,他顿时来了精神,认为组建“云南人民反共救国军”的时机已经成熟。蒋介石当即命令李弥返回金三角,组建“云南救国军”,任命李弥为总指挥,恢复对金三角残军供给。

   

孙中山与蒋介石的画像

  很快,李弥返回了金三角。随即台湾与美国取得联系,美国派出军事顾问到金三角对残军进行训练,并每月给20万美元支持。不久,蒋介石又派出他的侍卫总长柳元麟中将赴金三角,领导残军,扩大队伍。到了1953年,李弥组织的“云南反共救国军游击总部”成立,下辖3个军区、3个军、20个纵队,总兵力达 35000人。李弥还在缅甸孟撤修建了军用飞机场,用于运送兵力和各种武器弹药。游击总部成立后,残军除用一部分兵力骚扰我云南边境外,其主要精力用于贩毒护毒。一次残军组织1000多人,护卫26700公斤鸦片从缅甸永弄启程,向300公里外的老挝班广进发,残军想通过老挝再由国际武装毒贩子将毒品销往世界各地。老挝陆军司令拉迪功将军接到情报后愤怒了,为了捍卫主权,他调集T- 28战斗机和精锐的第二空降营。当天上午11时残军的护毒武装进入老挝时,拉迪功将军命令空军出动战斗机,将残军消灭在老挝境内。空降营出动6架战斗机不停地对残军攻击、轰炸,激战一天,消灭残军500多人,缴获鸦片26700公斤。随即,从1953年至1962年,老挝联合缅甸、泰国政府不断向联合国提出抗议,要求台湾当局撤回残军。蒋介石迫于联合国的压力,联合国每作出一次要求台湾当局撤回残军的决议,蒋介石就撤走几千人,至1962年6月,残军共撤走20000余人回台湾。

围而不打,泰国向残军提出生存条件

  1960年残军的“云南反共救国军”改了番号,对外称为“云南人民反共志愿军”,李弥撤回台湾,柳元麟任总指挥。1961年3月6日,已任“反共志愿军”副总指挥兼第5军军长的段希文,接到命令要他率领部队到孟撤机场,准备撤回台湾。结果,当他带领士兵在机场等待时,又接到蒋介石的急电:留下来坚守,准备反攻大陆。这样,他和他的第5军又留了下来。实际上他的第5军也只有3000多人。

  段希文,云南宣良县大渡口村人,1949年任国民党205师少将师长兼武汉卫戍区司令。他爱兵,有实战经验,深得云南籍残军爱戴。他与总指挥柳元麟矛盾较深,柳元麟向蒋介石状告段希文不听指挥,反攻大陆不力,拉山头,特别是收买云南籍残军。因此,在段希文被留下来后,台湾开始中断段希文所部的军饷。段希文知道,他不是蒋介石的嫡系,到台湾也不会有出路,因此他留下来后,再也不听台湾和柳元麟的指挥,他要与3000多云南籍官兵共存亡,不再去作无谓的牺牲——反攻大陆,他要自谋生存之路。在一个黑得伸手不见五指的夜晚,段希文避开大其力,绕开夜柿,在树林里穿行四天到达了泰国清莱省的美斯乐。

   

军营外面四个大字道出残军心声

  美斯乐距泰老边境线不远,偏僻闭塞,更重要的是地形险要,易守难攻,这里是泰国的傈僳族居住区,寨民居住在山腰。段希文命令,与傈僳族打成一片,为他们做好事随乡入俗,将营房盖在陡峭的山坡上,建在遮天蔽日的树林里。

  残军窜入泰国的消息很快传到了泰国国防部官员的耳里。泰国军方吸取缅甸军队的教训,不敢对残军轻举妄动,担心久攻不下,造成被动,于是采取久围不攻的办法,试图拖垮残军。

    这期间,蒋介石仍做着反攻大陆的梦,对于段希文这样一支有战斗力的部队脱离台湾的领导于心不甘。1969年元月16日,蒋经国来到泰国,了解残军实情。柳元麟来到曼谷一宾馆如实相告蒋经国:自从段希文迁移美斯乐后,第3军的李文焕军长也率兵进入泰国的唐窝与段希文来往密切,蒋经国也没有更好的办法收编他们。接着台湾易瑾、夏超等高级将领来到段希文住处商谈补给和接受台湾整编的问题。易瑾提出,要兵不要官,老弱病残一律不要,军官需要重新调整,整编后由易瑾、夏超任正副指挥官。段希文和李文焕军长当场拒绝整编。

  1970年元月16日,台湾安全局局长周中锋和情报局局长叶翔再次来到泰北,把段希文、李文焕叫到清莱府密谈,压他们接受改编。段希文嘲笑道:“台湾不发给我们军饷,不供给枪支弹药,你们还要来管我们?你们太不知趣了,你们以为这是在台湾?还像20多年以前随便发号施令?记住,这里可是金三角!我们再也不会相信你们,不会相信国民党!”周中锋、叶翔只得悻悻而去。

   

这支部队还配有鸦片馆

  台湾高层人物频频来往泰国接见残军,引起了泰国军方的高度关注。泰国政府担心残军发展壮大,立即召开紧急会议商讨对残军处置问题。1970年2月4 日,泰国国防部作出决定:请残军出兵,攻打叭当反政府游击队,如果收复叭当,残军将被编为“泰北民众自卫队”,成为受泰国军方领导的民兵,不缴残军的枪支,允许他们在美斯乐长期居住。

  叭当属清莱省府昌孔县的一个村子,四周是高耸入云的山峰,左边为昌孔县,过了湄公河就是老挝,有一脚跨两国之称。叭当地势极为险要,山路曲折坎坷,树木遮天,从县城到叭当一直是爬山。反政府游击队有1000多人的武装。泰国军方围剿过二十多年,动用飞机大炮也没有将他们消灭。更为严重的是,最近反政府游击队袭击昌孔县城,将县长绑架押走,并诱捕了清莱省的省长,打死保护省长的警察局长。泰国全国一片哗然,称军方无能,为此军方最高统帅部决定要残军打反政府游击队,打下来后将给残军居住权。泰国最高统帅部派坚塞少将来美期乐与段希文商谈。段希文见打下叭当就能结束二十多年漂泊流浪的生活,为了残军,为了子孙后代,他答应接受任务。段希文提出唯一要求是这场战斗自始自终必须由残军指挥,不能由泰国军方指挥。坚塞将军答应了他的要求。坚塞提出要多长时间拿下叭当,一个月时间够了吗?段希文答覆,只需要一个星期就够了。坚塞大吃一惊,摇了摇头,根本就不相信。

    1970年2月10日,是进攻叭当的时间。在这之前,段希文已作了周密的部署,其作战部署并没有让坚塞将军知道,他只要坚塞跟在指挥所看残军是如何指挥打仗的。正面,段希文组织600名战士,先用炮轰炸山头,敲锣打鼓,吹冲锋号前进。坚塞见段希文用的与泰国军方进攻叭当战役战术相同,大声吼了起来:“你这是拿战士的性命在开玩笑,肯定失败!”段希文笑了笑:“请按我们订的君子协议行事,你只看不许指挥。”坚塞只好叹气。

   

军营门口的标语

  果然不出坚塞所料,当天进攻了一个上午残军已牺牲15人,30人受伤,而残军只前进到半山腰。坚塞坐不住了,他再次建议段希文改变战术,改为侧面进攻,以减少伤亡。段希文仍没有听坚塞的,他用望远镜从指挥所里观察进攻的部队,又不时地走到地图前看一看,战斗打到下午黄昏,部队不但没有前进,反而又牺牲了10人,50人受伤,而段希文还在指挥残军前进,不许后退。直到天黑下来,他才命令残军停止前进,但仍命令不停地用迫击炮向游击队的阵地开炮。

  第二天天刚亮,段希文发起冲锋号,残军一个营一股劲往上冲,奇怪的是游击队除了有零星枪声还击外,并没有密集的枪炮声。到了上午10时,传来令坚塞无论如何也不敢相信的消息:残军已收复叭当!共打死反政府游击队356人,俘虏708人,残军共阵亡78人,另有360人受伤。

    原来,段希文正面佯攻是假,真正的秘密武器是:段希文派出200人的敢死队,从湄公河上用绳索攀登上悬崖,深夜悄悄摸进了游击队的阵地,打了他们一个措手不及,仅用2天时间就结束了战斗。收复叭当,震动了泰国,泰国王陛下亲自颁给段希文将军一枚勋章,对受伤阵亡的将士家属发给抚恤金和泰国公民证,对残军发给居住证。经泰国政府批准将残军改为“泰北山区民众自卫队”,段希文将军任总指挥官,李文焕将军任副指挥官。
 

260条性命,换来公民证

  当美期乐的残军获得泰国居住权成了合法公民,并分了田土之后,台湾当局竟慌了手脚,他们担心残军被泰国收买,会影响国军声誉,被外界骂台湾无情无义,于是急忙派出中央情报局局长叶翔赴金三角,会见段希文、李文焕。叶翔对段希文说马上恢复补给,望不要接受泰国的补给,有什么困难台湾都会解决的。段希文直言相告:“一切都晚了,我们苦了几十年谁管过我们?你拿什么东西来证明台湾管过我们的死活?换句话说,我们反攻大陆二十多年,死了不少人?你们给了我们什么抚恤金,一分钱也没有,军饷也扣发了!你走,我们不想见到台湾来的人!”

  1980年6月18日,残军的灵魂段希文因心脏病突发身亡,时年69岁。段希文一死,由五军参谋长雷雨田出任总指挥官,李文焕仍为副指挥官。

  雷雨田,云南建水纳溪村人,在滇军中历任排长、连长等职,是段希文的老部下,他有指挥能力,与战士能同甘共苦。

  雷雨田刚担任总指挥官就接到泰国军方的紧急命令:要他派兵攻打考牙山反政府游击队。这是泰国境内最后一支反政府武装,也是泰国的心头之患。考牙山是泰国境内的大山脉,面积广阔,横亘在曼谷到清迈的火车铁路之间。考牙山有800多人的反政府武装游击队,他们修筑了坚固的配套工事,大有将泰国拦腰斩断之势,泰国军队先后数次在飞机大炮的掩护下,出动20000多人的兵力围剿,均告失败。这次泰国政府许诺,只要残军攻下考牙山,残军包括他们的几万后代将全部成为泰国的合法公民,可以自由进人清迈、曼谷等地。雷雨田为了后代接受了攻打考牙山的任务。

  泰国国防军派出二个团配合6000名残军围剿。此时的残军已经青黄不接,1950年进入金三角的残军,如今都已50多岁了,第二代残军虽然只有二三十岁,但他们缺少实战经验。最后,从第一代、第二代残军中挑选出500名精兵强将,组织突击队,并决定由3军师长陈茂修担任指挥官,5军的师长杨维纲担任前敌指挥官。

  总攻时间定于1981年2月16日,泰国军方命令残军出动6000人担任预备队,由泰国国防军的两个团担任主攻。实际上泰国军方是想抢头功,他们对残军只派500人参加,极为不满。这500人中年纪大的50多岁,小的十七八岁,而且穿的军装 破烂不堪,泰方打心眼里看不起,今非昔比,因为残军再也不是 10年前打叭当的那些人了。担任前敌指挥官的杨维纲师长只对泰国指挥部的军长差松说:“我只有一个要求,既然我方担任预备队,你就不要管我军在什么地方集结,你们需要我军时,只要下命令,我军就会及时到达指定位置。”军长差松笑了笑不以为然:“在一般情况下,我只会命令你部给我们的运送弹药和抬伤员。”

  同泰军交涉过后,师长杨维纲知道,在关键时刻,泰国军方一定会请他们出征的,于是陈茂修、杨维纲两个师长,在泰国两个团发起攻击后,经过周密侦察,率领500名突击队员迂回,在万山丛中日夜急行军,十天后终于悄悄潜入考牙山的后面。

  泰国的两个团,在巨炮和10架轰炸机的掩护下不停地轰炸扫射,部队节节挺进,六天后打到距考牙山峰10公里的地方。眼看胜利在望了,却突然被反政府游击队隐藏在山洞中的机枪,五七无后座力炮,六○迫击炮交织成的火力网阻住,当场牺牲86人。指挥部命令飞机轰炸山峰,结果炸弹大都丢在了沟里,没有发挥作用。又坚持攻打了二天,泰国军队还是没有前进一步,反而又有牺牲。眼看由泰国主攻团拿下考牙山的计划已落空,差松军长只好发出命令:陈茂修,我命令你部向考牙山主峰攻击前进!

  陈茂修、杨维纲接到命令,由杨维纲领先从考牙山后面,兵分两路,发起攻击。此时差松军长用步话机询问陈茂修怎么没见他们的部队从侧面攻击前进。陈茂修答覆,我们已经到达考牙山主峰,正与游击队展开激战。差松军长并没有完全相信,气愤地说:“如果慌报军情,我将按军法处置你!”

  反政府游击队进行了顽强抵抗,他们寸土必守,经过三天浴血奋战,残军突击队已战死100多人,才前进到营寨。杨维纲打红了眼,他手提卡宾枪,打着赤膊,一直冲在最危险地方。见师长冲在最前面,残军战士大受鼓舞,越打越猛,3月8日晚上终于攻下了反政府游击队指挥部的考牙山,残军共打死游击队350 人,俘虏206人。残军共战死260人。

  收复考牙山,让泰国最高统帅部深受感动,当残军乘运输机返回清迈时,清迈省府特别为残军举行一个盛大欢迎会。

  随即“泰北山区民众自卫队”逐步被解散,武器被上交,残军全部成为泰国的合法公民。自1992年,这支无国籍流浪金三角的中国人包括他们的后代共 60000余人,全部成为了泰国的公民,如今他们生活在泰国的美斯乐以及老挝、缅甸的边境线上,开荒种地,种茶叶,种水果,有的开展旅游业,过上了自食其力的生活。



    揭秘金三角的开山鼻祖李国辉

   

    核心提示:李国辉,当地人称“小李将军”,国民党陆军第八军七零九团团长,是一个谜一样的人物,在中国大陆肯定无足轻重,基本上没有人知道这个名字,但在金三角,这个人物却赫赫有名,到了家喻户晓的地步。如果你在金三角不知道李国辉,就像法国人不知道拿破仑,中国人不知道孙中山一样。这个名不见经传的国民党团长是金三角的开山鼻祖,没有李国辉,就没有后来世界闻名的毒品王国金三角。

   

  

  1950年初,李国辉率领的着一千人是隶属李弥第八兵团的一支队伍,而当时第八兵团是国民党坚守西南大陆的最后一道防线,蒋介石令其据守滇南,以策应反攻大陆。没想到解放军同时从四川和广西发动千里奔袭,蒙自一战,第八兵团势如山崩,元江追击,兵团主力数万人被歼于元江河谷东岸。剩下残部四分五裂,纷纷南逃。国内战史将这场战斗称之为“解放大陆的最后一战”。

  
   在此后长达一个多月的超级马拉松追击中,没有汽车、飞机,没有公路铁路,双方全凭一双脚板,跑得快就是胜者。国军大多数没能跑赢共军,要么成了散兵,要么做了俘虏。李国辉率领的行军的队伍正是少数免遭覆灭的队伍之一,他们的全部希望只有一个,那就是赶在追兵封锁国境前抢先越过界河,成为这场生死攸关的长途赛跑中的侥幸胜利者。从四川西昌越过大小凉山,进入莽莽苍苍的滇南丛林,向西是与金三角接壤的千里国境线,李国辉指挥队伍涉过界河后,知道这个时刻对他们这群中国人的重大意义,跨过国界,他们就是离乡背井,到异国土地上流浪的人了。

   

从地图上看,国境线距离这队人马的目的地小勐捧,直线距离只有一百多公里,中间隔着一架被土著称为“野人山”的大山。这是一片方圆数百里的原始森林无人区,没有道路,只有一条马帮小道曲曲弯弯穿行其间。

  可以想见,这些毫无准备的文明人冒冒失失闯入险象环生的热带雨林,就等于误入魔鬼宫殿,他们终将为自己的入侵付出沉重代价。亿万年来,大自然在地球上划出严格界限,造就另一种人类禁区,那就是森林和海洋。重重叠叠的植物群落将天地溶为一体,飞鸟如云,孔雀舞蹈,野兽怒吼,蟒蛇横行。没有人迹,没有房屋,更没有道路车辆和城市喧哗,繁衍和死亡一直是主宰这个世界的永恒主题。

  
   士兵轮流在前面开路,他们挥动砍刀,在厚墙一般的藤蔓、灌木、荒草和植物中劈出一条小径来。不断有人倒下,被致命的瘴疠、蚊虫、毒蛇和野兽击倒,但是后来人踏着死者尸体继续前进。他们决不能停留,停留意味着死亡。长官得到报告,健康牲口和人口都在剧减,每天失踪和掉队官兵多达数十人,生病者与日剧增。军需官报告,携带粮食告罄,由于无人区没有村寨,于是饥饿像狰狞的魔鬼开始威胁人们。由于吃不饱,队伍有时一天只能前进几公里。李国辉下令宰杀牲口,扔掉重装备,派人打猎,然而这些措施还是不能从根本上缓解断粮威胁。求生本能支撑着人们,没有退路,只有前进,简单的道理成为一座照耀队伍的灯塔。

 

  队伍的足迹继续在无人区延伸,直到第十二天,他们终于遇上一座土人的石寨。当时队伍里一半人都在害病,人们头上长满虱子,身上生着毒疮,许多人打摆子,拉痢疾,伤员伤口化脓感染,妇女孩子急需补充营养。

   

    土人部落当然不欢迎同类入侵,他们之所以在原始森林中生存并繁衍,就是因为他们远离文明社会,远离人类,在森林中他们是百兽之王,大自然是他们的朋友,而人类则是他们的天敌。土人吹响呜呜的号角,敲响节奏急促的木鼓,向这支队伍宣战。然而宣战和恫吓并不能阻止军队前进,这是一支濒临死亡的军队,所以他们必须以别人死亡来换取自己的生存。据说本来李国辉下令对天开枪,吓跑土人了事,他需要山寨的粮食而不是屠杀。但是土人十分顽强,他们决心保卫家园死战不退。他们灵活地藏身于石壁、山洞、崖畔与草丛树林之中,像猴子一样跳跃攀援,从树上和崖畔嗖、嗖地射出许多细小的弩箭,掷出锋利的长矛。

  一个小时后,这场实力完全不对等的战斗宣告结束,土著部落被消灭,土人死伤无数,侥幸活着的逃进树林,山寨被占领,饥饿的军队得以补充和休息后继续前进。

  几天之后,当又一个傍晚即将来临,在远远的森林和大地边缘,一座湖泊样的平地出现在他们眼前——小勐捧!为了这一天,他们在恶梦般的大森林里整整挣扎了半个月!他们和早几天过境的谭忠及他的二七八团会合了。

  距第八兵团元江覆没之后大约两个月,1950年旱季中的一天,在金三角东北部一处叫做小勐捧的荒凉地方,一群国民党指挥官聚在一起召开一次具有历史意义的会议。这次会议没有留下任何文字记载,但是对于未来的毒品王国金三角来说,这次会议却意义极其深远,它表明国民党军队作为一支重要力量主宰和统治金三角的开始。会议结束时,李国辉走出房间,他以总指挥身份宣布,第七零九团与二七八团实行合并,一支崭新的部队——“中华民国复兴部队总指挥部”从此诞生。

  残军合并后共有战斗员一千六百余人,步枪卡宾枪千余枝,数十匹骡马,轻重机枪数十挺,迫击炮两门。李国辉出任总指挥兼第七零八团团长,谭忠任副总指挥兼第二七八团团长,钱运周任参谋长,下辖三个支队和两个特别大队,总部暂时设在小勐捧。

   

    经过李国辉等人努力,部队迅速扩大到了九千人,而且与缅甸政府达成了不在纸上只在实意的和平共处默许“条约”,彼此心照不宣。

  其后李国辉发动了一场“军民联姻”运动,动员没有家室的军官娶当地民女为妻。孟萨大土司也怕汉人军队翻脸不认人,会把政权连同夫人小姐一起“接管”,所以积极配合,把他的一个小女儿嫁给了参谋长钱运周,叫小儿子认李国辉做干爹,还鼓励头人和百姓把女儿嫁给汉人。──李国辉当然知道政府军是大土司请来的,但是当地的头人和百姓都听大土司的命令,收服大土司,就等于把东掸邦所有的头人和百姓都网罗到自己麾下来了。

  李国辉坐镇孟萨,土匪武装纷纷归附或纷纷外逃,护商也就是武装走私鸦片几乎成了李国辉一统天下的独家行业。可以这样说,金三角武装贩毒的行当,是李国辉和钱运周一手创办并发展起来的。后来的李弥时代、罗星汉时代和坤沙时代等等,都是“摘桃派”,都是李国辉的事业继承人。

   

    李国辉的“光辉业绩”,震惊了东南亚,震惊了全世界,特别震惊了台湾。蒋介石听到了金三角三千人战胜了一万两千有飞机大炮和坦克配合的政府军,惊讶地问当时正在台湾的李弥:是谁在那里指挥的战斗,可是李弥根本就说不出来。蒋介石对这支英勇善战的部队十分欣赏并寄予很大的希望,授予李弥“云南省政府主席兼云南绥靖公署主任”和“云南人民反共救国军总指挥”两个头衔,要他立即到金三角地区去发展壮大这支队伍,成为反攻大陆的南方基地。

  此时蒋介石要把他的“国军”将领招回台湾,以图反攻。李弥自然成了最好人选,因为他曾是李国辉的上司。

  1950年秋天,李弥到达泰北。他是坐船先到香港,在香港停留了一些日子,与一批旧部接触之后,这才飞到曼谷,在清莱打扮成马帮,到达泰缅边境的孟板,在一家小布店里会见了李国辉和谭忠。他不敢立刻就到孟萨去。他这个“新任总指挥”,依旧是一个兵也没有的光杆儿司令。他怕现任总指挥和副总指挥不肯交出军权。如果李国辉和谭忠不肯交出兵权,那他可是一点儿办法也没有的。幸亏李国辉和谭忠都是黄埔出身的正统军人,得到了蒋介石的命令,就坚决服从,表示一定效忠校长和老长官,把军权完全交出。

  交出军权后的李国辉飞回台湾,至此“小李将军”的时代结束,李国辉终老台湾。

   

    1950年秋,李弥打扮成马帮在泰缅边境的一家小布店会见了李国辉,责令他交出指挥权,李国辉从此淡出历史舞台,李弥开始大权独揽。金三角的“小李(国辉)将军时代”就此结束,“老李(李弥)将军时代”开始了。

  老李将军时代

  1951年3 月,李弥为了向蒋介石表示忠心,发动了“反攻云南”的军事行动。他的军队一度占领沧源、耿马、双江、澜沧等县。但随后解放军发起反击,李弥军全线溃退,只得又逃回缅甸。

  “反攻云南”的军事行动虽然失败,但李弥却得到了台湾和美国方面大量的援助,他的势力范围迅速扩展,北到密支那,南抵泰国清迈府,东达老挝山区,面积达20万平方公里,超过台湾将近7倍之多!队伍也迅速增至3万多人,除从大陆逃出来的原国民党官兵、旧政权人员外,连盘踞山头的土匪、土司武装也纷纷前来依附。为了便于台湾空投,李弥在湄公河西岸峡谷中还修建了一座简易机场——江腊机场。蒋经国在担任国防会议副秘书长时,也曾从台湾秘密飞到江腊机场,视察过李弥的军队。

  为了从长计议,李弥还在总部猛撒开办了一所“反共抗俄军政大学”,轮训下级军官,并在东南亚各地招收学员,学员最多的时候曾达2000人。后来在金三角赫赫有名的坤沙,就是第一期的学员。一次李弥到学校检阅,见坤沙拆卸军械动作娴熟,当场提拔他为少尉军官──李弥绝没有想到这个当时十八九岁的孩子,以后竟会成为金三角的主人。

  李弥在金三角大肆招兵买马以及反攻大陆的种种活动引起缅甸政府严重不安。他们担心国民党残军羽翼丰满,将金三角变成国中之国,那时候谁也奈何他们不得。1953年3月,缅甸发动了第二次大规模的围剿———“旱季风暴”。这是金三角历史上最大的战争,缅甸政府军出动1万以上的兵力,但是训练有素的国民党残军还是打垮了缅甸政府军。

   

第一次撤台行动

  缅军吃了败仗,只是打掉牙往肚子里咽,并不敢声张。可李弥在曼谷大酒店接受西方记者采访时却泄露了天机,一个澳洲女记者问他:“李先生,您是云南省主席,外面称您为云南王,您打算什么时候返回省会昆明?”李弥大笑:“我要做云南王不大容易,要做缅甸王却易如反掌!”此语一出,仰光舆论大哗,缅甸政府向联合国控诉“孤军”侵略。第7届联合国大会做出了“一切外国军队必须撤出金三角”的决议。

  蒋介石在台湾听说后也是勃然大怒,老头子平生最恨的便是部下自立,他立即召李弥赴台,李弥到台后即被软禁。接着,蒋介石下令从金三角撤军。从1953年11月7日到1954年6月3日,陆续有6750人撤到台湾,其中包括家属与难民。此后,台湾当局宣布已经从缅北撤回全部军队,没有撤回的与台湾再没有关系。但是,蒋介石并不想真正放弃这个好不容易才建立起来的“反共基地”。原“反共救国军”副总指挥柳元麟被任命为总指挥宫,留下的部队被整编为5个军,兵力仍有2万多人。留在金三角的国民党残军,由于派系之间的矛盾,再加上柳元麟的威信不够,于是内讧就愈演愈烈。金三角军阀割据的时代来到了。

  第二次撒台行动

  尽管这支军队的势力已被削弱,但缅甸政府依旧十分不安,19世纪50年代末至60年代初,中、缅达成协议,决定由解放军跨境作战,清剿这股残军。

  1960年11月22日,解放军开始越境清剿作战,国民党残军节节败退,他们企图炸开湄公河河谷上游湖泊草海子大坝,以水淹七军的招数打垮缅甸政府军,挽回败局。政府军发现残军企图后,拼命阻止,残军目的未达到,被迫向老挝、泰国边境方向撤退,江腊机场也被解放军占领。

  残军撤退到老挝后,老挝局势动荡,东南亚国家反响强烈,缅甸政府根据台湾仍然在给国民党残军空投物资为证据向联合国提出控诉,联合国再次做出决议,要求蒋介石政权将在缅部队撤回。2月下旬,蒋经国命赖名汤前往泰国和缅甸,把军队撤运回台湾,3月5日,赖名汤飞往泰国曼谷,开始执行“春晓计划”。

  这次行动得到泰国政府和军方的大力支持,泰国早就想把这批“不速之客”请走。赖名汤一行人到达残军总部,见到总指挥柳元麟。柳元麟直言相告:愿意撒台的人数可能很少。在老、泰、缅三国交界的丛林中,赖名汤一连5日苦口婆心说服“游击队员”服从撤台的命令。最后,赖名汤宣布不愿意撤台而自行留下的,今后一切活动自行负责。

  最终,柳元麟总部及下属第一、二、四军部分官兵经由老挝、泰国空运返台,李文焕、段希文则没有率部队撤台。李文焕名为第3军军长,实际统辖不过1000多人,又非正规军人出身,考虑回到台湾保不住军长职位,便以路途远为借口拒绝。第5军军长段希文虽然是军人出身,父亲曾是云南籍的国大代表,本人也多次返台见过蒋介石,他本人愿意遵从命令撤回台湾,但部属多是云南,且在当地成家,多不愿意去台,因此也没有撤退。台湾对段、李抗拒命令的行为感到恼怒,台湾“国防部”发言人声称,撤军已告完毕,“云南人民反共志愿军”番号取消。所剩残余约数千人,均为擅自脱离部队者,台湾方面不为其行动负责。

   

生成毒品王国

  第二次撤台行动后残留在缅泰丛林的李文焕、段希文军还有5000余人,他们自动返回金三角。金三角历史上有名的“段、李时代”开始了。

  1964年,在金三角重新站住脚跟的两支国民党残军召开一次联席会议,他们讨论了形势和重返缅甸的可能性,研究联合作战方案,划定各自作战区域,确立各自势力范围。当会议快要结束时,台湾发来一封密电,命令组建“东南亚人民反共志愿军游击总部”,任命段、李分别担任正副总指挥。但两人对蒋介石继续把他们作为“反攻大陆”的棋子已心存抵触情绪,就开始和台湾讨价还价。蒋介石深感已无法控制,就不愿再给他们补给。失去了经济来源的残军开始另谋出路,这年旱季,他们倾巢出动,打通萨尔温江走私通道。经他们武装护送的马帮开始源源不断地将各种走私品送达老挝、泰国和缅甸以及周边国家。

  与此同时,金三角鸦片种植业也开始兴旺,在此之前的1949年,金三角鸦片产量仅为37吨,这个数字与当时东南亚各国鸦片产量相比都是微不足道的。1959年,金三角鸦片产量也只有60吨,这个数字仍然不是很大。在此之后的1970年,金三角的鸦片产量突破1000吨,到上个世纪80年代创下当时的世界纪录2000吨,令全球震惊。上个世纪90年代金三角鸦片突破2500吨大关,成为全球最大的毒品王国。

  至于李弥提拔的坤沙,在段、李之后成为金三角的大毒枭,直到1996年1月,才向缅甸政府军宣布投降。


    一代枭雄段希文:死后成泰国人偶像

    核心提示:1980年6月18日凌晨1时30分,被泰国称为“孤军的灵魂”的段希文心脏病猝发,与世长辞于曼谷。享年69岁。知悉噩耗,泰国举国震惊,次日,泰国前总理江萨上将亲临批耶泰医院,向希文遗体告别。望着静卧在鲜花中的希文遗体,他伸手抚着段希文肩膀,许久无语。

 

段希文

 

  段希文生平简介:云南宜良人,1900年生,云南讲武堂步科毕业,与朱德元帅及越南国家主席胡志明为校友。原国民党陆军39师少将师长,抗日战争期间曾任武汉卫戍司令长官。

  l949年所部在广西被解放军歼灭后,他只身一人经广州到香港,后被国民党残军第八兵团司令李弥招募到金三角带领残军,历任军区司令、第五军军长等职,后为金三角国民党残军总指挥,从l950年创建金三角的李国辉手中接收了金三角的全面管控权,成为金三角的“希公时代”,人称“没有希公,就没有美思乐(金三角)”。

  上世纪七十年代,因感到反攻大陆无望,宣布“放弃反攻大陆,不与大陆为敌”。归顺泰国,与台湾断绝关系,向泰国王称臣。当时泰国为了对付帕当山游击队,准备在国民党残军中招募一批军官,训练泰国军人。

  段希文归顺泰国正逢其时,任命他为泰北人民武装自卫队总指挥,在帕当山战斗中立了功,泰国国王拉玛九世在皇宫接见了他,“御赐”为泰国国民,其所部及家属全部就地加入泰国国籍,享受与泰国军队及家属同样的待遇。

  1980年,段希文在泰国因病去世,享年80岁。泰国国王亲自发唁电追悼,遗体上覆盖泰国国旗,在距美思乐一公里的高地上修建了豪华的坟墓,成为当地一个旅游景点。

   

10年如一日为段希文守墓的老兵黄家福

忆父亲 段浩川泪光闪烁

  “我其实没享受过什么父爱,因为我才1岁,父亲就离家参加抗战去了。”在昆明饭店二楼茶室,67岁的段浩川老先生开始了长达两个小时的讲述,回忆自己的过去,追忆父亲段希文。言语间没有责怪,没有抱怨,更多的是骄傲和自豪,说到动情处,时而泪光闪烁,时而开怀大笑,如同一个快乐的小孩。

  段浩川的父亲段希文,系段克昌长子,名段经,宜良县大渡口村人,希文1929年毕业于云南陆军讲武堂第19期步兵科,先后在滇军4团、5团任职,由准尉见习官升任少校副区队长。1937年调滇军58军11师1旅1团3营任中校营长。1938年8月初,从云南开赴抗日前线,参加抗战,晋升为上校团长、少将副师长、师长等。至1945年6月,历时8年,抗战胜利后,奉命代表政府在九江受降。1948年任12师师长。1949年任265师师长兼武汉卫戍区司令。

  段希文德配李惠芳,系宜良县城北村人,贤淑仁慈,1920年段希文因军务离家后,其孤身一人抚养子女成人,历尽艰辛。28年后(1973年)李氏在香港和段希文见面,希文泣称其是“伟大的母亲”。李氏于1992年病故于昆明。而希文原南京所娶李丽员、在泰国所娶刀世慧均已离异,希文一生共育有6子6女,子女均各有所成。

  虽然父亲参军之后段浩川留在昆明,但是他从各种资料上了解到了父亲当年的经历。1937年,卢沟桥事变,抗日战争爆发,云南继第60军后又编成第二批抗日部队(第58军)。段希文被编在该军新11师1旅1团,担任三营少校营长。

  1942年春,段希文升任31团中校副团长。1943年,10余万敌军进犯湘西,守军57师余程万部守城半月,伤亡惨重,最后仅率领200余人突围,常德失守。58军奉命驰援。12月10日,58军在野炮营的掩护下和新10师及段希文所在的新11师共同作战,经过激烈巷战,终击溃来犯之敌,常德得以全部收复。在此次战役中,段希文率部奋勇杀敌,不幸被敌弹击中身负重伤,后住院两月痊愈。1944年,段希文所在的58军完成前方掩护任务后,转向敌后方开展游击战,攻占朱亭火车站,并协助友军火力封锁湘江,击沉敌运输船数艘,完全截断敌人的水上运输。9月以后,段希文团奉命随军南下,在攸县、茶陵、资兴、郴州一带与敌展开激战。

   

    1945年1月,段希文率团随军东进江西赣江西岸地区,激烈交战后,收复了永新、遂川,使遂川国际机场的运输得以恢复。

  1945年6月以后,日本在太平洋地区的战事已完全失败。段希文率团和兄弟部队一道,在赣江以西的地区接连收复大片失地,到8月15日日军投降前,南昌三江口以南的失地已全部收复。8月16日,日本宣布无条件投降,八年抗战终于结束。

  1950年,段希文抵达香港,邂逅李弥将军等人,均力邀其前往泰缅边境参加残军。是年7月,段希文转往曼谷,加入蒋军残部,开始了异域的军旅生涯。先担任残军第4军政区司令,1952年任干训团第4期大队长,1954年任副总指挥兼第5军军长并兼任干训团教育长,1956年任西区指挥官。

  1961年蒋军残部1、2、4军撤往台湾,段希文拒绝从命,率残部第5军留在缅甸,与第3军组成指挥部,自任指挥官兼第5军军长。蒋介石断绝了其补给后,段希文遂率第5军进入泰北边境的密梭罗,到了一个20余户傈僳族人居住的小村子,见此地险峻、偏僻闭塞,距离泰缅及泰老边境又很近,段希文决定在此设置军部,更名为美斯乐。

  但在“金三角”的日子并不好过,一方面台湾当局为了达到控制残军的目的,采取多种手段施压,并多次派专员前往招安,或逼其撤往台湾,或逼其服从台号令,或以恢复补给为由对云南实施窜扰,或对残军进行收编,均遭到段希文拒绝。另一方面的压力来自泰国国内,对于这支突然出现的军队,泰国各界斥声渐獗。1968年,泰国最高统帅发出最后通牒,残军或解除武装或撤出泰缅边境,除此别无选择。

    “到上初中时我都不知道自己父亲是死是活。”段浩川说。上初中时,经常要填各种表格,在父亲一栏里,他一直填的是“父亲生死不明,曾是旧军官”。直到1957年他才知道父亲还活着。一日,统战部来人告知,“你父亲还活着,现在在泰国,任蒋军残部总指挥兼第5军军长”。获知这个消息后,他是既激动又担心。激动的是父亲终于有下落了,担心的是具有特殊海外背景的父亲是否会对家庭产生不好的政治影响。用他的话说“知道这个消息简直是一个巨大的打击”。但结果证明他的担心是多余的,他在惶恐中读完了中学,最后如愿上了大学。

  1965年,段浩川突然收到父亲寄来的一笔巨款,整整500元,而当时他的月工资只有50元。他不敢花一分一文,将这笔巨款全部存进了银行,一直到1978年文革结束后才将钱取出一并交给了母亲。收到父亲的第一封来信是在1972年,父亲托龙云之子龙纯勋将一封信从香港带回转交给了段浩川的母亲,信不长,大意是询问家人是否安好,希望家人和他联系,他现在的经济比较宽裕。之后段浩川迅速召集全家照了张全家福夹在信里做了回复。看到回信后,段希文还亲自给当时的昆明市市长潘朔端写了感谢信,大意是“看到了家人的照片我老泪纵流,感谢你对我家人的悉心照顾,恩情容图后报。”之后和父亲段希文的联系就开始紧密起来,每次写回信还是由段浩川亲自执笔。在书信往来的同时,父亲也经常寄钱回来,数目越来越大。

  1972年段浩川的母亲带着其二姐段德丽赶到香港和父亲见了一面。次年,段德丽又到香港和父亲见了面。但在其间段浩川始终没能和父亲见过一面。
 

抗叛军、办教育、搞建设,段希文感动泰国

  1970年,泰国最高统帅部2次颁布缴械令,残军面临生死存亡之秋,进退维谷之际,突遇泰国“后院起火”,叭当的一支反政府武装诱俘了清莱省省长,攻占了昌孔县,逼迫县长造反,而攻打叭当的泰国军队也遭受重创,损失惨重。泰国举国震惊,随后泰政府决定请残军帮忙,为此泰国的江萨将军为残军作出了取消缴械、授予合法居住权等诸多承诺。段希文和李文焕抽调了精锐兵力,在段希文亲自指挥下,以“明修栈道,暗渡陈仓”之谋略,前山强攻诱敌,后山潜行攀登,一举攻下叭当并消灭了反政府武装。但残军也遭受了阵亡70余人,轻重伤300余人的重大损失。

  残军一战成名后,和泰国方面的关系得到大大改善。泰国皇帝亲自颁发给段希文一枚勋章,以褒其勇。并给阵亡将士家属和负伤的将士也颁发了泰国公民证,其他人发给居住证。随后泰国政府批准残军改编,称为“北山区民众自卫队”,由段希文任指挥官。自卫队编制为1500人,泰国政府按此发放给弹药和军粮。改编为自卫队后,段希文分出部分部队和眷属,建立生产基地,种谷子、大豆、玉米。

  在异邦立足后,段希文大力兴办教育。1962年段希文出资在美斯乐创办了兴华中学,对当地学生和边远贫困学生免收学费。并每年保送40名优秀学生到外地上大学,其资助的学生如今遍布海内外,不少人成就颇丰。

  1980年6月18日凌晨1时30分,被泰国称为“孤军的灵魂”的段希文心脏病猝发,与世长辞于曼谷。享年69岁。知悉噩耗,泰举国震惊,次日,泰国前总理江萨上将亲临批耶泰医院,向希文遗体告别。望着静卧在鲜花中的希文遗体,他情不自禁走上前,伸手抚着段希文肩膀,许久无语。

  6月24日,覆盖泰国国旗的段希文灵柩由泰高级将领护送从曼谷经清迈再转回美斯乐。公祭在当地延续了整整15天,数万群众冒雨从缅甸、泰国前来祭奠。

    7月24日,葬礼举行。其间泰国总理及多名将领敬献花圈,送葬队伍长达两公里。按其遗愿,他被安葬在美斯乐的他那翁山之巅,面朝北方——自己的祖国。1982年,云南同乡主持建成了希公陵。其中一副挽联高度概括了先生一生:

  扬威异域,树立风范,领导中原豪士,开荒拓土,孤忠撼中外,功勋永铭照佛国;

  创立会馆,惠泽同乡,相率南诏健儿,兴学建教,桃李满天下,楷模常留在人间。

闻噩耗 亲哥俩跨国奔丧

  说起往事,段浩川唏嘘不已。“那些年真是不容易啊。”他声音低沉地说道。当年他父亲离家参加抗战后,在爷爷的提议下,母亲带着段浩川几兄妹从宜良来到了昆明,1946年他开始在昆师附小上小学,6年间其学习成绩一直是前三名,但在参加中考时却出了意外,早上参加完中考后,因为考得很好,生性顽皮的他就和一同学去打乒乓球,结果一打就把考试时间给忘了,想起来时已经是14点50分了,已经超过考试时间整整50分钟,按规定超过考试时间15分钟就不能进考场了,他跑回宿舍大哭了一场。因为缺考的是政治,他想,这下完了,要继续上学是不可能了,于是产生了放弃次日考试的想法。在校长的说服下,他最终还是参加了最后一科语文的考试。约半年时间,他得知有人发出倡议书,呼吁有志向的年轻人到边疆去垦荒,为国家做贡献,他也去报了名,结果再次遇挫。15岁的他在人生的十字路口徘徊了半年后,他最终成为一个小学的代课教师,但也仅仅呆了三个月,他申请再次参加中考获批准后,最终考取了天祥中学,三年后他以优异的成绩考取了昆明工学院(现昆明理工大学),四年后分配到云南冶金设计院工作至今。

  1980年段浩川收到一封台湾的来信,写信的是他同父异母的弟弟段湄川。“父亲段希文因心脏病突发于6月18日逝世,快来参加葬礼。”惊悉噩耗,他和哥哥立马动身准备前去奔丧,但因当时出国手续办理起来十分繁琐,到曼谷的航班又十分稀少,直到9月26日,段浩川和哥哥段峻川才乘飞机赶到了曼谷,段希文将军的秘书亲自前来迎接。听说是段将军的大少爷和二少爷来了,曼谷的华人和云南籍商人非常热情,轮番宴请段氏兄弟俩,一住就是一个月。

  之后他们才辗转到了美斯乐,同样受到了热情款待,村民们都争相前来诉说段将军生前的好,并详细描述了举行葬礼时的盛况:“当天数万人冒雨送葬,200多辆车从清迈一直开到美斯乐,还一度造成了交通阻塞,这种待遇连泰国元首都自叹不如!”在送葬当天一些人家找不到父亲的像片,还请人画了遗像悬挂吊唁。段浩川从乡亲们的言语间了解到,父亲在泰国是一个受尊敬的人。之后他们又被邀请到清迈居住了一段时间。直到在泰国过完春节,段浩川哥俩才返回国内。

   

“如果没有段将军,我们不可能活下来”

  有一件事情每次提起都让段浩川落泪。1990年,父亲手下的一个师长杨国光到昆明,告诉他泰国华人为段将军修建的陵墓已经在美斯乐竣工。次年他二次前往泰国,在父亲的陵墓前见到一个老人,风雨无阻为陵墓做保洁工作,每天他都会将陵墓的花岗石和柱子、地面擦洗得十分洁净。一问得知,此人名叫黄家福,已经60余岁,曾是父亲手下的一名老兵。他主动提出不要任何报酬,要为段将军守墓。“黄叔叔,你为什么要为我父亲守墓?”老人的回答十分质朴:“二少爷,你不知道,如果没有段将军,我们不可能活下来,也不可能有今天。”段浩川感动得流下泪来。

  据说,很多华人知道老兵自愿为将军守墓的事情,纷纷从世界各地寄来钱物。但老兵多次拒绝,他认为这违反了他的本意。“老兵整整在我父亲的墓前守护了22年,直到2005年去世。”从记忆中慢慢缓过神来的段浩川眼眶有些湿润,他从手提包内拿出近百张发黄的老照片,从照片上可以看到守墓老兵个子不高,军服看上去有些陈旧。

  每隔几年他都会携妻带女赶在清明节去一趟泰国,去为父亲扫墓,最近的一次是2001年,他说,父亲段希文的品质一直在影响着他,他是段氏家族的骄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