与巨贪李友灿终极对话的启示:做人要有底线

来源:百度文库 编辑:神马文学网 时间:2024/04/29 11:49:20
刚看到一篇关于巨贪李友灿的访问录,其中一个小细节让我惊叹:当记者问李友灿如何处理别人送的巨额贿赂时,李友灿这样说:
笔者:你自己去拎那几大包的钱不累吗?
李友灿:我也没怎么拎过,朋友们堆到我车上,我该办事办事去。办完事以后,我跑到银行柜台上说,“谁是经理啊?我车上有800万元,你们去拿啊!”人家就去拿了,就是这么简单!
迈出看守所大门的瞬间,李友灿抬起头来,留恋地凝视了一下春日里蔚蓝的天空。这是巨贪李友灿临死前最富有感情色彩的一个动作。
4月26日,阴霾数日的冀中平原上阳光普照。
监舍里的李友灿早饭后没有像往常一样和同监号的犯人们玩“升级”,因为他接到通知,说上午他的家人将来所会见。李友灿的心中有些忐忑。
上午8时30分,身穿咖啡色夹克衫和灰色秋衣的李友灿被带到了亲属会见室。隔着巨大的钢化玻璃,李友灿先看见了从河南老家赶来的侄子,他似乎一下子明白了,随即他便坐在了椅子上。随着与亲人的交谈,李友灿的猜测被逐步证实,他极力掩饰着自己的情绪,向亲属交代着家事和自己的后事。“要当心自己的身体……”李友灿对妻子说。
然后,李友灿回监舍,换上亲属为他带来的一套藏青色西服和黑色的皮鞋,在看守人员的带领下来到院子里,听负责李友灿案一审的衡水市法院法官宣读最高人民法院的死刑核准裁定。随后,李友灿在死刑核准裁定上签字、按下了手印。
上午9时30分,目前全国已审结受贿数额最大的贪官李友灿,被注射执行了死刑。
一个出身贫苦农民家庭的有志青年,一个曾被人们评价“有作为”的领导干部,为何最终堕落到如此下场?此前数日,笔者与有关部门工作人员一道,与尚不知自己最终命运的李友灿,进行了一次对话。
1 “你让我弄两提包白纸我不知道咋弄,让我弄两提包钱那可容易”
笔者:听说你很会做生意?
李友灿:还可以,特别是价格和流通方面,我比较注意研究这个。
笔者:你后来是不是把分配汽车配额也当成了生意做?
李友灿:实际上我一直这么做的嘛,我不要任何人的钱,我就是参与去卖汽车配额。
笔者:你第一次给了丁宁69个配额,拿到300万元,这么大的数额,当时你心理上很坦然地接受了吗?
李友灿:我觉得卖配额很赚钱,我给他结算的价,还不是当时市场最高价。
笔者:你拿的这部分钱叫什么钱呢?
李友灿:我认为就是卖配额的差价呗!
笔者:差价?你们的术语叫什么?
李友灿:实际上就是倒卖配额。
笔者:你真正大规模地倒卖配额,是一个很短的时间,从2001年到2003年这段时间?
李友灿:是这样。
笔者:这件事情的严重性你知道吗?知道这么做是违法的吗?
李友灿:嗯,知道,知道。
笔者:你没有想过这个汽车配额不是你的财产,是国家的财产?
李友灿:汽车配额谁卖都是非法的,国家规定任何单位、个人都不准卖。
笔者:你想到过它的后果吗?想到过万一有一天暴露了……
李友灿:这个想到过。
笔者:你最初“卖”配额收钱,最根本的动机是什么?
李友灿:最根本的动机……当然还是为了钱。按规定官员不能经商,比如我在保定看到一些东西便宜,弄一批到石家庄把它卖了,这在我来说是不可能做的。但我要用钱,包括孩子出国花销。因此你给我几十万元好处费,我就把配额卖给你。
笔者:究竟什么原因让你这么贪婪呢?
李友灿:因为我本来有奋斗目标,但自己觉得身体不好,我在仕途上没有大的追求了。
笔者:所以就想挣钱?
李友灿:是的。挣了钱以后做一些惊天动地的、别人看得起的大事。我已经写了要求提前退休的报告嘛,退下来后做两件事,一个是开公司继续赚钱,一个是办学。
笔者:你工作这么多年,有谁看不起你吗?
李友灿:嗯……在同龄的、同层次的人中,我还算是佼佼者吧,但人心是不足的,是吧?
笔者:300万元不能满足你?
李友灿:我生活肯定够了嘛,要是为生活,我有二、三百万那怎么花也花不清。
笔者:你自己数一数,这5次(李友灿先后5次收受丁宁贿赂)你拿了多少钱?
李友灿:现在快两年了,我也没去想它,反正文件上都写着的。
笔者:300多万元、800多万元、最后……
李友灿:一共4700多万元。
笔者:你觉得在一年零九个月的时间里,贪了4744万元,这件事够“轰轰烈烈”的吗?
李友灿:这不轰轰烈烈,这一定得掩盖住,我知道这肯定是非法的。我们内部通知也是严禁倒卖配额,我给底下批示也是严格按照国家规定执行,坚决杜绝倒卖现象。
笔者:你跟所有犯了事的高官是一样的,两面人格,嘴上说得好,干的都是违法的事。
李友灿:那肯定是。
笔者:你那么想挣钱,有没有想过用正当的手段来挣钱?
李友灿:我也正当地挣过很多小钱,但最方便的还是用权力去挣大钱。
笔者:据说你有一句有关权钱交易的“名言”?
李友灿:是这么说的:“你让我弄两提包白纸我不知道怎么弄,让我弄两提包钱那容易!”
2 “都是朋友,你就来吧。来多少钱要多少,我已经挡不住了”
笔者:你自己去拎那几大包的钱不累吗?
李友灿:我也没怎么拎过,朋友们堆到我车上,我该办事办事去。办完事以后,我跑到银行柜台上说,“谁是经理啊?我车上有800万元,你们去拿啊!”人家就去拿了,就是这么简单!
笔者:这800万元放在车里,你开着车四处转,就不害怕?
李友灿:不害怕。从来没害过怕。该到哪个朋友那吃饭就吃饭,也没防备意识。
笔者:你在鹏润家园最多存多少现金?
李友灿:也就几百万元吧。
笔者:一个人在那个房子里守着一堆钱的时候,你想什么?
李友灿:那个我不在乎。我倒是想,我把五百万块钱放那了,我出门了,别谁砸窗户进去了,是吧,那倒有些担心。
笔者:最后的1640万元你怎么接收的?你是怎么处理的?
李友灿:形式差不多,朋友从他车转到我车。
笔者:一次转到你车上1640万元吗?
李友灿:不是,分三次吧,可能。
笔者:你接了这1640万元以后,有洗手不干了这种想法吗?
李友灿:嗯……也没有。都是朋友,不管我在职不在职,假如说我不在职,我可能还会给他介绍。
笔者:你做完第五笔(第五次收受丁宁贿赂)后,单位是不是出现了一些风吹草动让你感到不安?
李友灿:有啊。
笔者:什么情况?
李友灿:就是查机电办那个事,给底下放款,查到些漏洞。放款就是每年财政拨几百万以后,机电办去选项目。当时发生问题就是居然查出他们二十多万元是报销的。我心里有数,我一分钱都不会报销,我一分钱问题都不会有的,我就知道这里面他们问题挺严重的。
笔者:你对钱的方面真是走火入魔了,你自己有没有这样的感觉?
李友灿:怎么说呢……开始我也是想着给朋友帮个忙,后来就收不住了。
笔者:你的心灵深处怎么想这些问题呢?怎么又能做得出来呢?
李友灿:从这个事看,我这个人办事胆比较大吧。我认为看准的事,我就会干到底。
笔者:从2001年到2003年一年零九个月的时间,你平均每天赚多少,你算过吗?
李友灿:没有。
笔者:我们替你算过。
李友灿:多少?
笔者:一天赚七万五。你想过这个数字没有?
李友灿:当然肯定很多呀,是不是?
笔者:你自己听到这个数字惊讶吗?
李友灿:总数都在那搁着呢,我也不惊讶。农民可能希望有30万元,市民可能希望有80万元、100万元。这是我过去的心态。但是一旦钱一下子来了,我就挡不住了。我当时就想,“都是朋友,你就来吧,来多少钱要多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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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蚊蚁之声 于 2006-04-27 14:28:47.0 发表  来自: 发送短消息
呵呵,老李呀,吃一堑长一智嘛,这次整钱的事出了漏子,没关系,好好总结总结,出来后把这事整圆满了不就行了嘛,呵呵!呵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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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大家宝 于 2006-04-27 14:40:12.0 发表  来自: 发送短消息
3 “肯定很悔恨了,甚至悔恨到就不敢轻易说‘请你们给我机会’”
笔者:你喜欢挣钱,肯定很会算账。会算账的人都会计算成本,你觉得用这种权力挣钱的成本大还是小?
李友灿:当然成本是太大了。
笔者:把命都要搭进去吗?
李友灿:对自己来说,付出的是命,是家,大了说是损害了国家的利益、人民的利益。
笔者:你原来抽烟吗?
李友灿:我原来不抽烟,现在也不会抽。
笔者:事发之后你经常抽?
李友灿:嗯。
笔者:是因为犯愁吗?
李友灿:就是在俄罗斯关我的时候,关到两个月以后,我说不行了,给我买烟,学抽烟,一买好几条。从早晨醒了之后,手里的烟不断。不管多糟糕,我希望活命吧。
笔者:一审、二审判处你死刑的时候,你心里想什么呢?你很在乎自己的生死吗?
李友灿:在乎也没有用啊。我希望活着,但是客观上不能让我活着。我已经做错事做到这一步了。
笔者:从对党、对干部的警示教育来说,你想对你过去的同行们说什么?告诉他们要从你身上吸取什么教训?
李友灿:是个公民你还得遵纪守法呢,何况你是一个共产党的干部呢,我是这样想的。可是一旦违了法,犯了罪,我说怎么对不起党、对不起国家、对不起人民……说也没用了,肯定很悔恨了,甚至悔恨到就不敢轻易说“请你们给我机会”。
笔者:两次对你宣判,你妻子在场,据说她晕倒过,你看见了吗?你流泪了吗?
李友灿:嗯……没流,但是我很难过。我知道这个事,律师告诉我了,说一审宣判我妻子晕倒了,抬医院去了。
笔者:假如今天来看你的或是和你谈话的不是我们,是你妻子或其他家人,你会流泪吗?
李友灿:肯定会。我和我妻子通过一次电话,我们俩都无法……我觉得最对不起的就是我妻子和儿子,再就是我的家人。往大处说,我在法庭陈述时也说,我对不起省委省政府。
笔者:你有多少年党龄?
李友灿:我1975年入党,啊……不是、不是,是1973年。
笔者:从你参军开始,党和政府、部队对你的培养,你最后做出了这种事情……
李友灿:我说对不起省委省政府,也不是空洞的。我到今年5月份,副厅整10个年头。跟省领导打交道也不少,我指的就是对不起这些领导。给党和国家造成的损失就不用说了。
笔者:听说你岳父是个高级干部……
李友灿:我岳父是一个非常正派的人。
笔者:如果你有机会面对他,你想对他说什么?
李友灿:我无颜面对他。
笔者:你几岁你母亲去世的?
李友灿:4岁。我叔叔、婶子无儿无女,把我一直当儿子养。我对我叔叔、婶子感情比我父亲还深。
笔者:你如果现在见到你叔叔、婶子,你会对他们说什么?
李友灿:我最挂念的,他们也是其中之一。如果我保不住命,我不准备见任何人。我不见,我拒绝见,因为觉得没有脸见他们。
笔者:如果有可能我们见到你的妻子或者你的岳父,你希望我们给他们说什么?
李友灿:(思考片刻)没想过这个问题,没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