包产到户政策八十年代多次反复_ 历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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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系江苏省政协原秘书长、原江苏省委农工部部长

缘起

2010年金秋,农业部老部长何康等和我相聚江苏华西村。他说,咱们这些老家伙,余年不多了。农村改革这本大书,再不说道说道,逐渐会被人遗忘。著述不少,但缺乏细节的回忆。当年五个“一号文件”主笔杜润生老,年已98,我是88,你也78了吧?什么时候找些老同志叙谈叙谈。何还说,新中国成立以来,我一直抓农村生产力,躲过一劫、几劫。杜老一直捉摸生产关系,从批“小脚女人”与邓子恢一起,经常倒霉。那时还是抓生产力保险一点。

随后,在江苏张家港永联村,遇到农业部原副部长刘坚,他卸任后,当了国务院参事。自告奋勇说,此事我们参事室可以来张罗张罗。

11月初,在京开农村发展研究奖颁奖大会,《中国改革》杂志编者说,不要等,可以先写点东西出来。11月5日,去探视杜润生老,他年虽九十八,仍能清晰读出我在信封上写的“杜老”,紧紧握手,似有无尽的意愿要表达。

我想,这倒也是个事。趁我自己还未老年痴呆,先拉杂写来,以供同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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包产到户卷土重来

当时我在江苏省委研究室工作。邻近安徽的一些地、县用大喇叭广播“不让安徽包产到户妖风刮到江苏来”。

1979年春,甘肃干部张浩致函《人民日报》,明确反对包产到户。国家农委主任王任重3月14日函告《人民日报》总编辑胡绩伟,要报社“站出来说话”。3月15日,头版发了张浩来信,加了“三级所有队为基础应该稳定”的“重要按语”,引起轩然大波,改革史上称为“张浩事件”。王任重致电安徽省委书记万里。万里答:“什么是好办法,能叫农业增产才是好办法。我们已经干开了,不宣传,不推广,不见报,搞错了省委检查。”

上世纪八十年代末政治风波后,中共十三届五中全会上又有人提出包产到户是“方向上有问题”。1989年的国庆讲话把“家庭联产承包制”的定语“家庭”两字略去了,引起了农民的不安。江苏、安徽农民的反映以小岗村为代表,1989年11月24日报到了江泽民总书记处。江在“全国农业综合开发经验交流会”上郑重宣布:“我主张8亿农民要稳定,十一届三中全会以来党在农村的基本政策不会变,农村承包制政策不能变。……要给农民吃‘定心丸’,让农民一百二十个放心! ”(1989年12月1日于怀仁堂)

七个八个

随着包产到户的推行,农副业的发展,出现了雇工问题。广东陈志雄雇工承包鱼塘,安徽年广久炒起了“傻子瓜子”。雇工不是剥削吗?共产党是“反对剥削”的。于是又引起了一场雇工问题的争论。

当时纪登奎不做副总理了,在农研室做正部级的研究员。杜润生请他到东欧社会主义国家去考察,顺便了解雇工问题。他回来后在空军招待所,对我们参与起草中央一号文件的同志做了一个小范围的报告,大意是说雇工现象,世界各地都有,问题是要有个合理的解释。于是大家就去翻经典论著,终于有人在马克思《资本论》中找到了个假设,即假如业主想使自己的生活比普通工人好一倍,他可以请2-3个学徒,3-4个帮手。这种人不能称为资本家,而只是小业主。好比土地改革农村中划成分,有些人土地占有不多,不够地主,只是“小土地出租者”。这样一算,雇工人数可以七个八个,但不能超过八个为宜。其实马克思也常说,他有些数字是“随意假设的”。

大乡小乡

1984年夏天,民政部长崔乃夫同志带了中央文件征求意见稿来江苏。他说这是彭真等同志的意见,乡大了不利于发扬民主,容易产生官僚主义。如果把现在的乡镇改为区的建制,以大队建乡,小乡干部接近群众,谁家喝粥,谁家吃干饭;谁家的狗是黑的,谁家是白的,一目了然。当时江苏省分管民政的副省长李执中听了,觉得有道理,但又觉得不那么合适。他就把我找去,说崔部长来了,你搞农村工作,又是省委农村体制改革办公室主任,农工部长,你来汇报商讨吧。

有一天早晨中央农村政研室杜润生主任找我,说政治局要讨论是否划小乡问题,我把对崔部长说的一番话作了汇报。到了下午,杜老开会回来,笑眯眯地告诉我:“你胜利了,但不要骄傲。”我问怎么回事。他说听了多方不同的意见,最后耀邦同志很欣赏江苏同志的一个观点:乡镇规模太小,不利于集中人力物力财力搞小城镇建设。

所谓“三挤三争”

围绕乡镇企业,当年也是争论不断。有的领导说,这是农村光辉灿烂的希望所在。有的领导却说,是挖社会主义墙脚,与国营企业是“三挤三争”,即:以落后挤先进,以小挤大,以小集体(那时还未放开个私经济)挤国营。与国企争原料、争能源、争市场。

同为无锡人的老革命——陆定一大力支持;薛暮桥开始时曾反对。他看了钱桥钢厂,说都像你们这样搞,国家哪来这么多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