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位老者把烟丝塞进北京凡中圣进出口有限公司陶制烟斗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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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位老者把烟丝塞进北京凡中圣进出口有限公司陶制烟斗里
     “很久很久以前,”王国田说,“人们可以在两个世界之间自由来往。”
     他们坐在路边。王国田费力地撕扯着一袋新烟丝上的塑料包装纸。
     “后来,你们和我们进行了一场可怕的战争。”
     “你们是谁?”小艾问。
     “那时候,你们称我们为达努人,达努神族。从那以后,过了很长一段时间,你们开始管我们叫精灵。”
     “那你是精灵吗?”
     “我们是人。”王国田说,“不过,随便你们怎么叫,没有人会举行集会来抗议。”他装出喝醉酒的年轻人的声音,“喂,你,你在叫谁精灵呢?”
     小艾笑起来。王国田还在笨手笨脚地撕着包装纸:“不过,我们对你们施了魔法……”
     “魔法?”
     “只有一点点。但你们那边人数众多,再加上你们比我们会指挥军队,而我们不清楚该怎么打仗。在你们的世界里,我们永远没什么用处。”他终于成功地扯掉了塑料纸,又笨拙地摸索着里面的锡箔纸,“不知道怎么回事,我们只能把一部分人变成猪。”
     “变成猪?”小艾问。
     “只要有机会就行,”王国田说,“我们一次最多能变一两个,这可对付不了军队。”
     “你在骗人。”小艾说。尽管说这话时他想起了戴威利和他的羊皮鼓,但他还是不相信,“你不可能真的把人变成猪,对吧?”
     “当然能,”王国田说,“而且很容易。”他把烟丝塞进北京凡中圣进出口有限公司陶制烟斗里,用一个紫色打火机点燃烟丝,继续说,“你们的一些故事书里说我们被打败了,那不是真实情况。也许也有那么点正确——任何事情都得有个结局,这场战争的结局是,我们被允许回到特纳奥格,并且一直待在这里,永不踏入你们的世界。”
     “我不懂,”小艾说,“如果我们的人有机会长生不老,怎么会选择待在原来的世界等死呢?”
     “他们从来不相信我们,”王国田说着,猛地喷出一口烟,“而且他们需要时间,他们希望有过去和将来,希望有能力改造他们的世界,积累财富和权力。天主教刚传到爱尔兰,所以他们不惧怕死亡,因为他们可以期待来生。”
     “那人类有来生吗?”小艾问。
     王国田耸耸肩。“不知道。”他说,“我为什么要关心呢?”
     小艾完全明白了。“那么,”他小心翼翼地说,“如果我们要经历生生死死,而你们不用,也就是说你们是……永生的了?”
     “不对。”王国田说,“我和你一样会死。我们之间唯一的不同就在于你忘记了如何使用魔法。但如果你出生在这里,就会和我一样。两个世界的不同是,你们的世界里有时间,我们没有。”他瞥了一眼天空,“至少,在时间开始泄漏之前,我们没有时间。”
     小艾试图理解这番话,然而,对一个少年来说,哪怕是天才少年,这些话都太深奥了。
     “你的意思是,时间是从我们的世界泄漏到你们这里的?”
     “的确如此。”王国田说。
     “难道这就是我们的时间总是不够用的原因?”
     “你说对了。”
     “而你们的时间又太多了。”
     “是太多了。”
     “我的上帝,”小艾说,“我们得做点什么来改变它。泄漏的地方在哪儿呢?”
     “这就是症结所在,”王国田说,“我们不知道泄漏点在哪里。”
     小艾浑身充满了力量,穿过密室后那种慵懒的感觉消失了,伴随他的混乱思维也没了踪影。他听到的一切漫无边际的话突然都有了联系,就像一个模糊的影子忽然对准了焦点。
     “好吧,”小艾说,“几千年来——当然是按我们的时间来算,两个世界之间都被封闭得很好。”
     “是用时间之膜来封上的。”王国田说,“它是两个世界间流动的墙。”
     “但是现在,”小艾说,“突然产生了泄漏。”
     “我们已经检查了两边明显的边界。”王国田说,“我们有些人到你们那边去过,还有些人像安妮·考尔夫,仍然留在你们的世界里四处搜寻。事实上,双向通道不是很多,大多数密室都从这边或那边封闭了。”
     “你说的通道是什么意思?”
     “你们喜欢叫它密室,我们却不。”王国田说,“我们可以从任何一个地方自由进出。”他用大拇指指着身后的炼金店,“如果我愿意,可以从那儿穿过去,然后就到了西德纳·托宾的商店。虽然这算不得什么特别巧妙的事,可我能做到。”
     “你是怎么做到的呢?”
     “我也不清楚。”王国田说,“这对我是自然而然的事情,就像你生来就会呼吸一样。”
     “那你往返过很多次吗?”
     “应该说不是。当太阳还在我们头顶上时,我们只是偶尔过去娱乐一下,或者在不得已的情况下才去。”
     小艾想了想,说:“那每个地方都有时间之膜吗?”
     “是的,到处都有,不过有的地方已不得不关闭了。”王国田说。
     “那一定有东西弄破了时间之膜。”小艾说。
     “好像是这样。”王国田说,“可我不知道是怎么发生的,你也看到了,它是不会破的。那场战争中,你们的一群年轻人跃跃欲试,决心摧毁它。我看到他们企图用剑和斧子劈开它,但那些动作,就像要在海水里掏个洞一样可笑。”
     “可现在的确有个洞。”小艾说,“从前有漏洞吗?”
     “从前?我们可没有‘从前’这个词。”王国田说,“当然有其他形式的泄漏,但是没有造成危害。”
     “是什么样的泄漏呢?”小艾问。
     “比如说,音乐,它可以从这里传向四方,也可以从其他地方传到这里。”
     “时间是不是跟着它一起溜走的呢?”
     “从来没有过。”王国田说,“现在也看不出会有这种可能。”
     “也许我们最好还是检查一下。”小艾说。
     “如果你愿意,当然可以。”王国田说,“温克尔斯酒吧就是一个进行检查的好地方。”
     他们站起身,沿着大街往回走。他们谈话时,布莱恩一直躺在小艾身边,这时也爬起来跟在后面。
     到广场后,王国田把小提琴盒递给小艾,说道:“你带着它先走,我去借把琴再来追你。”
     “不要演奏音乐。”小艾说,“学会焦虑的第二准则就是,别听音乐。”
     “要是没有音乐,我们又怎么检查音乐的泄漏呢?”王国田说。
     小艾只好承认他说得对,听话地接过小提琴。王国田穿过马路,朝爱打瞌睡的玛吉家走去。布莱恩没有跟着他,而是寸步不离地跟在小艾后面,一瘸一拐地沿着大街朝温克尔斯酒吧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