遭遇背叛的她渐渐沦为女流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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碎枫片羽

飘雨桐

背叛

沉沦

情感

图：Léon

 文/碎枫片羽

漫雪失魂落魄地从一条狭窄的巷子里跑出来，衣衫褴褛的她像是刚经历过一场生死搏斗。是的，晚上被漫雪从酒吧里勾引出来的那个男人，在企图对她进行性侵犯的时候，被漫雪挡了回去。但是，未遂、不甘、用强等一系列连锁反应却像一条被引燃的火芯，闪着噼里啪啦的欲火，朝漫雪扑面袭来。一个柔弱的女子怎能抵挡得住男人强壮的臂膀和坚韧的下肢。在男人就要打破最后一道防线的时候，漫雪终于从口袋里摸出一把锋利的刀片，用力在男人的胳膊上划下一道深深地口子。

漫雪从一片血肉模糊里逃了出来。神经错乱的她站在午夜人影稀疏的大街上，不知道该往哪儿去。她害怕那个男人处理完伤口之后，追出来报复她，所以只好朝迎面驶来的一辆的士招了招手。她让司机随便开，开的越远越好。刚刚那一幕，已经在漫雪心里留下了一片深刻的阴影。她恨不得一刀割破那个男人的喉咙，还有那条街那条小巷，漫雪这一辈子都不会再踏入半步。然而这一切，都是漫雪自找的。她在车里回忆过去发生的种种，任眼泪彻底撕破那张早已经花掉的妆。

自从和陆离分手后，漫雪每天都在痛不欲生中度日如年。陆离留下来的东西上缠绕着属于他的独特的味道，漫雪想丢掉却又不舍得。于是任凭那些气味像梦魇一样，在这个空洞凄凉的房间里来回穿梭。白天，漫雪被一大堆工作包裹着，没有多余的时间来伤心。夜幕降临的城市，似乎到处都蔓延着勾魂摄魄的藤蔓。像一双手，拼命地把漫雪往回忆里拖。那些曾经和陆离一起走过的街道、吃饭的餐厅、地铁站、电梯、沙发、厨房，还有卧室中的那张床。每个角落里似乎都存在同样一种声音：他抛弃你跟别的女人走了，跟别的女人走了，走了……

漫雪再也不愿意晚上一个人呆在房间里了，她开始去朋友家借宿。起初是女性朋友，后来又辗转到一些单身的男性朋友家里去。她跟那些男人们喝酒、聊天，甚至打情骂俏，装出一副不屑一顾的样子。每天下班之前漫雪都会在办公室里重新给自己补妆，把自己打扮得比白天更加妖艳。她想让别人知道自己并无大碍，甚至比以前过得更好。

其实身边的朋友都清楚漫雪的内心，大家谁也没有陪她瞎折腾。一席席好言相劝与鼓励安慰对漫雪来说都无济于事，她始终摆脱不了自己对陆离由爱生恨这种残酷的命运。好话说了千百遍，说的人都倦了，听的人却仍旧无动于衷。渐渐地，朋友们也散去了。剩下漫雪一个人，继续漂泊不定。她依然固执倔强地不回家。不敢回家。

夜店是个好地方，那里是所有像漫雪这样的匡男怨女们的栖息地。人们想用黑暗来把自己的伤口掩藏，却不知一直在做与意愿背道而驰的事。撕裂伤口，把它们暴露在闪光灯下，任人踩踏。漫雪便是如此。她不停的喝加冰威士忌，喝到唇齿麻木。然后站在舞池中央，站在无数男人的目光中，把腰肢扭动得如同一只放浪形骸的蛇。任由男人的手指在自己的敏感地带肆意搔动，放声尖叫，直到声音沙哑。

漫雪是夜店里的一道风景，是飘落红尘的一朵花。一朵等待颓败、腐烂的花。漫雪说，她能感知那些男人身体上的温度，那种温度可以溶解陆离带给她的所有冰冷记忆。他就那样不由分说地离开了，而这些男人却永远挥之不去想要靠近。她愿意跟他们走，无论去哪里，哪怕是做爱，也要让自己深刻而热烈的沉浸在其他男人的味道之中，忘掉过去。漫雪用冰冷光滑的手指划过男人们的额头、脸庞、胸膛，直到胯下。然后笑得像一个婊子似的，拉起选定男人的手在自己的腰间摩挲。

那天晚上，漫雪像往常一样端着酒杯在夜店里穿梭。她想寻找一个英俊健硕的男人，然后和他做爱。此刻的漫雪，已经变成了一个活脱脱的女流氓，在她眼里除了色便是欲。也许是酒喝得太猛，以至于走起路来跌跌撞撞。有一次差点摔倒，正好有个男人扶了她一把。漫雪抬起头。即使光线特别暗，也能看到男人油光可鉴的皮肤和镶着金箔的门牙。顿时一阵呕吐感从漫雪的胃里腾了起来，于是她急忙喝了一口酒，才把那种恶心的情绪压了下去。漫雪甩开胳膊，想快点离开。可是刚走几步，就感觉浑身酸软无力。

其实在此之前，那个男人就趁漫雪没注意往她的杯子里放了一颗药丸。他一直盯着漫雪，想趁势扶她出门。男人得逞了，可昏迷中的漫雪却丝毫不知道其中发生了什么。也许是男人太饥不择食，以至于动作过大而惊醒了昏睡中的漫雪。男人的嘴脸是漫雪看到过的最丑陋的一张，她立刻被吓得清醒过来。想要挣脱，却又无力反抗。情急之下，漫雪想起口袋里的刀片。那张她曾想过用来自杀的刀片，在这一刻居然救了她的命。

一路狂奔到大街上，漫雪拦下一辆的士之后便扬长而去。司机问漫雪去哪，她却给不出一个明确的答复。即使刚刚经历那么一场惊心动魄的厮杀，漫雪还是不愿意回家。因为她清楚，即使回去，所要面对的仍旧是一道万劫不复的黑暗深渊。她，彻底疯了。

于是司机便随意开着车，通过后视镜偷窥这个从天而降的花蝴蝶。过了好久，漫雪终于从回忆里挣脱出来。她抬起头，想看看前面到了哪，谁知正好瞥见司机那双盯着他看的眼睛。那双眼睛很大，很斯文。有种似曾相识的感觉，让漫雪的心突然跳了起来。她慢慢地放低视线，司机的整张脸便呈现在了后视镜中。的确，他有着一张和陆离十分相像的脸。可是漫雪很确定他不是陆离，不过自己仍旧很喜欢。紧接着，在漫雪的要海里浮现出许多不堪的画面……

那天晚上，当漫雪把自己冰凉光滑的手指伸进的士司机的衣领里面后，一切便停止了。在她闭上眼睛前，她看到一束刺眼的光线伴随一阵急促的刹车声。随之，整个世界就此陷入一片黑暗，再也没有明亮起来。