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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档案学通讯》网络版 »丁海斌的个人空间 »日志丁海斌，男，汉族。教授，哲学博士。1962年出生。学术博客：丁氏花园。主要学术领域：档案学（基础理论、电子文件管理、档案史）、历史学（清史、科技史）。先后出版学术专著、教材10余部，发表学术文章110余篇，完成各种国家、省级科研课题10余项。主要著作：《清朝陪都盛京研究》、《中国科技档案史纲》、《清代“官科技”群体的养成与结构研究》、《档案学理论与历史研究》、《电子文件与电子档案管理》、《电子文件管理基础》等。.........
中国近现代企业档案管理之四：“满铁”档案资料的构成研究
上一篇 /下一篇  2008-03-30 07:58:16 / 个人分类：基础理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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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国近现代企业档案管理之四：   “满铁”档案资料的构成研究
丁海斌 陈楠
摘  要  “满铁”是日本军国主义在我国东北建立的一个庞大的殖民和侵略机构。在其运营的近四十年历史中形成了大量的调查报告、文书、图纸、图书等档案资料，这些档案资料的形成，以及它们的内容构成都是比较有价值的研究课题。
关键词  满铁  档案资料  构成  特点
“满铁”即“南满洲铁道株式会社”的简称。1905年日俄战争结束后，俄国根据《朴茨茅斯条约》的规定，将长春（宽城子）至旅顺口之间的铁路及其所有支线以及该地区所属的一切权利、特权及财产和铁路所属的煤矿，全部无偿地转让给日本。
1906年6月7日日本政府公布了敕令（即日本天皇亲批的命令）第142号关于南满洲铁道株式会社的文件，宣布由政府设立南满洲铁道株式会社（下称“满铁”）。7月13日，日本政府任命由政府官员组成“满洲经营委员会”的全体委员及国会议员和实业家等80人组成了“满铁设立委员会”（即满铁筹建委员会）。8月18日，日本政府批准“满铁章程”。11月13日，经明治天皇决定，政府任命前任日本台湾总督府民政长官后藤新平为满铁第一任总裁。11月26日，在东京召开成立大会，总社设在东京。1907年3月5日，根据敕令第182号迁总社于大连。4月1日，“满铁”正式营业。至此，对东北乃至整个中国历史影响近百年的重要机构——“满铁”在大连出现了。
“满铁”档案资料记录和反映了日本军国主义侵略中国的全过程以及当时中国和东北亚地区各方面的情况，“满铁”档案资料是研究20世纪上半叶中国，特别是东北地区各种问题的最大历史文献资料库，其重要性不言而喻。
一、“满铁”档案资料的形成
“满铁”众多的业务部门均从事与本部门业务相关的调查工作，其中不可不提的就是“满铁”的调查部。因为现存的“满铁”档案资料中绝大部分都是由这个部门形成的。
满铁调查部成立于1907年，“满铁”总部从东京迁到大连之后。当时与总务部、运输部、矿业部及地方部并列，成为“满铁”最重要的部门之一。1908年12月，调查部缩编为调查课；1914年5月，调查课置于总务部的管辖之下。
“满铁”创立初期，调查部的主要工作是对“经营满铁需要的旧习调查及关东军需要的军事地志”[1]的研究，例如有关东北地区土地旧习惯例的调查，对解决由于日本强买当地居民土地而引起的纠纷具有重要意义。这项调查结果，后来编辑出版了九册的《满洲旧惯调查报告》；1918年出版了以东北及内蒙东部的自然和历史文化为主要内容的《满蒙全书》，该书“是满铁调查课成立以来十余年积蓄的全部成绩的对外炫耀，也是使课内各行专家将其全部知识开放，转化为调查课全体的共有知识”[2]；1923年课内增设交通系和情报系；1927年调查课共设置了九个系，调查范围涉及到社会、资源、历史、地理、政治、经济、军事、文化等各个方面，形成了大量的调查报告、资料。从1919年开始，大连调查课本部发行《调查时报》（后改名为《调查汇报》）、《满蒙事情》（1930年）、《满铁调查月报》（1931年）等。
据不完全统计，调查部（课）从成立到1932年12月，共出版了《满铁调查资料》162种、调查报告26种、小册子25种，还有各种统计、翻译资料等。“满铁”在从事社会调查、刺探情报、搜集资料等特务活动中，形成、积累和收藏的大量文书档案、调查资料、图书，统称为“满铁资料”。
对于“满铁”档案资料的界定，有这样几个特征：生成年限为1906-1945年；“满铁”及所属调查机构和其他专业、地方机构形成或搜集整理的各种情报资料（含正式出版、未出版的各种书籍、刊物、资料），具有这些机构的署名、落款的书刊资料；“满铁”及所属机构收藏的其他书刊资料，盖有上述各机构印章（或收藏印记）的书刊资料；其他经过考证确定的，如经过“满铁”加工整理的二次文献（如剪报汇编等）。根据了解和专家分析，“满铁”遗存的档案在2万卷左右，情报资料在5万卷以上，“满铁”收藏的图书资料达70万册[3]。
由于当时“满铁”档案资料内容的敏感性，进行管理的基本上都是日本雇员，因此管理人员是依从日本本国关于文书和资料的管理习惯并且按照“满铁”本社颁布的一些管理规程进行操作；此外，“满铁”档案资料包罗万象，所以在研究“满铁”当时对档案资料的管理时，有几个概念是必须搞清楚的。
我们今天所说的资料，可以说是与“满铁”档案资料中的“资料”在概念上最为接近。资料即“对人们研究、解决某一问题有一定价值的所有相关信息”[4]，它可以是文书、档案、图书、报刊、文章、录音录像等等，只要是对人们研究的问题具有信息支持的价值，档案就可以看作是一种资料。现存的“满铁”档案资料中大部分是当时日本政府为实现侵略我国的目的而进行的关于人文、自然、地理、风俗等方方面面的调查，从而形成的种类繁多，形式各样的资料。这些档案资料对当时日本政府制定在华侵略政策及方针起到了极大的影响作用。
文书的本质是人们处理、解决现时性具体事务、问题的信息传递工具，它主要在空间上传播交流且具有相当程度的强制性。“满铁”档案资料中有相当一部分就是在会社日常业务工作中形成的文书（或公文、公函等），并且当时对文书的管理极其重视，“满铁”本社还颁布了专门的文书管理规程。
档案，“是社会组织或个人在社会实践活动中直接形成的具有清晰、确定的原始记录作用的固化信息”[5]。“满铁”的档案资料，是指“满铁”为着某个特定的目的，由其次调查部门专门、主动搜集相关情报信息，经过加工形成的文字资料[6]；及其相关机构在其业务工作过程中，留有备查的文字或其它载体资料，也是“满铁”资料中最为宝贵的资料[7]。除文书外，其载体形式还有文契、票据、帐簿、统计报表、电报底稿、图表、照片、胶卷等。这部分资料被作为“满铁”及其相关机构的原始凭证而保留下来，是“满铁”资料中最为珍贵的，而且是任何资料无法替代的。但遗憾的是，“满铁”本社当时并没有在资料或文书的管理工作中引入档案的概念，即使如此，我们也不难从其颁布的各种管理规程中看到档案管理的影子。事实上，“满铁”虽然没有明确的规定档案而使用了资料这一概念，但却在资料、文书的管理操作中体现了档案管理的特征。所以，尽管学术界习惯称为“满铁资料”，但是为了既能尊重当时的管理习惯，又能更好地显示“满铁”资料在当时的管理过程中所体现的档案的特点，本文将其称为“满铁”档案资料。
二、“满铁”档案资料的分类
从我国目前现有的满铁及相关机构留存的档案资料来看，大体上可划分为以下几类：一是“满铁”会社及其下属机构形成的业务工作档案；二是“满铁”保存下来的日本军政机关、团体发往“满铁”的文件材料（这类资料在封面上多印有“秘”或“绝密”字样）；三是“满铁”通过种种渠道搜集、截获的中国方面的情报资料；四是“满铁”以外的机关或机构形成并被“满铁”保存下来的文字、图片资料；五是“满铁”以外的机构，如关东军、满洲国各级政府、日本在满华的各个机构保存下来的资料等。
而“满铁”当时对档案资料则分为两大类，一类是由总裁室文书课负责的本社的文书档案资料；一类是由调查部资料系负责的调查档案资料。
1．文书档案资料
“满铁”的文书档案资料在《南满洲铁道株式会社文书保管规程》中是这样规定的：“由满铁内部各业务部门在日常业务工作中所形成的各种公文、公函等，是对一般文书的统称”[8]。它又分为文件类文书和账目、表格类文书。
文件类包括“满铁”本社颁布的决策或供社内浏览的各种通知、回议文件、社内与外界的来往文件、报告书、复命书、意见书、情报、各种重要统计、预算书、契约、特许证、地券等。
账目、表格类文件包括各种帐簿（含卡片式帐簿）、官报、公报、所报、一般统计、报告表格、会计相关的传票、凭证、明细书、请求书、日志等。
2．调查档案资料
调查档案资料主要是由满铁调查部根据不同的目的而进行调查之后形成的档案资料，其种类繁多、内容庞杂、包罗万象，需要从不同的角度来进行分类。
根据密级分类：秘级档案资料、普通级档案资料。
秘级档案资料又分为：特秘级，如涉及国防安全的机密档案资料、关于会社重要政策或重要人事的档案资料等（因其重要性，在获取资料的同时要注明档案资料的来源）；极秘级，与特秘级涉及的内容相比不是特别重要事项的档案资料，可以划归为极秘级；秘级，同前两项涉及的内容相比不是很重要事项的档案资料。
普通级资料：普通级资料就是除秘级档案资料以外的一般档案资料。
这种分类方法当涉及到有关军事的秘密文件或情报档案资料则要根据特别规定来划分。
根据类别分类：分为第一类档案资料、第二类档案资料和第三类档案资料。
第一类档案资料包括：普通图书；调查书、报告书、复命书、情报、照片、地图、表格、小册子等。
第二类档案资料包括：报纸、杂志、日报、月报等各种定期刊物。
第三类档案资料包括：教学使用的教科书、日常业务及作业现场使用的档案资料；作为重要业务参考档案资料的地图、表格、小册子以及帐簿类档案资料；各图书馆内具有永久保存价值且使用频繁的档案资料（第三类资料仅限于普通级档案资料）。
三、“满铁”档案资料的特点
从“满铁”档案资料的内容不难看出，“满铁”档案资料涉及的范围、对象十分广泛，对当时的社会学、历史学、人口学、民俗学、金融学等学科的研究都具有一定的参考价值。其中某些调查项目内容所包含的时间深度，甚至可以上溯百年来的变化。概括说来，“满铁”档案资料在内容上有如下几个的特点：
全面性和具体性：“满铁”的调查档案资料有着很强的全面性特点。以“满铁”对农村的调查档案资料为例，这类调查多数是以自然村为单位，以村户为对象进行的，相当具体而全面。相对于旧中国政府部门及其他中外学者所作的类似调查则只能提供笼统的累积数字，“满铁”对农户的调查项目内容之详尽，可以说是旧中国的众多调查中绝无仅有的。
系列性和综合性：根据调查的不同专题形成了一些列的有关农业、工业、交通、资源等方面的系列调查资料；三十年代后期，为了支持日本帝国主义继续进行战争，进而灭亡中国，称霸亚洲的实际需要，制定出一整套建设侵略方针政策，就必须对整个中国和亚洲社会、政治、经济全面实行科学的综合的研究。在大规模的综合调查基础上，形成了大量的综合调查资料。这些综合性调查资料，充分发挥了“满铁”作为综合的，多功能“国策调查机关”的职能。
连续性和完整性：首先，就“满铁”档案资料的时间跨度来看，从满洲和东北亚的地理、历史、文化、考古等方面入手，记录了上溯近百年甚至千年的发展和变化，直至该地区的政治、经济、自然资源和社会资源状况，连续地调查和记录了满洲国和东北亚地区的发展概貌，它详实地表现出时间上的连续性；其次，从“满铁”档案资料所涉及的地域跨度和内容范围来看，从我国东北开始，北至西伯利亚、南至印度尼西亚和大洋洲、远至欧美大陆，不仅覆盖了东北、华北、华中、华南以至整个中国，甚至还覆盖了朝鲜、缅甸、越南、菲律宾、马来西亚、印度尼西亚及欧美各国。所涉及的内容范围有社会政治、经济、工业、农业、军事、外交、历史、地理、自然资源和社会资源各个领域。其内容无所不含，极为丰富，从而体现出空间和内容上的完整性。
规范性和统一性：“满铁”档案资料中的调查档案资料采用了现代经济人类学的理论模式，有一套设计严密的调查程序、内容和方法。由于调查活动的规范性和系列化，从而使不同地区、不同经济类型的调查资料具有统一性，可以进行比较研究。
学术性和客观性：“满铁”在我国进行的各项调查，深入第一线实地操作的人员多半是学有所长，训练有素的高级专家学者，他们深入各地进行实地调查，获得大量、详实的第一手资料，具有极高的参考价值。甚至有的调查员声称，“满铁”档案资料是众多专家学术性努力的成果，它已经超出了占领军当局所直接关注的内容，有着很高的学术性和客观性，对于某些档案资料，这种说法在现在看来也不为过。
部分档案资料的片面性和失实性：“满铁”的调查档案资料在某些方面也存在失实和不客观的因素。这是因为其调查项目的内容和地点，都是侵略者为殖民统治需要而发起的调查研究；有些是在日军的武装护卫下才得以实施的，这种依靠武力胁迫得到的调查数据资料，不可能没有失实和搪塞的成分；“满铁”当时的调查许多方面只是一种战时资料，并不能完全反映当时中国社会经济的真实面貌。
除此之外，“满铁”档案资料在形式上还有一些形式上的基本特征：如装帧简易，有些甚至是复写或手写的形式；多以日语成文，虽然其中也有中文、朝文、俄文、蒙文甚至西文的资料，但是数量较少，95%以上都是日文资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