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一种暧昧“只痒不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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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一种暧昧“只痒不挠”

                               文|刘一彤

    碰到一个让自己心仪之人，普遍都会发出一声巨大的惊叹，就好像张爱玲小说里的那句：“哦，原来你也在这里。”但是，后面，发展下去也可能是一个波澜不惊的故事，比想象中的要简单，纯净。

                             ——题记

    妍在饭局上碰到了那个只用眼睛和微笑说话的男子，心里就一直乱七八糟，生怕他看到自己吃饭时邋遢的样子，或者自己的哪一句话过于不着边际，会让人耻笑。周围的人，讲着有趣的花边趣事，甚至还扯了两段很露骨的段子，之后，男男女女都在放肆地大笑。而妍，只能低着头红着脸在那里扒饭，一边还听到一个模模糊糊的声音对自己大骂：“怎么就知道吃，真没出息！”

    那是一次公司组织的联谊会，他们两家单位都是租用的写字楼，紧挨着。平时低头不见抬头见的，到了年尾，两家公司的老总把公司的员工都组织起来，热闹一下，为了犒劳一下大家一年以来的辛勤奉献，也可以增进一下彼此之间的友谊，可谓一箭双雕。

    那个男子，也在用眼睛偷偷向妍这边扫描，好像是一个还很生涩的入侵者，一碰到妍的目光，就赶紧逃之夭夭。过一会，就再偷偷摸摸地回来，扫视妍的长发，高高耸起的前胸，精致小巧的嘴唇。

    糟糕，他在偷窥自己，他为什么要这么做？妍的呼吸开始急促，心跳开始加速。这个人，是从哪里来的，怎么以前没有见过。也许，是刚来的吧，他们的公司，总是在进行人员调整。看他的样子，应该是个中层管理，刚刚好像听到有谁管他叫主任，但可以肯定，他不会是新来的老总，老罗已经掌管那家公司很多年了。他们公司前些年效益还不错，后来赶上经济危机，就开始慢慢滑坡，听说已经是负债经营。老罗总是一副焦头烂额的样子，经常老远就能听到他气急败坏地摔东西的声音，还有让人不寒而栗的发泄式的大吼。他是来救火的？还真有点像，他一坐在那里，就显得与众不同，很稳，毫不张扬，什么也没做，身上却已经散发出一种让人着迷的气质。

    终于，那个男子的目光和妍正式“交锋”了，男子很友好地朝她摆摆手，“幸会。”

    妍跟着点头：“是很幸会，以前没见过，你是新来的吧。”妍听到了有人在偷笑，才看到自己居然傻乎乎地向人家伸出了手，隔着那么老远，怎么握呀，她感到很囧，很想找个地缝钻进去。

    男子还是走了过来，轻轻握了一下妍的手，他的手，温暖，稍微有点硬，握的力度刚好让人可以接受。

    那是新来的王志庆，来接替老罗的。

    妍知道了他的来头，很平静地笑笑：“王总好，其实，你刚才一坐下，我就猜到了。”

   “哦，真的？那你慧眼啊，不要叫我什么王总，说不定我们公司明天就彻底关门了，叫我志庆好了。”

    那天晚上，妍失眠了，这就是传说中的过电？他那么优秀，追他的女人肯定排起了长队，也许，他早就有家了。

    志庆对妍，也留下了很深的印象，那是多么气质非凡的女子，俗话说：“腹有诗书气自华”，她应该是一个博览群书，喜欢舞文弄墨的女子吧。这样的女子，如清澈的泉水，只会让人想到自然中那些让人无比留恋的情景，无论白天还是夜晚，都久久萦绕，挥之不去。

    妍在上班的时候，很希望碰到他，能说的话，就是“早上好。”或者“正忙呢。”

    志庆终于“出手”了，他拨通了妍的电话，约妍去吃晚饭。

    妍高兴的快疯了，但是，她的回答是，公司要加班，改天吧。这句话，她没有想好就说了，其实那时他们已经认识三个多月了，朋友之间请吃个饭原来就很正常的。在她想改口说，等她一会，或者明天的，但是，对方已经挂断了电话。

   “欲擒故纵”，难道是女人天生就懂得并会灵活采用的战术？

    也不错，这样在他们第二次成功约会的时候，还可以让他们的感觉更加自然。

    妍和他聊的最多的就是文字，还介绍他去看自己的博客。志庆对文字也到了无比痴迷的地步，那天，他手里拿着一本《山楂树之恋》的书，要和妍一起看，他说艾米真的是很了不起的小说家，能将那么普通的情感渲染的如诗如画，连同那个无比惨淡的时代也跟着动人了。妍看了两段，就说，文字没的说，很细腻传神。志庆说，看到最后老三的死，他已经潸然泪下……他们的约会，因为那本小说而更浪漫，也更正式，好像是在一起上一堂作文课，然后就商量着怎么写好读后感。

    后来，他们约会的次数越来越多，两个人一起看了许多场电影，他们都喜欢看老片子，黑白的，很经典的那种。

    那是一部很伤感的爱情电影，看到最后，妍已经哭的稀里哗啦，志庆握住了她的手，还吻了吻她的头发，安慰她，没事的，一会就好了。

    他们两个的约会，保密工作还是有疏漏，传的满城风雨，公司里无人不知。

    妍知道了，志庆公司里的新来的会计师，就是他的老婆。

    可是，妍感觉自己是一架即便已经起火，也要腾空而去的飞机。爱已经做了这么长的滑行，根本就无力刹闸了。

    妍那天是有意将自己灌醉，然后，就挑逗志庆，抚摸他的私密部位，还主动躺倒了旅馆的床上，做出了很撩人的姿势。她顾不了那些不可预测的未来了，她只要销魂的现在。

   “男人，不都希望有这样的时机吗？你还犹豫什么？”妍一边慢慢褪去衣服，一边用全部的身体语言鼓励着他快点“上马”。

    志庆的眼中喷射的火苗，妍看的很清楚，她所能做的，就是在里面添加一把燃料。好让他们在稍后的欲火中，完成期待已久的涅槃。

    他怎么还没有动静？

    妍睁开了眼睛，发现志庆已经不见。

    五分钟后，妍收到了志庆的短信：“我有过情人，我是很正常的男人，但是，我知道，一旦身体解放了，接下来就是无穷无尽的困顿，要怎样继续，女人，毫无例外地会要男人对自己做出负责的交代。最后，我都很狼狈。这次，我还算清醒，下次，我就不敢保证自己会刹车了。你是一个非常优秀的女孩，我对你充满了很多瑰丽的想象。如果，你把自己全部交付了，我的所有想象也宣告终结，我们会在无比俗气的老路上纠缠不清。我是喜欢你的，我喜欢这种痒而不挠的感觉。如果你认为我有问题，我无话可说，你还会和我交往吗，就像以前一样？”

    妍没有回复这条短信。

    公司里有人跟她说：“让那个花心萝卜给甩了吧，算是你的福分，她的老婆整天在那里虎视眈眈地看着呢。弄不好会让你吃不了兜着走。”

    志庆还频频提出约会邀请，妍一概拒绝，而且理由非常充分：她已经有自己的男朋友了。

    志庆的公司倒闭了。好久都没有看到他。

    妍的生活也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她结婚了，儿子已经三岁。

    志庆哭着求妍见他一面，说他很想念她。

    妍去了，带着儿子去的。

    志庆苦笑着说，当年自己的大脑进水了，放着这么好的美女不收，有点对不起自己，更对不起她。

    妍说，你现在的醒悟是错的，你当年的糊涂之举倒是正确的。这些年，她一直在默念：喜欢那种痒而不挠的暧昧，那让她在和其他男人交往的时候，一下子就轻松了不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